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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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邪妃-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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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起来吧。”他声音沉稳,在这初春透着薄凉的空气中撒开一抹冷冽之风。

  包三娘已来到桌前,一张粉白的脸全堆满了笑容:“这里人杂,大王还是随三娘进后苑厢房休息吧,要什么样的姑娘三娘我……。”

  “小部落!”阁昱打断了包三娘的话,皱起了眉头,突然唤过身边的侍卫。

  配刀的年轻人应了声,抬眼看到大王示意的眼神,回身道:“包三娘,大王想跟你要几位姑娘。”

  包三娘眉开眼笑:“别说几位,就算是看上了这花月楼,三娘我也双手奉上。”

  小部落皱眉斥道:“大王要你这花月楼做什么!”

  “呃……是是。”包三娘满脸陪笑着应道。

  “她、她……还有她,可是清倌?”小部落一手指过三位姑娘。

  顺着他手指点的方向,包三娘的笑容僵了僵,点头道:“是,这三位姑娘是花月楼的才女,我包三娘保证她们个个冰清玉洁,完璧无暇。”

  那三个被指的姑娘正是适才抚琴的落雪和跳舞的飞扬、咏唱。

  向她要了这三位姑娘,跟要了整间花月楼有何两样?

  小部落满意地点头,正色道:“她们三个一起走,没问题吧?”

  能敢有问题吗?

  包三娘笑得眼睛直抽筋,抓紧了帕子无奈地挥了几下,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开来:“没问题,当然没问题。大王能看到她们是她们的福气,也是花月楼的荣幸啊!”

  阁昱见状,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他背负着双手站了起来。

  看到他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身影,咏唱突然觉得心猛地多跳了一拍。这个男人竟然如此高大,当他定立在自己面前,她竟然敢到一股沉重的威魄力。

  抬高眼睛,她盈盈一欠身,明媚的眸子灿烂如同春日里的阳光。

  “咏唱见过大王。”

  他没有说话,眼睛注视着她,凌厉的眼光在那粉嫩含笑的脸颊上细细审视了一翻,又挪开脚步。

  转眼的刹那间,咏唱发现这个男人竟然有着一双如同琥珀般透明而沉静的眸子。琥珀闪着如玻璃般的光泽,又如根根锋利的芒刺刹那间扎进了她的心。

  该死的男人,到底有何用意?

  难道他认识自己?难道他知道自己就是几日前被贬来的曲咏唱?

  做梦吧!咏唱自嘲地笑了笑,她弯着一对月牙般美丽的眼睛,娇笑着看着他。

  他的眼神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在看一样商品一般平静无波。

  他在估量什么?

  包三娘估量自己能不能为花月楼挣银子,那这个一身寒气的男人又在估量什么?

  她曾有听闻,恶君阁昱后宫嫔妃并不多,尤其比起北诏与刖夙王宫而言更显得冷清,蒙舍后宫的女人甚至连花月楼都比不上。

  所以,她绝对不会认为一个君王会亲自来花月楼这样的地方,亲自挑选女子,只为进他的后宫。

  她也绝对不会相信,仅仅看她们弹几曲,舞几下就能轻易入宫……

  那么究竟是为了什么?

  咏唱的脑海中不断地闪过猜测,自己还有反对的余地吗?

  她没有!

  对方是王,一开始凭他一道口谕,她就无反抗的余地委身花月楼;如今,他亲自来此,她还能有何余地回转?

  王宫就王宫,王宫那么多老曲曾经的同僚在,说不定还能早日救老曲于苦难也不一定。

  咏唱笑了起来,笑容照亮了她明媚的五官,整张脸庞显得更加动人。

  看到的人莫不在心里惋惜大叹。

  这样美丽的花儿,他们恐怕是无缘了。

  ……

  阁昱又缓步走到一身白衣的落雪面前,扫过落雪如玉的脸庞,再看向飞扬,然后站在厅中。

  “就她们三个了。”话里似乎透着某种程度的满意。

  “大王……”碰见阁昱深沉严肃的表情,包三娘不自在地笑了笑,“咏唱、落雪、飞扬,能被大王看上可是你们的福分,以后你们要好好侍奉大王……”

  “小部落!”不耐烦的声音低沉而出,这是他第二次打断包三娘的话。

  小部落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递于包三娘眼前:“你,拿着!”

  包三娘脸皮一抖,连忙摆手道:“不不,花月楼给宫里送三位姑娘,怎么能要银子呢?只要日后三位姑娘好好伺候大王,不……”

  小部落终于明白大王为何如此不耐烦了,这位包三娘神色与语气都让人感觉虚假得很,明明一副割肉般的模样,还非得装作又开心又大方。

  “胡说什么!她们只是入宫做艺伶而已!”小部落冷声道。

  艺伶?

  蒙舍国专门在王宫中为人唱歌跳舞献艺的女子,被称为艺伶。只不过是挑选艺伶,阁昱又何需亲自出宫来到花月楼?

  咏唱疑惑地看向那个面容冷硬如山的男人。

  他该不会是想借艺伶之名,实则为挑美人入宫侍奉自己吧?

  厅里的人战战兢兢,没有他们说话的余地,当看到大王冰冷无一丝表情的面孔时,再没有人会怀疑他的意图。

  感觉到两道非比寻常的视线,阁昱眸子一扫,射了过去。

  咏唱闪了闪目光,连忙扬起一个妩媚无比的微笑。

  琥珀般的眸子深沉地暗了下去,他捕捉到这名红衣女子眼中一闪而逝的怒火及挑衅,看她高傲的下巴,挺直的脊背,他不自觉地轻轻扯起了唇角。

  小部落将银票塞于包三娘手中。

  锦袍华贵似金,高大修长的躯体开始往门口走过几步。

  小部落会意,转过身对咏唱三人道:“三位姑娘请!”

  这么快?马上就走?

  咏唱红袖一甩,眼中的疑惑更深。

  落雪与飞扬一起望着包三娘,这情势变化太快,她们根本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就要离开这花月楼了。

  包三娘丹凤眼一垂,闪出泪光:“三娘以后不能照顾你们了,在宫里可要好好生活啊。”

  咏唱不过才来几日,对她们并无多大感情,倒是一直呆愣在旁的丫头冲了过来:“小姐……你要走也要带我走。”

  迷儿睁大眼睛望着咏唱,这几日相处她也很喜欢小姐的性子,可是,她与丫头不同,没有包三娘的同意她是绝对不可能离开花月楼的。

  咏唱擦擦丫头急出来的眼泪,笑道:“坏丫头,我怎么会丢了你呢!”

  “你上次不就丢了我吗?”丫头抹抹眼,不明白她的小姐是不是最近受刺激太多了,怎么还笑得出来。

  咏唱走近小部落身边,抬头道:“我要带她一起。”

  她知道,丫头若要跟自己走,求包三娘没用,只有那可恶的阁昱点头才行。

  小部落看看大王伟岸的背影,生怕大王的耐心已尽,皱眉道:“你进宫的身份是艺伶,根本不需要丫鬟!”

  “不,求求你啦,大爷。我自小跟着小姐,求你让我进宫……”丫头抓住小部落的袖子,跪了下去,“只要能在小姐身边,我做什么都可以。”

  小部落为难地看着丫头,阁昱的声音已经传来:“小部落!”

  他跟随大王多年,光从大王的语调就能揣摩到大王的心思了。

  咏唱也听出了那语气里的强硬与不耐烦,红衣闪过,她几步便追上阁昱,仰望着那张冷硬的脸,道:“我想带着她。”

  他沉眼看她,有几分吃惊,未料到有女子敢如此大胆直视着自己,还敢如此骄傲地对自己说话。

  薄唇突然扯出一抹轻笑。

  这样的女子,不正是他想找的么?

  “好!”

  很简单,一个字,没有任何迟疑和阻拦,让咏唱和跟随他多年的小部落都吃了一惊。

  丫头惊喜地起身,连连道谢。

  “走。”

  听到大王命令,小部落再不敢耽搁,抓过与包三娘一起眼泪汪汪的落雪、飞扬,道:“别让大王久等,以后入宫别忘了三娘便是。走!”

  “恭送大王。”又是一地的人,齐齐磕头。

  就这样。

  不到一刻钟的时候,在满堂人呆若木鸡的目光中,三位花月楼的头牌姑娘,全部被人带走。

  两道纤纤细影一步一回头,消失在门外。

  包三娘脸色再也撑不住,握着手中白花花的银票:“落雪……飞扬……我的花月楼啊……”

  “别喊了,她们能入宫,也是花月楼的荣幸啊!”有人劝道。

  包三娘突然想到了什么,急急问道:“刚刚那人真是大王?真是大王?……该不会是被骗了吧?”

  某文臣这才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叹道:“别后悔了,本官做证,那确是我蒙舍国的国君——阁王!”

  “恩恩,看那气势也像……”众人回想起对方浑身不怒而威的气势,不敢置疑。

  “那他为何不带半个侍卫?”包三娘心里紧得难受。

  “小部落大人正是宫中一品带刀侍卫,是大王的贴身护卫。在此大和城,王的天下,十步一军队哪个不是属于大王掌管?你就接受现实,从头再来吧!”某官拍拍袖子,准备离去。

  花月楼,顷刻间人已走光,落下冷冷清清的花厅。

  其他的姑娘们表情各异。

  结束也正是新的开始,一个新的开始。

  或许,属于她们的机会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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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舍篇——恶君·艳妃:006 艺伶]

  蒙舍王宫,百艺苑。

  春日渐暖,园子里的杏花早已开了枝头。

  白色的花瓣随风轻飘落下。

  花儿继续随风飘落,似雪一般,但却有着怡人的气息。

  一片纷扬落花之中,红色的身影是那般鲜艳,鲜艳得不容人忽视。

  “小姐,小姐……”丫头探探脑袋,小心地望了望四周,对着红衣女子轻喊道。

  咏唱一转身,便瞧见丫头正撂着裙摆,一溜烟地奔进园子朝这边而来。

  “坏丫头,又偷懒了,小心被风大婶抓到。”咏唱皱起眉头教训道,“还有,这是在宫里,你还‘小姐小姐’地叫,让人听到可不好。”

  丫头嘟嘟嘴,一双眼睛水汪汪地看着自己的好小姐:“在丫头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小姐啊。”

  “恩,你又来做什么?”咏唱将她往自己住的厢房拉。

  半月前。

  她们就在那样戏剧般的情况下,真的进了宫。

  豪华的蒙舍王宫气派无比,而建筑风格却如它的主人一般显得伟岸冷硬。

  曾经数次,咏唱有随父亲老曲来过王宫,不过要么是老曲自己去办事而将她托付给老宫女在小花园里玩,要么就是随老曲参加宫廷宴会,总之,她自己都没有机会单独入宫来。

  没想到独自真正入宫却是来做一名艺伶,说白了就是在王宫里唱歌跳舞,供王公大臣们宴会之时提兴的歌妓或舞妓,身份低等地连宫女都不如。

  咏唱咬着唇,以前宴会之时曾留意过那些弹唱、跳舞的女子,没想到自己如今竟也是其中一名。

  不难过吗?

  当然有,为自己现在的身份、处境而难过。

  不怨恨吗?

  也有过,对老曲对恶君都有过,不过,那又如何?在这样一个王权至上的时期,她一个弱女子除了笑一笑还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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