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知劲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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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风知劲草-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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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我给你报,等杀了陈二板腰子,就用他的人头来告慰张大善人的在天之灵。至于如何对付陈二板腰子,师弟不如这样办……”师哥邵殿堂说出一条计谋。张英华听后点头称是。

  师兄弟俩谈意正浓,天已放亮。手下人来请示邵殿堂:“大舵主早饭已备好。”邵殿堂拉着张英华的手,笑道:“师弟,咱俩谈了大半夜,肚中该饿了吧,走,吃饭去。”饭菜很丰盛,特别是菜肴,几乎都是骆马湖中的水产,清蒸螃蟹,红烧鲤段,银鱼炖汤等摆满了一大桌。吃完饭后,邵殿堂又带着张英华来到头天晚上他被带至的大厅内。大厅内聚齐了十几个小头领,邵殿堂把张英华拉到那把太师椅上坐下,对众人说:“兄弟们,这位就是我曾经跟你们提到过的我的小师弟,张英华少爷。”下面的人一下子哄哄起来,这个说:“张少爷真是一表人才。”那人说:“听说张少爷是个大读书人,我们为能结识这样的人感到高兴。”有的人竖起了大拇指。其中一个壮汉上来,通红着脸,显得不好意思,对张英华说:“张少爷,真不知道你是大舵主的师弟,昨天对您的无理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张英华一看,正是昨天打自己耳光的那个黑衣大汉。张英华笑曰:“你还差我十个耳光,不过念你能为众兄弟所想,警惕性蛮高,这十个耳光就不打了罢。”邵殿堂忙问是怎么回事,张英华就把昨晚上事讲给邵殿堂听,众人大笑。邵殿堂呵斥那人再次给张英华赔理,然后对张英华说:“师弟,他是我这儿的二舵主,人是鲁莽了点,却是一条好汉。”

  邵殿堂带着张英华参观了自己的营地。此处是骆马湖中心的一个岛屿,很大,岛屿四周长有密密的芦苇,岛上的柳树、槐树等杂树将整个岛屿笼得严严实实。邵殿堂人马就以这岛屿为据点,出没在骆马湖四周的广大地区。邵殿堂又让张英华参观他手下的武装,张英华看到师哥手下不仅持有梭标,鱼叉大刀的,但也有不少好的武器,有几挺捷克式轻机枪,甚至还有一门迫击炮。邵殿堂的身后,除了几名贴身护卫,还有一个手持铜号的号兵。俨然如军队一般。张英华不由赞叹:“师哥手下真是精兵强将啊!”邵殿堂对张英华说:“师弟,如今兵荒马乱,要想立住脚跟,靠的是令行禁止,靠的是行侠仗义,官府为什么对俺们总是剿不灭?靠的是穷人替我们通风报信,掩护我们。我们是‘湖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

  在一个野松林中,邵殿堂领着小师弟走到几座坟堆前。几名贴身护卫散在四周放哨。邵殿堂摆好祭品,放好纸钱,跪倒在师傅、师娘坟前说:“俺叔,俺婶,我的小师弟—您俩的三儿来认祖归宗了,来看望你俩了。”他站了起来对张英华道:“师弟,这坟中埋着的就是你亲生父母,快跪下磕头。”张英华跪下是泪如雨下:“爹、娘,孩儿不孝,直到现在才来看望您俩,不久以前我才听说我的亲生父母、兄弟的实情。可怜一家只剩下我一人。爹、娘您二老在天之灵可曾知道,是大师哥一直在暗中照顾我,给我送钱,送物,二十年来,从未间断;是我张家的养父,养母,待我如同亲生儿子,教我读书认字,上成了学,长成了人。如今养父也已去逝,可养母她老人家还在,我还要回去尽孝,回报哺育之恩;另外三儿还想让二老的在天之灵得之:儿子不改回原姓吴了,儿子就姓张吧!这一点也请二老的在天之灵谅解吧。爹、娘,三儿给您二老烧纸钱、磕头了。”邵殿堂又领着张英华来到另一座坟前说:“这处坟里埋葬着你的亲大哥和二哥。”张英华又在两个哥哥的坟前行了礼。二十多年过去了,父母和哥哥的坟头上长满了荒草。张英华看着几个亲人的坟墓,心想,如果父母和哥哥们在世,一家人会其乐融融,自在快活;如果有父母和哥哥的庇护,自己双肩上断然不会挑着这么重的担子。

  他和师哥邵殿堂要分别了。邵殿堂派了几个随从又挑了几匹快马保护张英华回家。临别之时,邵殿堂对师弟说:“英华师弟,路上小心。要剿灭陈二板腰子,必须依计行事。”张英华和护卫上了路,他对邵殿堂说:“有师哥相助,我就不愁了,师哥放心吧,我去了。”几人快马扬鞭,渐斩消失在邵殿堂的视野中。

张家少爷张英华生病了
张家少爷张英华生病了。一连十几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躺在床上让其妻刘氏和下人们端吃捧喝。庄亲庄邻都来看望,抓药问诊总不见好转。手下乡勇那十几条人枪巡逻训练也总是无精打采,提不起精神。

  众人都知少爷有病了。可有一人不大相信,这人就是张苗田的父亲。作为陈二板腰子的眼线、情报员,陈二板腰子早就传信给他要他密切关注张英华及其邻庄各户武装的一举一动。陈二板腰子不但看中了张英华的家产,重要的是看中了张英华的那几条中正式快枪。他发誓早晚要血袭黄泥圩,砍下张英华一家的人头,给他那伤亡的几个弟兄报仇。他派人带信给张苗田的父亲,说:“一旦打下黄泥圩,张英华的家产分给他三分之一。”张苗田的父亲惊喜不已,对黄泥圩及其周围各庄密切监视。由于张英华及邻近各庄子平时戒备森严,总是苦于没有下手的机会。这日,张苗田的父亲忽然听说张英华病了,且各庄戒备明显松驰,他觉得机会来了,可他又不敢完全相信。必须亲自去探视一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嘛。

  这天,他提了几斤糕点,来到张英华家。到了门口,护院乡勇持枪不让进。张苗田的父亲对乡勇道:“按照辈份,我应该是少爷的大老爹,英华这一家给我们庄亲庄邻做了不少好事,大侄孙子病了我必须来看望。”乡勇到里面去禀报。不一会儿回来说:“里边有请。”张苗田的父亲来到张英华床前,妻子刘氏接过点心说:“英华有病,还烦大老爹来看,我们应该去孝敬您啊!”张苗田的父亲说:“哪里话,哪里话,俗话说‘好人有好报’。大老爹家穷,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见笑见笑。”张英华躺在床上,盖着缎被,脑袋上面盖着一块毛巾。见有人来,咳嗽了几声,说“是大老爹啊,快请坐。”张苗田父亲来到床前拉着张英华的手说:“大侄孙子啊,以前好好的,怎就忽然得病了呢?究竟是什么病啊?”张英华道:“急火攻心,郎中说的是一种心火上升,肝肺均受到煎熬,四肢无力。此病须调养,不等半年几个月不得好。此病要是生给穷人家,必死无疑。”说话间刘氏端来熬好的中药,扶起张英华喝了下去,喝完中药,又躺下,闭眼睡觉。张苗田的父亲看在眼里,喜上心头,起身告辞,就说:“大侄孙子要好好养病,身体要紧,身体要紧。”张苗田的父亲刚出门,张英华就让人暗中跟踪他。

  张英华生病的消息,通过张苗田的父亲传给了贼头陈二板腰子,并告知陈二板腰子:整个黄泥圩及上下前后各庄已不再那样警惕,正是行动的大好时机,不然一旦张英华病好了,就不好再打了。贼头陈二板腰子发狠嘀咕:“张大善人啊,我与你前世无冤无仇,但我跟你家有缘啊。话又说回来,谁让你家有钱有地。我知道你张大善人一生行善,我知道你死了,你在阴间再行一次善吧,弟兄们可都等着分你在阳间的家产呢?我不但要分你的家财,还要砍你家人头,尤其是你那杂种儿子的头,来给我祭旗,来祭我手下与你家作对而死伤的弟兄。”他这个恶贼决心血袭黄泥圩。

  自从张苗田的父亲以探病为由来看望张英华之后,张英华吩咐手下叫来哪两个师哥手下的护卫。原来师哥邵殿堂派来护送张英华的那两个护卫一直没有离开,一直很隐密地住在张家。两个来见张英华,张英华速让两人回到骆马湖,报告师哥邵殿堂,如何如何交待二人一番,两个悄然离去。

  时间又过去了一天,张英华估计张苗田的父亲已把黄泥圩的情况暗中告知了陈二板腰子。他叫了几个乡勇由自己亲自带着去捉张苗田的父亲。张苗田的父亲此时正坐在家中庭院中闭目养神,心里做着分张英华家财产的美梦。他听见院中有动静,睁开眼,猛看见张英华站在他的眼前,后边几人端着钢枪,怒目而视,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他平常利索的嘴此刻变得结巴了:“大,大侄孙子,你不是病了吗?”张英华笑他:“是啊,我如果真病了,病倒不起来了,家产不就被别人落去了吗?”张苗田父亲故装不懂:“大侄孙子啊,你说的是什么啊?我听不懂。”张英华大声呵道:“带走,我会让你听懂的。”后面两个上去扭住其胳膊,就往外拖。张苗田父亲挣扎着,其老伴也哭喊着上来扯住老头子不让带走:“唉呀,我们家可是老实人家哪。你们凭什么抓人?”张英华上前把老太婆拽开说:“老实人?通匪通贼也是老实人?暗中帮贼抢人、架人也是老实人?你不要动,再拉拉扯扯连你也一块带走。”

  张苗田的父亲被带到黄泥圩张英华的家中,张英华下令关上大门,又命人:“把他给我绑起来。”张苗田的父亲被绑了起来,仍叫:“大侄孙子啊,你不能平白无辜把我给绑起来啊!”张英华坐在一把椅子上审问:“把你和贼头陈二板腰子勾结之事给我讲出来,还是主动一点好,不然的话,别怪我不认你这一家子。”田父一个劲地喊冤。张英华就把跟踪田父的家丁叫来,那家丁把某天某时田父出门如何去找贼头陈二板腰子之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田父还想抵赖,有人拿来从田父家中搜出的贼头陈二板腰子交给田父的一张纸条,纸条上言:今晚后半夜来血袭黄泥圩。纸上还写着希望田父决不能走漏半点风声。田父再也无法狡辩。张英华怒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你干了多少坏事,弄得多少百姓家破人亡,真是天良丧尽,猪狗不如。”田父也不把张英华称作大侄孙子了,大骂张英华:“你这个杂种,你以为你是谁?你是张大善人抱来的野种,张家的家产就不该是给野种的。”张英华听田父侮辱自己,气得七窍生烟,他咬牙道:“我生来还从未杀过人,今天我要亲手毙了你,给那些被你弄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人家报仇。”他令手下把田父的嘴角给堵上,然后把他带到黄泥圩南边一处叫龙潭的乱岗子里,田父拼命喊,可是嘴被破布堵住,干着急喊不出声来。张英华把破布从田父嘴里拽了出来,他后退几步抽出短枪瞄准田父,田父大喊:“我儿子张苗田如不死定会找你报仇啊!”两声枪响之后,田父象一捆麦草被劲风一吹,躺倒在地。张英华对身边的人说:“这就是通贼的下场。”手一挥,领着几人回到家中,吩咐手下从现在开始加强戒备

  这天夜间,约有六七百人枪悄无声息地来到黄泥圩,这里师哥邵殿堂带来的大队人马,都是挑选出来的精兵强将,那几挺捷克式也带来了,还把那门仅有的迫击炮也带了来。邵殿堂亲自带队。张英华把邵殿堂领到家中,张英华对邵殿堂说:“师哥,我这里已经布置完毕,凡老弱病残包括女人小孩都一律呆在家中,关紧各家大门;凡参加今晚行动的青壮年每人胳膊上扎一块白布条以便和贼区分。师哥,你和你的手下也须扎白布条,以防误伤。还有我依稀认得通往贼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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