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小米抬起头,昏黄的光晕下,她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朦胧而美丽,纤长的眼睛沾着泪滴,小巧挺翘的小鼻子一吸一吸,大概想装得若无其事地笑一笑,结果嘴唇一扯,笑得像哭。
那清亮的眸子水盈盈的,楚楚动人。
“我三婶说,我是捡来的。”
杨景浩一震,“胡说!”
声量太高,反应过于激烈,郝小米奇怪地看着他。
杨景浩连忙掩饰,拉起她拧了拧她的鼻子,皱眉,俊颜冷峻地绷起,“我认识的郝小米可不像现在的这样子,你不是多愁善感的女孩子,我希望你做回以前那个郝小米,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郝小米很快打断他,脑海里浮现出了梅娅那美丽的模样。
“你懂的。”
“不跟我试婚,试爱是不是?”
“知道了还问。”
“走开!”郝小米伤心了,她用力推开杨景浩,朝着大门口跑去。
“喂,你发什么神经?”杨景浩追上去拉住了她。
郝小米抡拳捶他,低吼:“我难过,我就是心里难过,为什么我连难过的自由都没有?”
三婶明明那么骂她,可她打电话问父亲,父亲也否认。
现在,杨景浩竟然连她难过的自由都不给,如果她不再是以前那无忧无虑的样子,她就会失去他。
什么鬼思想,鬼要求嘛!
“龟妹!”
“别叫我!”
“小米……”杨景浩突然温柔地叫了她名字。
郝小米一顿,仰起脸,看着他俊美的脸容——
好帅的老公,简直是巧夺天工的完美人物,然而,这么美的男人却深深爱着别的女人,他的心并不属于自己。
泪,无声地滑落下来。
郝小米想,杨景浩现在对她好,全因为梅娅来到了这个城市。
“浩子,你喜欢上我没有?”别说郝小米太小气,太敏感。
看着这么帅的男人,知道对一个女人痴情了十年的男人,想着他的心会在安静的时候思念着另一个女人。
再大度的女人心里都会在意。
“一定要说吗?”杨景浩蹙眉。
“要。”郝小米认真地点点头。
“你恋爱了吗?”
“什么意思?”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我看你就是。”杨景浩一把扣住她的脑袋,两片灼热的唇猛地压在她半启的唇瓣上。
他用力地吸吮着她的唇,一会儿如惩罚性地啃噬,一会儿又轻柔地舔舐,清醇甘甜的男性气息灌满了郝小米的嘴。
郝小米脚步不稳,双手抱住他的腰,在他猛烈的攻击下,身子渐渐软了……
杨景浩打横抱起她,走向了后院的亭阁……
“浩子,我不会再问这个愚蠢的问题了。”被男人再吻了一次的郝小米面红耳赤,羞涩地窝在他怀里。
“你别乱想,我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男人。”
目前是非常时期,杨景浩不想给郝小米太多的烦恼。
今天,他在办公室接到了邓龙电话,已证明那个刺杀MON的女人是苏雪,邓龙说,费泽宸一回到家就让他父亲交出苏雪,但他父亲放话说,苏雪已死。
费泽宸听了,当即拿出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MON的手下慌忙去夺,混乱中,费泽宸擦枪走火,一颗子弹打在了自己的左肩上……
现在,费泽宸躺在医院里,而苏雪生死未卜。
“唔,浩子,我头疼。”突然,郝小米双手紧紧抓住杨景浩的前襟,脸色有些泛白。
杨景浩急忙让她坐好,双手揉住她的太阳穴,轻轻地给她按摩。
“不行,我好闷,好闷……”郝小米还是汗水直冒,手按住了胸口。
“我抱你回去。”
杨景浩飞快地抱着郝小米回到了卧室。
今晚,顾香怡和沈珞瑶都不在,因为沈珞瑶后天要回新加坡,顾香怡带她去一些朋友家告别。
陈子赫听说郝小米身体又不好了,连忙守在门口听候吩咐。
好一会,他才听到杨景浩说:“你去睡吧,没事了。”
陈子赫舒了口气,走下楼,看到刘嫂和徐姐站在客厅里交头接耳,他肃然地打断她们,“说什么呢?”
徐姐脸色一惶,结结巴巴地说:“刘嫂今天买菜回来,看到……她说看到有个穿着道服的白胡子老头在大门口转悠,嘴里嘀咕着什么,冤那,冤魂那。”
陈子赫心中一凛,“胡说什么,他肯定是疯子。”
“但现在大少奶奶不是又被吓着了?”刘嫂缩着脖子小心道。
“大少奶奶是累着了,你们别瞎说,去睡吧。”陈子赫挥挥手。
可等她们俩一离开,陈子赫望着这偌大的客厅,心里渐渐发毛起来,他马上上了楼,走进了书房。
一个人睡楼下,不如睡boss的书房来得有安全感。
“现在好点了吗?”杨景浩卧室,当郝小米悠悠转醒时,杨景浩急忙问她。
看着他侧躺在自己身边,身上衣服都没脱,脸上的表情透着一丝关切,眼眸温润,郝小米举起双手,搂住他脖子,勾下他的头,嘟嘴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呵呵……”她发出一声低笑。
杨景浩闪眼,“龟妹,你……你刚才在骗我?”
“哈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杨景浩,你爱上我了!哦耶!”郝小米掀开身上的毯子,翻身下来,双手高高举着,以胜利者的姿态跳起舞来。
“你说过,谁先爱上谁,谁就输!杨景浩,你输了!”
杨景浩看着手舞足蹈的郝小米,额上淌下一连串的黑线……真是被她蒙了,刚才在阁楼上,她的反应明明就是一种感应现象啊。
虽然看她痛苦,可他心里还是隐隐闪过一丝欣喜。
只要她们姐妹间有感应,那就说明苏雪没死。
而现在,这龟妹活蹦乱跳的,哪里有“受伤”的反应?
难道……
苏雪真的死了?
蓦然间,杨景浩心里一阵沉闷,他笑不出来。
他怕哪天,郝小米知道这个事实会怪他,更会怪郝青山。
“浩子,你生气了?”看杨景浩不说不笑,只是面无表情地坐在床上看着她,郝小米愣了。
她不是故意要作弄他,因为他自己说,希望她做回以前的郝小米,所以,她就跟他玩玩嘛。
哪想到,回到卧室,他看她这样子,关心和紧张不说,见她紧闭着眼睛,他还祈祷似地说了句:“任何时候,你都要记得坚强,好好活着,不要让爱你的人伤心。”
听了他的话,她故意如梦呓般地发出声音:“浩子,你爱我吗?”
静寂,他好长时间没回答。
于是,她又“沉睡”过去,眼睛闭得死死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摸着她的脸,“傻瓜,我不会对一个不爱的女人如此……”
郝小米听了,心里暖啊,她当时就想大笑出来,抱住他好好亲一口。
但是,她必须忍半小时,在心里好好回味他的话,好好享受他在自己身边这么默默守候,默默关注的美好时光……
可现在,她这么“骗”他,他好像很生气。
“浩子,你说话啊。”郝小米又推他。
杨景浩摇摇头,一只手揽住她,低眸朝她迷魅笑,“如果因为我的爱,让你很开心,那我就输一次吧。”
郝小米闻言,鼻子蓦然发酸。
她从没有想到,这个冷酷,毒舌的杨景浩,会有这么深情,大度又有爱的一天,而且,他说话越来越暖她的心。
改变真的太多。
“景浩,我其实……其实更早地爱上了你。”
瞧吧,女人一感动就容易暴露自己,掏心掏肺的。
“是吗?”男人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什么时候开始的?”
“在新西兰。”
“哦,照这么说,还真是你先输啊。”
郝小米刚想点头,看到他扬唇一笑,立刻后悔了,她拔腿朝浴室跑去,“杨景浩,你当我什么都没说!”
“迟了!”杨景浩追了上去……
第169章 结果让她很痛苦
“嗯嗯……浩子,你够了吗?”这么压着睡,好难受。
郝小米托起男人的脸,看他闭着眼,好似真的睡着了。
“太疯了,这样也睡得去。”郝小米嘀咕一声,微侧过身子,把他的头轻轻放下。
杨景浩蠕了蠕了唇,手臂环住她,下巴抵在她光裸的肩膀上,找了个舒服的睡姿,发出了清浅的呼噜声。
郝小米僵住身子,扭头看他……
自从跟他睡一床之后,他已经完全改掉了笔直的睡姿,每次都把她当抱枕,可这样睡,他很舒服,她不舒服啊。
然而,看着他俊美的容颜,因为激 情过之后,他性 感的薄唇略带粉色,高挺的鼻子如雕修过那般,两把小刷子似的眼睫在壁灯下落下弧线优美的阴影……
这么美的男人就在自己身边。
郝小米那点不舒服劲很快就消散了,满心都充满了甜泡泡,幸福得连空气都是甜的。
没一会,她就带着微笑睡去了,枕着男人的胳膊,一只小腿夹在他腿间,睡姿同样妖娆,销魂……
夜静悄悄的,空调的凉风徐徐。
“呜呜呜……”突然,郝小米朦胧中听到了忽远忽近的哭声,她猛地睁开眼睛,推开身边的杨景浩,披上衣服,跑出了房间。
她顺着哭声方向来到了湖边,看到江心湖又是白蒙蒙的一片。
“女儿……”又是那个苍老痛苦的声音。
“妈妈……”郝小米收紧了身上的衣服,全身的皮肤都起了鸡皮疙瘩,她颤声问,“你真是我妈妈吗?”
“是。”
“哪个妈妈?”郝小米可没忘记自己的母亲十三年前就去世了。
“生你的妈妈,你不姓郝,你姓苏。”
“妈妈……”郝小米哽咽了,她哭出了声,“那苏雪是我姐姐?”
“是,女儿。”
“妈妈!妈妈!你出来,我要见您,见您!”
“女儿,救你姐姐去吧,妈妈会保佑你的。”
“妈妈!”看到湖中一团白雾渐渐飘远,郝小米挥舞着双手,伤心地大哭,“妈妈,您别走,妈妈!”
“小米,小米!”杨景浩摇晃着她的肩膀,抓住了她乱晃的小手。
郝小米蓦然睁开眼睛,看到眼前杨景浩的俊脸,她呆愣着,张着嘴,喉底还拖着一丝呜咽声,而眼角的两滴泪倏然滑落……
“你又做梦了?”杨景浩看着她茫然又不失悲伤的小脸,心疼地抹去她眼角的泪。
“景浩,”郝小米瘪瘪嘴,紧紧地抱住他,呜咽,“我好怕,我怕梦里的一切是真的。”
“梦到什么了?”
“里面有个女人……告诉我,她是我的亲生妈妈,我不姓郝,我有个姐姐叫苏雪,她让我去救她。”
郝小米断断续续地说完,杨景浩听得心中一震,下意识地抱紧了她。
“梦是假的,你想多了。”
“不,我梦到她两回了。”
“小米,你听我说,”杨景浩理着她的头发,重新躺下来,搂紧她,声音柔缓,“这段时间,你经历了太多,很多事你把它们联系起来了,所以就回归在梦里,这就像编剧一样,他想像的情节有时会出现在梦里,梦里在演绎着故事。”
无论如何得拖一段时间,现在美国那边的情况还不是很清楚,杨景浩不想把事实真相告诉郝小米。
如果知道苏雪在美国失去消息,有可能遇害,郝小米肯定受不了。
“景浩,你怎么跟我爸说得一样?”郝小米停止了哭泣,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