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妇你好,泼妇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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泼妇你好,泼妇再见!-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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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孤忱立在她面前,却并未追击,只是他的背影挺直,竟已半点瞧不出中蛊的模样了。原来他……竟是诈他们的么?
  这生死关头走了一遭,二两青突然觉得自己的腿有些麻了。她伸手捶了捶,便听独孤忱依旧背着她问道,“怎么了?”
  “……腿有些麻了。”她长出一口气,尽量令得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那么害怕。
  “青姑娘不会武,今日里倒是我不周全了。”独孤忱笑道。
  事到如今,他竟还笑得出来。他不止笑得出来,更且笑得很开怀,“前辈果然是前辈。竟一眼便瞧出这其中有诈。”
  他这句话,自然是对先前那老者所说的了。
  可那老者呢?他不是第一个动手的么?!
  此刻那老者也笑了,“这瓮中捉鳖之计果然妙极,只是充其量也不过能骗骗那些新手罢了。”他这么一说,郑青自然已哼了一声。
  原来这老者方才动手,竟也只是试探。待那蒙面人动了手,他已一折身回了来,向着另一个方向一连发了三掌。
  ——不是三箭,而是三掌,掌掌刁钻狠毒。
  那人自然没想到,先前这第一个出手的老者竟会突然对自己发难,仓促之间,刚要提剑相抗,便被他掌风扫着,先自落了下风。不过三掌,这老者便已擒下了这人,而这人自然已动弹不得了。
  二两青此刻自然瞧得分明,他制住的那人,竟是那杨姓少年!
  “郑公子莫要气恼。老夫先前虽未帮手,却亦擒下了这少年哩。”他得意道,“这独孤府今日守备如此松散,单凭独孤小儿平素狡猾多疑,怎能没有后招?这少年必然是他一伙的了。”
  他此话一出,在场诸人均是一惊。
  他仿似不知这少年来历,故而自作聪明,竟先将他擒下了。但归根究底,这老者心机深沉,他道独孤忱狡猾多疑,竟仿佛他自个儿才真正是狡猾如狐,不可捉摸了。
  独孤忱却仿佛听见了一桩很好笑的事,“照这么说,这位姑娘,以及郑公子,都有可能是在下的伏兵了?”
  二两青心中翻了个白眼,当即轻轻扯了扯他,“你让他说啊,他们这么疑心内讧,不正中下怀?”谁知她话音刚落,他竟顺着她这一扯之势,挨到了她身旁,整个人更顺势靠在了她的肩上!
  这人简直地!二两青心中咒骂,想要推他,却不想衣袖之下,独孤忱竟已伸出手在她掌心写了几个字。
  “江湖之上人人皆知三公子不是好惹的,恐怕还没一个人能惹了三公子还全身而退罢。所以这位小兄弟竟为什么坦坦荡荡就出了来,倒叫人有些奇怪了。”简而言之,他竟想不通,会有人不做装扮便来寻独孤忱的晦气,这人若不是自大到可怕,便是个蠢蛋。
  “这位姑娘也没做装扮哪。”独孤忱好整以暇,“前辈若然疑心,自然也该将她除了才是。”
  “至于这位姑娘么,”老者道,“她这面具确实逼真,可再好的人皮面具也是假的。”
  二两青闻言瞧向那年轻女子,见她听闻此话,依然无动于衷,那一张面目上竟无任何喜怒哀乐,仿佛,竟真是假的。
  “前辈见微知著,令人佩服。”独孤忱道,“只是这么一来,郑公子这儿已有损伤,今日胜负犹未可知。诸位还要一意孤行么?”
  他说得恳切,仿似都为对方考虑。更仿似而今这一切已都在他掌控之中了。
  可下一刻,那老者竟笑了。
  “三公子莫要说笑了,你我都不是爱说笑的,老夫也从不信什么蛊毒之说,老夫所信的,历来是自己的真本事……”他说到真本事这一句,独孤忱果然脸色一变。
  “我明白了。”独孤忱叹了口气,“那箭上有毒,对不对?”
  “三公子强撑着捱到此时再发作,已是不易了。”那老者拍手道,“就是我都要夸赞一声了。”
  “你装作骆一秋,也不过是为了让我放心以手接箭罢了,只因他历来不会做出在箭上抹毒的事来。”独孤忱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所以你恐怕原先也不擅用箭,而是用掌罢。”
  “若非为了等你发作,老夫哪有那么多的闲功夫与你说笑呢?”他要做的不过是等他发作,以逸待劳。
  二两青听到这里,自然心下一凉。
  只因独孤忱离得她最近,他此刻依旧微微颤抖,气息不稳,所以方才他竟已中了毒,而先前那般施为,竟……竟都是在强撑么?!
  “你明知他中了毒,却引这位郑公子先出手,算盘倒也打得响亮。”她开口道,“而今这位郑公子先出了手与他拼个两败俱伤,你正可坐收渔翁之利。”二两青扯了扯嘴角,“黑道上要拿独孤的不少,郑公子人头的悬红,大概也不少罢。”
  那郑青此刻终于道,“这真是好大的计较。”
  “女娃子这是说笑呢,谁不知道郑公子急公好义,堪为表率。今夜只求公子与老夫齐心合力,拿下这独孤小儿再说。”那老者忙道,“老夫方才不也为了擒这小子,伤了一臂么?”他抬起手来,果然左臂之上已有剑伤。只是这老者先前谈吐之间却竟未提及半分,气息亦如寻常,这份心机城府,即连二两青都要道一声佩服了。
  眼见他们竟又达成了默契,二两青自然心急如焚,而此紧要关头,双腿却更麻木了。她暗骂自己一声没用,只因恐惧竟已悄然爬上了心头。
  “莫怕莫怕。”仿佛是福至心灵,独孤忱牵了牵她的手,“我还没死。”
  脸色惨白得仿佛已死去的独孤虚弱地安慰她。
作者有话要说:  

  ☆、独孤你好

  “阿渔哥哥不会死的,你们骗人!”年少的她掰了刚讨来的馒头,执拗地喂到眼前人口中。
  可一向会动会笑的阿渔哥哥,为什么这一回真的一点都不动不笑了?
  “哎,臭丫头还打人呢。”大人们把她扯开,将阿渔哥哥运了出去。
  ——他死了,她这才知道。
  大人们将她带到一个地方,让她好生候着,说她这是得了天大的幸运,竟会让大夫人捡到了她。
  呵,天大的幸运?她很想哭,可她很害怕。她真的很害怕,阿渔哥哥不在了,她害怕得……害怕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不知在那儿立了多久,一动都不动,许久,才听见一个人问她,“给你的馒头你为什么不吃?”少年的身上是绫罗绸缎,他的眉眼干净好看,仿似不知哀愁害怕为何物。
  馒头?对了,馒头!
  她手里还捏着那该死的馒头!她若不是去讨这该死的馒头,阿渔哥哥是不是就不会死?她若是牢牢地看着他,他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了?
  “抬出去的那个是你的家人么?”少年复又问她。
  她并未理睬他。
  “他们说他已五天未吃饭了。”少年对她道,“你该吃点东西,不然,你也会同他一样。”
  他说得那么轻描淡写,竟仿佛他们饿肚子,阿渔哥哥会那样,竟都是他们自己的错!生来富贵,就能、就能这样教训人么?!
  “我不吃,还给你们!”她说着便将那馒头朝他掼去,可是她也已几日没有饱饭了,那馒头只掉到了地上,滚了一层的土灰。
  少年却没生气,他拾起那馒头,耐心剥了外边那一层,又再对她说,“你若是不吃,便没有力气,恐怕南宫家亦不会收你做徒弟的了。”
  这恼人的少年,他竟,他竟不知他自个儿有多么的讨人厌!
  “谁稀罕这狗屁的南宫家!”她打开他的手,狂奔了出去。
  对了,她想起这才是她与南宫璇的第一回碰面。他一定不会记得的了。
  那时候是她第一回发觉死亡是那么让人伤心难过的事。后来她终于明白,她的那些伤心后悔,泰半是因为了竟连阿渔哥哥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在他离开这世上的最后时刻,她竟不在他身边。
  可而今她自己到了这生死关头,想起的竟又是南宫璇。
  这当真好不讽刺。她无声地咧了咧嘴,发现自个已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独孤抬起手,替她顺了几缕发丝,“我说过我在这里,你不用怕的。”原本她应拍开他的,可她此刻却抬不起手。
  “怎么了?”他复又握了握她的手。
  这举止已有些过于亲昵了。二两青皱了皱眉,只能道,“……我只是,手也有些麻了。”
  那老者见状高声道,“独孤小儿还不知死活,卿卿我我,咱们若再争先论后,反而失了和气……倒不如一齐动手……”
  “好。”这一回,那郑青尚未答话,那女子却先开了口。
  一个“好”字未落,她已出手。
  她的招式犹如仙鹤临水自照,优美动人,从容婉转。可她的气劲却凌厉非常。这原先似平湖般波澜不惊的美人,即刻便成了生杀予夺的罗刹。
  她刺出了一剑。这一剑是直直朝着独孤忱而来的,可这一剑精妙绝伦,竟自途中剑锋一转,她身形未转,却竟变刺为削,平平朝着那老者削了过去。
  这一遭事出突然,即便那老者生性多疑,竟也未有防备,他原本已在那女子身后跃起,但他着实机敏,竟以掌风横扫剑身,令得整个身子斜斜往旁里倒了下去。
  只是他这一避不知为何却仍是慢了半分,竟叫那长剑在臂上长长划出了一道口子。
  他长啸一声,再待跃起,却哪只那女子第二剑已刺了出来。这一剑与第一剑间竟仿佛并无空隙,让人避无可避,直如精魅所出,当下便直直刺入了他身体里。这先前犹自洋洋得意,占尽上风的老者,竟此便丧了命。
  那女子擦了擦剑身,还剑入鞘,竟徒手便拎起了这老者的尸首!
  这变故就在顷刻之间。二两青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心已全然汗湿了。
  “方才那一剑若刺的是在下,在下恐怕亦躲闪不过。”独孤忱叹道,“多谢君姑娘不杀之恩。”
  “不必说大话了。那一剑我还没把握能杀得了你。”那君姑娘面目上依旧无悲无喜,“况且‘毒掌神君’的悬红也够我吃一阵子。是我该多谢你才是。”
  她说的稀松,竟仿佛杀人买卖,于她不过寻常。
  “况且你今日里若无布置,亦不会将‘摘叶’‘飞花’二人也外遣了出去。”说着,她一边麻利地展开一个布袋,将那老者尸首装了起来。她提到的摘叶飞花,自然便是二两青曾在阿公那见过的两名手下了。
  “姑娘这是要走了?”独孤忱问道。
  “我劝你们也快走。”那君姑娘却不答他,只转身对了郑青那一行道,“你们已发觉自个中毒了罢。”
  这一场变故,不止二两青,即连郑青一行人也早已心神难定,惊骇莫名。这武功高绝出手诡秘的女子而今陡然问起了他们,郑青才惊觉不妙。只因他行功运气,竟当真有一股滞气隐隐粘附在五脏之间。
  “姑娘且慢……”只是他刚待询问,那女子却已将那老者尸首背好,几个起落,便已往院外行得不见了踪影。
作者有话要说:  

  ☆、独孤你好

  
  那老者终于说对了一件事——独孤忱不是个爱说笑的人。
  一个不爱说笑的,竟与敌人说了半天的话,却是什么道理?“毒掌神君”既然在待他毒性发作,他又为什么不能等待他们发作?
  这道理虽然说起来简单,但真正要想到这一层,却并不简单。
  二两青此时才恍然大悟,“所以你先前问我怎么了,便是在看这毒究竟发作到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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