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李恪读懂了她的眼神还是灵魂开窍,解开了她的哑穴
白染儿像是重新沾到水的鱼儿,先是长长的呼吸了一下,紧接着猛咳了几下,结果又咳出了几口血,艳红的血落到李恪雪白的袍衫上,仿若是在白雪皑皑的天地间怒放的梅花般娇艳无比
“再忍忍,马上就到了”看着她吐出来的血,一向冷静从容的李恪再也无法淡定了,他的心痛极了也懊悔极了,他当时只是怨恨她四处招惹男人,愤恨司徒康能牵着她的手来回走,而他只不过是才握了她的小手一下,她就像遭苍蝇叮了似地大叫大嚷
还有一点就是当时不知怎么地,他突然就有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若是他不先下手,下一刻他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在他大脑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的手就先点了她的几处关键穴道,可他真的不知道会害她成这样
到了府第,李恪冷冽的声音连高处的树叶都吓得哆嗦了下,“一刻钟,将所有的太医请回来,否则不用再来见本王”
暗里有人应了声“是”,就再也没有声音
李恪的身影一闪就来到了挂着纱幔的床前,小心地将白染儿放到纱帐里,解开了她身上的几处穴道。
阻塞的灵力像被堵了好久的溪水般见叉就窜冲击着她的经脉
虚弱的白染儿强撑着坐起来咳嗽了几声,捋了几下心口,做了几次深呼吸,待心气顺了,她才盘腿坐在床上,打坐调息,小心翼翼地引导着四处乱窜的灵力,可令她郁闷的是她现在根本无法掌控那劲头十足的灵力,噗地一声,又连吐了两口血
“马拉戈笔你就不能给老子安分点”很少说粗话的李恪爆了粗口,骂完了,他盘腿坐在白染儿的身后,双掌贴在的背上,将内力缓缓地输给她
一股暖暖的很舒服的气流顺着她的背部流向她的七经八脉,将乱窜的灵力驱向她的丹田
在两人均是满头大汗时,李恪停止了为她输送内力
暖流停止了,浑身虽然仍然酸疼得难受,但最起码没有了那种被挤压冲撞得令人窒息般的憋闷感,白染儿心里清楚,如若李恪不输内力帮她将暴*的灵力逼回丹田,没准她马上就会筋脉寸断而亡,在她还有最后一丝意识的时候,轻轻地向李恪说了声,“谢谢”
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听一嘶哑的嗓音道,“李仕郎,你不是说她今晚能醒过来吗?为什么还不醒”
“三殿下莫急,你连续几天都没好好进食了,去让人上些好酒好菜,老朽陪三殿下小酌两杯”一不徐不疾的声音道。
“可她都连续昏迷好几天了,我哪能……”
不用问应该是李恪的声音。
“三殿下不相信老朽”
“当然信”紧接着又道,“来人,备桌好酒好菜”
一刻钟后,下人将香飘四溢的美酒佳肴端了上来
“李侍郎请”
“三殿下请”
白染儿听着两人的碰杯声,将眼偷偷开了条小细缝,下一秒肚子就咕噜噜地响了起来,她怕被人听到使劲吸着肚子保持着一个姿势,然后她就听到一嘶哑的声音道,“醒了,就别装了,再不呼气又憋晕了,来人,将莲子百合羹给王妃端上来”
被人揭穿了就没必要再装了,的确,要是再不呼气,她真有可能再被憋晕,虽然她憋气的时间比常人要长很多,但此时也到了极限,尤其是她闻着香飘四溢的饭菜,此时心里就像猫抓似地心痒难耐
现在好了,她终于解放了,白染儿深呼吸了几口气,手下意识地摸了摸瘪瘪的肚子,嘿嘿一笑道,“我睡了几天”
“四天四夜”
“怎么睡了这么久”也不知杜鹃和卢雅芙发现她失踪了,有没找她,白染儿歪着脑袋呆呆地想。
就在这个时候,下人将莲子百合羹端了上来
李恪吩咐下人将莲子百合羹放到矮几上,然后拿了条雪白的狐皮毯将她围好
下一步的动作,白染儿已猜到,她赶忙抓住白狐毯,“我自己能走”说着她就要下床自己走
“听话,你病还没好,今晚我将你引荐给两个人,明早我得回齐州”李恪星云般闪烁的眸子此时布满血丝,声音里透着些许无奈些许落寞,曾经如墨的黑发中却夹杂了如雪般的银发,黑发和银发相互交错,他一弯腰,一绺银发从肩头垂了下来,青青的胡茬在银发的衬托下就像沐浴在月光下的青草似地,清凉凄美。
白染儿直盯盯地望着他,“你的头发”
“没事,一会我用墨染下就好了”李恪将她抱到紧挨着他的一厚厚的蒲团上,扶她做好
“李仕朗,我离京的这段日子,拜托你多多照顾我的妻子”李恪说着向他对面那位手拿五彩羽扇,颇具仙风道骨的青年人恭敬地行了个跪礼
“三殿下,快快请起”五彩羽扇的青年人轻摇羽扇依旧不徐不疾道。()
【二二二】放花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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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三】攻心(上)】………
【二二三】攻心(上)
“你先前说的王妃,现在说的妻子不会指我吧”白染儿诧异地反指着自己的鼻子,“李恪,称呼是不能瞎喊的,再说,君子不夺人所爱,我的父母已经和司徒康订了口头婚约最重要的一条是我可不想嫁给你”
“白染儿已在四天前暴毙而亡,现在你是前朝邢国公杨士贵的嫡孙女杨沛瑶”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李恪像只暴怒的雄狮般腾地一下跳了起来跃到她身旁,双眼猩红,满身戾气,眼神像把刀子似地凌迟着她,面色狰狞得像随时都有可能将她吞噬的恶魔
白染儿被气的心肝脾肺齐抽搐,她强忍着疼痛轻咳了两声,手指颤抖地指着他控诉道,“你不讲理,干嘛呀这是,你还想将我生吃了不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至始也,这是天地间的大孝,我的父母兄长俱在,虽然我病了,但还没死,你凭什么不经我父母和我同意就随意更改我的姓名,胡乱捏造我的身世,你……你……你不仅侵犯了我身为大唐普通子民的姓名权,损坏了我的名誉,还严重侮辱了我的人格和尊严,我要告你……咳,我要告你诽谤”
她一口气讲了这么多,又连咳了两声,接着对摇扇子的李姓青年道,“这位丈夫,你可听到他说的话有多霸道有多混账,要真较起真来,我还算是他半个救命恩人呢,他就这么报答他的救命恩人咳,咳,他不就是命好,摊上了个有能耐的爹吗,我爹娘虽说都是普通人,但他们是给我生命的人,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也许他们在你们眼里是连畜生都不如的下溅人,但在我的心里他们是最伟大最可爱可敬的人,他们是我的天和地,是我最坚强的后盾,是我野草般旺盛精力的源泉,我不允许任何人诋毁他们就是死我也不会再做让他们伤心的事”
“可你若不做杨沛瑶,你的父母兄长没准会消失,难道这是你想看到的”摇扇子的李姓青年还是那副不疾不徐的调调,仿佛任何事都影响不了他的心绪,“这是你的命”
“你是谁?”白染儿戒备地盯着手拿五彩羽扇的青年人,暗骂,去他娘的命,要真有他娘的命,老娘我非逆天改命不可再说老娘的异能眼也不是吃素地,无缘的人你就是强扯也扯不到一块去
她在心里刚骂完,一道流星般的闪电刹那间将屋子照得通明,紧接着只听轰隆隆地一声响,一道惊雷响彻在他们的头顶,就连桌上的酒杯都跟着哆嗦了下,白染儿也被这突然爆发的惊雷给炸得哆嗦了下身子,不带这么灵验的吧她只是不想被人无端摆布而已,还没到让雷公电母共愤怒的份上吧
“我是李淳风”徐徐摇扇的青年人道,“听说姑娘的算术很好,以后没事正好陪老朽切磋一二”
白染儿像老鼠见了猫似地本就受伤的小心肝被一吓再吓,突突突地急跳个不停,她勉强在脸上挤出丝笑容,稳定了下心神道,“李仕郎真是折煞小女子了,闲时还请李仕郎多多指教,咳……咳,只是这命嘛信则有不信则无,世间万物本就相生相克,哪能就此盖棺定论也许丈夫您找错人了”
别的不知道,但李淳风曾预言止戈不离身,两目长在空的人将祸乱李唐天下,此人就是赫赫有名的千古女帝武则天,止戈不离身说的是武则天的姓氏,两目长在空说的是武则天当皇帝时为自己取的字“曌”(zhao四声),同“照”,意指日月当空,普照大地的意思
当今圣上李世民不是没想过将武则天斩草除根,可这丫的李淳风又说了,武则天称帝乃天意,若是李世民将年少的武则天杀了,那么武则天还会转世为人,到那时她将会屠尽李唐子孙非人力所能为也
虽然她还不曾见过这位被后世褒贬不一的千古女帝,但李淳风的话锋她不得不思量,什么叫她的父母兄长可能会消失,他用的是消失这个字眼,而不是死,将牢底坐穿或者生不如死这样折磨人的字眼,这个字眼会不会就是暗示她,她的来历早已被他算得一清二楚,她不是应该在这个时代存在的人,既然她现在还活着,那就必须承担由她引来的历史蝴蝶效应,负责将歪曲的历史潮流扭正,会不会这就是他说的命?可她一个小女子,那有那么大的本事
而且,白染儿记得杨士贵孙女,杨誉之女杨氏是李恪的第一任王妃,至于这个杨氏的真实名字,后世挖掘出来的墓志上凹凸不平却并无一字,后人猜测这位杨妃是受杨家连累而惨遭政治清洗,被人故意将生平磨平。
没有生平记载,最多留给后人的是对她生平的猜测,最惨的还不是这个而是这位杨妃死后连个棺椁都没有,仅有一棺床,后世的考古家怀疑这位杨妃有可能被人抛尸
照现在的情况看,难道要她顶上那位没几年活头的杨妃头上,死了还被人抛尸荒野任由豺狼虎豹蛇虫足蚁来吞噬,前世她的肉身已被水泡烂了,难道今生还让她再遭受一次,若是注定要死的话,与其再贪恋红尘几年而落个抛尸荒野的惨剧,那还不如现在潇洒一点地死去,最起码李恪看在她曾救过他的份上,应该会给她备份棺椁吧
心思电转间,若是李恪和李淳风还逼她去当杨士贵的孙女,白染儿宁可选择自毁经脉暴毙而亡,也不当那倒霉蛋杨沛瑶
雷电过后,狂风大作,冷冽的寒风夹杂着暴雨霹雳啪啦地敲击着雕花窗棂,李淳风依旧不徐不疾地摇着羽扇,“三殿下,老朽想和王妃单独谈谈,不知方便否”
“你若还是此般地油盐不进,明天就跟本王回齐州,从本王的通房丫头做起”李恪棱角分明地五官扭曲成一团,在摇曳的烛光下恐怖至极
李淳风用眼神示意李恪稍安勿躁
“有劳李仕郎,我那小妻子属于赶着不走非得抽两鞭子才动的倔驴,若有冲撞李仕郎的地方还请您多多海涵”李恪恭敬地向李淳风行了个晚辈礼,“我先出去吹吹风”
一口气赌在她的心口难受,白染儿咳嗽了两下,轻捋着心口道,“李仕郎,你先给我说说,医生说我最多还能活多久,咳,咳,我要是继续和这头自以为是的官二代沙猪在一起,我没病死就先被他气死了”
“白姑娘,别激动,你刚醒过来,情绪波动太大会让你的内伤更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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