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心想难道这里住的都是妖怪,每到夜晚家家户户的妖怪就都从屋里出来,坐在这池塘边闲话家常,互相唠嗑什么的吗?
“也许只是为了适应葬人的格局。死人的地方嘛,难免不阴冷冷的。”
“那老板娘不是说这里挺凶险的吗?不过这青天白日,应该不会突然冒出什么出来才是。”十三叔道。
“趁着现在天色早,不如先四处看看,也好先探探虚实。”付霜华说道,他这话都合我们的意,就选了其中一条巷子,往里面走去。
刚走进去就突然觉得浑身一冷,让人不由打了个哆嗦,同时心里浮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好像四周有什么东西正在窥视着我们一样,这时我就往两边顶上望去,却只见到一些破败的镂雕窗户,有一些是顶上阁楼开的窗。但我看其他人的面容都没什么异样,心里就稍微放松了下。
巷子很深很窄,我们一直往里走去,我突然就有种错觉,就像自己是去游览什么古城小巷一样。
“你们看那里,为什么有口棺材?”十三叔突然说着,我们就顺着他望的方向看去,果然里边有一口棺材摆在堂屋前的天井处。我听说过一些地方有将棺材备在家里的习俗,好像那样老人就能心安似的,但我觉得整天在家里总看见棺材的心里不发毛也会觉得不吉利。
几个人走过去一看,没想到棺材却是空的,里面只铺了些稻草。
“敢情鸟都可以在里面安个窝,生几窝小鸟了。”十三叔道,我觉得他神经比我还粗,有时候跟他在一起倒觉得什么都不会怕了。
这时我就对澹台道:“你说我六哥他们真的会在这个地方吗?我总觉得很蹊跷,我爹他会在这里吗?”
“侄女,我看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咱们几个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哦呸,是鬼挡杀鬼,妖挡杀妖,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十三道。
“叔你就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了,我说正经的呢!”我瞪了他一眼。
“灵鸟在这个地方,你爹肯定也在这里,只是他在暗我们在明,我们只管多加小心,能不能找到你哥自当尽力而为,若找不到就另外想办法,总之船到桥头自然直。”澹台道。我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几人又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什么线索,就往外走去。此时我就看到堂屋的阁楼上似乎有什么东西窜了过去,但仔细一看又没发现什么,心想可能是自己眼花了也不一定。
几人又走回这条窄窄的巷子,不知为何刚出了那屋子,头就不自觉地往上面望去,可能是想再确认一下刚刚自己是不是眼花。这不看还好,一看不得了。
只见那阁楼的窗前,不知何时坐了个女子,头发似乎很长,自然地垂在两边,乌黑光亮的似乎发质很好,那只很长的手拿着一柄木梳正慢慢地梳自己的长发,一下又一下,脸上浓妆艳抹,看起来很是诡异。让我觉得头皮发麻的是她的那双手和眼睛,手非常长而且很白,眼睛都是眼黑,没有一点眼白。
我突然就失声惊叫了出来,“有鬼!”
他们几个听我一惊叫都回过头来望我,我抬头一看刚刚那对镜梳妆的女鬼却不见了。澹台握了握我的手,似乎看我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
我就道:“这屋有问题。”
付霜华此时就说:“走,快点离开这里。”其实我一直觉得付霜华在我们队伍里都是充当一个厉害的角色,好像他说的话很有威严感,但我总觉得他身上有种跟六哥很相像的味道,但有时候听他说话又觉得他很娘,这种感觉真是奇怪,突然就想,难道他也是个炸毛的鬼?
我们走了好久终于出了那条窄巷,就见眼前是个小宽场地,在这块场地前是一间大宅子,屋角上的飞檐似展翅欲飞的鸟,飞翘入云端般。宅门口放了一个鼓,我心说难不成这里是衙门?果然几人进了大宅,就见堂屋两边放了两块牌子,一块写“回避”,一块写“肃静”。我刚迈进宅子高高的门槛,就见那大堂里跪着一个白衣女子,身上好像有斑斑血迹,此时从堂内走出来一个穿着官服,头戴官帽,神色威严的人,似乎他就是衙门里的青天大老爷,下面的女子喊了几声冤,此时惊堂木一响,顿时鸦雀无声,两边衙门当差的捕头就握着棍子跺地道:“威……武……”
声音仿佛还萦绕在我的耳边久久不散,澹台捏了我的肩膀一下,刚刚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似乎顷刻间消散不见,我看到的只是沾满尘灰,暗淡无光的大堂,哪里还有刚刚的那些人。
可是刚刚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真实,不可能是我的幻觉,难道我这是看到了过去曾发生的事?一切觉得都很诡异,但这时候我并没有多想,在多年以后回忆起来,才知原来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很快我们就发现堂前天井两边摆了好几十个坛子,都用红布封了口。
“没想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居然还有酒,正好这会可以解解我的酒瘾。”十三笑道,就走了过去。
“十三叔,你还是悠着点的好,谁晓得这些东西喝了会不会中毒。”我一边说着,一边就想,十三叔这人是出了名的不靠谱,万一中个毒恐怕我们也没办法把他抬回城里。
此时就听他道:“不会,你见谁自家酿了酒还往里边下毒的,吃饱撑了吧,都说这酒年头越久香味越醇,今天咱就给它开几罐解解馋。”我见他一边开着突然脸色就变了,只听他骂道:“卧槽,什么鬼玩意儿?”
几人走近一看,没想到里面竟然都是些未腐烂透的尸骨,上面爬满了尸蛆,从鼻孔里嘴巴里钻出来,还有一些白白的凝状物,似乎是些虫卵,但在这些尸体下面却有小半缸液态的像是水的东西,但空气中除了尸体腐烂的味道还有一股酒味,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简直让我恶心得想吐。
我听十三叔骂了句脏话,然后说:“这是尸酒。”
付霜华看了看也道:“是这东西,以前那些弄蛊的苗寨人就会做这种酒,听说喝了能让人延年益寿,你要不要试试?”
十三叔马上就很不屑地看他一眼:“这种话你也能相信,说你太天真还真是抬举了你,这东西喝了准得到西天拜见佛祖去。”十三叔看了看又骂了声。我在心里暗笑,人家付霜华不过是拿他打趣,他倒还当真了。
此时我们几个就看到堂内的一侧很快地窜出来一个东西,速度极快,几乎就只看到眼前闪过一个黑影,在天井的四角来回上下窜了几下,就盘在一根石柱上看着我们,其实我也不晓得她有没有在看我们,因为她那双没有眼白的瞳孔里,都被整个眼黑充满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昨天的更新。。。对于这对镜梳妆的怪物其实写起来非常有感,想起两句歌词,懒起画峨眉,弄妆梳洗迟。窝觉得很带感ヽ(*。>Д<)o゜
女妖:人家明明就长的很美。。。
☆、夜行红轿娘
“卧槽!这是劳什子玩意儿,长的这么丑!”十三叔一边骂道,一边将手摸向自己的腰侧,眼睛警惕地盯着那怪物。
我心里发怵,只见那怪物的头发足足有一个半人的身高那么长,披头散发地垂着,甚至掩盖住了它的下半身直垂到脚下去。这怪物正是刚刚在窄巷里阁楼上对镜梳妆的那只。
付霜华跟澹台隐呈两面包抄状将我护在身后,两人也是警惕地望着它,此时我就觉得自己最没用,不过自古男女骨骼力道有别,不然我也可以冲上去跟那怪物大干一场,不过不管怎样还是小命要紧,帮不了忙至少也不能拖他们的后腿,我就找了一处看起来较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此时我听付霜华道:“这东西好像叫发婆。以前是养在古墓里震墓的,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看到。”
“有什么能克制它的吗?”澹台问道。
“它怕火。”付霜华话刚说完,对面那怪物就速度极快地窜了上来,三两下竟然已经来到他们面前,我刚刚看到十三叔摸向腰侧,果然就见他摸出了一把短柄枪,拉动枪膛,扣动扳机就连续击发了三枪,子弹准确无误地打向发婆,却也只打得那怪物后退几步,我看到它那几乎透明的身躯里,湿哒哒地像透明软糖般,三颗子弹正嵌在里面。那发婆很快又向他们闪了过来。
“娘的,我砸大钱从洋鬼子那里买来的枪竟然对付不了这怪物。”十三正骂道,那发婆竟像是专门对付他似的,一瞬间就在他身上留下三道长长的口子,顿时鲜血淋漓。
十三叔也是个狠角色,看见屋旁弃置了一把生锈的铁铲就抡起来,等那发婆再闪过来时就一把拍了上去,我看见那发婆几近透明的脸都扁了下去。
十三叔喘了口气道:“干啥老是来纠缠我,我跟你有仇哦?找他们去。”那发婆似乎也是忌惮他手里的铁铲,就转头向我们望来。我看见她的身子朝我这边闪来,暗道不妙,就举起手边刚刚拿来防身用的事先用火折子点燃的木棍向它挥去。果然那东西就往后退了几步,我心里默念道:找他们去,找他们去。
我看它怕火,就也胆大地走到澹台他们身边,只听澹台道:“这东西如此滑腻,只怕拧不断它的脖子。”
“用火烧,再试试看。”付霜华道。
我将火把递给澹台,就见他几步跃向前去,那发婆看到火自然也往后退,澹台将火把扔到它拖在地上的头发上,它的头发就着起火来,发婆一下子四处乱窜,似乎想将火甩掉,但澹台没有给它这个机会,身手敏捷地往旁边的石柱一蹬,将发婆从柱上拉下来,两只手握上发婆那瘦长的脖子,一拧那头跟身躯就分了家,我看见地上流出了一些浓浓的绿色的水,觉得一阵恶心。
这东西算是解决了,我松了口气,几人这时也席地坐了下来,幸好付霜华带了些止血止痛的药,我就帮十三叔处理了一下伤口,看来应该只是皮外伤。
经过这么一闹腾,没想到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我们打算就在这衙门里歇一夜,虽然对着那发婆的尸体比较反感,但我真的不想再出去外面了,说不定还有更多未明的危险。
我们从周围拾了些干草,在天井处点起一个火堆,一来要是有怪物近身,不至于黑灯瞎火地拼命,二来也可以把带来的干粮弄热了吃。
“澹台小哥,你那只灵鸟怎么没了消息?它要是能飞回来咱们把它烤一烤再下点配料,那滋味肯定绝了。”我十三叔一边啃馒头一边道。
“不知道,从进入这沈家院就没了消息。”澹台道,我看他眉毛微微皱起,好像在担心什么。
“我说你这人可真缺德,这灵鸟是普通的东西吗?那里面藏着的可是灵物,小心遭报应。”付霜华说着就笑了笑。
“吓唬我呢你,说正经的,这地方这么大,按我说这么找下去也不是回事,总得想想什么法子,何况此地也是凶险,安全才是真。”十三叔起先还一副笑嘻嘻的样子,突然脸色就严肃起来,我想想也觉得有道理,就道:“灵鸟不归恐怕真的遭到什么不测。”我刚说完,就见澹台从衣兜里摸出一张纸,口中念道:“老鱼跳浪,瘦蛟婆娑。巡行不已,尽职尽责。”
此时眼前突然就浮现一抹蓝烟,一只夜叉就凭空出现在眼前,这夜叉也称捷疾鬼,分多种,有地行夜叉和空行夜叉,当然还不止这两种,像上次给夜游神拉车的那只看起来就没那么凶。眼前这只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