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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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未走远-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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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赵伊伊的话来说,我们这个年纪的女人,已经开始惧怕生日这东西了。尤其是我这种无男人,无念想,无追求的女人,老起来就更快。
  我都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还是心灵感应,在我生日的前一天晚上,小巴突然在网上问我:“瑾,你的生日是哪一天?”
  我愣了一下,然后有点儿郁闷地说:“你怎么问这个呢,你们不是最忌讳问女人这个问题的吗。”
  小巴在电脑那头笑:“我想到时候能祝你生日快乐。瑾,没有很多人陪你过生日。生日是很重要的一天。”
  他这话说得我心都酸了,顿时觉得我自个儿特可怜。
  但是我还是没告诉他,只是嘿嘿的笑。他看着我笑,也没再问我,只说:“到时候你要告诉我,瑾。早点休息。”
  我说:“行。”然后就下了线。
  小巴是个值得我惦记的朋友,真的。
  当天半夜我就接到了赵伊伊的电话,正好十二点,不早不晚。我朦朦胧胧地接起来,赵伊伊的声音在午夜里破空而来:“小瑾瑾,生日快乐啊又老了一岁啊哈哈哈哈。”
  我连骂娘的力气都没了。
  我这人,有好些坏习惯。睡觉不关机,就是一个。
  我拿被子蒙着头:“姐姐,你声音小点儿成不。”
  她那头闹哄哄的,说话也显得没那么清楚:“哟,老娘这么准时,掐着时间给你打电话祝你生日快乐,你还给我唧唧歪歪?”
  我有气无力:“姐姐,你那儿是大白天,我这是半夜。”
  赵伊伊哼了一声:“得,你有理,白浪费我钱给你surprise了。你个老处。”
  然后她就把电话给挂了。挂得我心里一窒。
  我倒希望我还是老处。
  我眯着眼睛,拿着手机给小巴发短信:“快祝我生日快乐。我想你了。”
  我放下手机就又睡着了。小巴晚上睡觉肯定是关机的,我不打算等他回短信。
  可是等到第二天起来我还是没收到小巴的短信。真奇怪,这个别扭的法国人,这会儿怎么没动静了。
  但是我没再多想,早上有课,所以我收拾了包就出门。一走到楼下就看见那辆只见过一次却已经熟悉的车。
  我站在那儿有一会儿,然后走过去。副驾门从里面被打开,我就直接坐了进去。
  这是在学校,我从来就不愿意在学校里引起人注意。
  我没有看方至言,但是知道他在看着我,所以我就先开口了:“你怎么来了。”
  他顿了一下,说:“你倒是问起我来了。不是你说你想我了吗。”
  我一愣,扭过头去:“谁说我想你了?”
  他看我一眼,嘴唇就抿起来——我知道他要不高兴了。
  可是我没说我想他了啊。我都没跟他联系啊。
  他见我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低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直接放到我面前。
  我迟疑地去看,结果看到上边儿几个字——“快祝我生日快乐。我想你了。”
  我真想拍死我自己。
  敢情我这短信给发到他这儿来了。怪不得小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我手机里把方至言号码存的“言”,因为怕存全名被人知道了,所以他号码就堪堪在小巴下边儿。昨儿晚上我迷迷糊糊地发短信,八成就给按错了。
  我这人,还有一坏习惯,发出去的短信都是不会再去看的,只会定期清理。要不然我就该知道,就该及时挽回了。
  方至言看我一脸窘迫,以为我是被揭穿了,把手收回去,还带着点儿笑:“我昨儿晚上手机没电了,今儿早上才看到。小孩儿,你多大了?”
  我咽了口口水,看着他:“真不好意思,我发错短信了,叫你跑来一趟。”
  方至言脸上的笑一下子就消失了,嘴唇抿得紧紧的。
  我知道他要生气了。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我:“那你是要发给谁的?”
  我不由自主地往后靠了点儿,说:“我,给小巴,那个法语老师。”
  我还想跟他说我是按错了,不是故意要捉弄他,结果他回过头,说:“你下车。”
  我一哆嗦,一个字儿没敢放就赶紧的下了车,两只脚刚落地车门就“嘭”的一声关了,然后方至言就把车飞快地开走了,扬起的灰尘全扑在我脸上,跟粉底似的。
  我站在那儿又站了好一会儿才抬脚去教室。
  这生日过得,头也开得忒好了。
  但是生日毕竟还是生日不是。所以我中午叫了几个平时不怎么敢点的好菜,一个人坐在食堂里吃了一顿安稳的,下午没课,在宿舍看了一会儿书,在电脑上玩儿了好久的连连看,然后关了电脑,郁闷了。
  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晚上我就耐不住了,没吃饭就出门了。反正晚上没课,不溜达溜达我心里不痛快。
  我向来是有追求的人,所以我没在学校里头溜达,我跑外头去了。学校出去不远就是条风情街,还算个商业区,现在这时候挺热闹。那地儿灯光打得特漂亮,本来就都是欧式建筑,所以显得特有感觉。我沿着道道儿走,走得挺慢,一边儿走一边儿东张西望。
  然后走着走着我就停了。
  靠,今儿真他妈不是什么好日子。
  我停下脚步还没动呢,前边儿那人就说话了:“你转身试试。”
  靠。你先知啊。
  我现在这点儿是真不想看见方至言。
  他走过来,低声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我闷声说:“谢谢。”
  他顿了一下,然后我就听见他叹了一口气:“你怎么老这样儿呢。”
  我没听明白。
  他也没给我解释,拉着我到前边儿的肯德基里坐下来,问我吃什么。我说俩蛋挞吧。然后他就起身了,一会儿端了盘子过来,还给了我一杯橙汁。
  我拿起一个蛋挞,问:“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
  他看着我:“有气无力,一看就没吃饭。”
  我气结。
  我继续有气无力地吃蛋挞,方至言就看着我吃。我没管他,也没觉得不自在。今儿是老娘生日,寿星最大,就是小小地不理智一回又怎么了,先过了今天再说。
  他看了一会儿,然后说:“你上回怎么自个儿走了,都没跟我说一声。”
  我:“……”
  “我想给你打电话来着,但是想着你肯定不会理我。”
  “……”
  “你这小孩儿怎么这么怪。喜欢就喜欢,怎么要这么别扭呢。”
  “……”
  “我今儿大清早看到你短信,马上就跑你宿舍楼下等你,等了好半天儿你才下来,完了却告诉我你发错了。我说,你跟那法国人到底什么关系?”
  我咽下嘴里的蛋挞。
  之前不是我不回他的话,实在是他不懂得见机行事,偏偏要在我吃东西的时候跟我说话。
  我喝了一口橙汁,才说:“我跟小巴是好朋友,很好的朋友,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他淡淡地笑起来:“你这丫头。”
  他这声叫得我,百感交集。
  我继续低头吃东西,他继续说:“我从来都不是故意来找你茬。我就是想你了,就过来了。你别这么不理我。”
  我听他这么说,听着听着突然就哭起来了。
  他一见我掉眼泪就愣了,然后伸手过来,我没躲,任他擦我的脸。
  我嘴里还吃着东西,说话就含含糊糊的:“我没想不理你,我每回都想理你来着,可是一见着你我就变态了……”
  他手指摸在我脸上,一点点儿地给我擦眼泪,嘴里说:“行,行,我知道,你别哭。你看看,嘴里还吃着东西呢,一会儿就该呛着了。”
  我抽抽搭搭的,把他手从我脸上扯下来,拿起纸巾去擦他手上的眼泪,然后再抬手擦自己的脸。
  我一边擦脸一边抽抽着嚼嘴里的东西,压根儿就没想那个样儿有多滑稽。
  方至言看着我,看着看着就笑了。
  他这么笑起来,还真好看啊。
  我都不知道这样想了多少回。
  再呆下去我该要被肯德基的人给围观了。所以我吃完一个蛋挞就跟方至言一块儿走出来了。我没说话,就跟着他往前走。北方风大,晚上风吹起来更加让人觉得冷。方至言走在我左边儿,突然伸出手来把我手给拉到他衣兜里。
  我没有反抗。我自个儿都觉着今儿我特乖。
  “你手怎么这么小。”
  他看着我笑,我没说话。因为我还在抽抽。
  他拉着我继续走,一直走到公交车站。我看见站牌就惊了:“你要干什么?”
  他理所当然:“坐公车。”
  得到证实我更加惊了:“你要坐公车?”
  他更加理所当然:“我没开车出来。走路回家太远了。而且我没坐过公车,我想坐着试试看。你不是都坐吗。”
  我低头看地上。
  靠,没坐过公车,这话说得霸气的。
  然后我们就站在站牌下等。等了一会儿来了趟车,方至言就拉着我上去。我挣他的手:“这趟车不到我们学校。”
  他还是把我往上面拉,死活把我给拽上去:“谁说要回你学校?”
  我愣了一下,然后就在我呆愣的当口被他给拉上去了。
  方至言坐在我旁边儿,手还抓着我的手,靠在我身边儿,另一只手搂着我,看着窗外:“天儿都要变冷了。”
  我也看着窗外:“嗯。”
  方至言接着说:“其实这儿晚上挺漂亮。”
  我接着应和:“嗯。”
  方至言又说:“咱们就这样,好不好。”
  我没怎么犹豫:“嗯。”
  他低头看着我,眼睛里跟闪着光似的:“你听清我说什么了吗?”
  我点头:“听清了——方至言,我觉着你是对的。我觉着你挺好的,就试试吧。”
  他顿了一下,然后说:“你就觉着我好?你都不说你喜欢我?”
  我笑:“还用得着说那么清楚干吗呀。”
  他却杠上了:“那不行,这个要说清楚,不能含糊。”
  我抬头看他:“行,我是喜欢你。”
  他笑:“你看,早承认就好了不是。”
  我没再说话。
  唉,我到底是擅长被人乘虚而入。我要不在今儿来这么一回,估计以后非得每天愁死,整天想着这段无疾而终的畸形感情。那太恐怖,索性跟方至言试试看,到底试过了,以后省得闹心。结果怎么样我也不愿意多想了,合则聚不合则散。赵伊伊不是说过吗,我是乐观型的,顶多伤心个几天,明天还是会更美好的。
  不过至少现在我不愿意去想跟方至言分开之后会怎么办,眼下才是我真正关心的。
  果然跟一个人分手了最容易导致跟另一个人开始。
  跟方至言搞到一起去,靠,我还真是打死了也没想过这事儿啊。这真是个邪门儿的世界。什么怪事儿都有可能发生。
  我忽然又想起宋乐扬。
  我还在那儿胡思乱想呢,方至言就已经靠过来,在我耳边说:“你身上有香味儿。”
  我抬起胳膊闻,猛闻了之后说:“胡说八道,明明没有。我昨儿洗的澡。”
  他看着我笑。那笑容猥琐得。
  好吧,即便是猥琐的笑,放他脸上还是那么好看。
  他捏着我的手指玩儿:“你知道我多久没见着你了吗?”
  我看着公车车顶:“顶多一个月吧。”
  他叹气:“你看,都一个月了。”
  我没怎么反应过来,等想明白了,才惊恐地看着他:“你别跟我说你老实了一个月。我不会信的。”
  他捏起我的手指放在嘴边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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