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有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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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有情天-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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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到了?”大嫂问,阿远“嗯”了一声,推着左芊过去要她背对门口跪好。左芊又冷又饿又累,被阿远一推,半天都没爬起来。
  阿远和大哥接过大嫂递来的一大碗姜汤,一口气喝完。阿远这才简要的把找人过程说了一遍。“幸亏阿昆带着我和大哥连夜赶到上水的刘强的铺子,不然刘强就把她卖出去了。”
  阿爸点点头:“人找回来就好,不然我们王家就要成为山里第一个让婆娘跑了的人家了。”
  “哼,这个婆娘就是欠打,我看是就是阿远打少了,半年了居然还敢跑?阿远这回你要是不打,我帮你打!打得她记痛,我看她还敢跑。”大哥口气不善的说。左芊听了全身发冷。
  有一半的人都在点头。阿远沉着脸没说话。
  阿爸问他:“你找阿昆帮忙的事怎么说?”
  “都说好了,过两天我送两千块钱过去,算辛苦费。”
  “又是两千块?”
  “明天我想去趟县医院,抽点血卖。”
  “卖血伤身哪——”阿爸心疼的说,但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
  “反正要过年了,有时间恢复。只要不耽误年后开工就行。”
  幺妹恨恨的说:“二哥,我看这个女人就是个祸害,自从她来我们家就祸事连连。你干脆把她卖了,再买过一个婆娘吧。”
  阿远瞪妹妹一眼:“你乱说什么?”
  阿爸说:“好了,你们也别吵了,天都亮了,都回去休息。你看你四叔四婶和几个叔伯兄弟为了你的事都是一夜没睡。”
  几个亲戚纷纷起来告辞,四婶出门前对阿远说:“阿远哪,你还是要赶紧生个娃。女人生了娃做了娘就不会跑了。”
  送完客,大哥看着跪在地上的左芊,问他:“是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动手?”
  阿远摇头,“我自己会处理。”
  阿远提起左芊往自己的房间一扔,反身把门锁上,再一步一步走过来。
  左芊惊惧的看着他,手不由自主的护住头:“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我要干什么?你这个婆娘,你又都干了什么?”阿远越说越大声,抓起她拼命摇;“你为什么要跑?你为什么要跑?难道这半年我对你还不够好?”
  左芊被她摇得头晕脑胀,嘴里不禁反驳他:“我为什么不跑?这里又不是我的家。我是被卖到这里来的。你对我好?你对我有什么好?你这个□犯!”
  阿远被左芊的指控给刺激到了,猛的一松手,左芊又软在了地上。
  阿远狠狠的盯着她,低声说:“他们说的对,你就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阿远从左芊的身上跨过去,从床底下抽出一根儿臂粗的木棍,刚作势往左芊身上劈去,左芊“啊”的尖叫一声,抱头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你也知道怕疼?”阿远冷笑,但还是没有真的打下去。他想了想,扔下木棍换了一件夹克衫拿在手上,狠狠的抽打左芊。
  阿远抽了几下,发现左芊只叫了一声、抽搐一下就不动了,阿远连忙丢开衣服上前扶起左芊,发现她额头全是汗,人已经晕了过去。
  阿远抱着左芊的头,摸了摸她的脸,她的脸冷冰冰的,又青又白。阿远轻轻拍拍她的脸,“芊芊,芊芊。”左芊一点反应都没有。
  阿远赶紧横抱起左芊,把她放在床上,用被子盖好,出门从灶上的水膛里舀了一脸盆热水,给她擦试。但还是晚了,过了没多久,左芊发起烧来,全身烫得吓人,人也迷迷糊糊说起胡话来。
  阿远吓得赶紧叫大嫂过来帮忙,又急急请四婶再过来看看,自己又上山去找山里人常用的退烧草药。等阿远人仰马翻忙乎了一天,左芊到傍晚才稍稍稳定下来。
  四婶怜惜的看着疲倦的阿远,说:“你也一宿没合眼,去躺躺,这里我帮你看着。”
  阿远摇摇头,担心的问:“四婶,她不会被烧坏吧?”
  “这么大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烧坏?我看她底子还好,可能昨天跑了一天,没吃饭,又吹了夜里的风,受了寒。你,打她了?”
  阿远不知该怎么说,最后嗫嚅着:“我用衣服抽了几下,然后她就晕了。”
  “我就知道这么标致的婆娘,你肯定不忍心真打。既然舍不得,以后一定要看住了。想想幺妹的话,也有几分对,不知道是不是你们八字不合。以后我帮你们找人合一下。还是那一句话,婆娘不能太标致,太标致的,男人注定要受苦。”
  阿远茫然的说:“我,我不算受苦。”
  四婶笑了:“你为她忙进忙出,难道不算苦?这么心疼她,难道不算苦?”
  阿远摇摇头。
  四婶收了笑,叹了一口气:“你这么为她,也要让她知道。不然她不晓得你对她的好,她哪里会心甘情愿留下来?我是过来人就知道,两口子不能合心,就算勉强留在了这里,一辈子也没意思。”
  阿远迟疑的点头。
  
                  十三
  左芊睁开眼,头顶还是那顶发黄的蚊帐,自己浑身还是酸软,除了身上盖着的是棉被,其他就如同她第一次在这张床上醒来时的情形一样。她皱着眉,好好回想了一下,觉得自己象做了一场不真实的梦。自己曾经离自由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她呆呆的看着窗外,脑子一片空白。
  门锁响动,大嫂推门探了一下头。过了一会儿,大嫂没有表情的端着一碗红薯粥进来,坐在床边准备喂她。
  左芊挣扎着坐起来,叫一声“大嫂”。
  “原来你还叫我大嫂?你不是要跑吗?我还以为你看不上我作你大嫂咧。”
  左芊有点难堪,但也不知道说什么话好,只得又叫一声“大嫂”,可怜兮兮的样子让大嫂叹气。
  “你看看你,白吃这一趟苦,不值得。我没告诉过你吧,他们这山里祖祖辈辈都是买女人作婆娘,那关女人、抓女人的本事都是祖传的,听说他们山里还没有一个婆娘逃出去过。有试着跑的,除了逃的时候掉到崖下摔死的,都是没能逃出这座山就被抓到了。你算是跑得最远的了,但还不是一样被抓回来了。”大嫂不知道是劝她还是在告诫她。
  “我差一点就成功了,如果能在上水乡碰到一个好人而不是那个坏蛋……”左芊真的十分不甘心。
  “周围三乡四里谁不知道这山里人买婆娘,怎么不见政府来救?”大嫂冷冷的打断左芊,“政府都不管的事,谁愿意惹麻烦?”
  左芊回想起一路逃亡,唯一施过援手的确实只有那个不明情况的七八岁的砍柴娃。也许,本地政府也不一定靠得住,左芊想起以前在电视里看的纪实节目,很多悲剧甚至就是当地政府欺上瞒下造成的。难道她注定一辈子就离不开这里了吗?她黯然。
  大嫂看她难过,忍不住拍拍她的手安慰她:“阿远人不错,长的又不差,你为什么不能安安心心跟他过呢?他为了你,这一阵子人都瘦了一圈。”
  左芊想起阿远那夜的吼叫和抽打,抿了抿嘴,表示不赞同。
  “阿远对你算是最好的了,用衣服打人哪里算打?当年我被他大哥抓回来时,你晓得他拿什么打我?他用门闩打,我胸口的排肋骨都被他打断了。我还听说他们有把逃跑的婆娘打死的。比起来,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左芊摇摇头,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
  “大嫂,我睡了几天。”
  “四天多吧,小年都过完了。”
  “阿远的爸爸怎样了,摔得严重吗?”
  “还好没伤到骨头,但到底年纪大,恢复慢,现在还不能多动。”
  “那我被抓回来的那天他不是出来了吗?”
  “你弄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出来?他要阿离几个兄弟把他抬出来的。”
  “小平呢?”
  “在外面带他妹妹玩。”
  “幺妹呢?”
  “在洗衣服。你最近别惹她,她对你很不高兴。”
  “那……他呢?”
  “谁?阿远?他下山给一个叫阿昆的送钱去了。为你那个事。”
  左芊点点头,她记得。“阿远他哪里来的两千块给那个阿昆?”
  “他说先把给徐大林的钱给阿昆,那笔钱本来就只差一点,阿远去县医院卖了点血,有六百块差不多也够了。他说过几天再去几次,再把给徐大林的钱赚出来。阿离和幺妹都说要一起去,阿远还不肯。说你弄出来的事,应该由他来背。”
  左芊怔怔的看着大嫂,她知道大嫂是不说假话的。
  大嫂看她不说话,以为她累了,帮助她躺下来,自己出去了。左芊听见门又上锁了。
  回想起自己在上水乡那个铺子里被关起来是多么的盼望阿远来救她,阿远来了对她又打又骂让她寒心,再听到阿远出去卖血的事,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想这个人。她试着分析这些事的前因后果,好象她和阿远都没有错,又好象都错了。到底是谁该为这一切的脱序负责呢?难道真如大嫂所说,这都是命?
  晚饭是由阿远端进来的。左芊偷眼打量他,果然瘦了,而且胡子拉碴,不复往日的清秀,十分的憔悴。想起他出去卖过血,左芊心里还是有些不忍。再想想他就是用身上的那件夹克打她,她的心又硬了。
  阿远坐过来一声不吭的给她喂饭,她也一声不吭的张嘴就吃,仿佛是赌气的夫妻,大家都不看对方。左芊觉得吃饱了,把头扭过一边表示不吃了,阿远硬是把盛着稀饭的瓷勺抵在她的嘴边,目露凶光,大有左芊不吃完他就要强灌的意思。左芊不得已,小口小口喝完剩下的稀饭。两个人都当自己在演默剧,始终没有语言交流。
  吃过饭阿远锁上门出去,一夜都没有进来。左芊不禁想这些天阿远都睡在哪里。
  
  等到左芊慢慢休养好,阿远家清清淡淡的过完了年,连一串鞭炮都没有买来放。被关在屋子里的左芊听着远远其他人家的鞭炮声就在想,如果阿远不买自己,他就可以娶那个徐玉桃,就不用赔钱给徐大林,家里就不用过年过得这么凄惨,所以这完全是阿远自己咎由自取。
  左芊还来不及得意,就又想到,如果阿远不买自己,那自己会在哪里呢?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取代阿远的位置呢?一想到下水乡那个摸自己胸部的小流氓,左芊就一阵恶寒。
  阿远还是不和左芊说话,左芊一样回敬他。仿佛谁先开口就是低头认输。
  幺妹对她更是恶劣,称呼也由“狐狸精”变成了“白眼狼”,反正在她嘴里左芊还没有进化成人类。
  唯一和蔼可亲的只有大嫂。要是没有大嫂,整天关在一个幽暗的房间里无所事事,左芊一定会无聊的疯掉。
  过完年,阿远回到了左芊的房间开始对左芊的身体行使“所有权”。两个人在沉默中做遍了男女间的事,尽管性事和谐,但就是不说话。大嫂私底下劝过左芊,横竖已经做了夫妻,要过一辈子,要左芊不要个性这么强让自己吃苦,又说阿远是男人,面子要紧,要她对阿远先服软,才有可能争取早日“刑满释放”。左芊不以为然,她觉得自己并没有错,况且一个不彻底的自由并不值得她牺牲自己的尊严向阿远低头。
  
                  十四
  日子在沉默中过去。等到阿远卖血凑足了钱把债还上,一家人这才稍微透口气。但短短的时间内抽出了过量的血,阿远的身体明显虚弱下来,人显得单薄了很多,走路似乎都打晃,脸也是病态的白。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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