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受宠公主和西瞻霸主的爱恨江山:青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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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受宠公主和西瞻霸主的爱恨江山:青瞳-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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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个小太监就收集一面用过的宣纸。太学里的学生统一用的是澄心堂的雪花冰心白玉版,纸质细密莹润又能托得住墨,不透不晕,湿了也不变形,字写上去个个乌黑发亮。青瞳正练字练得勤,这些纸反过来完全能用,用完了还可以引火糊窗,她才舍不得就这么扔了。今天她还捡到一个十九皇子不要了的紫毫湘妃竹毛笔,前面的毛锋略有点儿分毛,离秃还早着呢,算得上大丰收。
  “你……”突然一个极其惊讶的声音自头上传来。青瞳拿着战利品正要出门,闻声抬头,就见离非站在门口,满脸惊讶地看着她。此刻她手里端着炭笸箩,脖子上挂着纸,腰里别着壶,活脱脱像个拾荒者。
  她大羞,连眼睛也红起来了,挣扎道:“我、我、我……我拿着玩的。”
  她半天也没听见什么声音,慌乱地抬头,见离非目中分明有了晶莹的一点,这一下她心里直如同被大锤子砸中,只觉一股酸热的气息从小腹直升上来。她呵呵地干笑着道:“没什么……我、我,就是觉得好玩,我……我拿不拿都行的。”
  “我帮你拿。”离非把绑好的宣纸从她脖子上摘下来,声音有些发颤。青瞳呆呆地望着他,突然展颜笑了,色如春花开放般艳丽。“好!”她把炭笸箩塞进离非手里,自己拿回宣纸,笑道,“你要拿就拿这个重的,我住得可挺远,你别嫌累啊!”

五、故事(4)
事已如此,何必欲盖弥彰!困苦的生活不是过错,至少在青瞳心中,从来都不是。
  离非的情绪倒是一时难以平复,“公主!”他道,“你别难过,其实我幼时也曾十分艰苦,直到被舅舅收留才……”
  青瞳止住他,笑道:“说这些干什么呢?难道你不曾受过什么苦,而是一直锦衣玉食的话,就不能帮我拿东西了吗?”
  离非看着她,眉开目朗、意气飞扬,确实没有什么自怜自哀的神情,看来倒是自己迂腐了。他不由用欣赏的目光凝视着青瞳。青瞳见他盯着自己看,略有羞涩,岔开话题道:“对了离非,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太子那个跟屁虫呢?”
  离非哑然,他是太子伴读,要说跟屁虫,他才是吧!他停了一下才道:“我和殿下说忘了东西在太学里,殿下让我拿了自己去找他,他先去西苑玩去了。”
  青瞳恍然,他想赶紧把那首诗拿回去吧,所以才推说忘了东西。青瞳从怀里拿出玉版递给离非,笑道:“拿回去也没用,我都背下来了。你还是有把柄在我手里。”
  离非笑笑,“我不是怕你看,如果被其他殿下看见,终归不好。”
  这两人都还只能算少年人,然而生活在宫廷这个大染缸里,也隐约感到政治险恶,这类东西就算说不清哪里不好,也会自然而然地尽量避免。可是离非却不怕她知道,青瞳觉得一股暖流在四肢百骸流淌,无比舒畅。
  提起这个,青瞳又想起没听完的故事,小声问:“离非,那个姓任的少年最后就被斩首了吗?”
  “没有。”离非神色有些古怪,也低声道,“这就是这个案子被压下成密档的原因。姓任的少年被关进监牢第二天就不见了,吴少爷被他杀死在狱中,开膛破肚,死得极惨。原来他投案,就是为了杀死狱中的吴公子!第二日早上,知县被人发现时全身被帐子绑得紧紧地吊在公堂外面,嘴上贴着……呃……贴着吴少爷的靴子,脖子上挂着长长的字条,‘你喜欢给有钱人……捧臭脚,就捧个够吧!’
  “全城百姓都出来观看,这丢了大脸的知县就离任了。后续的县令一直战战兢兢,不敢有半点儿纰漏。这以后的知县,倒个个成了勤政爱民的好官。”
  “好!”青瞳拍手称快,“痛快,这等恶人就该得到报应,这姓任的是个英雄!”
  离非皱起眉头道:“上有朝廷的法度在,如果人人都如他一般快意恩仇,岂不是无法无天了?吴少爷固然该死,可也不能由他来动手。这个凶蛮的草莽,有机会定当抓他归案,明正典刑!”
  青瞳吐吐舌头,不敢说了,过了一会儿忍不住问:“这姓任的叫什么名字?”
  “名字就起得嚣张,叫做任平生!卷宗虽压下来,可是暗地里他仍是我大苑的通缉犯,抓到他的赏银是五千两。”
  哇!五千两,好多钱啊!青瞳看着离非紧皱眉头的模样,心中暗暗祈祷那个任平生永远不要被人找到。
  尽管有个小插曲,有离非陪伴的这一路她还是感到无比愉快,远远地看见甘织宫的影子。花笺正在路上等着,她每天这个时候都等着帮青瞳拿东西。她突然见到多了个少年,好奇地不住打量离非。青瞳把纸墨等轻些的东西交给花笺,自己接过炭笸箩,对他道谢。
  离非虽然还是未着冠的少年,见皇帝的嫔妃总有些忌讳,于是在此别过,自去西苑找太子去了。远处花笺看了离非一眼,凑到青瞳耳朵边不知说了些什么,青瞳已经笑着追着她打。少女的笑声伴着咯吱咯吱的踩雪声,一会儿就跑远了。
  自此离非只要能寻到机会,总是帮青瞳拿东西。青瞳也不再推托,直接将最重的塞给他,一路说说笑笑地回去。对于她来说,这个太学实在上得愉快极了。这飞扬的青春也实在美好极了!
  

六、作业(1)
转眼青瞳上学已经两年多了,除了九皇子等自恃身份的几个大人物,她已经赢得了大多数人的好感。只有太子仍然和她不睦,两人早上上学一见面先各自冷哼,然后齐齐转头坐回自己座位。离非毕竟年长几岁,看了只觉得好笑。两个别扭小孩死守着大概已经忘记了原因的仇恨,愣是一直没说话,只是离非和青瞳每天聊一会儿,太子已经不管了。
  随着他们的长大,太傅的功课已经越来越难了。只有少数皇子能得到表扬,大多数人都学得很吃力。
  一日太傅功课留得难些,青瞳回去整整写了两个时辰才写完。第二天大家把功课交上去,太傅一张一张地细看,过一会儿他皱起眉头,指着一张问:“这个谁的?”
  十二皇子紧张地站起来。太傅道:“字迹潦草,词不达意!回去重写!”
  他又拿起一张喝道:“子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何时子这样曰过了?连圣贤之言都不记得,回去将《论语》抄写三遍!少一个字明天就不用来了!”他将功课直接掼到地上。十六皇子面红耳赤,捡起来灰溜溜地回座。
  他再拿起一张字迹歪斜的眉头紧锁,这是新近上学的最小的二十六皇子所做。他只有七岁,见太傅拿着自己的功课,吓得小脸雪白,太傅比量他一下才道:“到底年幼,也难为你了。”
  他又拿起其他的功课看,终于有一份让他眉头舒展开来,赞许地看了一眼九皇子,“九殿下这份立意新颖,颇有才情!”九皇子面上表情不变,眼底却也透出一丝骄傲。
  太傅继续看下去,突然“咦”了一声,“这份是谁的?”
  青瞳紧张地站起来,太傅点头道:“虽说涉猎少些,且有不认识的字,但是通篇大气磅礴,立意高远,更是难得!浮萍本是无根之物,世人提起此物,莫不哀叹自怜,你却说‘漂泊莫怨轻薄水,处处任我逍遥行’。嗯,当真不错!”
  青瞳开心地坐下。九皇子很意外,冷冷瞟了她一眼。太傅全部看完,板着脸打量众人,“十五位殿下,一位公主,四个太子伴读,共应二十份,此处只有十九份,是何人没交功课?”
  大家齐齐低下头,半晌太子才站起来,脸色也有些发白,可见他也是怕的。他脑筋其实不十分聪明,人又有些贪玩,昨日写了几个字写不下去,只道是歇歇脑子玩一会儿,结果就忘了做。
  太傅道:“太子!你是一国储君,众人表率,何以连功课都不做?”
  太子结结巴巴地道:“我昨天身体不适,忘记了……”
  太傅道:“身体不适?臣要去御医处调档来查。”
  太子唯唯诺诺道:“别,我一点儿小病,并没有传唤太医。”
  太傅盯了他半晌道:“换了别人或许尚可,可太子是未来君主,皇上将国之未来托付老臣,老臣就要负起责任。”他站起来对着太子一揖到地,然后举起戒尺,“殿下,臣得罪了。”
  太子大惊道:“你要打我?”他不比别的皇子,乃是一国储君。太傅虽是师傅,可也是臣子,打太子的权利还是没有的。
  太傅表情严肃,“臣不敢,太子可知为何别的皇子都是自己听课,而您有四位伴读?”
  太子面色发白,半晌才点头。太傅道:“太子伴读现在是储君良伴,将来是朝中良臣,既要护卫太子安危,又要督使太子勤学,殿下功课未完成,也有他们的责任。现在就由你们替太子受罚。你们把手伸出来。”

六、作业(2)
离非等四人皆垂头而出,太傅拿起戒尺,每人重重打了十下。因离非是宁国公的外甥、太子的远房表兄,且他最年长,又多打了十下。太子眼里泪花乱转。九皇子面无表情,只嘴角微微带着冷笑,有几个皇子幸灾乐祸地看着。
  板子一下下打在离非手上,青瞳心里一跳一跳地难受。她回到甘织宫做完今天的窗课,晚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都是戒尺的影子。她想着每一下打的都是第一日同太子打架、离非那只冲她伸出来的发着光的手,都是那只帮着她拿炭拿水、不嫌脏累的手。青瞳真恨不得捉过来替他揉揉才好。不知道那个臭太子今天的功课有没有做,别又连累得离非挨打。
  青瞳越想越是睡不着,终于忍不住爬起来,又做了一份功课。她的笔迹本来就和太子十分相像,此刻用心模仿,更是难以分辨。
  第二日她早早来到太学,等太子一到就拦住他,“喂!今天的功课做了没有?”
  太子以为她故意讽刺自己,怒道:“关你什么事!你管我做不做!”
  青瞳将几张纸扔给他,“收好了,先生骂你舒服不成!”
  太子见是昨日老师布置的功课,而且这份功课字迹与自己的一模一样,立意又好得多,可见是用心做的。他不禁愕然,这个小对头怎么突然对自己这么好了?他怀疑地盯着青瞳看。
  青瞳也觉自己突兀,尽量装着十分镇定,故作不屑地看着太子,却忍不住偷偷瞟了离非一眼。她见离非目光灼热、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这眼光像火把一样腾地把青瞳整张脸一下点着了,她赶紧别过脸去,心儿控制不住地狂跳。
  太子看了看他们两个,眼珠转一转笑起来,“小丫头!你是舍不得离非再挨打吧?哈哈哈,你倒人小心不小!”
  青瞳怒瞪他,“你说什么!你……你,我不帮你了,把功课还给我!”她上前去抢,太子急忙把手里的几页纸塞回怀里道:“别抢,以后每天都帮我写窗课,我就不告诉别人你喜欢离非!”他好容易抓到这丫头把柄,可谓愉快至极。
  青瞳更怒,其实她还不到十二岁,这个朦朦胧胧的感觉最经不得说,此刻羞怒得几乎要哭出来。
  离非变了脸色,“殿下!请别再这样说。离非只是臣下,怎么能损了公主清誉?”
  太子见到青瞳直在眼圈里打转的眼泪真是心花怒放,高兴成这样哪里会轻易住口?于是笑道:“害羞什么,宫里凤子皇孙这么多,正经主子父皇都顾不过来,像你这丫头多半嫁不出去。本太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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