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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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未走远-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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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回见。”
  然后我就真走了。
  唉,其实我一点儿都不期待他拦下我,再跟我说两句。我一点儿都不期待。真的。
  我拎着水壶还没走多远呢,就又听到有男人跟我搭讪。
  今儿的桃花运还真是比较集中。
  “嘿,杨瑾。”
  嘿,嘿个毛。
  我最讨厌人家在我提着水壶的时候跟我说话,因为这个时候如果我头发乱了什么的我还没发空出手来拨拉拨拉,那就显得特尴尬。
  而在我刚碰到过宋乐扬之后,我就更加会觉得尴尬。
  偏偏那个跟我搭讪的人,好死不死就是方至言。
  他戴着墨镜,墨镜很大,遮住了半张脸。要不是他开声儿喊我,我还真认不出来这是他。靠,名人就是不一样。出个门都得戴墨镜。
  他在笑。即便是他的半张脸被拦住了,即便是他永远笑得那么浅,即便是他隔我还比较远,但我还是知道他在笑。
  方至言,到底什么时候是不笑的?
  这笑面虎。
  但我还是有点儿礼貌的,所以我走到一边儿,把水壶给放下来,然后看着他走过来,对他说:“嘿。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方至言看着我,这会儿走近了,是真看得到他脸上的表情了:“我闲着没事儿,过来玩玩儿。走着走着就看到你了。”
  我看着他。
  是啊,你一有钱人一点儿不忙着工作有闲工夫来这儿玩儿,还走着走着就走到最偏僻的水房了。你还真是有才。
  不过我没把这话说出来,只是点点头:“啊,这么巧啊。”
  然后他就笑了。这回是真笑了。不像平日里那么感觉老皮笑肉不笑的,而是笑得头都微微往后仰了。
  我就这么看着他笑,心想这男人真笑起来还真好看啊。
  笑完了他弯腰把我水壶拎起来,说:“走,我送你回宿舍。”
  我琢磨着,靠,这话说得真霸气。水房离我们宿舍也就那么两百来米。
  我跟在方至言身后走。即便是不怎么喜欢他的行事风格,他长得还是很讨喜的。这我没法否认。不管之前有多讨厌他说的什么什么话,真要看见他这么和和气气地跟我说话对我笑,我还是没法矫情起来不鸟他。
  唉,女人,或者说庸俗的女人,本性如此。
  我一边儿走着呢,一边儿还要偷偷往旁边儿看看,有没有人发现方至言。开玩笑,要是人知道这给我拎着这么一个丑不拉几的水壶的是她们偶像方至言,明儿我就给被人把头砍下来先鞭尸三天再把尸体挂在校门口谢罪。
  看着看着我就被前边儿突然停下的方至言给碰到了,撞在他背上把我鼻子硌得生疼,停下脚步我就对着他嚷嚷:“你干吗呀。”
  他好笑地看着我:“你怎么抢我台词呢——你在干吗呀,你看什么呢?”
  我愣了一下,看着他:“没看什么呀。”
  他伸出手来,直接就往我鼻子上揉:“没看什么你会碰到我身上来?疼不疼?”
  我扭开头:“不疼。”
  然后我就看见旁边儿有走过的女生看了我们一眼,然后笑着走开。
  只是那笑容,有点儿意味不明。
  我猛然想起,从前就最喜欢跟赵伊伊看着在学校里公然亲昵的情侣然后表示鄙视。
  得,现在我八成就成了人家鄙视的对象了。
  要是真跟这么一男人在一块儿了,那是怎么个效果?我没多想,因为方至言直接拎着水壶又往前走了,那架势,跟那水壶是他的一样。我只好追上去。啥都没了,不能连个壶都让人给拿了。
  快走到宿舍门口的时候我把方至言叫住了。这楼前女人来往得太多,我没法保证没一个人认出方至言来。到时候我铁定死不足惜。还不如现在就自个儿动手,免得夜长梦多。
  方至言没多说,只把水壶递给我,没说话,眼睛却看着我。
  我有点儿纠结——他是要跟我说话吧,但是他又不开声儿,我是站在这儿等着他说呢,还是直接回去得了?
  然后他就开口了,声音轻轻的,低低的:“你今儿还真想什么了是吧?先前你在水房那儿碰到那人,是不是你前男友?还是你的暗恋对象?”
  我抿了抿嘴唇,回味过来才瞪他一眼:“你问了干什么?”
  他点点头:“嗯,不羞涩,只愤怒,那就是前男友了。”
  我气结。
  他手放在裤子口袋里——他今儿还是穿了一条叫我觉着惊悚的休闲裤:“所以你心情不好。我了解。其实我今儿心情也不好。很多事儿不顺心。所以我跑出来玩儿。不过现在,见着你我就没那么烦心了。真好。”
  我眨着眼睛,没说话。
  敢情他拿我当排遣的?
  方至言真是精怪,一下子就看懂了我的表情,说:“我没什么不好的意思,我是夸你呢。你特有那种叫人心情好的本领。”
  是啊,我啥事儿没做就叫你心情好了。
  他见我一脸不置可否的表情,又说:“你看,我心情好起来了,你心情也好起来吧。不然你多亏啊。”
  我又气结:“你以为这心情你叫它好起来它还真就好起来啊?而且你那是什么论调,我又没跟你做生意,哪儿来的什么亏不亏。”
  他只是笑:“行,你理多。快进去吧,再提着手要断了。我这就走了啊。”
  我点点头,转身就往宿舍里走。走进去以后才又偷偷回过来,往外边儿看一眼,他已经走了。
  好吧,即便我真的不怎么愿意承认,但是我还真的没那么郁闷了。
  人生总是这样,赵伊伊以前也说过,你想不干啥事儿了,想不理什么人了,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了,那事儿那人还就偏偏跑你跟前来了。
  方至言就是这样儿。我明明想着这人不过是凑巧跟我见了那么几面,现在没事儿了,不用再跟他“偶遇”了,当个屁就把他给放了,结果他还就突然蹦出来了。
  赵伊伊走的第四天给我来了电话,说啥事儿都给安顿好了,一切就绪了,没什么麻烦,挺顺利的。我随口问了一句那你是不是跟易鹏住一块儿哪,她顿了一下,然后劈头就是一句:“杨瑾你脑子里想什么呢,这才几天我没看着你啊你又给我出毛病了是吧。”
  我愣了一下,然后顿感委屈:“我说什么了呀我。我就随口问你一句而已,你凶什么呀你。”
  赵伊伊又顿了一下,然后说:“你这不是问废话呢吗,我当然跟他住一块儿。不跟他住一块儿我还一个人住啊,你知道我怕。”
  我“啧啧”了两声:“哟,哟,这赶明儿回来得是三个人了。”
  赵伊伊没说话,但是我马上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易鹏的声音:“嗯,到时候你就是干妈。”
  我默了。
  这俩人,还真是绝配。
  赵伊伊开始走上她幸福生活的轨道了,我还在这儿挣扎。因为少了太多的娱乐活动,我开始按时上课了。几乎节节课都老老实实跑去上,还报了个法语班学着玩儿,至少不让周末看上去那么无聊而又悲催。
  我就是在这个法语班上认识了小巴。
  第一节课的时候我就找错了教室。其实这不奇怪,因为不是在我们学校开班,所以我不熟悉也是正常不是。于是乎我差点儿就迟到了,跑跑跑的终于跑到教室,一屁股坐在后边儿的座位上。然后我就看到前边儿正在点名的老师看了我一眼,我就挺心虚地低下了头。
  我正好是最后一个报名的,所以点完我的名儿就没人了,老师还没开口呢,我旁边儿就又坐下来一个人。
  我扭过头去看——嘿,还有人比我更晚的?那我怕个屁啊。
  结果那人是个外国人。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觉着那人是法国人。
  他见我愣愣地看着他,就对我一笑:“你好。”
  嘿,还说中文呢,说得还挺标准。
  我咧着嘴巴就对他笑,说:“你怎么也来这么晚啊。”
  我说的是中文。不是我挑衅国际友人,我英语不好,法语不会,我只会说中文。而且那时候,我还真没想他能不能听懂的问题。估计这就是母语的冲动。
  结果他笑一笑:“我起床晚了呀。”
  真好,他听得懂。
  我低声笑:“那你比我可耻一点儿。”
  他看着我:“什么?”
  我噎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没听明白,正想解释呢,前边儿老师就说了:“好了同学们,你们老师来了。”
  然后他直直地看过来。我又是一愣——我不是老师呀。
  然后我旁边儿那人就站起来了,走到讲台上去:“真对不起,我今天迟到了。我是Pascal,教大家这门课。你们可以叫我的名字。”
  我眼睛都要掉出来了。
  过后我就觉着郁闷,我还真是脑子不好使啊。这哪儿有法国人来上法语课的。我偏偏就是没想到那上头去。
  我很羞愧地看了Pascal一眼,发现他正笑着看着我,那表情……真是叫我一言难尽。
  鉴于这个乌龙,我就认认真真地上课了。Pascal好像是故意的,频频叫我回答问题或者叫我跟他做对话表演。我总觉得他是回味过来我那句话了在报复我。不过好在课程刚开始,学的都是些简单的东西,所以并不是很想叫我抓狂。
  下了课我就准备撒丫子跑,但是Pascal把我给叫住了:“杨瑾。”
  哎哟,他把我名儿都叫得这么准。这人中文还真是挺好。
  我站住脚,回过头去:“老师。”
  他笑:“不用叫我老师。叫我Pascal就好。”
  我点点头,说:“你有事儿吗?”
  他皱了皱眉:“我想吃饭。但是我可能找不到饭店。所以你能跟我一块儿去吗。”
  其实吧,Pascal长得特帅。是真帅。看得我一下子就想起欧美小帅哥。
  所以我不信他是真叫我去吃饭的。
  所以我就直接说了:“老师我错了,我不是故意骂您可耻。我真不是故意的。”
  他愣了一下,然后瞪大眼睛:“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我没说话。
  他想了一会儿,然后笑起来:“杨瑾,你怎么会这样想呢。我叫你去吃饭,就是因为我不知道附近的饭店在哪里。我没有那么小气。”
  我默了。貌似我老是把别人想得特别小气。老就觉着别人要斤斤计较伺机对我寻仇。
  所以我很不好意思地笑:“这样啊。真是不好意思。那您说您想吃什么,我带您去找地儿。”
  他又笑,笑起来真好看,完全不是方至言那种叫人心里发慌的笑,而是笑得你特舒坦:“你可以不用敬辞。你觉得怎样舒服,你就怎样做——我想吃饭。”
  然后我就带他去了附近的一家小餐馆。不是我丢国家的脸,我是真没去惯那些好地儿,我还真不知道那些好饭店在哪儿。而且小餐馆的饭菜一样好吃,只要注意点儿卫生问题,一样是很不错的。
  然后我就在那小餐馆跟Pascal搅和到一块儿去了。
  我这人,只要确定了人家无意害我,我是很放得开的。啥话题都能聊上来。对付Pascal这种外国人,更加是好糊弄好忽悠。所以一会儿之后我就直接叫他小巴了,还取笑他名儿不好听。
  小巴是法国人,但是他妈妈是中国人,已经去世了。他家里在法国,但是他自个儿跑中国来了。他没说,但是我猜得到,他肯定跟他爸爸关系不怎么好。因为他压根儿就没怎么提到他家里的事儿,只说他在中国的事儿。这点估计他也能理解我,所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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