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月皎皎-风月栖情:和月折梨花(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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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月皎皎-风月栖情:和月折梨花(出版)- 第1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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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采绎是中了暗箭而死。那支箭来的蹊跷,仿佛有意借此挑起宇文氏和萧氏的势不两立,或者也可能,是挑起我和你的势不两立。我一直没有查出那是谁射的箭。”

    宇文清扶住梨树,激烈地喘息着,眸中却有火光跳跃,愧疚、愤怒、怜惜以及求恕交错如织,向我凝望。

    “够了!”明明这一切都是长久以来我想了解的,可听他说了出来,我同样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咆哮道:“你又想说,是安亦辰背后使的坏,来挑拨你和我么?”

    宇文清脸色雪白,但回答很快:“我感谢他救了你,但我不信任他。他的城府太深,连对你都能用那么多的心机,何况是在波诡云谲的战场之上!我相信他不会放过任何的机会,尤其是一举两得的机会!”

    “不管他做了什么,他都是我的夫婿,永远都是。”我打断他,面色必然也与梨花一般了。但我依旧倔强而僵硬地吐着字:“从你将我逐出越州城,追杀安亦辰那天起,他就已是我认定的夫婿,这一生的良人。因为我知道,不管我沦落到怎样不堪的境地,他都不会放弃我,抛弃我。”

    宇文清忽然平静,缓缓说道:“我知道如今你的心里只有安亦辰,半分也容不了我,我也不想成为横亘在你们之间,害你们夫妻有所隔阂。但有些话,我还是要告诉你。我没有下令逐你出越州城,也没有下令追杀安亦辰。大越太子,于我只是浮生一梦,我从不曾放在心上。我不想伤了你们夫妻感情,但也不想看你痴心到失去理智。”

    “我救你才是失去理智!”我愤愤地叫道:“你只是个文过饰非、敢做不敢当的小人!”

    也许,我内心并不认为宇文清是那样的人,但此刻,我只想狠狠地伤他,看着他在痛苦里挣扎,却竭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报复的快感由然而生,可泪水终于无法控制,泉水般倾涌而出。

    宇文清垂着眸,默然望着我在落花如雨中哭泣,却依旧倔强地瞪她,不肯低头,苍凉地笑了一笑,轻声道:“是……我是小人。你别哭了罢?”

    他将玉箫弃了,为我拣去发际的一瓣落花,递给我一块帕子,忧伤望我。

    清新洁净的青草气息,如斯熟稔,自然亲呢的动作,亦是如斯熟稔,熟稔地让我在心痛之中,没来由地平添几分恨怒。

    “你离我远一点!”

    我高声叫着赶他走:“你这个懦弱无能的伪君子!你这个虚情假意的混蛋!你这个畏头缩尾的王八蛋!”

    我从没想到过,有那么一天,我会这么不顾仪态地疯骂一个人,而这个人,还是当年的白衣。

    我曾那样的依赖他,用最虔诚的眼光仰望着他,不敢流露出半点尖牙利爪的本性,小心翼翼地生怕破坏我在他心中的美好。

    如今,一切的美好都已轰然崩溃。他的美好,我的美好,都已归于华阳山的那堆灰烬,不管那堆灰烬,是因何而来,都不能再改变如今命定的惨淡结局。

    宇文清听我骂着,苍白的面颊浮过近乎虚无的淡淡笑意,而那对很好看的梨涡,满满盛的,是剪成了碎片的悲摧,似见得到他砰然心碎的鲜血淋漓与悲哀无限。

    他转身沿了细石子的小径,一步一步,挪向自己的卧房。

    跨入门槛时,他又回望了我一眼。

    那一眼,居然不是心痛,而是担忧。

    他在我为担忧?担忧什么?

    我茫然立于风中,胡乱用他刚给我的帕子擦着泪。

    帕子上,有曾让我心醉神迷的清新气息,如晨间纵马于草原时,马蹄溅出的干净的青草气息。

    小小的庭院中,梨花零落,随风飘舞,织烟如愁,应是一半春休。

 诀情篇:第二十一章 波诡云谲知何如(三)

    这日下午,我一直趴在屋中休息,不让人看到我红肿的双眼。

    听林翌说宇文清已在着手准备逃离瑞都了。

    而我正坐立不安地等待他离开的那一天。

    那一天,我便可以回到秦王府,回到安亦辰身边,继续过我富贵逍遥的日子。懒

    安亦辰必定很生气了,但他性情豁达,又那般宠我,这次是我不对,我下个气,主动和他陪礼,说上一堆好话,想来也就不会和我计较了吧?

    宇文清说他城府极深,心机深沉,我也承认。只要他真心待我,这些根本称不上是缺点。

    萧采绎的死,宇文清推脱得干净,但即便他说的是真的,也未必就与安亦辰有关。

    ——便是有关,以当时的复杂形势,只怕也怪不得他。

    宇文清还推脱不知追杀我们之事,细想下来,也不是没有可能。那些追杀的骑兵奉命行事,未必就是直接奉了宇文清的命令。说不准绯雪或者宇文清手下的其他将领冒了三公子的名义下令呢?自然,不会是宇文宏、宇文颉的命令,他们绝不可能会放过我,让我安然离开。

    至于宇文清有没有将大越太子的权势地位放在心上,已经没那么重要了。毕竟他最终选择的,是他的太子之位,而不是我。虫

    ——如果我真的比他的太子之位重要,以他当时的势力,找到我,带走我,都不是太困难吧?

    无论如何,都是他始乱终弃,辜负了我!

    晚间,我正抱了我的雪狐斗蓬发呆时,有人敲门。

    来的人,居然是宇文清。

    “我可以进来么?”他的神色已经恢复正常,温和有礼地向我询问。

    我懒散地将门打开了些,回到桌边坐着,抚着斗蓬细密的针脚,想着另一件手工粗劣的雪狐斗蓬。

    若是安亦辰气得厉害,我不妨再为他缝件漂亮的春衫,必定可以消融他的怒气了。

    “什么事?”我很是无礼地瞪着他,甚至不曾请他坐下说话。

    宇文清垂眸看着我手中的斗蓬,强笑道:“嗯,似乎安亦辰也有这么一件暗紫色的斗蓬。”

    “他那件是我缝的。”我挑衅望着他,道:“两件用了一样的布料和雪狐皮。”

    “你做的斗蓬……”宇文清的稀薄笑容果然变得苦涩。

    我抚着斗蓬上的褶皱,不耐烦道:“你没什么事就出去吧,我想睡了。”

    在秦王府时,因为要等安亦辰,一向睡得晚起得晚,出府后习惯百无聊赖,常一早便睡了,可惜每夜都睡得不好,纵然无所事事,也是终日无精打采。

    “我准备明天动身回大越,路线已经预定好,到时会有越国的将领在沧江边接应。”他的眸中褪去苦涩,笑意温润,看来宁和安谧。

    “那好啊!”心中跳了一跳,但我还是漫不经心般答道:“你回你的越国去,我也该回我的秦王府了。”

    “可不可以,再送我一程?”宇文清静默片刻,忽然有些急促地问道。他纤长的指骨扶住了雕花小桌,青紫的筋络清晰浮凸。

    我没想到他会提这个要求。他的性情虽是温和,却也有着十分的傲骨,从不屑于向任何人低头。所以治病救人,他向来信意而为,从不为权势所屈;当日萧采绎略略冷落,他会不告而去;被安亦辰诱擒受辱,宁可受刑,也不肯求饶半句。

    “你怕安亦辰的追杀?”我疑惑地问。

    若有我随在他身边,安亦辰自然有所顾忌,便是实在给逼得没法子,把我抓了当盾牌,也可以有机会顺利逃脱了。

    我问得直白,甚至口吻中故意含了些侮辱和不屑,果然把宇文清的脸色迫得红涨。

    你要我瞧不起你么?我暗暗冷笑。

    宇文清一点一点将扶了桌的手指屈回,收紧,藏到宽广的长袖内,缓缓地吐一口气,轻轻道:“是,我怕。你可以答应送我么?”

    我的脑中有片刻的转不过弯,然后狠狠地盯住他,道:“既然你这么无能,我自然要送你。”

    宇文清咬住嘴唇,双目终于流露出一丝屈辱。

    但他还是说道:“谢谢你,栖情。”

    他的感谢,居然还很真诚。

    那种纠缠了感激和忧郁的真诚,让我越发地迷惑了,迷惑地答应了,去当他最危险时的盾牌。

    第二天,我们都换了粗衣布服,用头巾包了头发,掩去太过夺目招眼的容貌,坐上一辆平凡的马车,直驱城外。

    车驾的位置,坐的是林翌和李叔,都是褐衣芒鞋,平凡之极,走在人群中,立刻如水滴汇入大海,不见半点特别。

    而其他人均已混杂在人群中分开出城,约定在城外相见。

    城门口虽有例行检查,但并不严格,我和宇文清怎么着看都像偶然进城来探亲的乡下夫妻,不过掀帘略看了看,便放了行。

    待出了城,宇文清目注于我,苦笑道:“安亦辰一定在沧江一带寻找我们,说不准,已派人到南越打听动静去了。”

    我不屑望他一眼,道:“我不信你有多厉害,能把他逼得这样紧张。”

    宇文清顿了一顿,才答道:“他未必紧张我,却紧张你。”

    我忽然悟了过来。安亦辰不会以为我跟了宇文清回越州了吧?

    我也紧张起来了,瞪着宇文清道:“叫他们快些赶车,到了沧江,我还要赶回瑞都去。”

    如果安亦辰认为我随了宇文清离去,那种怒火恐怕不是帮他做一两件衣衫就能平熄的了。我必须尽快赶回去,以免得他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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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亲在评论区问到本书进度的问题,和大家说下。出版可能定在四五月份,然后出版稿最近我正在修改,前二十章有情节要改动,但结局已经定了,勉强算是和谐的结局吧。

    然后,网上肯定已经等不及出版了,因此我可能另写网络版上传。大家可以各自建议一下,希望看到一个怎样的结局:栖情和白衣,栖情和小安,栖情出家或死去。(汗,我发现我真不是一般的残忍!我居然觉得白衣栖情都死掉最好最合情理,省得争来争去!)

 诀情篇:第二十一章 波诡云谲知何如(四)

    宇文清默默坐着,淡淡的唇抿了一下,轻轻道:“不然,我让他们先送你回秦王府?”

    “不用了!也不在乎再多花两三天时间。”

    我用打发叫化子般满不在乎的口吻回答着,很冷淡地坐到座椅的另一侧,和宇文清保持着可能的最大距离。懒

    安亦辰误会我固然很麻烦,但若宇文清再次落到他手中更麻烦。对他再多的怨愤仇恨,我也没法眼看他在我跟前出事。

    一路无语。

    除了必要的交流,我没跟宇文清多说一个字的废话,而李婶虽随侍车上,却是个哑巴,根本无法交流。

    于是,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呆呆地望着窗外,看落日长川,朝云野杏,鸟雀翩飞,春色怡人;而宇文清也保持着一贯的宁静温默,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拈一只白瓷茶盏,静静地喝茶,然后随时也为我加些热茶。

    他很少看窗外,也很少看我,不喝茶时就安谧地坐于椅间阖目休息。他不像安亦辰那般有强烈到压迫人心的存在感,有几次,我坐车倦了时,会忘了身畔还有个男子与我共处一处,居然会在车上睡着,醒来时身体上总会覆一条软而暖的毯子,再不知是什么时候给盖上的。

    这日到了一处小小的渔村,立时有人迎了上来,连暗中保护的侍从们都被接入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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