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梦空间- 第38节

　　　　但这并不是重点，让赵亮戴上耳机，只是随便喝斥一下他。

　　　　赵亮吃了一会儿，忽然觉得食不知味，屏幕里的软妹也没法像平时一样增进食欲。正奇怪着，才想起来刚才卫昕的表现有些异常。从来没见过他用那么强硬的语气命令别人……更重要的是，这让赵亮有些不爽。谁会愿意随便让别人喝斥？

　　　　他摘下耳机，半偏过头，向卫昕说：“卫昕，我看动画哪里妨碍到你了，别人都没问题。你要是对我有意见就直说！”

　　　　“嗯，没错，我是对你有意见。”卫昕头也不回地答道，赵亮气息一窒，正想着接下来是该强硬回击，还是就此打住，不要挑起舍友间的争端。却听卫昕再次开口，用极为轻蔑的语气说道：“那又怎样？”

　　　　“你……”赵亮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

　　　　旁边的王欣宇赶紧过来把他按住：“别激动别激动，大家有话好说。你们两个今天怎么都这么亢奋啊，冲动是魔鬼……”

　　　　“我怎么知道那家伙脑子出了什么问题！”赵亮骂了一句。

　　　　本打算若是卫昕被激怒，回了他这句话，他便懒得再管什么宿舍和谐，上去把卫昕揍一顿。

　　　　结果卫昕什么也没说，默默地吃着饭，当他不存在。

　　　　赵亮没办法，这种情况下他还动手就变成他的错了，于是只好悻悻地弯下腰，捡起刚才拍桌子时震掉的筷子，到水房清洗了一下，又回来继续吃饭。

　　　　这时候，卫昕缓缓回过头，眯着双眼望向赵亮的背影。这个寝室里，吃饭会出响声的只有吴凯迪和赵亮，而赵亮一个人制造的噪音足可以抵得上一桌人。

　　　　他以令人匪夷所思的方式出巨大的咀嚼声，让食物在嘴里放肆地翻滚，汁液四溅。这恶心的声音让卫昕的双眉越紧皱，然而他的眼，却渐渐露出了冰冷的笑意。

　　　　吃得正香的赵亮，忽然觉得嘴里有什么不对劲。

　　　　感觉刚才的肉好像粘在口腔壁上了？

　　　　不，还有些什么……为什么自己已经停止了咀嚼，嘴里的东西还在活动？

　　　　“吃东西没教养的话，是要遭报应的。”卫昕淡淡地说道。

　　　　“啊啊啊啊！这是什么鬼东西！”赵亮忽然出难听的惨叫，整张脸因为恐惧而扭曲。

　　　　刚才被他吃进嘴里的东西，全部变成了一条条黑色的带状物，紧紧地吸附在他嘴里。

　　　　他不堪忍受那种痛苦，用力捏住其一根带状物，扯了下来，顿时从口喷出了鲜血。他看清那东西是什么以后，立即像触了电一样浑身颤抖，赶紧把它甩到地上。

　　　　那是一条水蛭。

　　　　而他的嘴里，还有一大堆它的同类，在疯狂地扭动着，吮吸着，出的声音竟然清晰可闻。

　　　　“很难听吧。”卫昕抱着双臂，脸上挂着冷酷的微笑，对他说道，“你吃饭的时候出那种声音，对我来说也是一样的难听。”

　　　　赵亮不知所措地四处张望，现宿舍里的其他人，不知何时竟然全部消失了。只有看上去像个魔鬼一样的卫昕，在对他冷笑。他吓得双腿软，比卫昕整整高出二十公分的高大身体，竟然因为害怕，在卫昕面前一下跪倒。

　　　　卫昕却在他说话之前，伸出一只手制止了他，说：“免了，你求我也没用。”

　　　　赵亮双眼茫然地捂住自己的嘴，一阵干呕，然后了疯似的把手伸进嘴里，不停地拔出那些水蛭，地上很快聚起一滩从他嘴淌出的血，几只水蛭在血泊里扭动着。他看着那令人头皮麻的情景，已经开始抽泣了。

　　　　卫昕平静地说：“别哭了，真难听。你怎么出什么声音都这么难听啊。算了，给我记住，以后吃饭时要有教养。”说完，又骤然提高音量：“听清楚了吗！”

　　　　赵亮忙不迭地点头，嘴里呜呜地叫着，不知道想说什么。

　　　　卫昕也懒得管，意念一动，退出了赵亮的梦境，回到自己的梦地图。

　　　　没错，刚刚生的一切，是他入侵赵亮的梦之后所做的。

　　　　回想着刚才的画面，卫昕叹了口气。虽然这样在梦里欺负普通人很解气，但他不禁开始担心，自己会因此变成大变态。

　　　　对于梦者来说，普通人在梦里实在是不堪一击。他们的梦境只要稍加努力便能强行侵入，有些甚至连限制都没有，随便进出。而在普通人的梦里，梦者简直就是神。卫昕之前无法用意念直接改变自己的梦境，不能直接控制梦的走向，或是扭曲那个梦的世界，那都是因为他无法在清楚自己意念的前提下，再相信那个意念。就好像上帝如果在创世的时候先知道了他要创造的一种新生物，是不合逻辑的，是不应存在的，那么他便无法将其创造出来。

　　　　然而在别人的梦里不一样，只要梦的主人不明真相就可以了。不管梦者想把这个梦改得多么离谱，梦的主人也不会知道它的原理，因而只能被动地接受一切改变，比如赵亮嘴里的水蛭。

　　　　大多数人都没有受过这方面的精神训练，再加上梦者们对梦的掌控力本来就远远出了常识范围，于是这种行为，就成了梦者对凡人单方面的蹂躏。

　　　　卫昕对赵亮的梦境入侵，已经连续三个晚上生了。选取赵亮为自己的第一目标，是因为他的很多行为正好都让卫昕极为厌恶。也不知道是因为某几个特征讨厌了这个人，才开始讨厌他的一切，还是因为这个人真的做什么事都让卫昕看不顺眼，总之要对身边的人进行改造，赵亮必然是选目标——光是他那巨大的咀嚼声就足以让卫昕如此决定！

　　　　改造？

　　　　是的，改造。经过这三次入侵，卫昕渐渐觉得，身边的这些凡人，在梦境简直已经成了一种低等生物，如同实验用的小白鼠一样的存在。他想要杀人，只要轻松地召唤一把刀就行，照着他们的心脏捅过去，或是挖出他们的眼球，他们都没法反抗。他想虐待他们，可以，无数的刑具都能供他选择，只要他想象得出来。

　　　　以至于到了今晚这一次，卫昕使用了水蛭这种可怕的动物，制造了刚才那一场惊悚演出，若这是生在现实世界，别说赵亮，就是在旁边看着的他也要忍不住崩溃了。

　　　　但因为梦境人的思维模式已经改变，过强的冲击会激大脑的自我保护与缓冲，于是无论是施暴者还是受虐者都有了长久进行下去的条件。

　　　　也正因为如此，卫昕必须连续三个晚上入侵赵亮的梦境，将他的梦引导到吃饭的场景，再制造越来越过分的暴行，好让他对此的印象加深，建立条件反射。直到以后赵亮每次吃饭，都会想起这样的事，继而小心纠正自己吃饭的方式。

　　　　简直像是训练狗一样。

　　　　卫昕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继续想下去。再这样的话，他真的会变成冷血变态的，自己还要在现实生存，最好把梦与现实分清楚些，别惹出麻烦。

　　　　今晚这样，大概已经够了吧。

　　　　第二天早上，卫昕极不情愿地起床后，照例揉着睡眼去洗漱。秋一过，天气逐渐转凉，气温特别适合睡觉，没能赖床真是可惜啊……等他完全清醒，往自己的牙刷上挤好牙膏，抬起头开始刷牙时，忽然从镜子里现背后的赵亮正在看着自己。

　　　　赵亮呆站在那边，借助镜子的反射看着刷牙的卫昕，怀疑的眼神不时闪过一丝恐惧。

　　　　一定是想起了这几天的梦吧。

　　　　卫昕继续刷牙，完成之后擦了把脸，现赵亮还在呆望着这边，只是目光渐渐带上了怨恨和愤怒。

　　　　于是他故意在镜与赵亮对视，嘴角勾起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别忘了。”卫昕用嘴形无声地说道。

　　　　赵亮霎时间面如死灰，赶紧低下头，匆匆洗完脸，逃命似的离开了水房。

　　　　哼，可怜的家伙。卫昕在心轻蔑地想道。

　　　　任我对你千般蹂躏，你也不敢对我怎样，连问我一下，确认那些事的真实性都做不到。因为那是梦。

　　　　而你这个凡人，没有触碰它们的资格。

　　　　其他人也一样，只要是让我讨厌的人，在你们每晚入睡之后，等待你们的，都只有噩梦。

　　　　卫昕用力地拧干手里的毛巾，镜子里那个魔鬼一样的人，也收起了笑容。

　　　　他一如往常地走回宿舍，心情愉快地与其他人寒暄。只有他知道，这无聊的日常之下隐藏着什么。



………【第七章　度熊讲座】………

　　　　转眼九月就快结束了，这几天卫昕过得很惬意。

　　　　但在梦里调教别人这种事，做得多了，也难免厌倦。赵亮的吃饭问题已经解决，顺带着吴凯迪那边也纠正了恶习。可是其他一些细枝末节上的东西，就不像吃饭声音过大这个问题一样，可以安排一些固定情境来培养条件反射。而且卫昕自己也想通了，其实也没有那么多可讨厌的事，在对他们几个下了手，解气之后，很多事情他也不那么在意。

　　　　经过这几天的练习，卫昕基本掌握了一些简单的织梦技巧，虽然只是对于凡人才能百分之百的起效，但用于修改他的梦境子弹，加入特殊的梦境成分，已经足够了。于是他的战斗力又相应提升了一些。

　　　　至于盗梦这种事，他暂时还没兴趣，不过调教行动结束之后，他还是习惯性地每晚抽出一点时间入侵别人的梦。不是为了窃取秘密，只是人类好奇的天性罢了。但某人的梦他却一直没敢去碰，若是被付兰知道他还对那个女生有想法，一定会把他嘲笑到无地自容的吧……

　　　　事实上，所有人都过得挺惬意，秋三天假期之后，再上六天课，又迎来了国庆长假，这种放假安排真是史无前例的密集。更爽的是，卫昕他们学校连续放十天假，就连大多数人都必须补回来的8号和9号两天也算作了假期。

　　　　大家都经历了上一个双休日的补课或是调休，再经过连续四天的工作日之后，在这持续十天的假期面前，都已经变得心不在焉。老师们对于越来越频繁的逃课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些索性在o号这天直接宣布不上课了。

　　　　于是长假前的最后一天下午，卫昕他们就闲了下来，有些人又是直接回家了，像卫昕这样家住得远又没有旅游计划的无聊人，此刻倒真不知道做什么好。

　　　　“卫……卫昕？”赵亮小心地叫了他一下。现在他面对卫昕总有些忌惮，却又无法确认梦里那些恐怖事件与他到底有没有关系。自从那天以后，卫昕再也没有什么明显的表现，赵亮只能认为那个早晨自己看到的那抹笑容只是幻觉。

　　　　卫昕一边没有目的地点着鼠标，一边说：“怎么了？”

　　　　“下午有个百度的讲座，可以盖章，要去吗？”

　　　　可以盖章，就是指学校下来的一张表格，要求学生每年必须参加一定数量的讲座和活动，以计算德育分。得到校方认定的活动才有资格在表格上盖章，表明这次参加活动有效。

　　　　因为懒得上学校论坛查找相关活动，又很难遇到自己感兴趣的讲座，卫昕这学期以来表格上还是一片空白。想到下午没课，反正也是无聊，他便回答：“好啊，到时候叫上我。”

　　　　“嗯，没问题。”

　　　　百度的讲座，还不是那些公司里所谓的成功人士，来给大家讲一些陈词滥调的东西。不过**裸地谈怎么赚钱，总比空谈励志故事和成功学要好一些。另外这种公司开的讲座，多半也是大学生寻找实习甚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