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夫(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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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夫(全本)- 第1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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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四郎好,女儿也好。
    一个没有让她伤心,一个让她安心。
    不得不承认,那对“姹紫嫣红”被送走时,她心里是心喜的。
    同四郎这一世也算圆满,唯一的遗憾便是没有给四郎留下一个儿子。
    她不希望女儿再有这样的遗憾。
    见明思露出好奇,她笑了笑,讲起了自己的那段过去。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天街细雨

    (一更)
    “娘当年曾小产过一次。那时年轻也不知事,怀胎到六月便身体有些受不住,也吃不下饮食。后来不小心跌了一跤——养了半年才好些。却是伤了子息之脉,再不能有孕了。还好,娘还有囡囡——”四夫人抚了抚明思的发丝,“所以囡囡定要小心些。这女子生孩子本是一脚踏进鬼门关,年纪愈小,这风险便更大。日后便是同房,也最好待十七以后再有孕。”
    明思笑着颔首。
    母女俩又说了些私密话,明思几度娇羞依偎。
    直到二更时分,母女二人方才睡去。
    翌日一早,一家人一起用过早膳,明思又去拜别了老太君并老侯爷老夫人,这才上了将军府的马车。
    天公却不作美。
    走出不过数箭之地,天便阴了下来,片刻后濛濛的雨点飘了起来。
    车厢中也多了些寒意。
    蓝彩把老太君赐的狐毛石青披风取出,给明思着好,“今年恐怕寒冬,小姐还是做件银鼠皮的大氅吧。”
    以往四房是无钱,这后来几年虽有了钱,可又种种顾忌,明思的衣饰在纳兰府小姐中一直都是最简单朴素的一个。
    当然比起一般的官家小姐也不会寒酸,但却从未有过一件真正华贵奢靡的好料子衣物。
    如今已经离了府,蓝彩便不愿明思再俭朴自个儿。
    明思一笑,“那么些年都过了,只这一个冬天,哪里就不能过了。日后再说吧。”
    北将军府素来节俭,自己若是穿得太过招摇,也并非好事。
    雨丝轻落,青石板铺成的长街便清冷了。
    稀疏的几个行人也撑着油纸伞缩着脖子匆匆而行。
    车轮“轱辘轱辘”的压过石板,留下清晰的两道湿黑痕迹。
    雨天路滑,车夫小心地扯着缰绳,不让马儿跑得太快,并未发现刚刚经过了弄子里还停了一辆马车。
    司马陵揭开车窗帘,看着那刻有北将军府铭记的马车慢悠悠的驶过。
    抑住那有些澎湃的心情,他扫了一眼侯在车窗前的那个便衣侍卫,“小心些,若伤了里面的人——自个儿提头来见!”
    穿了一身百姓服饰的侍卫恭谨地点了点头,“殿下放心。”
    司马陵颔首,“去吧。”
    侍卫摸出怀里早已备好的小石块握在掌心,撑起手中的油纸伞,快步朝北将军府马车追去。
    车轴在纳兰侯府门外等候时便已经做了了手脚,只要自己掌握好力度,想来这颗大好头颅还是保得住的。
    明思几人正在笑说蓝星。
    这些日子蓝星一直在做针线活。
    昨夜,蓝彩见她熬夜辛苦便说帮忙,蓝星却拒了。
    帽儿很是惊异,蓝星向来不喜针线活儿,怎一下子转了性子?
    最后蓝彩才笑道,“蓝星说阿刁说的,他们弩族男子不能穿未婚女子做的衣裳,除非是未过门的妻子——”
    话还未完,只听车厢下“咔嚓”一声,车厢随即摇晃了数下。
    蓝彩一手扶住明思,撑着长椅朝窗外,“钱大叔,怎么回事?”
    车夫也察觉了异样,慢慢地勒停了马儿,回首道,“像是车轴的声音,我下去看看。”
    片刻后,钱大叔懊恼的声音传来,“夫人,车轴断了。”
    明思有些无语。
    自己的八字还真跟马车不合——跳了回马车,惊了回马,这回又是车轴断了……
    还好不像上两回那样惊险。
    隔着车窗,“无妨,你去附近的车马行雇辆车回来便是。”转首,“帽儿,取把伞。”
    钱大叔应了,帽儿从椅子下取了一把伞递了出去。
    主仆三人在车厢内等候,帽儿掀开一条窗帘缝朝外望着。
    附近的店家也好奇地朝这边张望。
    等了差不多两刻钟,钱大叔才气喘吁吁的回来,“夫人,这附近的两家车马行的车都雇出去了。”
    明思一愣。
    两家车马行都没车可雇?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此处正好位于纳兰府和北将军府当中,无论走哪头——起码都有小半个时辰的车程,还下着雨,如何是好?
    主仆三人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马蹄声“得得”带着车轱辘声匀速传来。
    到了近处,马蹄声在长街对面停下,帽儿回首低声,“小姐,有个女的过来了。”
    帽儿没有见过玉兰,只是奇怪这女子怎么不坐在车内,一般时候,便是丫鬟也可陪着夫人小姐同车的。
    何论这等天气。
    玉兰走到车前,“敢问是北将军府上的么?”
    明思只听得是一个陌生的女声,听声音似是大家出来的丫鬟。
    明思道,“确是。”
    那女子又问,“可是车子坏了?”
    明思道,“车轴断了。”
    那女子语声恭敬,“请稍等,容奴婢回去禀报。”
    不待明思反应,她脚步声便快步离开了。
    明思掀起车窗帘望了望,只见对面停着一辆黑漆金线的六辔马车。
    马车极是精致雍容,车厢也较一般的马车较为宽大一些,却未看到任何族徽标记。
    一个蓝衣女子正背对着她,朝车窗内说着话。
    明思放下了车窗帘。
    心中疑惑——是谁呢?
    片刻,只听对面那马车朝这边靠近,挨近停下后,那女子走到窗边,“六小姐可是回将军府?”
    明思微愣,遂称了一声“是。”
    那女子恭谨道,“奴婢主子请六小姐移驾,不过两位姑娘只怕就要委屈跟着奴婢一起步行了。”
    明思问,“敢问贵主人是?”
    那女子笑了笑,“六小姐过去便知,此处倒是不方便说。”
    蓝彩道,“这丫鬟这般说话定是熟人,小姐就过去吧。此处又是街市,当是不怕的。”
    明思想了想,也就点了头。
    帽儿下车撑出伞来,明思搭着她的手下去,再看那丫鬟,已是走到了车头处,正同钱大叔说话。
    看着那小半侧面,明思恍惚觉着有几分熟悉。
    两步便到了对方车门前,蓝彩方抬手欲敲,车门便打开了。
    精致的车厢之内,中间一方形小几。
    小几左侧,披着鹤氅裘的素服太子正握盏抬眼望来。
    看到明思主仆三人,他的神情很是平静,“六小姐请入座。”
    仿若极熟悉,又极有礼。
    车门外的主仆三人心里不淡定了。
    望着太子,帽儿先是瞪大了眼,后又觉着不对,赶紧转首朝明思望去。
    明思十分讶然。
    怎么会是司马陵?
    给她一百次机会让她猜,她也不会猜中是他。
    从他的神情来看显然是猜出车中是她。
    如今北将军府的主子也好,女眷也好,也就她一个了。
    听着脚步声过来,司马陵忽地有些紧张,握着茶盏也不过是为了镇定自己。
    听着脚步声停下,他便推开了车门。
    终于,熟悉的石青披风裹着那窈窕的身姿出现在了眼前,那一刻,他用了很大克制才让自己平静的说出那六字。
    而她似乎十分惊异,有些不置信。
    司马陵望着她,淡淡一笑,“此处不好久留,六小姐是回北将军府吧,我送你回去。”
    稍稍迟疑,明思颔首,“多谢。”
    他既是私服出行,那便不适宜叫出身份。
    蓝彩同帽儿扶着明思上了车,两个丫鬟默默对视一眼,将车门合上。
    帽儿皱了皱眉头,总觉着有什么地方不对,却又说不出来。
    马车重新启动,车厢中只得两人。
    明思有些后悔今日没有带帷帽出来。
    某种程度上,帷帽等同于墨镜——当然不是指防紫外线这项功能。
    没有遮挡之物,明思只能垂目端坐。
    按礼数,这样孤男寡女同乘一车也是不该的。
    可是按太子的身份,明思又不能让蓝彩帽儿上来相陪——即便这里的位置绰绰有余。
    明思心中并未想太多。
    只是想着自己多半又是沾了秋池的光,否则这个太子绝无可能有这般太阳打西边出来的举动。
    她根本不知此刻司马陵的心中有多么的激动和紧张。
    若是她抬首,便能看见那双凤目中此时流露的满满情意。
    司马陵竭力的按捺自己的情绪。
    可当这个朝思暮想的女子坐到只离他一臂之远时,他觉得几乎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是那样的激烈,又有些忽快忽慢。
    她静静地坐在对面,宛如一朵子夜百合。
    石青的披风内露出一字襟式样的淡紫镂金百蝶穿花束腰小袄,配着绣着蝶戏水仙图案的紫绡裙。
    流苏髻上除了几朵小小的宝钿外,就只一直金镶玉的蝴蝶步摇。
    马车悠悠而行,步摇金丝垂下的几颗翠玉珠清透晶莹,随着马车的韵律,轻轻在她额前晃动。
    她轻轻垂着眼睑,不曾抬起。
    司马陵心中又是喜悦,又有些失望。
    喜悦的是他能好好地看她,失望的是她却没有看他。
    光线有些幽暗。
    却不妨碍他的视线。
    他发现她有极长而密的睫毛,微微有些卷翘。
    她的睫毛很黑。
    又望了一眼她的发丝,他发现好似比原先淡了许多。
    面上的肌肤却依旧蜡黄,鼻翼上的黑点依旧驻留。
    他知道她有一双极美的眼睛,也有极白皙细腻的肌肤。
    此刻细细望去,又发现她有小巧却挺直的鼻梁,还有一张略带菱形的唇。

    第一百三十六章相对无言

    (二更)
    下唇比上唇略小,唇形很是动人,带着淡淡的珍珠粉色。
    十分之诱人。
    他的手指微微一动,又停住。
    忽地想起那夜的渴望……
    莫名有些口干舌燥,心跳也愈发快了。
    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藏得太多,藏得太深,没有将心中疑虑搞清之前,自己不能贸然。
    定了定神,他赶紧垂眸,端起茶盏饮了一口。
    感觉司马陵的视线从自己身上移开,明思心底松了口气。
    心道,既是看在秋池的份上让自己上了车,总该不会又将自己的赶下去吧。
    车轮轱辘辘声声平稳,车厢内一片静谧。
    两人各怀心事,却南辕北辙。
    你我互不知。
    司马陵垂着眸子,心里想说些什么,欲张口时却是无言。
    对臣子奴才习惯了驭气指使的命令吩咐,即便在父皇母后面前,自己的口气也未多热切。
    自己该如何同她说话?
    不想提起秋池,可别的话头又不能随意提——自己该同她说什么?
    一瞬间,只觉茫然。
    马车渐慢,最后停住。
    窗外,玉兰的声音响起,“殿下,到了。”
    这么快?
    司马陵一怔。
    明思闻言,却是松懈,上车后第一次抬首望着司马陵,含笑有礼,“多谢殿下相送。”
    司马陵还来不及说话,车门已经被明思的两个丫鬟打开。
    明思颔首一礼,起身下车。
    下车后在车门处站定,又是十分周正的一礼,转身离去。
    走出两步后,身后传来太子的声音,似乎稍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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