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之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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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之乡-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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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我好奇又好笑。 
“自己看。” 
我走上前去,车窗帘拉上了,里面什么都看不到,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激动起来,拉开了门,我就知道了原因。 
是它!我一开门,就看见它端坐在里面,咧开了嘴对我微笑。 
我吹了一声口哨,它刷的扑了上来,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不停的舔着我的脸,喉咙发出欢快的呜咽。 
我抱着它,用力的甩开转圈,大声的笑了起来,薛未白就在那里抱着双臂,呵呵直笑,眼里满是疼爱,我感激他热爱他,我无从表达,只是痴痴的看着他。 
他走了过来,掏出大手帕,把我脸上的口水擦干净,温柔的说:“你开心,我就开心。” 
投进他的怀里,我们紧紧拥抱,眼泪又一次涌出,心里默默祈祷:老天,你夺去了我太多,我从不怨你,求你让这个人留在我身边吧,我宁愿短寿二十年。 


狗在我们身边又跑又跳,它在为我开心么? 
薛未白摸着我的头发,说:“我一处理完公事,就急急忙忙去接哨子。” 
哨子?我抬头看着他。 
他笑:“是的,我擅自为它取了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在我心里有一阵了,那次,我无意间看到你和它在一起,你吹着口哨,它乖乖的作动作,那时候你的笑容特别灿烂,就像大雨过后第一缕阳光。” 
我又笑了,谢谢,我在心里说。 
“后来我接你过来,就叫人去找哨子,但是那个时候,它正在生病,身上又很脏,所以我就请别人把它送到宠物医院,好好照顾,等他身体一恢复,我就把它接了过来,我知道你很想它了。” 
原来这些日子,哨子都得到了很好的照顾,我的感激之情无法表达,轻吹一声口哨,哨子一听就直立了起来,前腿并拢,对着薛未白不停作揖,粉红的大舌头露了出来,一脸傻相。 
薛未白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哨子的脑门,说:“真是一条好狗。” 
哨子乖乖坐下,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我和薛未白。 
薛未白蹲下身子,说:“我一直都想养一条狗,现在终于如愿了。” 
我在他手心写着:你知道哨子是什么品种么? 
“兽医说了,哨子是一条不纯的金毛,但是你看他这么乖巧,谁会介意他的血统是否纯正呢。”薛未白一边说,一边抚摸哨子,满脸的笑意。 
我看的出来,他是真心喜欢哨子,而哨子也是真心喜欢他的,我很欣慰。 
这时,美楠来了,一脸阴沉的看着我,薛未白看见她的脚,于是抬起了头,问:“什么事啊?” 
美楠这时飞快的换了一个笑脸,真佩服她变脸的速度,她说:“川婶让我来催你们吃饭了……哟……有只小狗啊!我最喜欢狗了。” 

她说着蹲在薛未白的身边,伸手去抚摸哨子,哨子戒备的后退一步,瞪着她不停低吼。 
哨子真是有记性,去年冬天,我生病在床,几天没有去找哨子,哨子居然找上了舅妈家,在门口不停的徘徊呜咽,我听到声音跑了出来,别提多高兴了,而这个时候,美楠也冲了出来,举着火钳用力的打在哨子的背上,“蓬”的一声闷响,哨子仓皇逃走,看着他伤痛的背影,我心疼得不得了,在老地方找到了哨子,他正在舔着伤口,伤口虽然不深,却又红又肿,哨子见我来了,抬起眼睛看着我,晶莹的泪水一滴一滴掉了下来,我抱着他号啕大哭,跑回家拿了双氧水为他消毒,他一直就乖乖的躺在地上,消毒完毕,我取下围巾为他包扎伤口,哨子善解人意的贴着我的身体,一下一下轻轻的舔着我的手心,它在我怀里不停的颤抖,我心疼的直哆嗦。 
而现在呢?美楠居然说她喜欢狗,谁相信她?哨子缩回了我的身后,还在低吠,薛未白站了起来,拍拍手,淡淡一笑,说:“你先走吧,我们就过来。” 
美楠说:“没事,我等你们。” 
薛未白也没有坚持,只是点点头,他转过身子对我说:“我为哨子买了不少东西呢,你来看看。” 
他打开了汽车后备箱,我一看,有希尔斯的狗粮,50公斤装的,一箱西莎罐头,一大袋狗咬胶,一个大狗窝,还有好多狗吃的营养品,我看得眼睛都花了,哨子在一旁跳来跳去兴奋的汪汪直叫。 
薛未白一边往外搬,一边说着:“因为不方便,所以我一次买了很多,差点装不下了。” 
我赶紧帮手,哨子在这里闻闻,那里闻闻,高兴的不得了,大力一纵,扑在薛未白的身上,没头没脑的到处乱舔,薛未白像个大孩子一样哈哈大笑,一人一狗滚成一团。 
等我们把哨子的东西搬进杂物房,美楠的脸已经黑的像煤炭,薛未白拉着我的手,扭头对她说:“美楠,让你久等,现在走吧。” 
她马上换上一副灿烂笑容:“没事没事,反正我也喜欢跟你们在一起。” 
她越笑得轻松,我越觉得恐怖,她的阴谋埋藏的很深,在她的天真无邪的笑容里。 


餐桌上,美楠拎着红酒,为我们一一倒上,一边倒酒,一边对川婶说:“今天的菜真是丰富啊,川婶你花了不少心思吧,我们一定会吃的干干净净的……川叔,快别忙了,一起吃啊……” 
她俨然是家里的主人,我淡淡一笑,俯身摸了摸哨子,他抬起头,舔了舔我的手心。 
薛未白说:“来的时候,我已经把哨子喂得饱饱的了,医生说,成犬一天一餐就够了。” 
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真的好神奇,我还在发楞,他拉着我的手,说:“脏猫,我们忘记洗手了。” 
父亲刮着我的小鼻子,一把抱起我,亲昵的说:“饭前要洗手,知道么,小脏猫?” 
我紧紧靠着薛未白,贪婪的望着他坚毅明朗的侧面,还有鬓角的白发,他正专著的拉着我的手,在水流下哗哗的冲洗,我忍不住低头轻轻亲吻了一下他的面颊,青青的须根有些粗糙,是父亲的感觉,我的心软软疼痛。 
他一愣,忽然回过头,狭长的眼睛里闪烁着欣喜的光彩,一笑,眼角皱了起来。 
“小傻瓜……”他低沉的声音好温柔,“去吃饭吧。” 
我点点头,跟在他的后面,美楠就杵在我身旁,一脸走着瞧的挑衅笑容。我仰着脸一笑,你不要来破坏我的快乐。 
吃饭的时候,美楠端着酒杯,说:“姐夫,我祝你生日快乐,事业顺利。” 
薛未白一饮而尽,放下酒杯说:“美楠真是懂事。” 
美楠撒娇说:“那是不是应该有奖品啊?” 
薛未白笑了,说:“应该应该,你想要什么?” 
美楠歪着头,想了想,然后走到薛未白的身边,丰满的胸紧靠在他的背上,贴着他的耳朵说了句悄悄话,薛未白很巧妙的拧了拧身子,将她撇开,动作熟练,想必经验丰富,我暗自一笑,只见他皱了皱眉,美楠到底说了什么呢? 
薛未白说:“你想要钱买数码相机?……多少钱?” 
“现在索尼F717的价格是五千六左右。” 
薛未白沉吟一会儿,说:“……唔,也不算过分,我可以赞助你两千五,并且为你介绍一份兼职,剩下的钱靠你自己,如何?” 
美楠噘着嘴,说:“这样啊?可是人家急着要呢。” 
“自己劳动所得才有意义,就这么说定,你也不要再闹了。”薛未白不再多说,他转向我,端起酒杯,说:“小薰,我要谢谢你,你带给我惊喜和幸福,谢谢。” 
我不懂表达,只能微笑,跟他碰了碰杯,我喝下平生第一杯酒,放下酒杯,我轻轻印了印嘴唇,忽然肩上一痛,是美楠走过的时候狠狠的掐了我一把,发泄了她的不满和愤怒,我不动声色,不想计较这许多。 
想不到自己这么不胜酒力,才喝了三杯红酒,脑子就有些昏沉,身子软软的,看到的事物也迷蒙起来。 
我一手支撑着额头,坚持着坐稳,吃了不少菜,今天他过生日,我可不能扫兴。 
“姐夫,帮我夹一块鸡肉……”她又来这一套了。 
薛未白为她夹了一块,眼睛却一直看着我:“小薰,你醉了?” 
我摇了摇沉重的脑袋,换来更严重的一阵眩晕,于是我两只手抱着头,对着他“嘻嘻”傻笑。 
“那你吃菜。”他为我夹了一些青菜。 
我拿起筷子去夹,无奈手软脚软,手不听使唤,筷子从手指滑落,掉在地上,刚好掉在哨子脑袋上,他不满的嘟囔着。 
薛未白哈哈一笑,他端起我的碗,用自己的筷子夹起青菜送到我的嘴边,我伸着脖子“啊呜”一口吞了下去,一边嚼,一边继续傻笑。 
“姐夫,我要青菜。” 
薛未白头也不抬,说:“川叔,你把这些菜都端到美楠那里,我带小薰上去,她喝醉了。” 
我用力摇手,想告诉他我没醉,却被他一把抱起,上了楼,哨子跟在后面,我听到他在后面“哈哈”喘气。 
我在薛未白怀里,摇摇晃晃,世界在我眼里飘飘摇摇,原来醉了的感觉这么美妙啊,缩进他坚实宽厚的怀抱里,我听见自己“砰砰”心跳,就像回到了小的时候,这种幸福,是否可以一辈子拥有呢? 
为什么我总是在他身上寻找父亲的影子呢?我睁大眼睛,看着他,他正在我为盖被,掖被,我一把拉住他的手,我的手心火热。 
告诉我,你给我舅妈的支票是多少钱? 
他反手把我的手送进被窝,说:“这个并不重要,数额不代表你的价值,也不代表我对你的感情。” 
我执拗的又抓住他的手,写着:为什么给她这么多? 
薛未白无奈的笑笑,说:“我们不要讨论这个了,你醉了,休息休息吧。” 
我摇摇头,我很清醒,这个问题可以不讨论,我继续写:三楼尽头的右间,有什么……。 
薛未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没等我写完最后一个字,他手一缩,猛地站了起来,背着我的身子挺得笔直。 
他反应怎么这么强烈?那间房有什么古怪? 
我定定得看着他的背影,想看出一些端倪来,等他回过头来,神色已经恢复平静,他问我:“小薰,你是不是进去了?” 
我摇头。 
“你为什么这么问?”他和颜悦色,刚才仿佛只是我的错觉。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些声音是否真的存在,又或者只是我的幻听,我自己都无法肯定,我只是愣住了。 
他也没有追问,眉宇间有些许凝重,虽然他掩饰的很好,可是我感受的到,我想我们之间有了猜疑,就在那一瞬间,原本和谐的气氛有了微妙变化,变得有些尴尬。 
我干脆闭上了眼睛,他轻声说:“睡吧,我下去了,让哨子陪着你。” 
我缓缓点头,听到门响,我睁开了眼睛,悄悄下床,打开门,躲在墙后探着身子去看,薛未白没有下楼,而是上了三楼,他有什么隐瞒着我呢?那间房里究竟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东西? 
我缩回了房子,贴在门上,仔细倾听门外的动静,哨子瞪着无邪的眼睛看着我,他哪里能明白人心叵测,或许单纯如狗,也是一种幸福。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沉重的脚步由远即近,他下来了,我有些紧张,赶紧跳上床,拉好被子盖住。 
几乎同时,门开了,我眯缝着眼睛窥视,他只是探出头看看我,见我仍旧躺在床上,又将门关好。 
脚步声往楼下去了,我的心跳得好厉害,吞了吞口水,我又打开门,光着脚,借着酒劲跑上了三楼,哨子亦步亦趋的跟着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心底有个声音在催促我,口很干,胸口发紧,可是我的脚步很快,上了三楼,我按灯的手突然停住,不能开灯,这样会把薛未白引上来。 
我径直走到那间房子,站在门口,光线很暗,所有的事物都只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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