“多谢楼主。”翊寒直视着影怜。
多年以来,为何一直都有意逃避着我。
晕黄的烛光,映着影怜苍白的容颜。
“楼主,请继续吧!”雪芙适时地说了一句,打破了这份沉静。
翊寒此时才回过神来,继续刚才的话题。
“楼主三思,您真的不能在此时拿下江南四世家啊!”
影怜突地心一惊。翊寒竟要铲除江南四世家了!
乍看刚才那人,是楼中无心阁阁主,石敬。
影怜的手不自觉地抚上胸口,那块柔润的芙蓉石贴在心间,依旧温暖。
翊寒见状,心下一紧。上前关切地询问影怜的状况。
“楼主是等不了了,急欲铲除四世家了吗?”影怜冷笑着,心中闷痛。
江南四世家在武林中威望甚高!
如若贸然行事,定会给静月楼带来灾难。
“四世家的武林威望不用属下多说了吧。如若江湖武林得知,四世家遭灭门,又会如何看待我静月楼呢?”影怜单薄的身子在来回走动。
她是有私心的吧!她要保护四世家,因为,他们是除了父皇、母妃以外,对她最好的了。
“难道姐姐是在阻止楼主行事不成?”凌织一袭火红长袍,袖间缀着一朵高贵的牡丹。
影怜眉间微蹙,随后舒展。
“凌姑娘,属下看影姑娘说的不无道理!”石敬坚硬的说道,清秀坚毅的面庞下透着一丝坚韧。
在偌大的静月楼中,让他石敬佩服的便是楼主翊寒和烟罗小主影姑娘!
那一头银发的俊美男子,是如此的优秀。
那倾国倾城的美丽女子是如此的聪慧!
“你!”凌织杏眸微怒,不由得火大!
“呵!妹妹是想让静月楼不复存在?”
她的周身散发出一股冷冽的气息。
“如若灭了四世家,江湖各大所谓的名门正派就会以此为借口,趁机铲除我静月楼。”
所有的人纷纷点头赞成影怜的说法。
“难道我静月楼还怕他们不成?”凌织更显咄咄逼人。
有时候,骄傲不是一件好事!
静月楼乃江湖第一大楼,无人与之匹敌。又岂会怕武林人士的讨伐!
“妹妹太天真了吧!其实,武林中想铲除静月楼的门派不在少数。他们一直未做出什么行动,是因为他们没有找到正当的理由而已。”
静月楼的崛起。
已成为众人矢之。
“故,属下还请楼主三思,将此事推后。”
一旁静坐的翊寒微微睁来眼,一股忧伤,却又清冷。
弱冠之年,父亲故去,他接掌了静月楼。十年来,他把默默无闻,名不见经传的小楼,发展成为如今偌大的、江湖人听了为之变色的静月楼。
他没有辜负父亲的嘱托。
他不傻,也不会拿静月楼如博弈。
这一战,他必输!
“影儿,一年后一定要铲除四世家!”他端起桌上的茶,放至嘴中,轻轻呷了一口,苦涩。
一年。
影怜心里暗想。他是不会放过四世家的。
他云翊寒是一个如此霸气、骄傲的男子啊!
他不会屈服在命运的脚下,除非他死。
“你们退下吧。影怜留下。”
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微微甩了甩,房间里的人鱼贯而出。
房间内,只余影怜一人。
烛光泛出丝丝耀眼的光华。
他瘦削的身影映在轩窗上,对影两人。
他的手抚上影怜的绝世颜容。冰冷。
“影儿,回来,回到我身边。你的仇,我替你报好吗?”
他要她一直在身边,永远不离开他!
影怜笑得花枝乱颤,妩媚迷人。
不可能的,一切都不可能。
她是皇家女子,她出身于皇家。
她有她的骄傲。
“寒,不可能的。我自己的仇我自己可以报,不需假手于人!”
翊寒早就知道,他会这样回答的。
那是他深爱的女子。他要什么他云翊寒都会满足。就算是他的命,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给她。
她太过骄傲了,以至与伤害了自己。伤害了他身边的人。
“影儿,你要好好保重,有什么事一定要赶快回来。”
瞧,他就是一个温柔如水的俊美男子。
无论他怎样说,影怜也绝不会改变的!
他只有在她的身后,默默保护着她。
正当影怜转身之际,翊寒不断的昵喃,亦真亦幻。“影儿,我是不会放手的。你,必须永远在我的身边!”
他的霸道、他的温柔,影怜永远也忘不了。
翊寒未曾见到,从影怜那绝美容颜中,落下了一滴胭脂泪。
她落寞的背影渐渐远去。
房间内,只有一个修长的身影在徘徊。
影怜孤独的走在大街上,冷落清秋。
她在心里一直在说对不起……她对不起太多太多的人了!今生无法偿还。
胸口传来一阵疼痛,手不自觉的握紧,那痛苦,无法言喻。
她想发泄出来,她想要有一个肩膀能给她依靠。
“呵呵……”嘴角弯起一抹好看的笑容。
是自嘲,是讽刺!
她的出生,富有传奇色彩。是福兆。可是,她的命运,却不能够掌握在自己手里。可笑!
胸口的痛楚,像藤蔓一般攀爬,越来越痛苦。那感觉,生不如死。
影怜的双腿软在那里,不能挪步。
难道,她得在这寂静冷清的大街上过一夜不成。
夜幕下,一个坚韧的女子在慢慢的行走。
她伏在冰冷的地面上,心痛得无法行动,冷汗淋漓,青筋突起。
风家无衣
那洁白如雪的衣衫惹了大片尘埃。
她撑不住了!她告诉自己。
就让我在这冷清的夜晚,无声无息的死去吧。
突然,一个坚强的臂膀扶起她。可是,她很累,坚持不了了。
在她昏迷之前,无意瞥见他腰见挂着一管火红的玉箫……
当影怜醒来的时候,感觉到自身已无疼痛了。她用手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房间内的摆设简单素丽,看起来给人一种舒心的感觉。
烛光还在闪烁,灼灼其华。
在窗边站着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一袭白衣,与她的衣衫相得溢彰。
他负手而立,周身散发着一股高贵的气息。与生俱来。
“姑娘醒了?”从她醒来的那一刻,无衣就知晓了。
他的声音,如山涧的清泉那般好听。
他转过身来,与影怜对视。
银色的面具在烛光的映衬下,徐徐生辉。他的容貌无从得见,只是,他有一双清澈纯洁的眸子,似天山上的冰泉,毫无杂质,不染世俗。
父皇!影怜的脑海中立即浮现出父皇的面容。
俊美刚毅。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衣哥哥……”他们至始至终都是父皇的孩子,他们的身体中流着相同的血液。
从无衣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的神色。
随后,无衣嘴角含笑,“在下并非姑娘口中之人!”
寒风破窗而入,吹在影怜的身上,像一把尖利的刀子,割在肌肤上,那么疼。
影怜不自觉地缩在了墙角,颤抖。
冷,像冰一样的冷……
无衣微微心疼,走近她,将影怜打横抱起来。放到榻上,用棉被包住她。
她苍白的脸更显苍白了。
“那你是谁?”她想知道他的名字。
“在下风无衣。”
无衣,风无衣……原来他唤风无衣啊!
她懂了。
衣哥哥,宸儿知道你心中的苦,宸儿不会逼你承认的。
宸儿不会。
所有的恩恩怨怨,就让我一人去了结了便好。
影怜掀开棉被,下榻起身。
恢复以往的冷漠模样。眼神毫无光彩。
“……多谢公子相救,如若有缘,影怜定竭力报答……”她忍着泪水,不让它落下。
她是月影怜,她不能哭。
影怜推开门,踏出门外,却顿时停住,回身望着那着白衣的神秘男子。
在他的面具下,定有一张俊美刚毅的脸庞,如父皇。
影怜踏着寂寞,离开了客栈。
白衣男子的眼眸瞬间暗淡下来,用手摘下了面具。
俊美非凡,像一块碧玉那样清秀无瑕。
轩窗还未关住,冷风呼啸而过,身上的白衣随风翩跹。如谪仙一般。
“无衣,你怎么了?”一个清秀的人儿翩翩而来。
皱着秀眉,心中愁绪万千。
“小竹怎么来了?”无衣深深呼吸,平静了一下。
可心中依旧担心她。
风竹见他心神不宁的,便担忧了。
玉手抚上了他的脸颊,那近乎完美的面庞,让她深陷其中。
“无衣,小竹爱你!”风竹踮起脚尖,正欲吻住他的唇,却被无衣推开。她险些跌倒。
她有些气恼。
爱了他十年了,没有人比她更爱无衣。
“是为了刚才的女子吗?!”此时的风竹,像极了一个泼妇。让人厌恶。
她是看着无衣将女子抱回的。不得不承认,那女子是美丽的,倾国倾城,世间无双。
“小竹,莫胡闹了。回去吧!我要休息了!”若不是看在她是义父的女儿,恐怕,他早就不理会她了。
“我明白了!风无衣,你定是看上那小娘子了!是吧!”她可以忍受他不看她,不理会她,那样,至少他还在身边。但她绝不能忍受,他爱上别的女人。
她风竹可不是吃素的!她得不到的东西,也绝不会让别人得到。
“无衣,别生气了。小竹知错了,既然你想休息,那小竹就退下,绝不扰了你。”风竹搂着无衣的手臂,像一只小猫一样,柔顺。
无衣挣脱风竹,走至窗前,关上。房间,又恢复了温暖。
可是,心,永远是一片冰凉……
此时,风竹已经离开。
无衣拿下腰间的玉箫,他细细地端详它。周身火红,似火一般。这是他五年前赢回来的。
这火凤,终究是回到了手里。
看着它,会不自主的想起很多难以忘却的往事。
无衣将玉箫放至唇间,吹奏了起来。
火凤是父皇的心爱之物,从不离身。
不曾想,竟会流落了民间。
还会让他看见,重回他手中。这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数!
清越的箫声在屋子里回荡。千愁万绪随着这曲子烟消云散。
宸妹,宸妹……何必执著呢?放下一切岂不美哉?
一路上,影怜昏昏沉沉的。
清晨的竹林里,云雾缭绕,给这片清幽的地方罩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竹林尽头,那简单素丽的宫殿林立着。
烛火下,一个孤寂的影子来回走动,十分不安。
影怜的身子越来越虚弱了。她勉强含笑,恐怕,时日无多了吧!
她踉跄走到殿前。锦瑟连忙迎上来。担忧地道,“姑娘,您终于归了。”她尽量压低了声音,生怕让殿内的风雅知晓。
影怜面庞冷漠,冷哼一声。径直走进西殿。
房间内,锦素、锦春二人在来回地走动。面带担忧之色……
“姑娘……”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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