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代说岳:岳飞真传》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后代说岳:岳飞真传- 第37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一对夫妇模样的男女看病。

  无疑,这人就是招牌上说的王大夫。

  王大夫抬头望了一眼水氏,问道:

  “来看病的吧?请先坐下等会儿。”

  言罢,大声喊道:“继先”见没人应,自言自语道:

  “刚才还在,这会儿跑到哪里去了?”

  母女二人在身后的坐凳上坐下等待。

  不过一碗饭的功夫,终于轮到他们了。

  母女二人手执扇子,将脸时遮时掩。王大夫是个老成的人,看病就是看病,并不刻意打量病人,做事也很干练,对月娥望闻问切了一番,并无多言,很快开好了处方。王大夫亲手拿到药铺,准备递给那个叫 “继先”的抓药。

  那个“继先”还是不在,他只好站在门口去喊:

  “继先,继先。。。。。。”

  喊了无数声没人应,王大夫火了,声嘶力竭地叫了声“王继先!”

  一个约莫二十四五岁的青年,这才慌慌忙忙跑了过来,王大夫盯着他叱道:

  “两家病人在等你抓药,你却只晓得看打麻将。”

  “上茅厕去了。”那个叫王继先辩解道。

  见他掩饰,王大夫怒从胸中起,破口骂道:

  “上茅厕去了?你拉出来,再把它吃掉也要不了这么久!”

  王继先不敢抬头仰视,拿了处方低头抓药。

  母女二人抓了一帖堕胎药,沿途返回。

  出了安乐村,月娥说道:

  “怎么回事?那王大夫‘继先,继先,王继先’的喊声,一遍又一遍,在我脑海里打圈圈。”

  水氏笑道:

  “我也是如此!”

  母女二人哈哈,大笑一阵。

  回家当即把药煎了,那药又苦又臭,又麻又涩,月娥只得攒眉忍苦咽了下去。当夜月娥下身大出血。

  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受苦,又不敢去请医生,仲山惊慌无计,水氏道:

  “不必惊慌。还没听说堕胎药吃死人的,大不了打下个冷子宫。”

  这“冷子宫”,就是绝育的意思。

  所幸月娥渐渐好转,过了十日半月,也就好了。

  月娥忖道:

  “莫非那个王继先稀里糊涂抓错了药?”

  水氏恨道:

  “就算是,也不好追究。就算吃了个哑巴亏。”

  “下次见到他,雇人狠揍他一顿,打他个半死不活。” 

  “这一档子事,自今日只管扔到东洋大海里去了,不再提及。”水氏反而微笑道,“自古佳人配才子。太学里多的就是才子,正合你选。半月后,就是你的满月日,那日,太学正好举行斋际学会,全体太学生聚集在大讲堂听讲,学正让你亲去物色你中意的对头。他会在大讲堂前侧用一个屏风围一个小室,以便我们物色。”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三节 太学相婿
顷刻到了那日。

  月娥母女由仲山陪着;乘轿来到太学。一下轿,只见一个人走出太学大门,快步迎了上来。那人白胖面庞,痴肥身体。月娥一眼就认出来了,此人正是谭学正。

  彼此叙礼过了,谭学正便把他们请进大讲堂前侧,一个用屏风围成的小室。缝隙看去,大讲堂打扫得干干净净,地上整整齐齐摆着数百只坐垫。

  三人刚坐定,未及用茶,太学生们按尊卑长幼之序,列队进入大讲堂。待那位大学者及助教二人走上讲台,太学生们齐刷刷地做了个长揖,方才跪坐在垫子上。宋时,有品级的学者讲学,一律一正一副。台上,正的讲授主旨及观点,副的诠释和发挥,一唱一和,甚是生动。

  仲山与水氏让月娥先从缝隙中窥觑,举盏正要饮茶,只见月娥刚将头凑到缝隙边,顷刻就缩了回来,回头低声喝彩道:

  “有个少年不是人!”

  这是宋人惊异赞美的出语方式,意为非人即仙,赞美那个少年美若天仙。

  仲山与水氏原以为这几百号人,月娥逐个看得仔细,会费好些时间。听月娥喝了声绝彩,忙凑上去窥看,两人也惊得吸了一口气,不知呼出了,四目呆呆对视。如此半晌,三人才回过神来。

  水氏贴在仲山耳边低低赞叹道:

  “世间居然会有这般美少年,莫非天仙下降?”

  这位被王府三人相中的太学生,姓乐,名曦阳,表字朝光,河朔人氏。年方十九,堂上有四十来岁的母亲,家贫未有妻室。说他是半个神童,绝无虚夸,他十二岁上就游库的,十七岁入太学,十八岁升内舍。他少年聪俊,又且气质闲雅,有出尘之态。真个是:天上谪仙,人中玉树。争强斗胜的太学生中,少有不嫉妒他的。

  水氏正想谭学正进来,恰巧谭学前来殷勤看视他们,水氏连忙从缝隙,与学正指说了。学正顺水氏的手势看去,心下暗自失惊道:

  “世间哪有这般聪俊少年!招得这样一个好女婿,岂不世人称羡?奈我女儿大他许多,不幸嫁给一个嫖赌之酒徒。”

  心中暗自遗憾,口里殷勤说道:

  “好说!这事我亲自抓,并登门道贺。”

  三人随即告辞,悄然离去。出了太学大门,只见太学斜对门有家茶点店,门外立着醒目招牌,上书大大的“早茶”二字。因太学斋际学会早,他们出门也早,尚未吃早点,就便走去那边,享用早茶。

  月娥问道:

  “不知谭学正何时回信?”

  “我们王府的事情,他不敢怠慢。他巴粘不得与我们往来,外人面前显示他有靠山,有人能在童太尉处替他打通关节。你看吧,原本太学人事异动频繁,他却稳坐钓鱼台多少年,不就是大家都以为他背后是童太尉?我们也要利用他这点,为我们办成好事。不出意外,今晚肯定就有消息。”水氏很有把握。

  仲山亦赞同水氏的说法,帮衬道:

  “官场上,都是些奸豪求名求利者,凭白无故不会相助,有权有势不会怠慢。”

  “我说也是。他也不像什么好人。说话闷声闷气,两只眼睛碌滑碌滑的。”

  月娥话音未落,仲山道:

  “他在潭州是有血案的。“元佑党祸” 时,他任督学,一位刚刚进士及第的士人,朝廷委派到潭州州学当教授,暗示学生写他的诬告信,逼得他茅厕里悬梁自尽。那时不像现在,靠硬本事考得的。你看他阴气很重。这种人只能利用,不能交心,与他交往要若即若离,与他说话要处处小心。不要指望他心中会冒出有什么好主意待人。”

  水氏附和道:

  “一看就晓得他为人阴损,是个大奸猾,煽起浮名,未必有什么真本事。”

  吃过早茶,上轿回到家中。

  三人终日无心做事,痴痴等着回信。等到人定时分,仍不见谭学正人影。月娥等得不耐烦了,左猜右测:

  “难道我们背后议论他,他听见了?”

第四节 秦桧写真(1)
“他又不是神仙,他能遥感啊?”水氏道,“不怕他不办,我们只管等着,看他耍什么把戏,料他不敢戏耍我们。”

  谭学正岂敢戏耍童太尉的人?就是吃了百只豹子胆,料他也不敢。不想他谭学正倒被人戏耍了。

  上午斋际学会一结束,谭学正径直去了卷宗室,查看了乐生的《脚色状》及文章、考卷等文书,《脚色状》即履历表。看完正好午膳时候,他把乐生的斋号、寝室号记录下来,便关门回家。走在路上,心下犯难道:

  “我谭某平素并不怎么在学生身上费时间,未曾与这乐生说过话,如何好去找他?”

  看看乐生的寝室号,忽然想到这乐生与秦生同在一个寝室,顿时有了主意:

  “秦生时常来我家走动,等用过午膳,我去找来秦生,先打听下这乐生的生性喜好等情况,再令秦生把乐生邀来我家,黄昏去王家报喜。。。。。。”

  算盘打得如意之际,只听见身后有人恭恭敬敬地叫他,回头一看,面露喜色,暗喜道:

  “想秦生,秦生至。”

  这秦生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人物……秦桧。

  秦桧,表字会之,江宁(今江苏南京)人,生于哲宗元祐五年,即公元1090年。

  秦桧父亲秦敏学,一妻一妾,四儿三女。妻武氏生二儿二女,妾孙氏生二儿一女。秦桧是敏学第三子,妾孙氏之长子。

  敏学进士出身,官至县令。

  他曾先后任湖州(今浙江湖州市)安吉县丞、信州(今江西上饶市)玉山县令、静江府(今广西桂林市)古县县令等。

  时官场为贪痞之徒盘踞,他们阴刻惨毒,善软刀子杀人,杀得你死不见血,已是可怕,尤善串通一气。老实人涉足官场,犹如绵羊误入狼窝虎穴,不杀死也要气死。敏学上司,姓丁,官为知县,因承荫得官,没甚大学问。敏学初涉官场,尚不知官场险恶之深浅,一日,公宴赛诗,敏学诗兴大发,占尽风头。丁知县嫉恨在心,公宴上不好发作。

  时官吏多一个德行……性极强横,欺软怕硬。丁知县性本强横,又见敏学生性老实,没甚靠山,恣意明欺暗损。一次外地公差,敏学好心节省公费,借宿亲戚家中。办完差即刻回来,敏学把节省的费用如数上缴,这不仅没得到肯定,反而被丁知县大骂一通,质问道:

  “住在亲戚家里?谁叫你自做主张住在亲戚家里?谁给你这个权做这个主?立刻给我回答,你有这个权吗?”

  这也叫擅作主张?真是莫名其妙,敏学失惊失色。

  退堂回家,敏学忿然道:

  “官吏这等寒人心肠,若狄虏入寇,国人不当细作也难!”

  细作,乃是古语,有叛徒和间谍之意。时秦桧极小,听了父亲的哀叹,猛然一惊。

  上司如此几回,敏学尊严日损。不得已,就连他的僚属,敏学也要谦让三分。实在气不过,他也使些小手段,耍些小聪明,以泄其愤,因职卑位虚,谁不受孤立他,出卖他?反而招致更大的羞辱。

  敏学终身职卑位虚。任职之县,俱为中下县*,故不过是从八品小官,月薪15贯。时宰相的本俸是月薪300贯。所任之职……县令,时不过是个虚职,真正执掌县政大权的是朝廷差遣的的知县。知县类似今天的县长。官场遭遇坎坷,且一家妻妾儿女又多,宦囊又薄,家道素贫。年只三十四岁,卒于任所。 

  所幸秦桧幼慧,在他七岁时,眼见丁知县在大庭广众之下,借故训斥父亲,出语谑侮,全无纠错之心,大有欺凌之意。敏学恐撕破脸面,日后不好相见,更怕招致阴谋,不敢回言与辩。那丁知县肆意鄙薄够了,得意一笑,转身待洋洋而去。

  敏学妻武氏在室内见如此光景,心中愤然,虽不识字,却眼光深透,怒目道:

  “什么东西!我还不晓得?他们那撮狗东西,平日里明争暗斗,势如水火,绝不相容。可整起人来,配合得如狼狈之奸,勾结得合一条裤穿。他们不知造了多少万人坑,埋杀了多少人才!明明那衣冠之内,非人之品质,却口口自称儒士。好意思?儒者,仁者也。衣冠禽兽与仁者真儒相去远也,如果阴阳相通,孔圣人得知他们冒称,定会从棺材里跳起来,甩他们几个嘴巴子。”

  音量渐高,但恐那丁知县听见,不敢放声大骂。

  敏学妾孙氏识得几个字,却心浅贪闲,不太思量家事,终日与人苦诉这里疼那里痒,倾听药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