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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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夜话- 第1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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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蜜仙道:「长官,请多多通融,小胖一个人的确做不来,这里有几瓶好酒,是小胖对各位长官一点心意。」

侍卫长接过了酒,便不说话了,拿出去和弟兄们分享。

八时左右,「杀人王」桂桑到达,罗曼盛装相迎。

小胖即把晚饭开出,侍卫兵全部退出屋外,侍卫长则坐在厨房监视饮食,这时屋内共有六人:桂桑、罗曼、侍卫长、小胖、霍蜜仙和一个侍女。

罗曼殷勤侍候桂桑吃饭,小胖是当地出色的厨师之一,所以桂桑不在外面吃饭,特别来吃小胖所做的菜,这是他在罗曼家中的另一种享受。

但每一道菜肴,每一滴美酒由侍女端出之前,都由侍卫长先试一试,看有无带毒。

这种安全防范虽然周到,但霍蜜仙也是小心翼翼,她预先在某些酒中下了一种慢性瘫痪药,这些酒在第二三轮换酒时才端出。饮过的人,要到三小时后始发作,四肢麻木,不能动弹。但饮用之时,一点也无异状。

麻木是有时间性的,六小时后,中毒的人又会恢服正常,但有了这六小时,霍蜜仙便可以进行一切了。

晚饭已过,桂桑、罗曼都已喝过有毒的酒,他们关上房门,在房内共享温柔。侍女退了出来,和小胖、侍衙长等一同在厨房中吃饭。霍蜜仙也让他们喝了带毒的酒。

午夜过后,酒毒先后发作,侍卫长、小胖、侍女分别倒在椅上,四肢不能动弹,口齿不灵,但眼睛却能看清楚四周的情景。

霍蜜仙把他们一一拖进储物室内锁牢,然后,她潜进罗曼的卧室。

四周寂静无声,一股报复的火焰,鼓塞著她的心胸。她的手足都颤抖了。

她先把桂桑的配枪拿在手上,以防不测,然后推醒罗曼道:「小姐,小姐。」

罗曼本已熟睡。不知道她身已中毒,及至被唤醒后,才发觉她自己四肢僵硬,大惊失色。

霍蜜仙不欲她发出「咿唔」之声,用布条塞住她的嘴巴,把她拖进床底下。

于是,她开始对付「杀人王」桂桑了。

她照样把他唤醒,桂桑发现自己身体僵硬,面露惊异之色。

霍蜜仙握了一把小刀在手,指著桂桑的身子说道:「你还认得我吗?」

桂桑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阵,掠过一丝惊讶之色,却仍不能肯定。

霍蜜仙把老妇人的化装除去,露出本来面目,虽然略带樵悴,可是美人姿态,仍然楚楚可怜。

「是你!」桂桑先是一愕,继而一惊。

「不错,是我,你这狼心狗肺的贼,现在也是得到应有的下场了。」霍蜜仙狠狠地说。

「你要怎么样?」桂桑惊道。

「恐怖门!我要你受到比恐怖门还要惨的报复!」霍蜜仙冷笑道。

「不,我们有话慢慢说。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金钱……够你享受不荆」

「别妄想了,你给了我丈夫多少痛苦,我要加倍奉还。」

霍蜜仙说完,把一块布条塞进他口中,拉开他胸前的衣襟,露出一片白白胖胖的肚皮来。

桂桑面色铁青,全身颤抖不停。这个专门把恐怖加在别人身上的恶魔,此刻第一次尝到恐怖的滋味!

霍蜜仙用锋利的小刀,在他肚皮上一刺,开了一个小洞,再从袋中取出一瓶东西来,摆在桂桑眼前,问道:「这是甚么?看清楚了吗?」

桂桑一看,面无人色。原来那是一瓶美洲蚂蚁,体积殊大,在瓶内爬来爬去。

霍蜜仙不说,桂桑也知道她拿来作什么用,他想挣扎,可惜全身僵硬,不能动弹,想要呼叫,嘴巴又给塞祝这时候,他不觉想起简普临死前的情景,他两眼因惊恐和痛苦,几乎整个眼球突了出来。

想起简普死前的惨状,同时也想起监牢中种种恐怖的情景。他以前以别人的痛苦为乐,这时候想起那种种痛苦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不觉从心底战栗出来。霍蜜仙把蚁瓶让桂桑看清楚后,揭开那小巧的瓶盖,把瓶颈塞进桂桑腹部刺穿的小孔中。

那些美洲蚂蚁早已困得久了,成排开进桂桑的吐内。

「杀人王」两眼大睁,脸部现出扭曲和痛苦的表情。

立时,他觉得全身起了麻痒,按著便有被噬咬的感觉,他的肠脏心肺,到处遭到侵袭。最难受的是他的身体僵硬,连一动也不能动,只能任由那些蚂蚁在体内宰割。

他心里呼喊著,宁可让霍蜜仙一刀刺死他。但霍蜜仙听不见他的心声,她只是残忍地望著他,脸上露出半疯狂的胜利的神色。这是她等候了多时,忍受了多时的报复。她搬了一张椅子,坐在旁边,好整以瑕地,欣赏他面上的痛苦。

随著时间的过去,桂桑的痛苦愈来愈深了。想是蚂蚁在他腹内的蚕食愈来愈厉害。

他脑子在高呼:「上帝……救我,我忏悔了……如果我能够复活……一定痛改前非……」

死前的凶徒总会有类似的祷告,可惜他们的纤悔来得太迟。

他的脸部扭曲得愈来愈难看。突然,他的鼻孔有些发痒,一只亮晶晶的蚂蚁从他鼻孔爬了出来,耀武扬威地望著他。按著,又爬了进去。

一阵恶心,桂桑打了一个喷嚏,他感到全身发烧,头脑昏眩。他觉得自己整个脑袋里都是蚂蚁。

他彷佛见到许多以前在监牢中被他折磨而死的人,都来看他,在半空中对他诅咒和嘲笑。

他们在叫:「这个恶人终于死了,他得到应有的报应!」

又有一只蚂蚁从桂桑脸上爬出,这一次是咬破他的眼睛爬出来的。

不一会,他身上愈来愈多蚂蚁咬破他的身体,爬了出来。

全文完返回目录页读者留言参阅读者留言如有任何意见:四人夜话第一辑之十4原著:余过英国人说的:火车有人误闯进一列通往阴间的火车,碰著各式各样不可思议的怪事他会…… 夜晚十时后,在爱斯镇的火车站上,静悄悄地站著一个老年人,名叫赵亚,手提一个小皮箱在等候最末一班经过的火车。

火车应该是十时一刻抵达的,可是现在依然没有进站,爱斯镇的火车站长出来望了一眼,伸个懒腰,又回到站长室里去了。

赵亚也站得疲乏,在一张长椅坐下来,但就在他偶然抬头的一刹那间,一列火车无声无息地开进了车站。前面几节车卡都是黑漆漆的没有灯光,后面几节车卡,窗内稍露出浅蓝色的光芒,奇怪的是这列车竟没有发出一点声响,通常火车轮子的声音总是很吵闹的。

赵亚无瑕注意这些特点,他怕错过了这列火车,便再没有车子前往伦敦。急提了小皮箱,走上其中一节有光线的车卡中。车上搭客很多,几乎坐满了。赵亚见一个男人身旁尚有一个位置,便在那里坐下。他的对面椅上坐著一个老妇人和一个少女,赵亚微笑向她们点了点头,但老妇和少女都没有还礼。

「真骄傲!」赵亚心里说。但他是一个六十岁过外的人了,也不计较这些小节。他把自己的身子调整一下,以便坐得更舒服一点。

车子不久便向前开行,赵亚注意到另一个特色,车子的搭客虽多,可是人人的表情都非常严肃和沉重,没有一个人发出一丝声音。

想打破这种沉默的气氛,他咳嗽一下,同邻座的男人搭讪道:「今晚天气真热呀。」

那男人冷冷地望了他一眼,又回过头去,既不点头也不答话。赵亚心中有气:「哼,这批人似乎是同一个地方来的。难道我一定要和你们说话?」他闭上眼睛养神,不再理会旁人。

火车匆匆奔驰,此后一直没有停站。赵亚非常诧异,这一路线的火车本来是他乘坐惯的,离开爱斯顿镇半个钟头应该有一个大站,叫坚特市,再过十五分钟,又会经过一座铁桥。铁桥后,是一个车站叫维纳斯。可是这列火车奔驰已有个多钟头,完全没有经过任何一个有灯光的地方。

可是,奇事还不止这一宗,车上有一位中年男人忽然站起来打开一个皮箱,在里面取出大叠大叠钞票向外乱飞,哈哈笑道:「我毕生的精力都花在金钱上,我赚了很多很多钱,从来没有过满足,哈哈,钞票今天对我又有什么用处……」

他一面说,一面把钞票乱撒,有十几张撒到赵亚身边来,赵亚以为那些钞票也许是假的,但拾起一看,却是真真正正的簇新的英镑,每张面额五十镑,可以买到很多东西。

赵亚十分惊异,莫非这人是疯癫了,竟然将钞票这样乱撒?可是其他人似乎没有这种感觉,他们望也不望那汉子一眼,各自带著严肃的表情,甚至那些钞票吹到他们膝盖上,也懒得去拾它。

疯汉把钞票撒尽之后,重新坐下,一点也没有把钞票拾回去的意思。赵亚向四周望了一眼,见没有人注意,便拾了十几张钞票放入自己袋中。

暗想:「有了这些钞票,可以买一辆二手房车与老妻同生了。」

不久,另外又有一件奇事,一个年约二十余岁的妇人站起来,轻轻哼著歌曲,把她的衣裳一件件除下,直至全身赤裸为止。

赵亚睁大眼睛注视著,她的皮肤很白,线条匀称,可以说得上是个美人。怎么忽然在火车上把衣裳脱下让别人欣赏?

车上搭客没有一个望在她的身上。那些女客和老太婆也还罢了,就是那些精壮的小伙子也没有向她扫射一眼,赵亚简直不相信有这样的事。

只听那少妇道:「我天生美丽姿色,视同珍宝,平日生活规规矩矩,很多男人向我求爱,我都断然拒绝,现在想想,又有什么益处?我真笨,笨极了……」说完伏在椅上号啕大哭,她的衣裳始终没有穿上,赵亚想过去安慰她一下,又不敢造次。

在这神秘的火车上,不久,又有一对夫妇吵闹起来,那妻子打开丈夫的公事袋,从里面取出一个一个勋章,向他头上扔去,丈夫用手掩著脸孔。

她责骂道:「瞧你一整天为著工作、为著名誉,将我冷落在家中。婚后三十年,我和你共话家常的时间总共不知有没有两个星期。现在,这些尊贵勋章能为你带来什么?」

那丈夫一声不出,好像十分后悔,最后竟呜呜咽咽地哭泣起来。

赵亚看见这种情景暗暗好笑,这对夫妇要吵架应该回到家中去,何必在众人面前献丑?

这车子的稍后一排,坐著一个胡子汉,这时高声念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当。」他举起一个酒瓶向口中倒去,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笑道:「还是我喝酒的人没有浪费光阴,昨天是这样快乐,今天也是这样快乐!」

赵亚细味此人的说话,似觉有理,但一时又说不出那真正的道理在哪里。

火车不断地开著,最后发出呜呜的声音,似乎到了某一大城市将要停下来,车上搭客你望我,我望你,露出一种不安的神情。

赵亚也急于要知道火车究竟到了哪一处地方。这一路上的城市,本来他没有一处不熟悉的。火车慢慢停下来,外面并没有灯光,也没有什么车站。

有几个穿制服的军警走上车来,制服是深蓝色的,式样很古怪,帽沿压很得低,看不清楚他们的面孔。

为首的一个军警道:「现在是检查身分,凡有名字的都站列车厢前端去。」

于是他取出一本姓名簿来高声念著搭客的名字,车卡内的人一个一个应声站起,走向前端,最后只剩下赵亚一人。

几名军警一齐走近赵亚的身边,声色俱厉问:「你是在什么地方上车的?」

赵亚吃了一惊,抬头向众军警望去,只见那帽子底下是四个冷漠的毫无表情的面孔。

再细看一下,那几名军警脸上都缺少一个鼻子,难怪脸上愈显得平板而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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