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也终是停下,停下后两人都没动,尹潇潇不动是没那能力,可东方羽坐着做思考状又是为何,似是过了很久,尹潇潇只听的他一身感叹,“到了。”然后打开车门走下,抱起尹潇潇也没太多情绪显现,尹潇潇已经无语问苍天,这人的表情太……‘丰富’,丰富到她看不懂。
东方羽抱着尹潇潇,所到之处都能掀起一阵抽气声和惊异的表情,尹潇潇恍惚想到了白槿邵,和当初的情景很类似。以前的她最多也只是那些惊异人群中不起眼的一个,从没想过自己会成为众人眼中或是好奇或是怨怒的对象,现在变了身份,心生出的只是一股恍若隔世的感觉,只要能治好双腿她愿意再变回那不起眼的人,做一个小小的人带着梦想去闯。她最骄傲的便是自个的自知之明,只要人不犯她,生活也就淡淡而过,偶尔放一串烟花,看着它绽放绚烂便好。
作者有话要说:
☆、想你
“想什么?”话里终是有了温柔的痕迹。
尹潇潇摇摇头,倚着他胸膛听着他心跳,不自然与白槿邵比较起来,想此觉好笑,都是个活体怕也差不多。
“笑什么?”东方羽显然很有耐心,眼里只有怀中忽然听话的人儿,猜不透她想法有种挫败。
“没想什么,也没笑什么,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别带凌……和铃儿过来。”话里哽咽太明显,明明想他们却不得不自断念头,这样才能真的算是不带走一片云彩,她始终拿小孩没辙。
东方羽又岂会不明白她的心思,没说带也没说不带,只是愣了一下又迈步向前,似自言自语,“我是不是想的天真?”
声音轻轻,尹潇潇没听明白,可问了东方羽已没了话语,脸上一片冷霜,瞬间的变脸让尹潇潇无所适从,索性闭上嘴。
放她在床上后,为她开窗、打水等,但再忙再担忧,再也没开口。
砰。
在东方羽离开门关上的那一刻,尹潇潇心忽的一沉,说不出的哽咽在胸口难解。她有些恍惚,想起两人刚还亲吻来着,虽不是心甘情愿可也没吵架闹的不可一世,可现在他离开了,关门的决然背影在尹潇潇脑中挥之不去,如今闹的不愉快,是她招惹了他还是他……招惹了她?
尹潇潇蒙上被,最近真的特烦心,莫名情绪一波一波涌来扰她。想的太久,窗外已洒进淡淡月光,尹潇潇仍是无眠,掀开被角望着,嘴角不自然扬起,明天是个好天,适合到外面训练。是啊,她现在最重要的是自己的腿,她没任何精力去应付其它,真的也不想有那精力。
想清楚后尹潇潇嘿嘿笑开,伸出手臂张开五指对着月光幽幽道,“给我力量吧。”
所以在第二天,展现在人前的是一个乐天俏皮挂着灿烂笑容的尹潇潇,借着流利的口语与所见之人谈天说地,受她的毅力和亲和力感染,医院里的护士病人都对她减少了敌意。而至始至终尹潇潇都是靠着墙壁站着,也不假于人手,回头时,尹潇潇不禁成就感满满,她已经从三楼走到一楼。一停下来就感觉神经扯着膝盖与脚时时抽痛,冷汗涔涔,头也昏昏沉沉,尹潇潇害怕的转身扶着扶手,是不是牵强了呢?可她好想走下去,继续走下去,一直走下去。双眸一片黯然,也许是太过急躁了,只能祈求上天每天给她一点希望,一点点加注下,痊愈的那天不要太远才好。
尹潇潇回头看楼梯,唉,刚刚下楼时真没感觉,这会倒怕了,双腿又疼的厉害,如果走上去,不会要废了吧?
咳咳。
什么!被咳嗽声打断沉思的尹潇潇吓了一跳,手不慎一滑,尹潇潇气得咬牙想骂哪个挨千刀的非要在她身后咳嗽,在她认命接受摔下的命运时怀中一紧,一双大手已紧紧扣住她腰身带到怀里。
还没意识发生何事的尹潇潇稀里糊涂任由身后人抱着,当轻靠住背后人胸膛时尹潇潇不可置信,双唇发抖,克制了好久才勉强挤出问话,“你,槿?”察觉身后人身体的僵硬,尹潇潇勾唇笑开,用笑化解流泪的冲动。也只是一个星期不到,再见时才发现她想他了,不是恋人间的相思纯属一种念想,淡到可以忽略不计,浓时已经占满心间。那一刻他说他不会过来时,她有种天要塌下来的沉重,却又找不到留下他的理由,寻找理由时意识到她没资格,那种拿可怜来博得的资格很脆弱,禁不起伤。于是她想离开也好。
在最需要的时候他竟能站在她身后护她,这一刻她不想她的腿,只想一生有人如此对她也是完美的,可想到一生便想到不满的婚姻,尹潇潇忽自嘲,世界没那么美好能遇到中意的,中意的都不曾属于自己。
她的表情全在脸上显现,不是压抑是自然抒发,看到她眼里的黯然失色,白槿邵受蛊惑般轻低下头吻住她光洁额头,下意识尹潇潇想推开他,难道在国外呆久这礼仪已经深入骨髓了?可看到他眼里是疼惜自己的目光,心没来由颤抖一下,讪讪一笑撇撇嘴,“抱我去外面。”
享受到外面的阳光,尹潇潇笑着开口,“你怎么过来了?什么时候走?”
白槿邵沉下脸,轻轻敲她头,“赶人?”
尹潇潇心情好也不计较他的小动作,白他一眼,语里全是调侃,“哦?我没想赶你走,倒是谁说不会过来的?我哪敢留啊。”
被说到尴尬处,黑沉的脸显现红晕,白槿邵不自然扭头躲过尹潇潇视线,心下恨自己的逞强,那时说的诀别似的,话说出口他就后悔了呀,他都耐心等到现在,实在不该逞一时洒脱,总之遇到了尹潇潇,他不能拿以前比较。讪讪摸摸鼻头,“你听岔了,改天给你看看耳朵。”
尹潇潇忍不住笑出声来,随着他道,“是,看我耳朵。”第一次看到他尴尬的神色,与他平时或霸道来的可爱。尹潇潇也不再调笑他,眼里都是认真问道,“这次来是有什么事?”他应该是为公事来吧,能来看她已经不错了。
白槿邵听到她的质问,眉头不由皱起,这人还真是把好心当驴肝肺。他也想编个理由啊,可他来德国能有什么大事比得过她,如果可以他真想敲开她的榆木脑袋。白槿邵扳过她肩,有些事兴许急不来,可止步不前不是他的作风,昨天打电话问东方羽情况,听到东方羽的语气还有隐隐透露的痴心,白槿邵闷了,之前在德国给东方羽警告他还以为他自己杞人忧天,没带太多真意,还有些对不住东方羽,不知不觉怀疑了他。可现在他庆幸他的未雨绸缪,但是不能再大意,一想到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两人眉目传情他就受不了,他快要抓狂。这个离过婚的女人,情商虽不是为零,可就是个木头,别人的好她都能找到意想不到的理由出来。
“我来德国还不就是你,你什么时候让人省心了?”白槿邵吼的有点大声,实在是太怕失去了。
尹潇潇怎么也挣不开,索性也放弃,却不服道,“我哪里不省心了?”
“我来有什么事?我他妈就是想你了,我想你了我就来了,怎么着!”
想你,想你。
尹潇潇心里重复着,脑子也跟着迷迷糊糊,煞风景的道一句,“煽情的时候能别爆粗口吗?”
你!我……白槿邵顿时的气焰消失殆尽,只是无力挫败,他活这么大第一次大声吼出自个的感情,要是换成其他女人早投怀送抱了,这女人怎么就能这么气人呢!不接受也该感动一把。
垂下手的白槿邵懒洋洋倚在椅背上,“我乐意,你管不着。”
作者有话要说:
☆、迟来
虽是气愤的话,但已寻不到话里怒意。尹潇潇也渐渐放下心,先不说她心里是否有他,单就她是个残疾,她从不愿捅破这层纸。今天听他的话,并不是嫌他的爆粗口,其实听在耳里她更觉真心实意,说没触动是假的,他的行动早已在她心里驻扎。
或严肃或霸道或痞气,她早习惯了他的一面面,只是会不期然想到他之前的话‘不容许忤逆’,强扭的性子才造成他对她这个病人的强势,是她一直以来的坚信,也正因为坚信才能保住心,不会因他的举动而烦恼担惊受怕,甚至想逃避来躲开……
不论他的话前后真假,她逃避只是自私,等腿好了她会去正视他。
好在他此刻没有追究下去,尹潇潇颇感轻松,尹潇潇轻靠在他肩,“嗯,我是管不着,可我感动了。白槿邵,留在这里,等着看我站在你面前好吗?”
白槿邵愣愣转头凝视肩上人儿柔和的侧脸,被她扑闪的睫毛扇的心颤颤,“你,你刚说?”
尹潇潇依旧枕着他肩,不做回答,闻着他身上清淡的气息心情也跟着平静下来。
白槿邵虽没等到答案,可第一次裂开嘴笑了,他以为这次过来也只会惹来一身挫败的。看她毫无防备的靠着他,他心里满满是满足,心下顿时柔软,伸手去理她额前碎发,意外注意到她轻颤的睫毛他心里更是乐了。他慢慢靠近她,看她还如何镇定,呼出的气息在两人近在咫尺的鼻尖萦绕,心驰神往的白槿邵不由想去采撷那柔软的唇,在要碰触的下一刻白槿邵忽抬头,他刚感觉到了尹潇潇睁开了眼,为什么睁开眼没责怪他还继续假寐?
怎么办,好像上瘾了尹潇潇。白槿邵无奈一笑,眼里满是宠溺,最后只是在她发间轻吻,而后靠着她陪着她假寐,这一刻太美,宁静的美,白槿邵只想陪着她一起享受。
她说要他陪着等着看她完全站起来,白槿邵回想这句话就乐不思蜀。他今天来医院的时候听到医院里的人谈及尹潇潇,大家对她的印象大转变,不再把她想成情敌,都是佩服她的毅力和坚持。白槿邵听了嘴角也不自然扬起,她真的很好,想来,也是因为她的这股子坚韧吸引了他,虽不愿承认,她在感情上更是坚持的像个傻瓜。
尹潇潇嘴角扬起,她知道也相信他不会趁她不备,心里也很暖暖因没看错他,“白槿邵,你是医生,你说我什么时候能好。”
呵呵,白槿邵故作沉思,“稍安勿躁,有我在肯定能打破理论时间。”
尹潇潇听后讶异问出,“你真的会一直在这儿?”她可没想过她的话会成真,刚刚的话只是气愤使然,“你的工作怎么办。”
“你担心我?”白槿邵见她撇嘴不说话,故严肃道,“这些你不用管,等腿好了你慢慢还。”
老是一句不用管,她有说管吗?稍皱眉摇头,“我没那么大的本事还你个工作。你还是回去工作。”
“没了工作也好,有大把时间陪着你栓着你。你放心,我不介意你养我。”
他之前有耍无赖过吗?尹潇潇傻了眼,忽略他话里的关怀和暧昧,白了他一眼拿话堵他,“别,我介意,很介意。”
为表介意她立即坐直身体,再靠下去后悔都来不及。
白槿邵手一捞又带进怀里,沉着脸望向她,“心思放在康复上就行,这段时间我在这里,别让我失望等太久,懂不?”
尹潇潇还是受不了他的天气般的变脸,心想下次跟他嘻哈时要揍揍他出口气,说到最后都成她不对了?
“你们也最好别让我的腿失望。”
“嗯。”轻轻一个字,道出了所有的坚定。尹潇潇发现心又该死的颤抖一下,感受她瘦弱的身体白槿邵下意识搂的更紧,他比任何人都想她好,这次他会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