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月皎皎-风月栖情:和月折梨花(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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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月皎皎-风月栖情:和月折梨花(出版)-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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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读者在猜测白衣的身份。啊哈,对他很好奇吗?

 豆蔻篇:第十四章 温其如玉纵妙手(六)

    在传说中的医者白衣,不肯医富贵中人,的确算是怪人了。但我眼前的白衣,聪慧脱俗,灵气逼人,绝对是个善解人意的玲珑少年。

    白衣听了我的评价,用指头点了点我的额,宠溺地望着我,眸光如明珠煜煜,倒映着我的身影,温和笑道:“你才是个小白痴!”

    忽然之间便很感动。

    很小的时候,颜远风也曾用这种很宠溺的目光望着用,怜爱地用食指轻点我的额。但这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自从他那么温柔伤感地唤过母亲的名字,我更知道,他这一生,再不可能用那般宠溺的眼光亲密望我,更不可能那般宠溺揉我的头发,点我的额,牵我的手了。

    他只是我的叔叔,我的长辈,再不可能有其他的纠葛和感情。

    除了颜远风,第一次有这么一个男子,用一个微笑,和一个宠溺的眼神,让我感到心满意足。

    “谁教的你这身医术啊?”我觉得自己面庞作烧,忙将手用揉了揉脸部,叉开话题。

    白衣笑道:“我是久病成医,药吃多了,郎中见得多了,自然医术也就杂七杂八学了些。”

    杂七杂八学来的神奇医术!

    我直翻着眼睛,不满问:“天下病得快死的人多了,还没听说吃得药多,看的郎中多了,就能学一身好医术的!把我当三岁小孩子逗呢!”

    “嗯!”白衣尴尬地摸着自己的头,道:“可能是我的病比较怪,而看的名医比较多吧!”

    我嗤之以鼻,才不肯相信。心里估料着,如今正处于乱世,他师父多半是隐世高人,不肯透露行踪,也懒得追究了。

    白衣见我不信他,叹了口气,自顾拿了埙来,跳到一边大石上,吹了起来。

    埙声悠悠,大气抑扬中,竟比那日竹篁间听来要多了几分欢快愉悦。

    我坐在他身畔,拿了玉簪在手中,轻轻敲击白石,为他伴奏,一时阳光懒散,落花如歌,春意妩然,连周围的士兵,也凝立原地,痴痴听着,沉浸在那悠婉的埙声之中。

    一时忽哲匆匆行走,待到近处,已见着我们,放缓了脚步,直走至我们身边,方才顿住,静静听着。

    白衣见他一旁等着,知他有事,止了吹奏,站起身来,微笑道:“这位将军找栖情姑娘有事?那在下先行回避!”

    忽哲忙道:“且慢。末将正有事向白衣公子请教哩。”

    白衣微诧,问道:“什么事?”

    忽哲道:“我想知道,以太……以病人目前身体状况,什么时候可以赶路?”

    白衣沉吟着,一时不曾答话。

    我焦躁道:“就这么急着走么?母亲现在还虚弱得很。”

    忽哲迟疑道:“这个……刚接到可汗传来的谕旨,道是中原目前乱事频起,便是边境一带也未必安全,要求尽快接娘娘前往黑赫。”

 豆蔻篇:第十五章 豆蔻梢头笑芙蓉(一)

    我也知目前战乱频繁,除了安氏、浏王、宇文昭等人,出身平民或小官吏的各地小股军队也不时出没,在此耽搁久了,保不准便会出些什么事。毕竟现在护卫者才不过一千多人,若遇敌军来袭,绝无十全把握保得我们平安。

    要得万无一失,除非立即到达黑赫,才算到了钦利可汗可以保护的地域。

    我一时心中为难,只望向白衣,只盼他说一声,到明天我那母亲便能恢复过来,生龙活虎坐于车中,和我们一起说说笑笑,前往黑赫。

    白衣收起埙,修长入鬓的眉微蹙起来,许久才道:“嗯,明日可以出发吧。我一路照应着,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我欢喜得差点跳起来:“你陪我们去黑赫么?”

    “不行么?”白衣笑容温润,干净如山间潺潺而下的清泉。

    我将头点得如啄木鸟一般,道:“行!行!当然行!”心头已雀跃到快要飞起来。有这样美好可人的少年一路相伴,风尘再大,也该是快乐的吧?

    忽哲已笑道:“若得白衣公子大驾光临黑赫,我汗必然也是极为欢迎。”

    白衣微微一笑,道:“我再去看看夫人情况如何。”

    中午的时候,母亲喝了半碗粥,神智已恢复清醒,见白衣细致为她诊断,而我几乎每次都跟在他的身后,煎药端药,准备药材药具,忙得不亦乐乎,遂趁了白衣不在时问我:“那个孩子,是谁?”

    白衣已是很有名的医者,但母亲还只将他当作一个孩子。我也知白衣与他的声名比起来,年纪太轻了些,遂将白衣的事一一说了。

    母亲听了,只是沉吟:“哦,他不肯治富贵人家的病人,却轻易答应了随你来治我?”

    我忙将母亲扶了躺下,笑道:“他这不是把您给治好了么?可见那些传言并不可信。”

    母亲嗯了一声,侧身卧着,苍白的面颊上,偌大的眼睛仍在眨着,显然心头还有几分疑惑。

    我忙将母亲被子掖好,亲呢地拍了拍她的面颊,娇声道:“母后,你放心啦,我已经长大了!知道怎么去看人看事!”

    “我的栖情……已经长大了!”母亲叹息,慢慢闭上眼,唇边抿起的纹路里,掩藏了一丝笑意。

    我看母亲睡着,悄悄又去找白衣。

    他正蹲在草丛中,手里持了一朵小小的月白色重瓣花儿,看得出神。

    “这花儿,是一种药么?”我问。

    他惊觉过来,微笑道:“不是药,只是一种野花。”

    “野花?”

    “本来应该是家花吧,叫作月芙蓉,就比寻常的芙蓉花小些,瓣却更多,后来富贵人家嫌它生长得快,开得多了,就不希奇了,极少种了。于是这些年来就成了野花了,普通农户人家和山林里常常能见到,反而比原先更漂亮了,开的花也多。”他很有耐心地解释。

    我接过来嗅了一嗅,不由惊叹:“啊,香得很!有些像是牡丹的味道。”

 豆蔻篇:第十五章 豆蔻梢头笑芙蓉(二)

    白衣一笑,将那花簪到我的发际。他的袖笼里有很清新好闻的味道,夹了长年与药为伍的清涩味,直扑到我的鼻端,竟比那花香更让人心驰神荡,连脸上都不由烫烧起来。

    白衣簪好花,又仔细一端祥,笑道:“咦,配你这衣服,很好看呢。”

    我心里又是一阵乱跳,忙咳嗽着掩饰自己的失态,笑道:“你穿着白衣,配你才好看呢?”

    白衣疑惑道:“怎么咳起来了?莫非给花粉呛着了?还有许多人对于花粉会有反应呢,咳嗽,或者皮肤上起疹子。”

    我满不在乎道:“没……我没事。在宫里时花儿粉儿我可弄得多了。”

    白衣“噢”了一声,没有说话。

    我望着他安谧的面庞,小心地问:“白衣,你该知道我和母亲的身份了吧?”

    白衣微微一笑,道:“那个,倒也不难猜。”他垂了头,在草丛中观察着什么,也不知是不是想找什么草药,却没有抬起头来看我。

    我迟疑一下,向他身边挪近一点,笑道:“其实,不管我们是什么身份,你都是我的朋友,好朋友,对不对?”

    白衣拔起了一棵草,我已看出只是一株随处可见的狗尾巴草而已,绝对不是药材,但他却怔怔看着那株狗尾巴草,许久,才笑道:“那是……自然。不管栖情是衔凤公主,还是平民丫头,都是我白衣的朋友,好朋友。”

    我心头欢喜,格格笑着,倚到他身畔蹲着,问:“这种草,也可以做药么?”

    “不可以做药。”白衣微笑,将狗尾巴扣了一头在自己手指上,另一头扣在我的小指上,道:“但可以做纪念。一头系着你,另一头系着我,证明我们曾经手牵手,是极好的朋友。”

    狗尾巴的茸茸细须在风里摇曳,轻轻挠着我的指腹,痒痒的。而我的心,似给风吹得摇曳起来,带了几分喜悦的哆嗦。

    白衣只是那么温和的望着我,眉梢眼角,萦情带笑。

    “这狗尾巴草,嗯,还真的挺好看。”我说着,小心地套在两人指头上的狗尾巴草解开,取了只绣了夏日清荷的荷包来,将狗尾巴草装了进去,笑道:“从此,我可留着证据了。狗尾巴草,一头系着你,另一头系着我,证明我们曾经手牵手,是极好的朋友。”

    白衣跳起来,笑道:“你这个坏丫头!是我扣的结,应该给我保存!还给我!还给我!”

    他跑来抓我,而我已经逃得远远的,做着鬼脸笑道:“不还,就不还!”

    我们一奔一逃,笑声一直在林中回荡。

    夕阳吐了满地的金屑,万物都给镶了金灿灿的华丽外表,闪着煜煜的华光,连守卫们所执的刀锋光芒也明媚起来,让我一时竟忘了,我是在逃难途中,前路坎坷。

    在那样的艰难岁月中,能有那么简短而纯粹的快乐,也许是一种幸运,不幸中的大幸。

    那一年,我十四岁。

    豆蔻年华,情窦初开。

    狗尾巴草,一头系着你,另一头系着我,证明我们曾经手牵手,是极好的朋友。

    明天开始三天,可能更新时间不固定了,皎皎有事去北京了,请编辑代为更新呢!

 豆蔻篇:第十五章 豆蔻梢头笑芙蓉(三)

    第二日早晨,我们再度起程,奔向黑赫。

    这一次,我让他们又腾出了一辆马车来,让给白衣和颜远风乘坐。

    颜远风一向骑马,但他身体状况虽已恢复不少,但我只瞧着他苍白面容,心下便不放心,一定不许他骑马了。横竖此刻跟随的骑兵,大多是忽哲的手下,有忽哲的带领,应该可保无虞。

    白衣看来好生文弱,即便我知道他的身手相当高明,也不忍让他骑马。而他也似乎更乐意乘车,一路之上,我都听得到那空旷到孤寂的埙声,以极悠缓而沉郁的曲调,慢慢从那辆马车飘出。

    于是,一路再不觉寂寞,心里满满的,都只那清郁的埙声。尤其看到在白衣每日三次的看护下,母亲的身体日复一日恢复过来,我终于感觉出,因紧抿而僵硬的唇角,开始向上泛起如蔷薇花瓣般的美好弧度。

    三日后,我们平安到达了黑赫边境,隔了纱帘,远远便见一队人马高举代表黑赫的飞鹰大旗,立于界碑处守侯。为首那人看来甚至是瘦小,坐在高头大马上,竟如一个孩童一般。

    但忽哲等人远远见了那人,立刻全体跳下马来,步行向前,向那人恭身施礼。

    那人点了点头,下了马,将缰绳交给部属,快步迎向我和母亲的马车。

    “黑赫国昊则,奉父汗之命,前来迎侯萧太后、衔凤公主!”居然是个稚嫩的童音。

    我心中好奇,忙撩开珠帘,细一打量,才发现来者竟然真的是个男童,顶多十一二岁,圆圆脸儿,大大眼睛黑白分明,长长睫毛,瞧来十分可爱,却不知黑赫为何派出这么个小不点来迎侯我们?

    慢着,他说父汗?莫非是钦利可汗的儿子?钦利可汗在迎娶我大姐雅情之前,也有过一名妻室,但早年亡逝;想来这孩子便是钦利可汗前妻所出了。

    而母亲身体略有平复,已叫人挽住他,道了谢。

    昊则明亮的眼睛扑闪扑闪,从母亲身上又转到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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