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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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药师- 第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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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如此冲动不计后果的模样,就算是朝夕相处了一年之久的江诚也还是第一次见,心下对于毒仙门和医道世家的过去种种不禁生出几分好奇来。

    另一边,面对陆樱的突然发难,老者遍布皱纹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愕,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伸手抚上身后祭台上的一个铜鼎,往右一旋,‘嗑嗒’一声,犹如滞涩的齿轮转动时发出的响动。与此同时,屋子左右的木质墙壁上陡然出现成排黑洞洞的孔道,瞬息之间,万箭齐发。

    没有人能躲得过如此密集发射出的木箭,哪怕是暗使内劲的陆樱。

    木箭破空而来,每一根的箭头都隐隐染着诡异的绿色,陆樱脚下一顿,想要闪避却已经来不及,眼角的余光中,那些呈现出绿色的箭头正在不断放大……

    躲不过,甚至连进入空间的余裕都没有。

    濒死一刻,陆樱的头脑重归冷静,迅速分析出自己绝对劣势的处境。

    而就在这时,背后忽然袭来一股强劲冲力,不待陆樱有所反应,她已经被人整个儿锁在怀里,从头到脚都严严实实的都包圆了。陆樱愣怔片刻,耳畔木箭入肉所发出的‘噗噗’声不绝于耳。

    “啧,还真他妈的疼啊!”

    江诚略带嘶哑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陆樱仰起头,入目是江诚丧尸化后异常狰狞的脸孔,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在无数剧毒木箭向她射来的同时,江诚冲上来抱住了她并将她护在怀里,以他丧尸化后的身体为她挡下了所有射来的木箭。

    “你……还好吗?”

    话一出口,陆樱只觉自己的这句问话简直愚蠢。还好吗?怎么可能还好?那么多的木箭且还都带有剧毒,饶是丧尸化后的江诚恢复能力惊人,肉身依然还是肉身,会流血,会疼痛,被木箭整个儿扎成刺猬,即便性命无虞,终究还是重创。

    江诚嘴里嘶嘶的吸着气,勉强扯了扯嘴角,故作轻松道:“没事,就是这箭头上的毒似乎有点麻烦,需要时间好好消化一下。”他这么说着却没有立刻松开陆樱去打坐消化进入体内的毒素,而是维持着弓背的姿态继续一动不动的抱着。

    倒不是江诚在这种时候还抱存着什么旖旎的心思不想动,而是此时此刻的他确实动不了也没力气动。数十只木箭同时入体的感觉可不是盖的,那木箭的劲道还尤其的狠,再加上木箭箭头上的剧毒,说痛到撕心裂肺都不为过。

    纵观全程的老者眼见江诚的形态,脸上不由露出骇然之色。

    “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毒人?不,不对,毒人应该没有意识……”老者喃喃着自问自答,对眼前所见的青年的形态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眯着一双浑浊的眼不断上下打量。

    随着伤口的愈合,组织的增生,木箭被新生的皮肉一个一个的推挤了出来。木箭啷当落地,江诚总算可以动弹,松开怀抱着陆樱的手臂,他挪到一旁,盘腿闭目,开始理气。

    老者的目光从始至终都钉在江诚身上,见江诚盘腿打坐,老者的目光闪烁,似是看出了什么,脸上的神色从骇然到震惊再到难以置信……

    “你……你们到底是何人?从何处习得这理气心法?”老者抬起手,尖而枯瘦的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江诚,许是太过激动所致,就连这问话的声音细听之下也能听出不明显的颤音。

    陆樱站起身挡在江诚身前与老人对视。头脑不再发热的她尚算冷静,她与老者对视了一会儿又把目光投向老者背后的祭台,雕工精美的木桌上摆放着同样雕工精致的铜质香炉,两个长脚木碗里是满溢的新鲜水果和形状饱满的坚果,祭台正中陈列着一个造型质朴却不失庄重的乌木架子,架子上端端正正祭放着的正是那块之前让陆樱瞬间失去理智的黄龙玉。

    仔细看能够发现这块黄龙玉玉身斑驳,覆着许多丝状裂痕,只是即便如此它却依然保持着完整并没有破碎。大周朝距今到底已经过去了多少年,陆樱并不很清楚,但想来没有千年至少也该有数百年之久了。历经这么长的时间,这块黄龙玉却仍能被完整的传承下来,其间种种可以想见。

    此时此刻,陆樱突然心生不忿,凭什么?凭什么它医道世家能够世世代代的传承下来,凭什么,那么一个肮脏的门派,它又怎么配?

    陆樱把视线转回到脸色难看的老者身上,怨毒的眼神满含暗黑的血腥气。

    “你可曾听说过毒仙门?”
第一百零六章
    此时此刻,注视着老者的陆樱,神情莫测。

    在她冷言问出那句话之后,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老者竟然点头并作出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模样。一番对答下来,陆樱却不知该不该听信老者的一面之词。

    一方面陆樱对于听到医道世家已经没落多时的消息,心底里不自觉的生出一缕缕阴暗的窃喜;另一方面她却又感到狐疑,当初权倾天下,几乎可说是一手遮天的医道世家怎么可能会悄无声息的没落消失?

    按照老者的说法,医道世家没落的无声无息,就仿佛这个枝叶散布到大周每一个角落的庞然大物在一夕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人间蒸发了一般。而与此同时,大周朝境内可怕的疫病肆虐蔓延,由于无法找到有效的医治办法,当时的大周朝民不聊生,不到一年就在四方敌国的联合攻讦之下覆灭了。

    虽然死而复生来到这个时代多年,陆樱也通读过不少史书,对于在历史沿革中出现的改朝换代,新旧更迭已不复初时震撼。但终究事情攸关大周朝,那个曾经她生活过的国度,从一个陌生的老者口中得知它的灭亡,总有种荒诞无稽的感觉。

    陆樱蹙起了眉,冷然问道:“如果真如你所言,那么你们又从属于何门何派,又为何要供奉这黄龙玉?”

    老者听了陆樱的问话,把目光转向祭台上的黄龙玉,随即又转回到陆樱身上,半是惊疑半是无奈道:“先祖立派药师门,曾言药师门原为大周朝一大宗,后分为医道世家及毒仙门,然此两派水火难容,毒仙门终被医道世家所屠尽。我门开山先祖乃大周朝流民,据木简所载,大周朝亡国后,敌国未免疫情流窜至本国国内,拒不受降,亦不肯接纳大周百姓,更有甚者干起了坑杀焚城的残忍勾当。先祖有幸拾得《药师心经》残卷和零散毒方,与一干流民侥幸逃生,逃亡至此,思及疫情未除,先祖惶惶不可终日,下定决心钻研所拾得的残卷和毒方,及大成,先祖以为不可忘本,才定名为药师门。而这玉据载本也非先祖所有,然木简未解其源亦未解其意,只是自我派创立之初便作为我派掌门传承的信物,一代代传承下来。不瞒你说,老朽并不知它的名字为黄龙玉,也不清楚这黄龙玉所代表的意义。”

    老者又是一番长篇大论,却说得真诚,一时之间陆樱也听不出什么纰漏,只得抱臂深思。

    老者见陆樱不作言语,依然似有怀疑的模样,便问:“不知这黄龙玉是有何来历?”

    陆樱松开紧抱着自己的手臂,自然垂在身体两侧,默然道:“它曾是医道世家门人辨别身份的信物,黄龙玉正面雕龙,背面刻其所有者之名以及其师之名。”

    老者闻言先是愣了一下,旋即面露了然之色,当年大周朝内所发生的事,因由时隔太久太久,他至多也就从先祖遗留下的木简中知悉大概,有关医道世家与毒仙门之间的恩恩怨怨,记述木简的人似也知之不详,仅以寥寥数语便定论了全部兴衰。老者所知的就只有毒仙门为医道世家所屠尽,具体为了什么令原本师从一派的两门要斗志如此你死我活的地步,那便不得而知了。如今眼前少女自称为毒仙门弟子,想必为毒仙门残余之后,而据少女所言,他们所供奉的掌门信物乃原医道世家所有,如此一来,少女之前在面对他时所流露出的杀念也就可以理解了。

    供奉祭拜了这么多年的东西终于知悉了它的真正来历,老者却并未因此而感到任何喜悦,相反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十分忐忑。可以看得出少女和她身边的年轻人必然不凡,她若不信他们与医道世家全无瓜葛,说不定这会是他们药师门创派以来的最大劫难!

    执起供奉与乌木架上的黄龙玉,历经百年沧桑,玉身上的雕花刻字早已模糊不清,先祖曾言林外凶险,各方帝国凡见大周朝臣民,杀无赦,所以他们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个昏暗潮湿狭窄滞闷的树林子里,不得其出,不知今夕是何夕。

    陆樱确实对老者的话还存着半信半疑,见老者手拿黄龙玉,便目露警惕,戒备了起来。

    老者把黄龙玉放回,看了陆樱一眼,长叹一声:“这玉原本的用途随着医道世家的没落便已成过去,而今它确实我药师门世世代代传承下来的掌门信物,老朽话已至此,但求不要伤及我药师门人。”

    ……但求……不要伤及我那最小的徒儿。

    陆樱心头巨震,她看向老者,老者的眼中除了悲悯别无其他,正如同当年以血肉之躯替她挡下数剑的师傅,他的恳求不为自己只为自己的门人。

    “你们以活人试医?”压下心中的异动,陆樱故作镇定的问。

    老者错愕了一瞬,很快便明白了过来,想来少女会有此问应该是听到了他刚才和小山的对话。

    摇了摇头,老者问:“昨天来的那些人是你们的同伴?”

    陆樱答:“并非。”

    老者道:“这片林子地处偏僻,平日里莫说是人就是连鸟兽也鲜有踪迹。昨天那些人突然闯入触动了机关,小山他们原以为是大型猛兽,那些机关虽看着粗糙,但对付起野兽来却是绰绰有余,年轻人不知谨慎,一开始也没多防范,被那些人伤了好几个,加上其中一个的伤势颇重,险些丧命,小山也是一时气不过才说的那话。”顿了顿,老者似是怕陆樱还是不行,遂又道,“其实只要你们好好看看这附近的环境就应该明白,即便我们真有以活人试医的心思,除了我们自己这里也没有旁的可下手的活人了。”

    只要亲眼见过林区深处的环境就能明白老者说的确实是实话,然而之前种种,秦雄所中的‘断魂丧’,老者与青年的对话以及被供奉在祭台上的黄龙玉,哪怕误会看似已经完全被解开,心里的那层隔膜似的阴影却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或许无关他们到底是否与医道世家有所关联,只要累及过往,零星一点也能犹如冰水入热油,引得陆樱内心翻腾不止……

    老者与陆樱又对峙了片刻,这时调息结束的江诚睁眼起身,陆樱和老者的对话江诚听了个囫囵却一个字都没能听明白。听着陆樱用他熟悉的声音吐出他完全听不懂的话语,那种感觉就好像小时候第一次听外国原声电影一样,完全不知所云。

    随着调息结束,江诚的体貌恢复常态,身上除了衣服破了许多洞,染上些许颜色不正常的血液痕迹,表皮上甚至连个疤痕也无。

    老者打量着江诚,眼中满是震惊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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