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于九天 第20部 十面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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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于九天 第20部 十面埋伏-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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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登当然没在睡觉,早就穿着整齐在那里等着,见到上到甲板的洛宁,倒有些惊讶,「是洛总管?我还以为又是洛云回来了呢。正好,我已经发出召集信号,只要在同泽附近的兄弟,只要看见都会赶来。等人到齐了,我们一同带了人马赶去同泽接应少主。」 
洛宁暗叹自己来得及时,故意做出从容姿态,「这事不急,等下再说。」回头吩咐手下少主在同安院,顿时急得掉下泪来。 
秋星焦得拚命跺脚,埋怨道:「真是看少一会都不行,那庆离是什么好东西?怎么半夜到了那地方去?我还以为鸣王在船上呢。」 
听见洛宁安排她们去睡,两个侍女都坚决不肯。 
秋蓝抹着泪道:「急都快急死了,哪里睡得着。 
洛总管你也……鸣王在同安院,你怎么不早和我们说呢?倒把我们带到这来。」 
秋星伸着脖子去看江边,一点有人过来的迹象都没有,也道:「等一下洛云把秋月接回来了,她要是上来没有看见鸣王,不知道也会急成什么样子。晚上送信给我的时候,还叮嘱了要好好照看鸣王,这下可好,定要被她念叨死了。」 
洛宁不是凤鸣,才没心情劝慰她们,板起脸冷冷道,「就是为了你们平安,少主才特意要我把你们接来的。要帮少主的忙,就都给我闭嘴进房里去,大事发生在即,还想给我惹乱子?」 
脸一沉下,吓得秋蓝和秋星都不敢再说。 
心里也明白自己即将在鸣王身边,可能也帮不上忙,只好藏着满腹担忧跟着一个萧家高手进了舱房。 
等她们走后,洛宁才返回来,和罗登继续谈援助凤鸣的事,「罗总管办的对,确实应该把人手召集起来,以防有变。不知目前集合起来的都有些什么人?」 
罗登斟酌着道:「除了船队上本来的人手外,我们在同泽城里外还有一些生意上的伙计兄弟,例如郊外的铸造作坊里的人,还有手工坊的。」 
罗登大致说了人员数量类型,又加了一句,「当然,若论武功身手,最倚靠的还是洛总管下面的高手团。」 
洛宁道:「人手多,也不是不好。不过一般作坊里的伙计,最多就是臂力大点,单打独斗起来并不顶用,再说,没经过训练,也不好调配。少主的计划,洛云已经和你说过了吧?」 
「对付庆彰的计划吗?」 
「正是,」洛宁深思熟虑道:「这一次,少主主要是用计,只要计谋成功,其实用不着人手。」 
他看见罗登要开口,把手一摆,道:「罗总管的意思我明白,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不如这样,船队不能没有首脑,这里就拜托罗总管照看,随时准备接应。召集过来的人马,留一半在江边,以防不测,剩下一半和高手团的人,由我领着,到同泽外围准备接应。」 
稍停一下,沉吟着道:「但愿少主这次的计策行得通,可以成功除掉庆彰,获得同国御前将的支持。 
否则一旦被识破,可能反而会引来同国大军围攻。那时,罗总管这支船队就是少主唯一生路。罗总管,你千万要稳守此处。」 
「放心。」罗登听他说得有理,重重把头一点,「陆上不敢夸口,但江面之上,只要不遇到单林海盗,我罗登谁都不怕。万一真出了事,洛总管只管把少主救出来,上了船,就看我的。」 
当下两人议定,罗登看守船队,随时准备接应凤鸣一行。 
洛宁将召集来的人马,还有高手团全部带走,赶去同泽城找机会和凤鸣会合。 
不一会,人马差不多到齐,洛宁把人组编了一下,剑法高强能征惯战的都跟在自己身边,剩下的人组成一队,让冉青领着。 
一大队萧家兵在江边集合,一人一马,跟着洛宁浩浩荡荡奔往同泽方向。罗登在船上,远远看着晃动的人影隐没在黑暗中,根本就不知道,洛宁这个带走了大半人马,和几乎所有萧家高手精锐的总管,压根就没有救援少主的打算。 
萧家少主的性命,已危如悬卵。 
同安院,内外严密戒备的长柳公主小院处,传来轰然的家具倒塌声。 
「岂有此理!」 
看完有裳衣画押的供词,庆离脸几乎扭曲得无法辨认,一脚踹飞面前的精致木几,将手中那份供词三两下撕成碎片,霍然转身,仇恨地瞪着自己的妻子,「裳衣绝不会是奸细!她失去家人,在外流落,正是因为得罪了那混蛋庆彰,受到庆彰迫害、她对我是真心的!」 
「殿下,你清醒一下吧。」长柳公主叹息一声。 
真是气煞人。 
到这种时候,供词都清楚说明白了,庆离居然还不领悟。 
难道真要被那女人害死了才知道后悔吗? 
「裳衣根本就是庆彰派来的奸细,她喂你吃迷药,所以你才……」 
「那不是迷药,是吃过快乐如仙的极乐药丸!」 
「她连供词都写了。」 
「严刑逼供下,何等供词不可求?裳衣在哪?把她还给我!」庆离恶狠狠地吼起来。 
长柳公主气结,「殿下,你……你……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脸色忽然剧变,身子往后微微一倾。 
「公主!」师敏惊叫一声,赶紧扶住。 
近日坏事连连,长柳公主早就劳神过度,郁气浮生。 
本想着裳衣坦白供认了罪行,庆离只要看见,至少也会生出悔意,知道自己错了。不料庆离的态度竟是如此。 
人怎会执迷不悟到这种地步? 
长柳公主被师敏扶住,勉强站稳了,虚弱地摆了摆手,要义愤填膺的众人不要插手,一手抚着隐隐发痛的肚子。 
缓缓地,对庆离低声道:「殿下先不要动气,听我一言。你我虽曾不和睦,毕竟是结发夫妻,况且,我腹中已经怀了你的骨肉。如今,我就一心盼着你平平安安,早日登基,这是真话。」 
顿了顿。 
长柳公主又道:「并非我嫉妒裳衣,容不下她。可她确实是庆彰派来的奸细,她招供之时,鸣王就在当场,可以为我作证,裳衣是自行坦言罪行的。请殿下处置裳衣,痛改前非,至于那些从前之事,我们就再也不提了。」 
这番言语,真情流露,哀切诚恳。 
师敏听得眼泪直淌下来。 
庆离却发出一声嗤笑。 
「哼!你这个淫乱不堪的贱女人,你当然不想我提从前之事。当日我父王向昭北王提亲,你迷恋杜风那个野男人,写什么不要帝王的诗,害得我被天下人耻笑,若不是父王为了和昭北联姻,下了王令,我怎肯把你娶进家门?」庆离充满恶意地瞪视护卫在长柳身后的凤鸣和容虎,「本想着你也算是个公主,勉强放在家里当个摆设也罢,给你个正妻的名分。没想到你竟不安分,背着我暗中和萧家这无耻下流的家伙勾结,还妄图陷害裳衣。难道我会中你们的诡计?」 
手一抬,指着长柳公主大腹便便的肚子,鄙夷刻薄地道:「你说裳衣和庆彰勾结,我还说你和野男人私通呢!这肚子里面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个杂种?」 
长柳公主听到一半,已是满脸不敢置信,再也料不到他会说出「杂种」这等话来,气急攻心,一口气提不上来,几乎往后软倒。 
「公主小心!」凤鸣站在长柳身后,脸色一变,赶紧帮忙扶住。 
庆离虽然迷恋裳衣,对正妻不屑一顾,却绝不代表他不在乎被戴绿帽子,见到凤鸣情急之下握住长柳腰肢,顿时破口大骂:「狗男女!贱人!我让你私通勾结,背叛亲夫!」 
撩了袖子就朝长柳走去,狠毒之色溢于言表,似乎连夫妻情分,连同肚里的孩儿都不顾了,竟是要动手。 
容虎原本和凤鸣暗中商议,既然要联合庆离,就要对他礼貌一些。 
此刻连容虎也忍不住动怒,趁着庆离从他面前经过,一伸手,五指如铁钳似的握得庆离无法动弹,沉声警告,「庆离殿下,请自量。」 
庆离沉溺酒色,身子早被掏空,被容虎随便一抓,好像一只爪子被钉住的蛤蟆,根本挣扎不开,一边强挣,一边气得脸红耳赤,冲着被扶到一旁坐下歇息的长柳力竭声嘶地吼道:「贱人!我若日后登基,看我把你们男的活阖,女的卖去妓寨,小杂种剁成肉……」 
师敏忍无可忍,冲出来挡在长柳面前,双眼喷火似的,提高声调道:「殿下说的什么胡话?我家公主当初嫁过来时是否处子之身,殿下自己入的洞房,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吗?公主腹中骨肉已有三个多月,正是裳衣未曾进院时,和殿下同房所怀。公主和殿下每月同房的时辰次数,都有同安院中专职的侍女记录,还可以作假吗?」 
「再说,」她回过半身,瞧一眼被庆离指为「奸夫」的凤鸣,「三月之前,鸣王根本不在同国,怎可能和公主有奸情?」 
「闭嘴!」师敏一番话,庆离根本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对这个碍事的侍女向来不喜,此刻更是毫不客气,骂道:「什么公主?昭北都已经亡了,还当自己很尊贵?我告诉你,你这主子,没了公主名分,连个歌妓都不如。哼,歌妓还会讨讨我的欢心呢。长柳,少在我面前摆公主正妻的款,告诉你,和裳衣比起来,你连她一根指头都不如。把裳衣还给我!你这个妒妇!得不到夫君宠爱,就狠下毒手,连自己夫君都用药迷倒的贱人!」 
师敏气得俏脸飞红,还想说话,忽然听见身后一声低呼,转头一看,大惊失色,「公主!」 
长柳公主脸色苍白,唇都紫了。 
她一直在旁听着庆离怒骂,字字刻薄狠辣,哪里念着半点夫妻之情?又听庆离提起杜风,怀疑她和凤鸣存有私情,心就往下一沉。 
裳衣可以在短短时间内夺走庆离所有宠爱,让庆离对自己毫不留恋,一半是迷药所致,另一半,却有过往原因。 
看来自己当年不肯接受提亲,并且写诗回绝一事,庆离始终不曾释怀。 
在他心中,这条刺一直没有拔掉。长柳公主被几名侍女捧茶抚胸,半晌缓过一口气来,抬眼啾了凤鸣一下,低声道:「鸣王放心,我只是……有些气极了。」 
怔怔地半歪在椅上半晌,忽然,脸上簌簌流下两行泪来。 
垂着泪,幽幽道:「我虽不待他十分好,却也从未有过害他的心思,到底做错了什么,招他如此怨恨?」 
「那些都是气话,不可当真。」师敏对庆离恨得咬牙切齿,却唯恐长柳越发难过,哽咽着劝道:「殿下是被那狐狸精迷昏头了,公主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待我们把那狐狸精抓来,让她当面承认自己罪状,瞧他还知不知错。必定要他给公主赔礼道歉才行!」 
容虎把犹自叫嚣不停的庆离丢给侍卫们,让侍卫们看紧他,走到凤鸣身边,把凤鸣请到一旁低声商量,「鸣王,事情有点不对劲。我看庆离神志仍在昏绩中,有点半疯了。」 
凤鸣也愁眉苦脸,「唉,我也为这个头疼。就算我们成功在庆彰府里埋下人头,少了庆离这一个关键棋子,根本就无法改变完成整个计划。」 
总不能让他以萧家少主的身分,傻乎乎地跑去庄濮面前,报告庆彰王府里面埋了你家失踪大王的人头吧? 
那叫自投罗网,和投案自首是一回事! 
庆离虽然是个一无是处的混蛋,可他身上偏偏有着同国最尊贵的王族直系血统。唯有庆离以侦查到有关父王的下落,到庆彰府邸求证为由出面,才最合理。 
要以政治手段,兵不刀血地扳倒庆彰,不得不摆平庆离这个难题。 
「我们不是已经泼了庆离几桶冷水,还喂他吃了不少定惊清醒的草药了吗?怎么到现在,他还像条疯狗一样见谁咬谁?难道除了裳衣之外,对别的人他都无法有常人的情感了?」反正洛云那个黑面神不在,凤鸣总算可以尽情的挠头,挠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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