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曾经这样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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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曾经这样爱过-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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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他的工作风格,你很快就会习惯的。”季芳开动了车。
  “季芳,刚才他说我是带红领巾的小姑娘,你却偷偷地在笑,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我说,”当只有她们两人时,季芳又开始活跃了:“你真是个傻丫头,这华亭的菜出了名的贵,你还说便宜!”
  “我觉得不贵,三个人,一百块还不到?”马倩的口气也大了。
  “那是兑换券,要是人民币,恐怕两百块也不够!”
  (在那个年代,兑换券能够买到很多人民币无法买到的紧俏商品,比如冰箱、彩电等进口货。也正因如此,黑市上,它的价格被炒得一翻再翻。最高时1元外汇兑换券可以换到5元人民币。)
  前面遇上红点,堵了会儿。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吃吃的笑,我还在想你为什么笑呢?原来是在笑我有‘刘姥姥’的嫌疑了。”
  “我看得出,表哥很喜欢你!你别看他那副严肃的样子,其实他心肠很好,越是和他亲近的人,他越是高标准要求。噢,对了,你千万不能让他知道我说过他是我表哥啊!”
  “你放心好啦,我已经跟你表过几次态啦,,想让我开口不那么容易的——嗳,你也别开玩笑了,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不可以乱说的!我是说我们今天这顿饭钱怎么个付法?”
  “要你付干嘛?”季芳发现马倩真的很幼稚。
  “可是让他请客花这么多钱真有点不好意思!”她没有虚伪。
  “可以报销的——你真是太天真了!傻得可爱!呵呵。”
  “全部报销?”马倩瞪大了眼睛。
  “当然!”
  “那等于吃的都是公家的钱了?”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他每次谈成一笔生意,总要到好的地方吃上一顿。以前都是跟贸易部的经理陈瑞涛和聘请的那个翻译一起吃,现在陈瑞涛出差去了深圳,聘请的翻译也因太傲慢被辞了,就留下你和我享受了。应该说,我今天算是捞了个外快,托你的福。”
  “你是说,这里本来就确实需要一个翻译?”她问了一句废话,但这句话叫她总憋在心里实在有点别扭,还是问出来的舒畅。
  “这个是肯定的喽,否则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嗯……”她回答不上来,只好转换话题:“你昨天说要告诉我总经理和副总经理的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可以,等到了你家你请我喝杯茶再说好不好?我口干死了!”
  转眼间车已到了马倩家楼下。
  “爸爸,我回来了!”马倩很兴奋,今天是下班回来而不是放学回来。
  “这么早啊!”马文伯也很高兴。
  “这是我的同事,季芳。”
  “马伯伯,您好!”
  “你好!坐,坐,请坐!”马文伯的背有点驼了。
  “喝杯果珍?”马倩问。
  “不,喝茶。”
  “到我房间坐好吗?”
  “非常高兴。”
  马倩的房间还是老样子,季芳坐在沙发上,她只有坐在床边了。
  “好了,你现在开始提问吧,我有问必答。”季芳一副被记者采访的姿态。
作者有话要说:  

  ☆、总经理的故事

  
  “为什么我在公司没有看见总经理,而都是副总经理在操作一切?”马倩开始笑着问。
  “因为他一个月难得来一次,有时几个月才来一次。”
  “为什么?他不用上班?”
  “因为他来了也是白搭,他对生意一窍不通。待在家里也照样算他出勤。”
  “什么也不懂,怎能当总经理?”马倩有点迷惑了。
  “他原来是市里的一个大干部,裁剪超龄干部和不称其职的岗位时被刷了下来。但对于没有犯过任何错误的领导干部来说,一落千丈在我们国家还不太可能,总要给他一个下台阶的地方,于是就在这里当上了总经理。”
  “原来的总经理呢?”
  “跳楼自杀了。”
  “为什么?”
  “贪污受贿十几万。”
  “哦……那在这以前副总经理就是杜晴?”
  “不,那时没有副总经理,杜晴是现在的总经理提拔上去的。”
  “他倒是个伯乐?”
  “不可否认。”
  “杜晴对总经理这样不上班照样拿工资的做法没意见?”
  “丝毫也看不出。评先进他让着总经理,向市里汇报工作成绩,完成多少指标,都是总经理出面,奖金他拿得和杜晴一样多。”
  “这不合理!”马倩心里不平。
  “合理不合理本来就是人为的。因为这里面有许多情况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既然副总经理杜晴没有一点怨言,底下的所有人也就没话可说了。然而大家也许并不明白,只要总经理老头的一句不高兴的话,杜晴的许多工作在开展起来都将困难重重。”
  “总经理多大了?”
  “六十八。”
  “杜晴原来是干什么的?”
  “贸易部经理,就是现在陈瑞涛的位子。”
  “公司里一直都是这样戒规森严?”
  “不,是杜晴做了副总经理以后。”
  “他从来没有流露过对总经理有什么看法?总经理这样做不等于是在坐享别人的劳动果实?”
  “从来没有。不仅没有,他说他有时还很需要他。他说他如果没有总经理的名字坐在这个位子上,他会什么也干不成。”
  “他真的需要总经理?”
  “他是这么说的。他有一次在跟我自己的哥哥说起这些问题时,他自认为自己是喜欢拾西瓜而丢芝麻的人。一旦没有总经理,他也许能够有更多的荣誉,更多的实权,但那时办事的效率会很低,自己也许根本无法为公司创造更高的经济效益,职工们也很难得到像现在这样的诸多实惠。到头来,企业上不去,连年亏损甚至还有一屁股的债,吃亏的大头还是国家。他一直放在嘴边的那句话全公司的人都心知肚明,其实很简单,就是:只要有经济效益,其他一些个人问题都无所谓。”
  “所以你们职工都听他的?”
  “没办法,每个人都盼望着多发点钱,而有时候会觉得他就是奖金的化身。”
  “那么总经理不会一点事也不做吧?”
  “开全公司大会时作政治演讲,年底的工作总结报告,平时上面的一些指导性文件的处理等等,这些他都会当仁不让的承担起来。你不要看他偶尔到公司来一次,公司上下的所有人看见他还都尊重得不得了。”
  “噢……”马倩似乎听明白了点什么,其实她什么也没听明白。按她现在的阅历和社会经验,也只能当个糊里糊涂的观众,绝没有做评论员的资格。
  “怎么样,还有什么要问的?”季芳一副大百科全书的样子。
  马倩思考了一下,继续问道:“你刚才说杜晴跟你自己的哥哥……他认识你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同事叶培君

  
  “你真是!”季芳简直有点不高兴地:“他不是我表哥吗?我哥比他小的话,不就是他的表弟了?”
  “有时候……”马倩有点难为情地对自己笑了。“我是说有时候表兄妹之间没有血缘关系的也有的。”其实她问出这样的话题也是属于正常现象,因为她条件反射地想到了古志华和方丽萍。
  “这怎么可能?他的妈妈是我爸爸的妹妹!”
  “噢,对不起,我是说有一种特殊情况而已。”马倩连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问这些,只是在她的潜意识里,一直在被这个问题牵扯着而难以释怀。她振作了一下,言归正传地:
  “你哥是怎样评价杜晴的?”
  “我哥说他‘扒分’蛮有一套。”(那时候上海的老百姓称赚钱基本上都用扒分这个词)
  季芳说完看了一下手表:“啊,不早了,我得赶快开车回公司。”她站起来又端起杯子喝了口茶,“回去晚了表哥会骂我的。”
  “我送你下楼!”
  季芳钻进车里,小车屁股一冒烟便无影了。
  第二天上班一进门,马倩就看见里面的办公桌上坐着一个戴眼镜的穿着公司制服的中年妇女。她想起杜晴昨天跟她说过,有一个资料员昨天休假。
  “您好!”她先开口打了个招呼。
  “你好!你叫马倩是吧?”
  “是的。”
  “我是这里的资料员,以后我们可就在一起办公了。在英语上还得多多靠你帮助啊。”这位中年妇女很和气,说话的声音跟小孩子差不多,很尖。
  “哪里,我也刚毕业,好多事情要向你学习呢。”
  “我姓叶,叫叶培君。”
  “哦,叶师傅!”
  “不好听,你就叫我叶姐吧!”
  这时电话铃响,叶培君拿起话筒:“哦,好,我就来。”她放下电话:“杜总经理叫我去一趟。”说完便出去了。
  马倩也赶紧穿上公司制服,这房间里有空调,穿多穿少都可以调节。
  然后,她拿起电话,拨通了丽萍家。
  “喂,是丽萍吗?真是你!通知来了吗?还没有?……丽萍,我这里工作很好,昨天跟头头办完事还在华亭宾馆吃饭呢,什么……你真是坏蛋!喂,我跟你说,以后啊,你打电话就可以直接打到公司里,我这里的电话号码是……噢,好的,好的,我等着你的佳音。”
  她挂上电话,一股强烈的思念使她又仿佛看见古志华在冲着她笑。
  也不知为什么,一想到丽萍,就会对古志华产生更深的牵挂。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那封信大
  概现在已经到了太平洋的上空了吧?
  再过几天,就能到家了。她一边这样想着,嘴唇还微微地动着,像是在对自己呓语。
  过了会儿,叶培君进来了,手里拿了两张英文的复印件。她把复印件给马倩:“小马,总经理让你把它翻出来。”
  “好的,咦——”马倩有点奇怪地:“总经理今天到公司来啦?”她听季芳说总经理难得来上班的。
  “哪里,是副总经理,我们都叫习惯了。”
  马倩开始工作。
  文字翻译比起现场的口语翻译要心定得多,心情不会那么紧张,感觉不踏实的时候还可以查找字典。一个多小时,她便全部完成了。
  整整一天,她的工作就做了这么点事,她开始感到上班其实也并不是件很累的事。
  下班回家后,她精神依然很好。
  父亲告诉她兰芝来过。
  “她说有什么事吗?爸爸?”
  “她没跟我说,只是说想和你谈谈。”
  她本想晚上就去兰芝家问问的,但想想还是明天到公司再打电话到她商店,反正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作者有话要说:  

  ☆、初见陈瑞涛

  
  晚饭后,马倩拿出英汉字典和以前读书时的一些复习资料,认真地对照着温习了会儿。
  她感到平时以为并不重要的几个词汇,在工作中倒是经常出现,她不得不仔细严密的揣摩。研究学习了两个多小时后,她感到有些疲倦了,便倒到了床上。
  她双手交叉着枕在自己的头下,一双美丽细长的明眸凝视着天花板,她在思念她的白马王子。这是她的初恋,她觉得自己很幸运,初恋就那么美好,那么富有诗意;使人心里总像有一颗嚼不完的甜橄榄,她很满足。
  她估计,最多就在最近几天,信就要到了。可以想象,那时她会以怎样的一种心情来阅读这封信!而他在信里又将会写些什么?
  毫无疑问,那信里的一切语言都会让她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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