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晴，放学了？来，看看这是谁？”夏明煌开心地说道。
“你是，是……夏小离。”夏伊晴惊得瞪大眼睛，两年不见了，而且夏小离也改变了许多，一时认不出也是正常。
小离站起来，朝她笑了笑：“小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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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这就是亲生妈妈
夏伊晴愣愣地看着夏小离，就像小离是突然间冒出来的一样，她没想到她竟还能再见到夏小离，心有点发虚，但好像又有点开心。
周如在这时也回到家，瞪了夏明煌一眼，拿着菜到厨房煮，周如手脚利落，很快煮好了饭，还算丰盛，一顿饭吃下来，也都挺开心的，就是夏伊晴总有一下没一下盯着小离看，吃得倒不多。
夏明煌一直拼命给小离夹菜，那热乎劲看了都叫周如有些吃味。
小离吃得很快，吃到一半的时候却突然停下来，呆呆在地椅子上坐着，突然有种不何自己在何地的感觉。
“小离，怎么吃这么点就饱了？”夏明煌觉得奇怪，方才明明见她极饿的样子，怎么就不吃了呢？
“我想留着晚上吃。”小离边怯怯地说着，边盯着他们，将那碗剩下的半碗饭捧在手心里，像是生怕他们会把饭抢走了一般。
下意识的动作，无心的一句话却直往夏明煌和周如心灵深处的柔软戳，戳得他们心疼，怎么觉得那么心酸呢，这孩子在外面到底经历些什么，连吃碗饭都不敢吃饱。
夏明煌和周如对看一眼，发现彼此眼眶竟都是红红的，小孩子有时候无心的一句话才是最真实的。
“没事，小离，你尽管吃，饭锅里还有，你想吃多少都有，晚上婶婶再煮就是了。”周如安慰道，想想如果这是自己的孩子，该有多心如刀割呀。
“对，小离多吃点，你看你太瘦了。”夏明煌往她碗里夹菜，像是要把全部菜倒进她碗里似的。
小离感动地看着叔叔和婶婶，鼻头酸酸的，忍住哭意，向他们扬起一个微笑，是，她回家了。
“嗯。”小离重重地点头，重新拿起碗筷继续吃，一滴眼泪落入饭菜之中，她觉得饭菜特别地甜。
夏明煌心里百味陈杂，对妻子说道：“阿如，你待会吃完饭带小离去买几件衣服。”
周如看着小离，穿伊晴的衣服确实不合身，明明年长伊晴一岁，却比她要矮小单薄。
“我也要去，我也要买漂亮的新衣服。”夏伊晴举着小手，兴奋地嚷嚷。
“行，一起去。”周如当然不会落下自己的女儿。
周如一手拉着一个往商场去，夏伊晴一进商场，就像被放出牢笼的鸟儿四处跑来跑去，左瞅瞅右瞄瞄的，好不开心，小离却乖乖地握着周如的手，安静而乖巧。
夏伊晴抬头望见了楼上的漂亮衣服，屁颠屁颠地往上冲。
“小晴，你别乱跑啊。”周如在后面跟着，这女儿的性子也不知是像了谁了，活像只野猴子。
夏伊晴兴冲冲地跑上楼，跑到儿童部，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恨不得全部拿过来试一遍才好，小孩子嘛，都是喜欢新鲜漂亮的。
“妈妈，我要这件，你给我买这件嘛。”夏伊晴跑回周如身边，拉着她的手撒娇。
“小朋友真有眼光，这件衣服颜色娇嫩，小朋友长得这么白，配她正好，穿起来一定好看。”店员走过来，十分热情地推销。
周如尴尬地朝店员笑了笑，拉着女儿往外走，这三楼的店都是名牌，一套可贵着，她原只是想在楼下买衣服，反正衣服，何必买那么贵的，而且她看楼下的衣服也挺好看的，最重要价格公道呀。
夏伊晴却不肯走，拉着扶手耍懒：“我就要，我就要，你不买，我就不走，妈妈，给我买嘛。”
“里面的衣服多贵，妈妈可买不起，回家妈妈给糖吃，你听话。”她要是有钱，当然也舍不得女儿难受，但这衣服真的贵到她下不去手啊，一件小孩子的衣服比她两件还贵。
“我不要糖，我就要这件衣服，除了衣服，我什么都不要。”夏伊晴一见漂亮衣服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小离跟在她们身后，很没有存在感，她觉得很羡慕，可以这样跟妈妈撒娇洒泼，周如虽然样子看起来很严厉，但在严厉之中却透着浓浓的母爱，她很想很想见一见自己的妈妈，在这两年中，她最想见的人始终是张婉仪，可是在那天，警察问她家人的名字时，她却说了叔叔的名字，她不想去回想那时她是怎样的心态，回来后第一个想见的人是张婉仪，可是却不知道该以怎样的面目去见她，更害怕张婉仪依然会推开她。
“妈，你快点啦，我要帮弟弟选衣服。”一个脆脆的女童音传来。
“澜澜，你慢点，别摔了，等一下妈和弟弟。”
这声音……小离猛然转回头，日日夜夜想念的脸，如此熟悉，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没想过这么快，在这个地方相遇，让她没有一点心理准备。
“妈……”小离低声念道，脚往前跨了一步。
不料夏伊晴跑得比她还快，从她面前飞奔过来，只因林海澜手里拿着的裙子正是夏伊晴看中的那条。
“这是我的。”夏伊晴伸手去抢。
林海澜当然不放，还没人敢从她手里抢东西呢：“你谁啊你，不准抢我的。”
两人一人扯住裙子一边，看得店员眼睛直抽抽，这两位小祖宗千万别把衣服给扯烂了，林海澜生气地用手去挠她，夏伊晴也是个凶悍的，别人打她了，她没理由不还手，两人打得难解难分。
两个大人冲上来，格开孩子，一见，真巧，都是熟人啊。
“是你啊，”周如冷笑，“带女儿来买衣服，你这个后妈当得可真尽心尽力。”她就是瞧不上张婉仪，是，没人不爱钱，但是没见过这么贪慕虚荣的，小离失踪这么久，乃至回来，她可有来问过一句。
张婉仪被她这么一呛，觉得有点难堪，在大庭广众之下，居然这么下她的面子，谁都有自己的选择，她周如凭什么对她指手画脚，冷冷地说道：“总比有人没家教的人得好，别人手里的东西都敢抢，也不看看自己买不买得起，这个地方你们这种乡下人配来的？”
“乡下人？你别忘了，你也是从乡下来的，别以为自己有多高贵，你现在是合家幸福美满了，你有想过自己的女儿吗？”她平时虽然不喜小离，但是这个时候她也忍不住为小离叫屈，小离这么个大活人摆在这里，张婉仪难道就没看到吗？
“关你什么事，澜澜就是我女儿，亲生的，用不着你在这里废话。”张婉仪气愤地说道，手牵着林海澜，她就想林海澜真心把她当妈妈，一直往这个目标努力，到哪都是这样说的。
周如把小离从后面拉出来，指着张婉仪：“小离，你张大眼睛好好看看，这就是你亲生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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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谁也不能伤她儿子
小离被硬扯出来，泪珠朦胧地看着张婉仪，那一声‘妈’绕在口里，却怎么都叫不出口，眼前的女人让她觉得陌生，她甚至不敢靠近这个时候，这是不对的，她们应当是最亲最亲的人，不是吗？
张婉仪看着那个瘦弱得像一阵风吹来就能将她吹走的女孩，一脸震惊，这，这是她的女儿？这时她倒忘了方才说过什么话，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想去抱小离，却发现自己手里还抱着一个，不方便。
“小离……”张婉仪伸出一只手，等着小离走过去。
小离非但没有走去，反而倒退了一步，她现在才看到她妈妈手里还抱着个孩子，她妈妈生下的孩子，她的弟弟，但跟她敬爱的父亲却没任何关系，她，不能接受。
“小离，你怎么了，我是你妈妈啊，你不认得妈妈？”面对女儿的疏离，她怎能不伤心，这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这两年来的日日夜夜，她没有一天不在想女儿，有时想得睡不着觉，要不是有安阳（小离的异父弟弟）在身边，她一定会受不了的。
小离咬着唇，还是不肯走近，她抗拒着，她不能接受，当她在那些人贩子手里受苦的时候，她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在干什么，她的妈妈有了新的家庭，新的孩子，连不是她亲生的林海澜却享着该是她的母爱，她带着林海澜买衣服，她说林海澜是她亲生的女儿，那么她夏小离呢，她夏小离算什么，她是谁的孩子？
张婉仪伸着一只手，却久久等不到小离过来，一抬头就看见了周如兴灾乐祸的嘴脸，立刻火冒三丈，她不得不怀疑是有人在小离面前说了什么，不然小离不可能会这样的呀。
“周如，你到底跟我女儿说了什么？这是我女儿，离间我们母女，对你有什么好处？做人不带这么阴险的。”
周如差点没气个半死，“我能跟她说什么，小离已经不小了，她有自己的辨别能力，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她心里清楚。”
“我哪对她不好，这是我女儿，我有什么理由对她不好，你还胆子说你对她好，对她好到她弄丢了，你看她瘦成这个样子，一点肉都没有，她以前是这样的吗？我还怀疑你虐待她呢。”在夏家当媳妇的时候，她就讨厌周如，为人刻薄，什么都要斤斤计较，她才不信周如会对她女儿好。
“张婉仪，你说话有点良心，我欠你的呀，我有什么义务帮你养女儿，女儿是你的，你自己都不养，你还好意思说别人，有本事女儿带回去自己养啊。”周如气愤地说道。
“养就养，我自己的女儿有什么不好养的。”张婉仪说话根本不经大脑的，其实她是觉得自己有底气了，她给老林家生了个大胖儿子，地位跟以前那不是一个等级，在家里说话还是有份量的，也省得周如老以为自己对她有多大恩德似的。
张婉仪拉过小离，对她对自己疏离有些生气，就是觉得害她在周如面前丢了面子，但想一想这么久没见女儿，思念是肯定的，也不好张口就训斥她，向她扬起一个微笑，亲切地拉着她的手：“小离，妈妈好想你，你想不想妈妈？”
小离看着张婉仪，伸出手去抱张婉仪，她还是太渴望母爱了，这是斩不断的血缘，是无法隔舍，说伤心不是没有，但只要张婉仪给她一点甜头，哪怕只有一点点，她也舍不得放开。
手还没触到张婉仪的臂膀，张婉仪怀里的孩子突然挣扎起来，嘤嘤地哭着，在她怀里扭动。
条件反射一样，张婉仪立刻缩回了手，轻轻地贴着他的脸，蹭了蹭，吻了一下他的小脸，温声问道：“怎么了，小宝贝？”
“下，下……”还不到两岁的林安阳还不大会说话，只能断断续续地说出一些字眼，不过足以让人能理解他的意思。
小离伸出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明明离得那么近，连一步之遥都没有，怎么就比翻山越岭还难呢？在张婉仪脸上，她好像看到了很久以前的母性光辉，应该是很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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