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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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剑- 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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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人杀死的。苏折羽道。

    被谁?凌厉与邵宣也同声道。

    你们知道了又能如何。苏折羽颇似以退为进。

    你只消告诉我,我自然会为她报仇!邵宣也大声道。

    只怕你们吃不消。苏折羽道。如果那么容易报仇,主人和我早就报仇了。

    杀人又有何难。凌厉道。你快说,是什么人下的毒手?

    是伊鸷堂。苏折羽故意淡淡地说着,将目光垂在地上。

    伊鸷堂!凌厉握剑的手一紧。

    邵宣也却微微一犹豫。

    伊鸷堂?他们为什么要对广寒下毒手?

    你应该知道伊鸷妙是个善妒的女人吧?苏折羽道。她若是看见了漂亮的女子,恐怕晚上都会睡不着觉的。

    你说是伊鸷堂的人下的手,他们是何时、何地、如何杀了她的?邵宣也又问。

    已有数rì。苏折羽道。是在松江的时候,来的人基本上是一道青sè线的黑衣人,伊鸷妙本人也来了。

    难道说……邵宣也心陡地一沉,想起件事情来。传闻说伊鸷堂总堂惨遭灭门当rì,伊鸷妙与多名一线高手皆不在府中,难道他们是来找他们了?

    这两相一比对,邵宣也心中信了仈jiǔ分,手掌慢慢地也捏拢了。

    你发誓么?他的声音陡然间可怕地颤抖起来。你说的句句属实?如果有半句虚言,必遭利刃穿心之痛,不得好死,你敢发誓么?

    我何必要骗你们。苏折羽道。我们两个人在此,若都动手,你们根本不是对手——就算杀了你们,也是轻而易举之事,何须说谎。

    你不肯发誓?邵宣也的口气咄咄逼人。

    苏折羽些微地沉默了一瞬。好。她表情平静。我发誓,我苏折羽适才所说,句句属实。如有虚言,叫我遭利刃穿心之痛,不得好死。

    这句话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半分颤抖和起伏也没有,然而其中蕴藏得极深的不祥却令得本来捂住脸啜泣的邱广寒也浑身一震,抬起头来。她竟然发这样的毒誓?她看看拓跋孤,拓跋孤脸上却并没有表情。

    那么,你呢?邵宣也又转向单疾风。你可也敢发誓么?

    苏折羽yù待抢着说点什么,单疾风已握刀微微一揖,道,苏折羽所言之事皆确,在下单疾风,亦以xìng命担保,同受此誓。

    邵宣也那只因激动而略略抬起的右手放了下来。好,与你们的账rì后再算。他看了看凌厉。我们走。

    沉默。

    邱广寒浑身好似没了力气,软软地坐在那里,只有眼泪冰冷地流淌出来,挂在脸上。拓跋孤听得两人声息远去,拉她道,好了,过去吧。邱广寒抬头看了他一眼。你这样算什么呢?她冷冷地道。你想挑拨他们与伊鸷堂动手,你又想试验单疾风的武功,你还想看看他们是不是关心我——你这一石三鸟的计划很好啊!而且你半分也没有觉得自己错了,半分良心上的愧疚也没有,是不是?反正报应都是你的两个手下担走了,明明是你的主意,却是他们在发毒誓,你觉得这样就事不关己了,是不是!?

    拓跋孤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将她拎得站了起来,道,我告诉过你,不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你懂什么?

    你又懂什么?邱广寒道。你只知利用别人,威胁别人,你如此自私,还觉得自己是对的!

    拓跋孤二话不说,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拖回到帐篷里,摔进了里间。邱广寒跳起来yù待说话,拓跋孤打断道,你今天晚上再说一个字,我就打你一巴掌,打到你不能说话为止!

    邱广寒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咬紧了嘴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拓跋孤甩下了帘子转身时,外间的苏折羽和单疾风都走了近来,苏折羽轻声道,主人也不要如此生气,邱姑娘不是有心顶撞您……

    那一边单疾风也道,属下学艺不jīng,办事不力,愿受责罚。

    拓跋孤看看单疾风,道,折羽,你给他包扎一下。

    单疾风慌忙道了谢,站起身来跟苏折羽退到一边。

    拓跋孤坐下,心下回想起适才打斗的情形来。

    我竟会有这样的错觉,以为凌厉那一剑,真会杀死单疾风……

    他抬头看了看单疾风。伤得倒不重,虽然是因为凌厉那动作太勉强,但他反应再慢半分,也决计逃不了活命——单家的刀法,重攻而轻守,这层危险尤甚——第一次在自己少主面前表现,单疾风恐怕很想跟邵宣也一较高下,所以始终不太理会凌厉的挑衅与威胁。不过——拓跋孤心道——邵宣也却也叫人失望得很。中原第一刀的刀法本来jīng妙盖世,他却玩弄了几分皮毛,竟还称霸了一方江湖,倒亏得单疾风看得起他了。也好,本来想用伊鸷堂来试试单疾风的斤两,现在用这两个人试了试,也还可以。伊鸷堂干脆就交给凌厉和邵宣也吧,看他们的样子,假若凌厉聪明一点,养好了身体再去,不是没有机会活着回来,毕竟伊鸷堂也已垮得差不多了。假若杀得了伊鸷妙,剩下的分堂也不足为虑。

    再有最最难缠的一个问题——拓跋孤想着往身后的帘子瞧了瞧。广寒。我试探那两个人,难道不是为了你么?只可惜他们关心你的心思似乎是不假,保护你的本事却还不太够。我若真的如你所愿,让你回到他们身边去,实在还不能够放心。只是……眼下看来,青龙教虽然一再西退,但实力竟是不容小觑,单疾风这样的人必不在少数。此刻教内之人敌友不明,究竟哪些人心怀不轨亦不得而知,我此番回去,任何人都不能轻言信任,如此情境下,反保不得广寒的周全了,终须等到我肃清教内之后,才好让她回来。



………【七一】………

    邵宣也只觉凌厉越走越快,心下不禁有几分担忧,道,你去哪儿?先回客栈吧!

    难道你不想给广寒报仇么?凌厉转过头来恶狠狠地道。你难道还能够回客栈去睡觉?

    我当然要报仇,但是你现在——你旧伤也没好得太透,刚刚又受了新伤……

    谁说我受了伤!凌厉大声地道。受伤的是方才那个人,不是我!

    你还不承认么!邵宣也道。我们现在去伊鸷堂,也斗不过他们的。此刻平江分堂有多少人我很清楚!

    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么?凌厉冷笑道。杀一个伊鸷妙根本不在话下!

    但你现在这样的身体,我怕你根本出不了剑!凌厉,你听我说,你先回去休息。伊鸷妙还不知道我们已知晓此事,我去找她,她对我没有戒心,我一定能得手。

    你胡说!你就算杀了她,如何出得了门?你不是告诉我,伊鸷堂所有的jīng英此刻已尽数聚在平江分堂了么?你要如何全身而退?

    你难道不是一样……

    我与你不同!凌厉说着,竟抽出剑来,你不要拦着我,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话语未竟,只见他身体一倾,往前扑倒,竟是又咳嗽起来。邵宣也只有摇头,道,你还是不要多说了,我送你回客栈。

    他刚刚触到凌厉的手臂,胸口一麻,竟已被凌厉手指戳中,来不及大惊,凌厉已经站了起来。

    换作别的时候,我当然不会不顾惜自己的xìng命去冒险,但你应该知道广寒对我意味着什么,我实在等不到明天!从来只有她为我受苦,她救我、帮我,我却什么也做不了,以至让她受牵连被害。如果我连为她报仇都做不到,那倒不如也陪她去了!

    邵宣也只见他一转身,人影在夜sè中跑得愈来愈远,身体却酸麻了,全然用不出力气来,只得留在原地,一动也动弹不得。

    凌厉在黑夜中奔跑,真气不顺畅地在四肢中顺行逆行,冲撞得他从胸中向四周,散出一丝一丝的疼痛,这疼痛一寸一寸地流向全身。

    大概,他说的是没错。他想。我恐怕根本出不了剑了。但是没关系,我有机会。黑剑虽然不在我手里,但伊鸷妙不知道。我还可以利用它来接近她。

    黑影渐渐压近,他终于走近平江分堂。喘息得很厉害,他不得不停住,休息,休息得能够摒住呼吸了,他才挪近墙沿,暗暗窥伺。谁料便在他深吸一口气,准备用力闯门的刹那,肩上却突然被人一点,将他整个身形顿在了原地。

    谁?他惊讶于自己竟没有意识到有人靠近。

    凌厉,你已经半分力气都没有了。邵宣也的声音。你连我都点不住,你自己都不知道么?

    他不等凌厉说话,再连点了他几处穴道,摸他手腕,只觉他气息紊乱,诸道真力皆在体内乱窜。

    怎么会伤得这么重。邵宣也心下暗暗吃惊。你最好先回客栈疗伤去。他忍不住说道。否则你这身武功恐怕都保不住。



………【七二】………

    冬夜寒冷。苏折羽给单疾风包扎停当,便去煮了热水,泡茶来给拓跋孤。

    拓跋孤喝了一口,瞥见身后内室中灯光跃动,邱广寒犹似未睡,不觉侧过身去道,广寒,你还不睡。

    听得邱广寒不答,他又问道,广寒,你在干什么?

    邱广寒仍不回应。拓跋孤心下一转,想起是自己叫她今晚不准说话的,不觉无奈道,好了,我不打你,你应我一声,不应我我自己进来,你别怨我。

    邱广寒这才耷拉地应道,你进来呀!谁还拦你。

    拓跋孤进了她室内,只见她正收起了一叠纸张,道,那是什么?

    邱广寒白他一眼道,你管这么多干什么?

    拓跋孤瞧见桌上笔墨未干,道,你在写什么东西么?

    这会儿问长问短!邱广寒道。你的事我不管,我的事你也少管!

    拓跋孤一怔之下,又有了几分怒意,但竟是没有发作起来,反笑道,你几时这么小气,还在生哥哥的气么?

    邱广寒听他语声突然温柔,鼻翼一颤,眼圈儿就红了,忍不住道,我见你这些rì子脾气似乎好很多,对我和苏姐姐,都不似以往那么凶了,还以为你变了,谁知道你刚才又那样——我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我很害怕的啊!

    拓跋孤看她眼泪滚了出来,看了半晌,道,好了,不要哭,听到没?

    邱广寒伸手到襟里摸出手帕来,紧紧地捂住了眼睛,半晌才拿了下来,一双眼睛瞪着拓跋孤,好似在说,我已经不哭了,你还想干什么?

    拓跋孤却已经伸手去拿她放在桌边的纸张。邱广寒来不及阻止,只好低下头看着旁边。

    你在画凌厉的剑法?拓跋孤口气里有三分意外。他一张张翻下去。丫头,你画这个干什么?

    邱广寒见他竟是一眼就看了出来,有几分紧张,却又有几分高兴,心道这样看来,我画得总还是像的。

    拓跋孤见她紧闭着嘴不说话,将画一放,道,现在我觉得你倒似更喜欢凌厉些,是不是这样?

    不是啊,不是。邱广寒连忙申辩。只是……只是凌大哥说过他的剑法没有章法,太过随意,我下了决心,要画了下来给他一个参考的。

    你能看得清他的动作?你可知若画错一幅,这一个招式就全然毁了,你这么有把握不会害了他?

    我想……不会画错的。邱广寒满有把握地道。

    拓跋孤不禁笑了笑,拿起她的画来再看了看,道,你画的都在这里了?

    以前——以前还有五张。邱广寒说着,从床头柜子里将从前所画的亦拿了出来。拓跋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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