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北努力回想了上辈子他和李博阳小时候相处的那段日子,貌似也没见李博阳有任何不妥之处,至少他心里是不愿意去肯定李博阳是打小天生喜欢男人这件事儿的。
当然,缺爱这个问题是张静北回来之后才得出的结论。不然你看谁家小男孩还抱着另个小男孩闹着要亲嘴巴,还要抱着睡觉的?
天,让一个天生情商短缺的人去揣测另一个心理敏感又变态的小孩,这真是一件很让人无语的事情。
张静北自以为自己捉摸到了李博阳脆弱的小心思,再看外面的大日头,一直紧绷压抑的心情也跟着松快晴朗几分。
“奶奶,我要去看王师母,给我挑点柿子带去好不啦……”
张小北想一出是一出,觉得自己理清思绪了,那心情马上就高涨起来,随手拿了杯子灌下一肚子白开水,拉着张奶奶就往屋里走。
张奶奶笑着逗他,“那好吃的给挑完了,你自己就不吃了?昨个儿还不说也要给博阳留一些的嘛,怎么,他的份儿也不留了?”
张小北一怔,随即撇撇嘴,“反正他也不稀罕,才不给他留呢,”来这边好几天了,也没见李博阳说什么,去了学校也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要不就是瞪着眼挑错找茬儿,张小北觉得自己上辈子果然造大孽了,怎么就碰上个这么个木头呆子,要是以后讨了媳妇也这样,肯定被嫌死,想到这个张静北就能愁死。
“北北……”
说曹操,曹操就到。门口杵着的那位不是李博阳是谁?
李博阳三步两步跨过门槛,眼睛飞快地看了一眼张小北之后,转头就拎着从家里带来的橙子放到桌上,对张奶奶笑着喊了声,奶奶。
然后顺手就接过张奶奶给挑的那几个熟透的大柿子,笑意宴宴,“奶奶,给我们教琴和书法的老师回来了,我跟北北去看看,等下次再跟北北一块过来看您。”
张奶奶笑眯眯地看着李博阳小大人似的模样,微弓着腰,脸叠声应好,只是眼角瞥见自家小孙孙不高兴地撇过脸,探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笑意更深时便有风霜雕琢的鱼尾纹紧紧叠起,“北北乖,乖乖地,以后和博阳好好相处,不要老是欺负他,听话儿……”
张小北瞪了眼李博阳,小嘴咕咕哝哝地,表情很不服气,不过因为张奶奶过于慈祥和蔼的眼神,咬咬唇,到底还是没当着她面给李博阳下脸。
“好啦好啦,我才没他小气儿呢……”张小北皱皱鼻子,扬着脑袋又去叮嘱老太太,“奶奶,你好好地啊,晚上给我做白切肉呗,爸爸来了也不给他吃。”他可记着昨天占大市过来蹭饭的时候,还抢了原本属于他的盐焗鸡翅呢,扬着战利品来炫耀,可无耻了。
好好,老太太哪有不应的,老手摸着小孙子的柔嫩的脸颊,笑得老眼眯眯地,摇摇手跟他道别。
路上两人一句话没说,就是张小北偷偷拿眼瞅他,李博阳依旧一声不吭,只是牵着他的手指慢慢收拢了几分。
“诶诶……”张小北捅了捅李博阳的胳膊,娇里娇气道,“松松手啦,你掐得我好疼的。”
李博阳扭头盯着张小北看,眼神游移了一圈,挨挨蹭蹭地更凑近几分,小小声问,“那你跟我和好?”
“不要,我还生着气呢。”
“那你以后不许跟我生气。”
张小北干脆给了他个后脑勺。
、
不过这话儿既然已经开了头,后面的似乎也就没那么难说下去了。
李博阳捏着张静北的下巴,试图让两个人的眼神得以交流,他极讨厌小孩撇过脸不看他的模样,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李博阳不希望从小孩眼里看到对他的不喜和厌恶。
“我不是故意跟你生气的,”李博阳看着张静北一字一句道,似乎在酝酿词语,说话的语速有些慢,“但是你总是什么都不告诉我,跟余子茂玩不带我,跟赵宁宁去玩也不带我,我讨厌被你排斥在外。”
张小北瞪眼看他。
“我知道有北北好多好朋友……”
“可我只有你一个。”
张小北不知所措地被李博阳搂在怀里,僵着身子一时不知是该将人推开好,还是……但最终,他还是张开手轻轻抱住他,不知怎地,他觉得李博阳有些可怜。
“好啦好啦,我不跟你生气了,咱们和好吧。”
李博阳闻言一顿,上下打量了张小北的脸色,再三确认他是认真的之后,立时得寸进尺,打蛇上棍,“那你以后不准对我说谎。”
“男女授受不亲,以后让赵宁宁离你三尺远。”
“余子茂昨天又被老师罚站去了,北北,近朱者赤啊……”
“……”
张小北:……刚才会觉得他可怜的北大爷简直蠢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旧文《秋色温凉》和《忠犬边儿去》开了定制,有喜欢的姑娘们可以买一本来收藏。
话说,七月了啊,要放暑假了呢。
近日太阳炎热,温度也高,已放假和正待放假的姑娘们要多防晒多防暑多喝水,这个天气去游泳的姑娘们则要安全第一,总之,大家都好好
第三十章
都说怀孕的女人就是六月的天;脸色说变就变;这话儿用来形容王夫人虽不准确但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李博阳带着满脸郁闷的张静北到那里的时候;王夫人正搬了躺椅在院子里乘凉,旁边的石桌上放了几个瓷杯和陶壶;再有一杯清茶,一本书,这大下午的时间轻易就能打发过去。
张静北走过去跟王师母打招呼的时候,嘴巴还撅着,只是说不到两句话功夫,小小孩子就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师母;我来看我的小师弟,给送柿子咯;可甜呢……”
张妈妈两辈子都只生了张小北这么一个孩子,加上他后来和郑云贤纠缠不清,到死也没能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他自己便是个极孩子气的人,以往路过遇见了讨喜的孩子也喜欢凑近了逗弄,可惜他命中无子息缘,是以这样的机会并不多。
小崽子眼巴巴地往前蹭,眼睛亮亮地,抿起小嘴表情还挺严肃,“小师弟啥时候能出来啊?他出来会喊我哥哥吗?”
对面王师母戏谑地眼神让他难得生出一丝不好意思,两手十指交缠着掰弄,凑过去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小心翼翼地,“小师弟咯,你好好待着啊,等你出来哥哥带你去玩儿……”
王夫人的肚子才刚显怀,瞧着并不太明显,不过张小北这样期待又跃跃欲试地表情却让她很是莞尔,近来因为害喜太严重的烦躁也有缓和了些,“月份还小,医生都看不出来是男是女,你怎么就知道是个小师弟呢?”
张小北眨眨眼睛,没吱声。
他当然知道了。上辈子碰见这个小家伙的时候他就尤为喜欢,觉得小孩长得真是可爱又乖巧,于是便小小逗弄了一下,但是因为后来无意中出现的一次意外,害的小孩落水,以至于后来落了后遗症一直身体寒弱,回去之后差点没被张大山给揍死。
张静北对于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所以这次才格外期待小孩的降生和来临。
王先生现在是有妻万事足,即便李博阳和张静北过来了,他对王夫人亦是亦步亦趋不离半步的,不过王夫人现在最烦他跟着,说不到两句话就要赶他远离自己的视线。
王先生无奈,只好软声叮嘱两句,才慢悠悠斜了一眼惟一得以讨好王夫人的小崽子,眼神微顿,转头去喊李博阳,“分离这么久不知你练字练的如何了,难得有空,老师正好检查检查你的水准是否提升?”
李博阳沉默地看了下张小北,欲言又止,又逢王先生刻意地咳咳两声,转头还是跟着明显有些迁怒地王先生进了练字房。
张静北也不在意,坐在石凳子上晃悠着两腿,眼见王先生带着李博阳进去了之后,才笑嘻嘻跟王师母说话,“老师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他惹师母不高兴了?”
王夫人轻抬下巴,鼻子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看来王先生这阵子没少遭这样的嫌弃,不过语调还是一如从前地清冷,“本来也没啥大事儿,就他愿意在那儿穷折腾……”简直烦死老娘。
她现在也是即将有孩子的人,别看平时脾气清冷对人爱搭不理,不过现在见着孩子却是心里欢喜,当然,相比起李博阳那样心有成算,又行事规矩的,张静北这样活泼机灵又性子纯真烂漫的孩子便显得更为讨喜些。
两人慢悠悠说话,那话题儿从一开始对钢琴弹奏的寻常讨教,到近日里生活里发生的事儿,再之后便是张小北嘟起嘴状告李博阳的场景。
王夫人亦可谓是一位妙人,刚才与张静北说起其他话题的时候那脸色还算是和颜悦色,但是这会儿听张静北一提起他和李博阳那些小纠葛,不到一会儿脸上已是冷若冰霜。
“蠢货!”
“脑子都生到屁股里去了?”
“简直愚不可及!”
“蠢蠢蠢!!!”
张静北被骂的脑袋愈压愈低,最后都恨不得整个趴到地上才好,妈呀,孕妇怎么这么可怕?!!!
王夫人最近是愈发看不上王先生,对着人就是万分美好也能挑出三分错处,总之是看哪哪儿不顺眼,连带着他教导的李博阳也不如自己手边的张静北讨喜,属于脾气一点就炸型。
张静北被指着脑袋训得手无足措,简直两眼茫然,他好像也没说什么吧?
见王夫人气得简直要一口气倒抽过去的模样,忙从石桌上捧着茶杯递到她嘴边,小心又讨好地笑,“别气别气儿,我不懂师母你就慢慢说,说一遍不懂我就听您讲两遍,等你教会我了,回头小师弟出来我就可以教他了……”
“就你这水准,让你当师兄,带出的师弟也是个同样愚不可及的蠢货!”王师母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张静北的鼻子,好半天才缓过气儿来,指着一边的凳子让他坐下,面容一冷便教他屁股战战地坐到一边。
“你跟师母说,你喜欢这样总被别人,总被李博阳狠压一头的滋味吗?”
摇头摇头,坚决摇头。
王夫人轻笑出声,指尖摩挲着手腕眼神一下幽深了许多,声音徐徐善诱,“那你觉得你和李博阳是差在了哪儿?”
张小北凝神想了想,小心看了眼王师母的表情,试探道,“我不如他聪明?”
“蠢货,你脑子装的都是豆腐渣吗?再想!”
嗷,冷美人变母大虫,要不要这么凶残啊?!张小北捂脸。
不过,怀孕的女人本就不好哄,尤其王师母这样脾气大变,喜怒无常的,比之平时耐性也差了许多,顺手就将人拎到一边,眉头微挑,语气不屑,“算了,等你想出来,你小师弟都出来了,就你这模样还敢带你小师弟玩儿,回头被人阴了还给人送钱,就没见过你这么不长脑子的……”
张静北的表情已经完全斯巴达,不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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