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纪新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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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世纪新史- 第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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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抗缴租税的号召;20日邮传部尚书盛宣怀与英、法、德、美四国银行团签订《湖北湖南两省境内粤汉铁路、湖北省境内川汉铁路借款合同》,遭国人痛骂;6月6日,广东千余人开会,决议保路,通电湘、鄂、川,呼吁相互支持;17日,川汉铁路股东代表在成都成立“保路同志会”。柳亚子、邵飘萍和马叙伦唯恐天下不乱,天天放炮,《奉天日报》销路日涨。秦时竹的到来他们又是高兴又是发愁,高兴的是领导来视察工作了(他们都是“人民之友”的理事),发愁的是可能又要来阻止他们写“过激”文章。谁知秦时竹只是勉励了一通,让他们顺应时代潮流,多介绍外省情况,并且暗示可以攻击“皇族内阁”和“铁路国有政策”,同时要他们多宣传一下“人民之友”在这次抗击鼠疫过程中的情况。“好好好,就按主席说的方针办!”马叙伦觉察出了指导思想的改变。

  重点还是放在了辽阳公司,首先考察飞机制造。冯如介绍来了两个新人:厉汝燕,1909毕业于英国伦敦纳生布敦工业学校,立志从事航空事业,后来入英国布里斯托尔飞机制造厂学习相关的制造和驾驶技术,经皇家航空俱乐部考核合格,获148号飞行师证书;潘世忠,1904年去法国留学,先后就读于里尔机械专门学校和兰斯迪伯特飞行学校,获得国际航联飞行证书,既懂技术又会飞行。现在从人员上来说,算是美国系、日本系、欧洲系三足鼎立了。以冯如为首的美国系设计了一款新型飞机:马力100匹,实用升限1800米,最大航速130公里每小时,续航时间100分钟,可以携带四枚20公斤的炸弹;刘佐成为代表的日本系搞了一架侦察机:马力120匹,实用升限2100米,最大航速168公里每小时,续航时间两小时,不能携带炸弹;新来的欧洲系还没有造成飞机,不过目前正在尝试安装机载武器。秦时竹和陆尚荣连声说好,应冯如的请求,将两机分别命名为“雀”式和“鸽”式。他们心里很清楚,虽然有何峰的图纸帮忙,但没有懂技术的人去做,图纸永远只是图纸。

  考察的第二站是军火制造,辽阳公司的炮钢、枪管钢完全可以和德国的克虏伯公司相媲美,奉天制造局所有的材料都是这里提供的。在这里,主要生产60MM和82MM口径迫击炮,陆尚荣悄悄地说:已经各造了120门和40门,预计到十月份可以达到200门和100门,在太平镇上生产弹药,准备储存20个基数的弹药;除了迫击炮外,这里还制造炮栓和枪栓,到时候只要和制造局的其他部件一搭配就能使用。秦时竹很满意,只是提醒他注意保密。

  第三站是机车厂,自从连通了到南满铁路的支线和建成了新民到阜新的铁路。辽阳公司也插手机车制造和修理,秦时竹看见的便是仿制美国在1913~1924年才能制造的MA7型机车,全长20666毫米,构造速度每小时80公里,模数牵引力188千牛,轴式1—4—1,中国的技术人员管它叫“游龙”,这是个重几十吨的大家伙,却可以在铁路线上运行自如,阜新的煤就是靠着这个大家伙才源源不断地拉出来的。旁边的有几节车皮,大部分都是新的,小部分旧的是进厂来维修的,他们将承担今后主要的运输任务。

  第四站是拖拉机厂,周氏兄弟在现场有条不紊地指挥、协调。陆尚荣嘿嘿一笑,“大哥,我让你看个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秦时竹记得好像没特意吩咐过什么。

  周文贵陪同他们到了一间仓库,陆尚荣掀起油布的一角,露出了个黑黝黝的大家伙。

  “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原来是个铁柜子。”秦时竹没好气地说。

  “铁柜子?大哥你再看。”周文贵已经一溜烟不见了。正纳闷的时候,轰隆隆的声音,那大家伙居然动了起来,径直开到了外面。

  “不会吧?装甲车?”秦时竹失声叫了起来。方方的铁柜下面还有八个轮子,四周也有一圈铁板围着,铁柜被封得严严实实地,但前面有一段是镂空的,旁边还有几个小孔。

  “秦统领,这是咱们厂生产出来的,全部用锰钢板做成,前面和上面的厚一寸,其余的都是半寸厚,里面能坐三个人,还可以放一挺重机枪。这个应该是刀枪不入了吧,陆统领做过试验,在一百步外,任何子弹都打不穿。”

  这是自然,秦时竹心里暗想,这正面装甲有33MM,都超过了轻型坦克的厚度了,一般的子弹当然对他只能是挠痒痒,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这个笨重的东西和装甲车联系起来。

  “大黑,这似乎也太难看了点吧!再怎么样前面也不能搞成四方四正的,有点斜度才好……”他差点想说我们见过的装甲车哪有长成这样的,想到周文贵在旁边,他硬生生地将后半句咽了下去。

  “没事。万事开头难嘛。”陆尚荣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又说:“已经让他们按新的图纸改进了。”

  “对对,大伙正在改呢。”周文贵赶紧说,“刚造出来,我也不满意,后来转念一想,哪有一开始就很出色的呢?以后慢慢会好的,请两位统领放心!”……

  
  最后自然是去看望飞艇突击队,两人边走边谈,“大黑,你的油料可要多准备一些,到时候进口恐怕不够。”

  “放心吧,我把油库建成了,能存放1000吨呢,我搞了两座,一个是柴油,另一个汽油,真要打仗的话应该够了。”

  “还是多准备一点的为好,反正以后也要用的,相应不能自造的配件和润滑油也要多弄一些。”

  
  在北大营的制造局里,何峰正向他介绍情况:“克虏伯75MM的山炮和野炮都已经开发成功了,现在正在批量生产。这大口径火炮生产果然有些难度,要经过汽铸自由锻,再经车、钻、膛、拉线,才能成品,稍有不慎就报废,一门炮少则400公斤,多则半吨,一报废就只能回炉。再成型时又要检验钢材的牵力、挤力、折力,否则要炸膛的,所以产量不高,一切顺利也要三天才能成一门。”

  “那枪呢?”

  “毛瑟1898式的生产比较顺利,开足马力的话,可以日产40杆,现在还生产部分1888式,我打算逐步缩小这部分产量,等九月全面转产。”

  “还有什么情况没?”

  “杨宇霆、韩麟春和杨文铠这几个日本士官学校生今年九月毕业回国,赵尔巽安排他们做我的助手。”

  “哦?!”秦时竹有些惊讶,“杨宇霆我自然知道,这另外两个有什么作为?”

  “韩麟春是后世大名鼎鼎的‘韩氏步枪’的研制者,杨文铠好像研究机枪也挺出名。要不是制造局现在是三大兵工厂之一,他们几个还不会到这里来,咱们在无形中已经改变了历史。”

  “这几个人,尤其是杨宇霆来了后一定要小心……”

  
  一圈走马观花后,秦时竹才去拜见赵尔巽,总督大人一看他来了,高兴地放下手里的工作来谈话:

  “真是对不住大人,本来大人上任时应该远郊迎接的,只是我这身体……”秦时竹首先是请求恕罪。

  “不碍事,不碍事!你的心意我领了,咱们又不是初次相识,不必生分。”赵尔巽很客气,“听说现在你老泰山的生意越来越红火了?”

  “那全靠大人的关照啊。”秦时竹对赵尔巽是有感情的,说的也很诚恳。

  赵尔巽笑眯眯地摸了下胡子,“复生过谦啦,听熊希龄说,前段时间闹得很不愉快,可有此事?”

  “不瞒大人说,锡良总督处处给卑职难堪,时时掣肘,军饷百般拖欠,军械分毫不给,一有利益全是他的心腹陈宦独享,一有差遣就是下官的职责,他督东省两年,卑职是年年忍气吞声。那比得大人当年这等器重、赏用,就是徐世昌大人也不曾另眼相看过……”提起这,秦时竹吐出了一肚子苦水。

  “过去的就算啦,现在我不是又回来了嘛!你尽可以大展身手。”赵尔巽安慰他。

  “唉,一言难尽啊,当年卑职发誓,要保大人做东洋大臣,入军机拜相,谁知岁月蹉跎,一晃五年,还是没有让大人遂愿啊,想来心里十分有愧。”秦时竹赶紧表示对赵尔巽的忠心。

  赵尔巽很得意,这个部下还是很忠心的,无论自己在何地为官,逢年过节必定会派人来送礼,五年不曾间断,远不是别人那种人一走、茶就凉的态度(他当然不知道秦时竹早知道他还有回奉天的那一天)。

  “你来得正好,眼下有个棘手的事需要你出面协调一下。”

  “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听说新洮铁路公司成立了保路同志会,眼下闹得很凶,我知道你家也有股份,是不是可以出面去说服劝解,让他们散了如何?”

  “哎呀,这个可难办了。”秦时竹面露难色。心想,这就是我暗地授意让他们组织起来,怎么会听你一说就让他们解散呢?“不过,我可以出面让他们节制一下影响,不要太过火了。”

  “那先就这样吧。”赵尔巽也是叹了口气,“朝廷王法,朝令夕改,“干路国有”着实难以服众,从情理来说也实在怨不得这些绅商。”他是个明事理的人,不会看不出问题的症结在哪里。

  “大人英明,高堂之上,俱是尸位素餐之人,要是大人掌得中枢,哪会如此不可收拾……”秦时竹趁机灌迷魂汤。

  
  与赵尔巽怀柔的手段不同,他那当四川总督的弟弟赵尔丰可没有这么好脾气,他曾任川滇边务大臣,以滥杀著称,人称“赵屠夫”,赵尔巽空了四川总督的位置后,他便被推荐成为署理总督。但由于种种事故,7月下旬才出发,到了雅州,又遇到河水泛滥,耽搁了几天,等他赶到成都的时候,已经是8月2日了。四川的保路运动早已轰轰烈烈的闹了起来,8月5日,召开了特别股东会,提出了《遵先朝谕旨,四川川汉路仍归商办意见书》,要求1、质问邮传部(特别是质问盛宣怀的卖国行为);2、吁恳代奏;3、提回存款。赵尔丰本人新来不久,提不出道道来,大发雷霆过后,事情就僵持在那里,和他唱对台戏的是谘议局的正副议长蒲殿俊和罗纶。

  在北京的盛宣怀和端方没有感受到压力,反而密谋策划强收川汉路权,他们商议的结果自然就是一是收买,二是惩办。8月19日,清廷下旨:钦派李稷勋(原邮传部左参议)总宜工,并饬川督将所有川款查明,实力奉行(意思就是说我要动手啦!)。接到这个上谕,连赵尔丰如此精明强悍也不敢公开发布,只敢跟几个立宪派首脑商议,得出的结论是,“不能发表,否则众必大怒”。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宜昌方面得到了消息,8月24日,成都也得到了消息。特别股东会放弃了原有的休息日,召开紧急会议,会场上一片哭、喊、叫、骂、捶胸、顿足之声,秩序大乱。街头出现传单“自明日起,全川一律罢市罢课,一切厘税杂捐概不缴纳”。更妙的是,立宪派想了个绝招,为了动员更多群众,在主要街道中心扎了“皇位台”,供起了光绪皇帝的牌位,上写“庶政公诸舆论,川路仍归商办”,要求在灵位面前“文官下轿、武官下马”,这么一来,赵尔丰连镇压的借口都找不到,只能连连告急,同时封锁消息。

  北京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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