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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头一回抽小鬼子的烟，味道还可以。”岐人回过神儿来说：
“在日本这烟分两种，商场卖的都是用一般烟料生产的，还有一种是添加了兴奋剂生产的，我搞到了一些，给您拿来了一条，可是您一天只能抽一支，要不然就会上瘾的。”这时丈母娘不干了，只见她把那张老脸一怪搭，一张老嘴巴吧的说：
“我说你这出趟国，好东西没带回来，有毒的破东西倒送来了，那烟你拿回去，我们还想多活几天儿呢！”花艾正在擦桌子，她听不下去了，就提高嗓门儿说：
“妈！我看你是老糊涂了，挑什么挑呀，岐人没有父母了，全身心都在咱们这个家，他出趟国能带回来多少东西呀！什么书记、院长、主任、科长、导师、同事、同学、社会关系不都得给点，哪儿够用呀！真是狼多肉少，自家就别挑肥拣瘦了！”丈母娘还是不依不饶，她瞪着眼珠子对花艾说：
“谁稀罕你们那点儿东西了，不就是要个面子，要是有个电视什么的摆在家里有些面子嘛！我们还能白要你们的，再给你买一台不是一样吗？你们呐，一点儿也不理解老人的心呐！”岐人接着话题说：
“我可是说把电视给你们的，花艾不让给嘛！“花大轱辘和稀泥的说：
“别为一点芝麻大的小事儿吵来吵去的，快去做饭吧，我和岐人还要喝两盅呢！”丈母娘又冲花克思瞪起了眼睛：
“你也别在那儿装好人，你要是不在外面干那些缺德事儿，也用不着求着别人，要不是让人家讹那些钱我们也到不了今天！哼！”岐人有些激动了，他再也忍耐不住了，他涨红了脸，尽量控制着情绪平静的说：
“花艾！你说说你爸蹲监狱的时候，咱们托关系、走后门用了多少钱，就给了五百块钱，我还讹着你们钱了，笑话！实话告诉你，那几个子儿什么用都没有，花艾还贴上一千多块，还是不管用，最后还是蔡书记给振邦同志打了电话才把这事儿办成的，如果要给蔡书记送礼，你说说得多少钱，不就是人家是我义父才不要我得礼吗！那么说我给你们家办那些事儿都讹你们钱了是吧！”花艾气得把围裙解下来往地上一摔说：
“你看看你们！啊！老没老的样、小没小的样！”说着花艾摔门就走了，她这一走屋里立马就静了下来，岐人闷头抽了一会儿眼也就走了出来。
他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他感到迷茫、感到无奈、感到无助，自从他和花艾结婚以来，他一直把花艾的家当成自己的家，把花艾的亲人当成自己的亲人，丈母娘家的大事小情都是积极的跑前跑后，当成自己的事情来办，跟他们同喜同忧，也从来没有有意的区分你的还是我的，怎么到头来还是他们吃亏了呢？他想起了帛嗪和帛鸣小的时候在丈母娘家生活，那时又赶上自己的工作很不顺，家里很穷，但是工资并不少，吃饭还是不成问题的，就是蹲监狱的时候也发工资，花艾在那时却得了粟粒性结核，差点儿没丧命！这种病就是营养不良造成的，难道是她那时就从自己的嘴里夺食也得给她妈钱吗？难道她妈什么钱都要吗？岐人回想起了与丈母娘相处的很多事情，他觉得丈母娘是一个私心很重的人，是一个养儿育女最大限度的索要回报的人，是一个既要当婊子还要立牌坊的人，是一个置亲情于次要地位的人，不知道是她受花大轱辘的影响还是花大轱辘受她的影响，总之岐人对羊肉贴不到狗肉身上的道理有了全新的理解。他坚定的认为，今后凡是动钱才能办的事儿是万万不能办的。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灵魂流浪第二部《枭商》第四章经商（3）
这时省医院在搞科室责任制承包，院党委有意思让岐人承包一个科室先锻炼锻炼，书记为此专门找岐人谈一次话，书记说：
“你刚刚从日本回来，一定有很多关于医院经营和建设方面的想法和建议吧！你总结出一份材料我先看看，如果有必要就在全院作一次专门汇报，你看怎么样？” 岐人胸有成竹地说：
“没问题！三天交卷。”书记眼睛看着岐人，心里却在想这个小伙子这么张狂，连我都不放在眼里，出了一趟国，回来就给我送了一个泥人儿，要是将来把他提拔起来他能听我的吗！能成为自己的人吗！不行，我得再试探一下：
“岐人呐！为了把医院的经济搞上去，医院决定搞科室责任承包制，如果让你承包神经科你有信心搞好吗？”岐人不假思索地说：
“不但有信心，而且有决心和能力完成任务！不过书记要答应我的三个条件，否则把握就不大了。”书记抽着香烟，眼睛看着报纸说：
“说说看，都是些什么条件啊！”岐人不识时务的侃侃而谈：
“首先书记得给我*，具体地说就是职工的奖惩权和辞退权；再就是财权，我得在一定范围内有财务支配权；第三条就是物权，也是在一定范围内有物品管理权和支配及处理权。具备了这三条我不但能完成任务，而且能保证超额完成任务。”书记边听边看报纸的手在微微颤抖，两颊的青筋在漫漫的隆起，突然书记用力的将报纸一合冷冷得说：
“那我就有点儿不明白了，这些权利都给你了，那我这个书记干什么去呢？”岐人根本没有注意书记的画外音，他开始给书记作工作规划了，他根本没有注意到书记表情的变化，硬是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地说下去：
“哎！我说书记呀！您怎么能没事呐，您把小事儿交给我，您得做大事儿呀，比如说跑省厅要钱、开拓市场、考察新项目、在社会上广交朋友等等。”书记是越听越来气，就打断他的话：
“岐人呐！你说的问题很重要，等党委研究了以后再通知你，到时候我们在详细的交谈。你看这样好不好！”岐人不知道为什么还没说完书记就不让说了呢。
岐人的知名度在省城迅速飙升，饭局不断，规格也提升得很快，他为吃遍省城美食儿，他为此感到心满意足，整天小酒喝得就如同神仙一般！在一次酒桌上岐人白话在日本的所见所闻引起了报社记者的注意，于是那个记者邀他写一些日本国内各个方面的介绍性的文章，岐人就写了几篇给了记者，报社的主编看完后非常感兴趣，在报纸的显著位置开辟了日本一瞥专栏，岐人一口气写了五十多篇，每天一篇连载。当发到三十多集的时候在省医院引起了轩然大波，领导层担心日本朋友看到后引起误会影响到今后的学术往来，党委决定由书记和岐人正式谈话，目的是让岐人与报社联系停止发稿，以便把影响降到最低。当岐人到书记办公室时书记正站在房间的中央，手里夹着烟卷儿，焦急的来回踱着步子，书记看见岐人气就不打一处来，也没有让座和来点儿客气的开场白，劈头盖脸地说：
“我说岐人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你惹得事儿还嫌不够啊是不是！”书记说着从桌子上拿起几张报纸在岐人的眼前晃了晃又啪的一下摔到了桌子上说：
“你去了一趟日本出息了是不是，还能写什么日本一瞥！我问你，你写这样的东西为什么事先不征得党委办的同意？”岐人听到这里也相当的激动：
“书记你不要忘了我国宪法规定公民有言论和出版的自由，我写的东西也没影响别人，况且那也是在党的机关报发表的，如果说有什么问题我文责自负总行了吧，有什么大不了的让您这么动怒。”书记气得指着岐人的鼻子尖大声地说：
“你小小年纪懂个屁，是你有言论自由、你文责自负，但是你不要忘了是医院在管你的饭！你应该顾全医院的大局，现在医院正和东京医科大学互派访问学者，难道你第一批去的就不管后面的人了，如果日本方面看到了你写的东西并以此为借口中止了合作，那一百多个正副教授用唾沫也能把你淹死！你呀真是根儿愣葱，用个笔名也好呀！报纸还配发什么编者按，你想躲也没法躲呀！”岐人听到这儿觉得书记说的还是挺有道理的，无论如何也不能中止合作呀！岐人的敌对态度也缓和了下来：
“书记！我压根儿没想那么多，就是想出名，真没想到给医院和您惹了那么大的麻烦！我错了，向书记和党委检讨！请求给予处分！”书记紧绷着的面部肌肉松弛了下来，心想这个孩子倒是襟怀坦白呀！古人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嘛，因此语气也变得和缓了许多：
灵魂流浪第二部《枭商》第四章经商（4）
“我看处分就不必了吧，党委要是因为这件事情处分你那不是反党了吗！你说对了，那是党的机关报，所以你必须以作者的名义向报社提出停止发稿的要求，你必须记住对外医院党委根本没有任何干涉你言论自由的举措！投稿和撤稿都是你个人的行为，明白吗？”
岐人回去想着想着觉得好笑，历史从来都是惊人的相似，这还真地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关公战秦琼，不战还真的就不管饭啊！岐人无奈的给报社主编打了电话，当主编听到岐人要停止发稿时就立即表态说：
“这个日本一瞥的连载社会反响很好，是不是医院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给你施加了压力，如果那样不要紧，宣传部给你们书记一个电话就可以解决问题！”岐人连忙辩解说：
“不！不！不！医院没有压力，这纯属我个人的真实意思表示，请您尊重我的意见吧，好吗？”
岐人放下电话后举目远眺那一片又一片鳞次栉比的楼房，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手无寸铁的寡妇，被医院党委粗暴的*了，可悲的是自己还得装出非常愿意的表情！客观真的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吗？
在党委会研究岐人是否能够担任副院长职务时书记做了结论性的表态：岐人同志业务上已经接近成熟、行政上尚未成熟！对此结论岐人很不以为然，在他的意识里省医院院长只不过是副厅级、老子在油田年近仅二十岁不他妈的也是副厅级吗？按现在的级别算还可能是正厅级呢！当个破书记有什么了不起的，都五十多了才熬到这份儿上还不自觉，竟敢对老子说三道四了！这世道真他妈的是虎落平原被犬欺呀！老子不伺候你了，不用你管饭了！老子要自己单干，一定干出个样给红石竹看看、给自己在中东的儿子看看、也给你们这些混蛋王八蛋看看！他现在已经认识到还在这个医院干下去顶多也就熬个院长或者科主任什么的，终究也没什么大意思！老子凭着一颗拳拳爱国之心回国了，可这国他妈的不爱自己呀！要是早知道今天的结局何必回来呢！岐人本以为自己是中国改革开放后第一个年龄最小、职称最低的临床医学的访问学者，回国后还不得像一个宝贝似的供着、培养着！可是回国后各方面的压力接踵而来，自己就像一个*的女人被人指指点点、评头论足，实在难受之极！可是无论怎么想，他自己仅存的尊严告诉他不能给红石竹当助手，那就只好自己办医院，自己当院长，他妈的说干就干，找池田去！什么他妈的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