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退维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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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退维谷-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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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活着,终究是忙碌的,忙碌的步子都忘记停下来看看自己的位置。明明很累,却又不能放慢步子下来放松自己。
  凌空俱乐部楼下的咖啡厅里,夏正廷就坐在靠窗的位置喝咖啡。高玥瞧了过去,人也跟着楞了一下。夏正廷的视线也不紧不慢地投了过来,嘴角轻微一咧,也不知道他是否在笑。
  高玥向他微微点头打着招呼,然后转身朝别处走去。她找了个位置静静地坐了下来,凌空俱乐部的高尔夫球场美得跟画境一样,仰望天空,那些蓝与白色相间的景物是一尘不染的。
  她微微一笑,笑着笑着,突然就哭了。正和小时候是相反的举动,人在童年的时候,哭着哭着也就笑了,大了以后笑着笑着就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24章:后会有期

  “高小姐好兴致啊。”是夏正廷的声音,高玥不必回头就能判断出来。他的声音是磁性的,跟他的外貌一样吸引人。他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跟着一段距离,她也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让人着迷的味道。
  夏正廷将视线投到远远的草坪上,望着那些挥着高尔夫球杆的人思绪飘渺。
  过了一会,高玥说,“夏先生,如果……如果……”
  “如果什么?”他侧过脸看着她,“可是人生不是没有如果嘛。”
  她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苦涩地笑了笑说,“是啊,没有如果,人生真的没有如果。”
  可是在一些事情没有发生之前就可以选择,这样是不是就可以有如果了呢?高玥越想越觉得心酸。看着他干净的脸,他的每一个决定都显得那么坚定。他不会帮她……
  他终究是不会帮她的,就像他们相识在京巷码头的沙滩上,他们相处了那么久,他也明知道她的公司有难,可是他依旧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不肯出手帮忙,还坚决地谎称自己是夏雪。
  即使如此,她又不能去怨恨他,因为他有权利选择不。
  “晚上我们可以一起出去走走吗?”高玥凝视着他的眼睛问。
  夏正廷楞了一下,然后抹上一丝淡淡的似笑非笑之意,他在做决定的这段过程似乎是漫长的,她在等待之中屏住了一口气不敢呼吸,感觉自己像是快要窒息死掉的人,忍不住眼泪就出来了。
  “好。”他突然回道。
  她捂着嘴巴,豆大的泪水从脸颊滑落下来,她挪开椅子对他抱歉地说,“我去一下洗手间。”说罢,便匆匆跑进了洗手间里,她对着镜子哭了出来,脸憋得通红通红,心想为什么自己在面对夏正廷的时候会这么幽怨。
  高玥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然后对着镜子补妆,整理裙子。
  但是当她再返回到餐桌上的时候,夏正廷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的心一下子落空,补好妆的眼睛又落下了眼泪。
  看来她只有一个人去京巷码头走一走了,也许过了今天,所有的选择都不能回头。
  京巷码头的海风很大,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高玥想到还是夏正廷有先见之明,知道海边会有大风所以先逃了。
  她借着昏黄的海边路灯一直沿着沙滩走了一段,有时候会停下来在沙滩上站上一会,呆愣地盯着漆黑的海面难过一阵子后然后又继续朝前走。
  她突然抬头放远视线,正见前面的沙滩上站着一个高大挺直的身影,是熟悉的样子,他穿着黑色的长风衣,将双手插在衣兜里,淡静地对着海面。
  她原本就失落的心情,在见到夏正廷的时候更加觉得难过,她默默地站在海边望着他,这时候他的脸也终于侧了过来,神情似乎是不开心的,他很不情愿地将手从衣兜里抽了出来,懒散地朝她招了两下,见她还楞站在原地,于是他不得不自己妥协向她走去,但神色一点都不友好,阴沉着脸跟别人欠了他巨额的贷款似的。
  “你怎么这么慢?”他问她,满是埋怨之意。
  “我……我以为你走了。”高玥回道。
  “那你又怎么来了?”他的语气稍微平和了一些。
  “碰碰运气。”高玥低着头回。
  “看来你运气不错。”夏正廷撇撇嘴巴说。
  “最后一次。”高玥吞吞吐吐地说。
  夏正廷楞了一下,皱着眉问,“最后一次什么?”他生怕她会再谈帮忙的事情。
  “最后一次,我们做朋友。”高玥凝视着他的眼睛说。
  他沉默起来,过了一会,他微微点了下头。
  于是两个人和谐地冲着对方微微一笑,然后不约而同地将脸转向了海面的风景。
  他们并肩沉默地站了一会,他试图打破静寂的僵局,在心里酝酿了很久的话刚要说出口的时候,没想到却被高玥打断了在先:
  “我明天要去彭海。”高玥故作轻松地说。
  “你去彭海做什么?”他的脸上显出淡淡的疑惑。
  “去散散心啊,其实我很想去彭海,我知道彭海是经济之城,可是我却一直都没有机会去看看。”高玥张开双手,一副享受天地情怀的样子。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一言不发。
  高玥看了一下手表,时间是晚上八点钟,不算是太晚。她甩甩双手然后对夏正廷说,“时间有些不早了,我得回去收拾一下。”
  夏正廷点点头,并没有挽留她的意思,她硬着头皮装作开心的样子和他告别,高玥本是想和他握握手的,只是看着他的手一直插在衣兜里,她才没敢跟我做出要握手告别的动作,于是她豪迈地拍拍他的肩膀,灿烂地说,“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后会有期。”
  夏正廷又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似乎也没有什么话要跟她说。
  高玥迈开步子走了几步,突然又顿了下来,然后转脸对他说,“最近我做了一些打扰到你的事情,还请夏先生原谅。”她朝他灿烂一笑,将脸扭了回去,然后径直离开京巷码头。
  高玥回到家里后,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在靠近电话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盯着电话楞了半天,她多么希望此时能接到高鸣笙的电话,她更希望听到高鸣笙告诉她不要去求谁,不要苦苦坚持,一切都结束了。如果是这样,她的人生不必再做出违背自己心意的选择。
  彭海市,一个让高玥从京海走向另一个端点的迷茫城市。看得最多的是灯光夜市霓虹璀璨。
  高玥刚走出彭海机场大厅,便看到曹均源的得力助理冰先生来接她的班机。她和冰先生有过短短的接触,但她对他本来了解甚少,最多也只是从报纸上看到过这个人,他总是冷酷的,没有笑容。见到高玥他只说:“曹先生派我来接你。”说完就叫随行的司机替她拿走行李。
  高玥被送到酒店安顿下来。刚刚从浴室里出来,一路的风尘与疲惫略解一些,她扎着浴袍站在酒店高高的几十层上,望着夜色在沉思幻想。彭海的冬天寒风吹得尤其的刺骨,特别是站在高层上,风呼呼地吹得有点吓人。
  高玥正看着彭海的夜景发呆的时候,电话响了,是曹均源的助理冰先生打来的。“高小姐,曹先生请你下楼吃晚餐。”冰先生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显得很是淡漠。
  “嗯。”高玥轻轻地应了声,她在冰先生先行挂了电话之后,方才也挂了电话,她解下浴袍换了件宽松的衣服,她对着镜子整理发型,毕竟不是曾经那么自由安逸的生活了,有时候人就是这样,总要通过某种挫折才能成长,高玥想着她要以什么样的形象下楼去见蓸均源。
  曾经酷爱的荷包头发型也只能放下来,微卷的长发披在肩膀上,她还是第一次注意到自己的头发居然这么长,这么乌黑,她对着镜子叹了口气,是该成熟一点了,头发披散着下来比扎成一个荷包头要成熟许多。
  高玥的一颗心仿佛像死了的一样,平平的没有起伏。她对着镜子拍拍自己的脸,告诉自己一定要把曹均源伺候好了,达不到他满意的效果她可能真的落得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场。于是她捏着自己的脸逼迫自己笑,笑得特别甜。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的一身衣服,又觉得不太合适,曹均源是品味高的男人,对服装审美定是要求得特别高,而且衣服本身就是魅惑男人最主要的道具,可是她挑来挑去,却没一件合意的。衣服不是样子普通,就是颜色寻常,最后她一横心,就闭上眼睛随便取了一件穿上。
  走进餐厅时,高玥的心突然变得紧张起来,远远地看到曹均源坐在酒店大厅靠窗的位置看报纸。曹均源虽然四十岁,绅士气派一点也不亚于年轻的小伙子,他似乎察觉到有人在朝他走近,于是收起报纸站起来替她将椅背虚拉一拉,这才回到自己座位。
  打量了一下她,他笑着说:“发型变了?高小姐穿什么衣服都别有一番韵味。我原以为你会为了满足我的眼欲穿成孔雀开屏的样子,这种装束出现,我更是喜欢呐。”
  高玥也笑了一下,坦然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而已,自问比不上那些京海大美人,所以也没有必要白白去在服装和妆容上下工夫,想必看惯了那些女人的装束,曹先生也该换点新鲜。”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似乎很喜欢看她说话的样子,他伸手招呼侍者来点菜。
  一边用着餐,曹均源向她介绍着大彭海市的灯黄酒绿,但决口不提工作上的事情。
  她也只得顺着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讲些彭海市的游玩去处。
  一顿饭吃下来,她发现自己累得喘不过气来,脑子里想得最多的就是和自己父亲一起吃饭的情景。
  高玥从来没有想过会和曹均源这样聪明的人在一起,她突然有种害怕的感觉,想要立马退出这场游戏里。
  看着曹均源,她越发明确一个道理,无论是年龄界限还是处事风格,她都不可能是蓸均源的对手。
作者有话要说:  

  ☆、第25章:步步为营

  高玥借故去了洗手间,对着镜子盯着自己的心看,然后静静地闭上眼睛,想哭哭不出来,想吐也吐不出来的难受。她只能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冷笑,自问,“我喝醉了吗?心里在想着什么,想着谁,曹均源怎样,夏正廷怎样,只不过他们都是可以帮自己脱离困境的梯子,我在害怕什么,又在幻想什么。”她的脑子像倒带一样,滑过了很多人的身影,有高中的影像,像张鑫彤、李奇洋还有余阳帆。然后又是她父亲母亲、想到了曹均源,又想到了夏正廷,这些人似乎在逼着她去改变,一个女人的成熟可能是在不断的经历和磨练中变得坚强吧。也许她要做的不仅仅只是坚强而已。
  和曹均源吃饭实在是件吃力的事情,但又得步步为营,防着自己反上其当,也提醒着自己不能说错了话。她剩下的只有自己,一个空壳的外表,一旦连最后的本都蚀了,她就再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我听说夏正廷先生也到彭海来参加这次会谈了。”曹均源随口说道。
  “是吗?”她坦然地答了一句,明明觉得曹均源的这句话不是出于随口说说的样子。
  “要不我们一起约夏先生到景洋公园看看彭海的夜景怎么样?”曹均源说。
  “都听你的。”高玥又答了一句。
  他笑了起来,“你真是个乖巧的女人。”
  他是在夸自己还是在调侃自己?高玥的脸火辣辣地发烫,不由得把脸垂了下去。
  喝完了餐后咖啡,他就说,“你先去楼上准备一下,我让冰先生联系夏先生。哦对了,夏先生好像也住这家酒店。”
  高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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