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月皎皎-风月栖情:和月折梨花(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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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月皎皎-风月栖情:和月折梨花(出版)- 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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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未了,他已将手掌轻轻而有力地一举,身后一众人立刻冲上前来,径向宇文颉杀去。

    宇文颉微有慌色,笑道:“安二公子倒还真给在下面子!”

    立刻,又是一场搏杀开始。

    我早对那场血光剑影麻木了,至于落到宇文氏手中,还是落到安氏手中,都已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颜叔叔快死了。

    宇文颉的人说是打,其实是边打边撤,早顾不得我们。

    我眼见一群人往山下缠斗着,忙爬起来,蹒跚着走近母亲,扶了她,一起走到颜远风跟前,叫唤着他的名字,却不敢触摸他那血肉淋漓的身体。

    曾经如此结实而颀长的躯体,现在到底给刺伤了多少处?这挂在树上的颜远风啊,已整个成了血人!

    安亦辰并没有参加那场胜券在握的追逐,他缓缓踱过来,长剑一挑,已将缚住颜远风的绳索挑断。

    颜远风颓然落地,轻轻一声呻吟。

    我大喜,叫道:“颜叔叔,你没事,是不是?你很快就会好,是不是?”

    颜远风倚着树,慢慢睁开眼,惨白的面容泛出安静的笑容:“栖情,颜叔叔会好起来,会守护着你们,便是到了天上,也一定睁着眼睛,看你们好好活着,开开心心活着。”

    说着,他艰难转过头来,一双忧郁迷离的黑眸,带了希冀和悲痛,只在母亲面庞上流转,欲言又止,终于只是淡淡苦笑,黯然地轻唤:“婉意!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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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一位男主正式出场了。汗死了,写了篇这么慢热的文,偶怎么不去一头撞死啊?白衣也快出来了。恋爱吧,栖情,在无尽的算计中,开始恋爱吧,皎都为她着急了!

 豆蔻篇:第二十章 欲追前事已冥蒙(二)

    “远风!”母亲泪下如倾,却很温柔地笑着,唤出了颜远风的名字。她小心地抱住颜远风的头,将他搂在自己的怀里,呢喃说道:“其实,我早就悔了。我本不该进宫。当日你说带我远走高飞,我便该随了你远走高飞才是。那个皇宫,那个皇宫,缚了我的一生,也缚了你的一生,是我误了你,我误了你啊!”懒

    我再不知母亲和颜远风年轻时究竟有过多少爱怨纠缠,也无心追究那些过往的对错。

    我只知道,母亲不幸福,颜远风不幸福,连父亲,也未必是幸福的。

    当日母亲为我取名叫栖情,盼着我一生终有个可栖情处时,是不是一直在遗憾着年轻时的选择呢?父亲了解了我名字的涵义,是否也曾揣测过母亲那温婉背后的淡淡忧愁呢?

    看着颜远风落着泪,将沾了鲜血的手,慢慢抚上母亲的面庞,我跪在冰冷的石地间,哭倒。

    安亦辰在旁静静看着,也知这些最后的话语涉及了太多的个人私密感情,似乎无声地叹了口气,正要别转身子时,忽听颜远风虚弱地唤道:“安公子。”

    安亦辰顿住身形,淡淡道:“你有什么话说?”

    颜远风没说什么话,只是缓缓念道:“今晚三更,安氏将自宫中潜出,可速去接应。勿忘,勿忘!”

    安亦辰面色骤变,猛然冲了过来,叫道:“你!是你!”虫

    颜远风依旧如以往一般,迷蒙而忧伤地微笑了一下,轻轻道:“不要……难为她们母女……求你……”

    话音未了,他那抚着母亲面颊的手已耷拉下去,永远耷拉下去,永远不会再抬起。

    母亲只哼了一声,便仆于颜远风身上,晕了过去。

    而我木木地跪在地上,心中脑中,一片空白。

    我的颜叔叔,死了?就这么死了?

    那看似温文却从不求人的颜远风,最后的两个字,居然是“求你”!

    他在求安亦辰那个混蛋放过我们?

    我想笑,又想哭,咧开嘴,泪水哗哗而下,抹一把,满手的黑灰。

    而安亦辰居然在我最狼狈最难看的时候蹲下身子,焦灼地向我求证:“当日暗中通知我的朋友去皇宫营救我的人,是这个颜侍卫?”

    我声调怪异地反问:“你说呢?你说呢?”

    我忽然发出了森怖的大笑:“你,宇文昭,宇文颉,你们通通该死!你们害死了我的颜叔叔,你们害死了他!谁救了安亦辰你这个混蛋的,谁就瞎了眼,瞎了眼!”

    我说着,伸出自己能动弹的那只手,用力去抠我的眼睛。

    安亦辰大惊,一边拉我的手,一边叫道:“你疯了!”

    我是疯了,不管是谁,经历了这些,都该疯了。

    天空碧蓝,翠叶淡笼,却在我的头顶旋转,旋转,越转越快,让我的眼前渐渐模糊起来,再看不清一草一木。

    隐隐,听到安亦辰在高声叫我的名字,他的声音听来居然有几分着急。

    他着急么?他一定着急自己自负仁义,却不得不看着救命恩人死在眼前。

    我决定我将永不告诉他真正救他的人是谁。

    我要让他一直对颜叔叔内疚着,而不要让他耻笑我的愚蠢。

    我竟然如此愚蠢地救了安氏最优秀的儿子,让他来灭我的国,毁我的家!

    即便是在昏睡中,我依然觉得浑身都痛,连心头都在淅淅沥沥地淌血一般。长长的梦境,永远是在被人追逐,时而宇文昭,时而安亦辰,时而是浏王,甚至有不知名的人也赶来来杀我,他们说,他们姓贾,姓白。

    我拉着母亲,一直在跑,一直在跑,而颜远风跟在我们后面,遍身是血地杀着敌兵。

    哪里来的那么多敌人啊,颜远风怎么杀也杀不完……

    忽然传来了君羽稚嫩的呼唤:“母后,皇姐!”

    一抬眼,宇文颉狞笑着将刀架在君羽脖子上,叫道:“看你们娘儿俩不听话!”

    手起刀落,便见君羽的小小头颅飞起,一双黑溜溜眼睛死不瞑目地盯着我……

    “君羽!”我大叫一声,从床上坐起,冷汗涔涔而下。

    “啊,姑娘醒了,姑娘醒了!”有人匆匆说着,接着帐幔撩开,两名形容清秀的侍女笑语嫣然出现眼前。

    我定了定神,才想起我昏迷前发生的事来。

    颜远风死了,母亲晕过去了,我也晕过去了。我们应该都落到了安亦辰手中,包括我的幼弟君羽。

    “这是哪里?”我拉了拉身上穿的丝质寝衣,发现自己脱臼的手臂已经接好,身上各处大小创口也已包扎宁妥。这个房间看来虽不奢华,但锦被鸳枕,俱是雅致,连帐幔都极是素洁。

    “这里是晋国公府。”侍女回禀道:“姑娘睡了快两天了,奴婢先给您端些燕窝莲子羹来,喝上一碗润一润可好?”

    晋国公府?是了,回雁关本就近晋州,安亦辰擒到我们,自然是先把我们送此地来关押。看来这人多少顾念着颜远风救他的情谊,居然没有把我们下在狱里,还安排住处着了婢仆服侍着。

    “我睡了两天了?”我迟疑着,问道:“我母亲呢?”

    两名侍女对视一眼,道:“听说在隔壁院落里休息吧。”

    我听了忙趿了鞋,匆匆道:“快带我去看她!”

    侍女一时呆住,随即道:“姑娘,请不要为难奴婢!二公子说过,让姑娘在屋子里呆着,不能外出!”

    屋子里呆着!不能外出!

 豆蔻篇:第二十章 欲追前事已冥蒙(三)

    我颓然坐倒在床沿,苦笑。我还以为自己在皇宫或黑赫呢,可以想怎样便怎样!安亦辰又怎会轻易放过我?无非想等我养好伤再处置我罢了。

    他说过,他总有一天,会以对等的身份,叫我一声栖情,而今,他何止拥有了与我对等的身份!一如我当初所料,他已高高在上,俯视着我们,甚至迫得我们不得不仰他鼻息而活!懒

    现在先是软禁,下一步的羞辱,又是什么?

    侍女已端来燕窝莲子羹,小心窥伺着我的脸色,道:“姑娘,奴婢喂您喝些莲子羹,好不好?”

    我冷冷道:“搁这里,我自己会吃。你们全出去。”

    两侍女对视一眼,到底禁不住我冷眼含霜,有些畏缩般退了出去。

    旁边架子上有几件衣袍,淡紫粉白,式样颜色倒还清淡怡人。我随手提了一件披了,坐在桌旁一口一口将莲子羹吃得干干净净,然后到一边妆台上用梳子梳我长长的黑发。

    镜中人青丝如瀑,容貌苍白美丽,却眸光清冷,寒意逼人。

    是的,我已沦为阶下之囚。

    可即便是阶下之囚,我依然是往日那个骄傲不羁的大燕公主。

    安亦辰,我不会服输,死也不会服输!

    我只痛心我的母亲。她已经吃了那么多苦,是否还会继续在安亦辰手下受尽折磨?虫

    用一根无花无纹的素银长簪将青丝绾了个半偏云髻,将那件梨花白的长袍扣好,倦倦看镜中憔悴无华的自己。

    颜叔叔,我无法为你戴孝,但我能尽去簪饰,为你祈祷。

    既然安亦辰认定颜远风于他有救命之恩,想来必然不会薄葬于他,此时应该已经入土为安了吧?

    如此想着,我心头才略为宁妥,在妆台边靠了片刻,便觉疲乏不已,遂依旧回床上和衣卧着,想来不管未来有何打算,都得将身子养好再说。

    棉枕很软很松,和我宫中用的很是相类,连绣的花纹也像,这种蜻蜓点水戏莲的枕套,我也有一对,正是夕姑姑亲手所制。

    我忽然惊觉坐起,这里的布置虽不如宫中豪华,却样样如我心意,莫非是夕姑姑准备的?三年前夕姑姑被我推下马车,为安亦辰带走。安亦辰对她心怀感激,必然不会薄待于她,那么此时,她是否也在晋国公府内?

    正在猜度时,只听外面有人道:“奴婢见过二公子!”

    接着,是安亦辰温和回答:“不必多礼。小九,小素,栖情真的醒了么?”

    那二名侍女想来就叫小九和小素了,她们齐齐回答:“醒了!”

    接着其中一位答道:“刚吃了一碗燕窝莲子羹,我们悄悄去收了,看到她正在坐在床边发怔呢。”

    这两个丫头,倒是事无巨细地禀报着,我心里冷笑,却更是警惕了。这个安亦辰,不知还在算计我什么,一定得事事留心才行。

    安亦辰在外沉吟片刻,在外轻轻敲了敲门。

    我将床前的天青云影纱帏幕放下,悄悄倚了枕坐着,也不回应。

    安亦辰敲了半晌无人应,迟疑了一下,自行推了门走入,一眼看到我在天青云影纱后坐着,立时道:“栖情,你终于醒了!”

    那言语之中,竟似有几分欢喜一般。他拉开帏幕时,尚有一丝笑容浮在面颊,却在见到我冷颜相对后乍给冻结。

    他轻轻吐一口气,问道:“你住得还习惯么?”

    我抓了肩上垂落一缕青丝在指间跳跃着,挑衅地望着他,淡然道:“我更习惯住在昭阳殿,你能让我去住么?”

    安亦辰怔了一怔,别过脸看了看搭着衣衫的架子,道:“你穿这白衣服,嗯,也好看,我原以为你更喜欢穿淡绿或淡粉的。”

    我索然道:“我是为我的颜叔叔穿的白衣。”

    安亦辰垂下了头,沉默半晌,道:“我应该早些去,或许还来得及救下他。”

    我点点头,道:“或者,你应该三年前追杀我时就把他给杀了,这样虽然永远找不到谁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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