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心欲何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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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心欲何托-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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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绮妍不懂季嫱圆的意思,但听她口气,应该是跟她有关,而且是件不小的事情。“大哥,到底是什么事?”
     徐显知道瞒她不住,便如实地说:“妍儿,你放心,我跟朝中的即位大人尚有几分交情,我会求他们联名上书给皇上,说你不宜嫁太子,说不定皇上会收回成命。”
     绮妍看了一下小桃,想必是她告诉的徐显。
     小桃埋下了头,她也没想到徐显会这样做。
     “妍儿,在我眼里,你的幸福比什么都重要,就是赔上所有,我也在所不惜。”
     绮妍望着眼前这个跟她有过婚约的男人,天哪!她错过了一个多么好的归宿。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对她的好依然如初。若不是当初她年少任性,违背父亲遗愿,执意要跟房遗爱在一起,今日哪会有这样的局面?可往事毕竟已经灰飞烟灭,再追究有何用?眼下她要做的不仅是坚强面对现实,更要阻止他不计后果的冲动。
     绮妍低头拭了拭脸上的珠泪,道:“大哥,你错了,这些不是你的,是我们徐家祖祖辈辈的心血,你忘了母亲是怎么死的了?她为了守住这份家业,积劳成疾,临死不忘叮嘱我们守住徐家。如果让绮妍选择,绮妍宁愿牺牲幸福,也不能让徐家败落在你我之手!”
     “可是……”
     “大哥,你若不想我愧对九泉下的母亲,就快住手,绮妍的事自己会解决。”
     “你当真能解决得了?”
     “大哥,相信绮妍,绮妍哪一回让你失望过?”
     的确,绮妍像母亲,自小就很独立,不喜欢靠任何人。长大了,做事也是很有分寸,件件处理得妥妥当当,不需要任何人操心。也罢,就相信绮妍。于是,徐显命人把箱子都撤了下来,搬回原处。
     然而事实上,绮妍只是为让徐显安心,她哪里会有办法轻易改变天子的心意?
第十一卷 不了情妄想佳人 意难忘触伤余痛

     想到最近茂升号茶楼生意的滑落,绮妍也有些担忧。这几年全靠徐显一个人支撑着庞大的家业,她真的是亏欠他太多。
     恰今日天朗气清,绮妍携小桃去了茂升茶楼,一进门看到几个伙计靠在椅子上眯缝着眼,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柜台上站着的老管事见到绮妍突然而至,忙推了推伙计们,迎到门前,躬身叫道:“大小姐。”
     绮妍周围望了一圈,问:“生意怎么会这样冷清?”
     老管事答话道:“大小姐,您有所不知,咱们对面新开了间茶楼,抢去了我们茂升号不少生意。”
     “那如果再开多几家,茂升号是不是得关门大吉?茂升号如果关了,你们怎么养家糊口?想过没有?”
     几句不轻不重的话,说得老管事和伙计们纷纷低头不敢再作声。
     绮妍看他们已经意识到错误,于是,走到一张桌子旁,坐了下来。不等一会儿,只见几个伙计该擦桌的擦桌,该抹椅的抹椅,各自忙活起来。
     老管事提了壶茶,走到绮妍这边来,“大小姐,这是今年的新茶,您尝尝。”说着,便已倒了一杯放到绮妍面前。
     “放那吧,麻烦您把账簿拿来我看看。”
     老管事点点头,一会儿就将账簿捧到了绮妍面前。
     绮妍仔仔细细地翻看着每一页,站在一旁的老管事瞧着绮妍认真的模样,心里直打哆嗦,原以为这大小姐久未接手生意场上的事,应该看不出什么问题来,如今看来恐怕是纸包不住火了。怎么办?大小姐会怎么处置自己?会让他卷铺盖走人吗?那么他那一家老小的生计靠什么维持呢?
     良久,绮妍合上账簿,转向老掌柜,吓得老掌柜差点失足跌倒。
     只见绮妍脸上依旧平静,“您在我们徐家应该是做了几十年了吧。”
     老掌柜一愣,没想到绮妍头一句会是这么问,而且说话的语气跟平常没两样,和善中露出着几许温柔。难道她什么也没看出来?
     “是,老朽来的时候大小姐还没出世,老朽是看着大小姐长大的。”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那么徐家可曾亏待你?”
     “老庄主和庄主都对老朽恩重如山,全靠他们提拔,老朽才有今日。”老管事慌忙道。
     “既然如此,为何你不思知恩图报,反而弄虚作假?从账上看,茶楼早在半年前就已亏损,你为何不报?如果不是到这步田地,被庄主察觉,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
     还是逃不过大小姐的火眼。老管事听着绮妍威而不怒的责怪声,浑身冒起了冷汗,双脚一软,跪倒在地,“大小姐,老朽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哪,只是害怕庄主知道茶楼一直走下坡,会赶老朽回家去,老朽尚有妻儿要吃饭啊。”
     绮妍喘了口气,亲手扶起老管事,“只要你好好为徐家做事,徐家是不会亏待的。”说着,将一锭银子递到老管事手上,“我出门带的不多,拿去给孩子添点东西吧,往后徐家还须你尽心。”
     “这么说,大小姐不赶老朽走?还要留着老朽?”老管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还得看你日后的表现,做生意时有盈亏,关键是知道走下坡时,应及时告诉庄主,与庄主商议对策,这样咱们茂升号才能蒸蒸日上,你们也才能给自己的妻儿更好的生活。”
     “大小姐放心,老朽就是粉身碎骨,也不会再让茶楼的生意下跌!”老管事感激的老泪纵横,发誓赌咒似的说道。
     绮妍看他深有悔过之心,默默地点点头,转过身与小桃出了门去。
     老管事望着手中的那锭白银,泪眼迷蒙,伏身跪地,朝绮妍的背影连叩了几个头。
     在场伙计见了,深深为之所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日后要勤于做事,不可再有懈怠。
     他们的大小姐,果然不是徒有虚名。刚才不带丁点训斥的一番话,其间蕴含的道理,值得他们好好去琢磨。
     这日,太宗下旨西仪殿设宴。所以早早地就散了早朝,好让大臣们早些回去准备晚上进宫赴宴的事宜。
     房遗爱正好无所事事,便约了一些王孙子弟一起喝酒。两三盏酒过后,又感到实在无趣,找了个借口离开。谁知刚一出酒楼,就看到绮妍与小桃二人走进了一条巷口。房遗爱心机一动,回头对身边的几个侍从吩咐了几句。
     绮妍从茶楼出来后,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于是,带着小桃往城门方向走,刚要出巷口,突然出现两个壮丁横堵住去路。
     小桃感到不妙,大叫道:“你们是什么人?快给我让开!”
     几个壮汉光天化日之下,毫不顾忌,渐渐逼近,淫笑的看着绮妍,一副欲将侵犯的样子。这时,只见飞来一人,一把捏住壮汉的手,三五下,将几个壮汉打趴在地。
     那几个壮汉捂着脸,爬起来,没说一个字,踉跄着逃走。
     绮妍看来人是房遗爱,心中大概已有数。
     “妍儿,没事吧。”房遗爱走过去,轻声问道。
     “没事,多谢表哥了。”虽心知很有可能是房遗爱安排的这出戏,绮妍还是向他道了谢,当作不知道,满足他的“英雄救美”之心。
     “还好房驸马来了。”小桃抚着胸口,微喘着道。
     “小桃,你先回去吧,我想表哥一定有话要跟我单独说。”绮妍知道房遗爱此时是不会轻易放她离开的。
     小桃迷糊的看着他们,“哦”了一声,独自走了。
     房遗爱慢慢靠近了绮妍,看四下无人,伸出手想要抚摸绮妍的脸。
     绮妍立即撇开脸,让他的手扑了个空。
     房遗爱只得放下手,不再动,他了解绮妍的个性,若是要强逼她,恐怕她会以死来明志。房遗爱从袖中掏出了一只金雕梅花簪子,深情款款的道:“妍儿,这个我一年前就买了,以前每年你的生辰我都会送你一件礼物,唯独去年你……不过没关系,今日正好是你二十岁生辰,我答应你,以后每年我都会像以前一样送你礼物。”
     绮妍没有接金簪,她对房遗爱冷笑了声,“我的生辰?难为表哥还记得,表哥应该也不会忘记,不只绮妍,还有一个人也是今天的生辰,小纪,你还记得吗?”
     房遗爱一听“小纪”二字,脸色瞬间骤变,“不记得!”那声音的阴冷丝毫不减当年。
     “那我来提醒你,就是那个一年前被你害死的小纪,那个对我忠心不二,至死不渝的小纪!”
     “我说过,那是个意外,他是被马车撞的,不关我的事!”房遗爱咆哮着。
     这一年来,他时常在半夜被噩梦惊醒,梦到小纪化作恶鬼在向他索命。
     想起小纪,绮妍眼中带泪,恨不得拿把刀朝房遗爱的胸口捅去,然后再杀了自己,到黄泉下去陪小纪,“房遗爱,你——”看样子,到现在他还是没有一丝的忏悔,这样的人,何必跟他多言?
     绮妍轻轻拭去了泪,转身要走。房遗爱发了怒,加上酒精的作用,他突然握住绮妍的胳膊,将绮妍抵至墙边,吼道:“我对你一片真心,为什么你还是那么冷淡,为什么到现在你还在怨恨我?”
     绮妍看到他狰狞的面孔,没有丝毫害怕,反而苦笑道:“为什么?你不明白?也难怪,你要是能够明白,你我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房遗爱,这就是我曾经山盟海誓,把心托付,想要一辈子相守的人吗?”她不是在笑他,而是嘲笑自己。
     “住手!”
     只听一声低吼,带着明显愤怒和命令的口气。
     绮妍与房遗爱同时望去,看到君羡站在巷口处,眉间紧拧在一起,双目炯炯发光,好似把利箭,对准着房遗爱。
     原来君羡下朝返回李宅的途中,遇到了小桃,却未见绮妍,听小桃说起她们遇到了一伙淫贼,君羡担心绮妍安危,按着小桃所指的地方,一路寻着绮妍而来,本是想悄悄在后保护就好,谁知竟撞见房遗爱对绮妍动粗。
     房遗爱看到有人来,下意识的松开了手,笑道:“是李将军哪。”
     君羡不理睬他虚情假意的笑脸,直走到绮妍面前,“你没事吧。”
     绮妍略摇摇头。
     “李将军好像很关心我表妹哦。”房遗爱话中带刺。
     “房驸马若是没什么事情,在下就和绮妍小姐告辞了。”君羡看着房遗爱,字字有力,尤其是对“驸马”二字特别加重了语调,提醒他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于是,未等房遗爱答应,君羡就已领着绮妍消失在巷口。
     房遗爱眼睁睁看着别人把绮妍带走,心中是怒火中烧,但眼下又无可奈何。论武,君羡出身行伍,房遗爱哪里敌得过他?再说他真的不得不去考虑如今驸马的身份。
     自此,房遗爱便对君羡生了几分记恨,然而君羡却还浑然不觉。
     君羡与绮妍并肩走了一段路,二人都默不作声。绮妍忍不住多次瞥着君羡,只见他目光一直定在前方,似看非看,想必是心中藏着事,他的失神,是因为她么?
     “为何不问我跟房遗爱的事?”
     君羡先是一愣,为什么她总是能看出他在想什么?这般的默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绮妍小姐要告诉我?”
     “将军是否愿听?”
     君羡默默地点头。
     绮妍莞尔一笑,“陪我去个地方吧。”
     他的心总是离她那么近,就算人故意走得再远,始终隐藏不了他内心炽热的温度。此刻,她决定把从不愿对人言的往事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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