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纵横之飞龙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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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纵横之飞龙在天- 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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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道:“先生可是楚人?”
  荆生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解宋围孙庞出奇兵 困叶城张仪醉娶妻(9)
张仪异道:“先生为何先摇头,后点头。”
  荆生笑道:“要想知道这个,你得先说那枚金币!”
  张仪亦笑起来,遂将秦人夺占河西及逼死生母的往事细述一遍。又见荆生是仗义之人,张仪也就不加隐瞒,将赴洛阳学艺及进云梦山求拜鬼谷先生等事一并说了。张仪本是口若悬河之人,这又路途漫长,时间从容,自是讲得详尽,听得荆生张口结舌,愣怔半日,方才惊道:“如此说来,魏国大将军庞涓是张子师弟!”
  “正是!”
  荆生连连揖道:“失敬,失敬!”
  张仪苦笑一声,轻轻叹道:“唉,命运真是捉弄人。在山中之时,庞涓那厮狗屁不是,一出山,他却封侯拜将,风光无限。在下出山,本欲助楚干出一番大业,谁料刚入楚地,竟就无缘无故地挨上一顿猛揍!”
  荆生笑道:“说起这个,在下倒要恭贺张子了。不瞒张子,昨日之事,在下若是去得迟些,只怕张子眼下已被他们扔到荒坡上,喂野狗吃了!”
  张仪惊道:“在下与他们无怨无仇,为何要置在下于死地?”
  “因为张子不该不依不饶,坚持讨要那枚金币,更不该将此事诉诸参将!”
  张仪急道:“这——我就不信,楚国难道没有王法,容许此等恶人为非作歹?”
  “唉,”荆生叹道,“楚地关卡俱是肥差,关吏多是王亲国戚,世族贵胄,寻常百姓根本沾不上边!这些蛀虫个个贪得无厌,雁过都要拔毛,何况是过关的百姓?张子与他们较力,能够不死,已是洪福了!”
  张仪朝荆生拱手揖道:“这么说来,在下是欠先生一条小命了!”
  荆生笑道:“不说这个了。张子欲至何处,可否告诉在下?”
  “欲去郢都求见楚王!”
  “张子大志,在下敬仰。不过,郢都远在数千里之外,张子眼下这样——”
  张仪轻叹一声:“唉,听天由命吧!”
  荆生思忖有顷:“这样吧,在下在叶城有些生意,张子若是不弃,可在城中小住几日,待伤势好些,再上路不迟!”
  张仪点头道:“如此甚好,只是——这么麻烦先生,实叫在下过意不去!”
  荆生顺口接道:“张子若是真的过意不去,可帮在下做点小事!”
  张仪笑道:“在下既欠先生一命,自当为先生效力。敢问先生,要让在下去做何事?”
  “张子会算账否?”
  “数术之学,在下少时即知!”
  “如此甚好。”荆生喜道,“在下店中,正好短缺一个账爷,有劳张子帮忙几日!”
  听到只是要他帮忙做几日账爷,张仪呵呵一笑,慨然允道:“小事一桩,就这么定了!”
  陉山要塞里,主将景合安排数万将士酒肉三日,估算魏军已至睢阳,遂于第三日傍黑,留下五千人守卫陉山,亲点大军五万五千拔寨起营,偃旗息鼓,悄悄逼近洧水。正在涉渡,几匹探马风一般驰来,于黑暗中寻到景合,为首军尉急急禀道:“报,魏国大军并未开往睢阳!”
  景合大惊:“魏人哪儿去了?”
  “回禀将军,魏军沿睢水进至睢阳西南,距睢阳三十里处突然南拐,行进速度加快一倍,看那样子,想是袭奔苦县去了!”
  “袭奔苦县?”景合一怔,思忖一阵,抬头问道,“魏军全都去了?”
  “回禀将军,一个不剩,全都去了!事发陡然,下官命人继续追踪,自来禀报将军!”
  景合思索有顷,传令停渡。打前锋的景翠急驰过来,正欲问个分明,又有两匹探马驰来,报说庞涓大军绕过苦县,径奔西南去了!
  景合猛地一拍脑袋:“不好,庞涓奔项城去了!”
  听到魏军远袭项城,景翠大惊,瞪大眼睛望向景合。景合越想越气,将长枪连连敲在车帮上,怒道:“打的什么屁仗?昭阳那厮连庞涓要去何处都不知道,还说什么袭奔大梁,合击庞涓?”
  

解宋围孙庞出奇兵 困叶城张仪醉娶妻(10)
景翠急道:“项城是我辎重所在,眼下守军不足万人,父帅——”
  景合略顿一下,捋须说道:“庞涓这是攻我必救,旨在逼我伐宋大军回撤。”沉思有顷,冷冷一笑,“哼,庞涓如此胆大妄为,远袭项城,定是不知我有大军六万埋伏于此。敌变我变,项城万不可失!传我军令,回师南下,袭奔项城,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末将得令!”
  黎明前的黑暗里,在大军拔寨远征之后,陉山要塞里十分空荡,守关兵士绝大部分躺在营帐里睡觉,少数守值的兵士也都抱枪昏昏欲睡。
  突然,远处几骑驰至关前,守值的兵士听闻声响,乍然一惊,持枪喝道:“来者何人?”
  为首一人大叫:“我是景将军手下军尉,此来传送景将军急令,快开关门!”
  几位兵士揉揉眼睛,点亮火把,果见对方是楚军军尉打扮,再无疑心,嘟哝两句走下城楼,打开关门,放下吊桥。
  几人驰上吊桥,走进关门,猛然拔刀逼住几名兵士。其中一人打声唿哨,伏于近处的兵士齐涌过来,发声喊,冲入关中,将守值的兵士尽皆绑了。大队魏人冲进来,可叹八千楚人多数不及穿衣,全部稀里糊涂地成了魏人的俘虏。
  轻取陉山要塞之后,孙膑传令众将士在关外燃起数堆大火,擂鼓呐喊。
  景合大军由洧水斜刺里朝东南方向插往项城,刚过召陵,忽闻西北方向隐隐传来战鼓、呐喊声,回首望去,但见陉山方向火光冲天,竟是呆了。景合最先反应过来,惊呼中了庞涓的调虎离山之计,急令回师驰援陉山!
  数万大军急急回驰,于午时赶至陉山,却见关门前并无搏杀痕迹,唯有无数火堆依旧在风中明灭。城墙之上静悄悄的,似无一人。护城河上吊桥吊起,城门紧闭。景合大是惊异,抬头望去,仍然不见异常。
  景合喝令开门,城楼上缓缓现出一人,却是孙膑。孙膑摆了摆手,无数魏旗从墙上升起,在关塞各处随风飘荡。各处城墙的垛口处陡然冒出无数魏人,个个张弓拉弦,跃跃欲射。
  景合惊退数十步,在一箭之外驻马,正欲下令攻打,项城方向快马驰来,说庞涓数万大军正在四下攻城。
  景合此时方才明白景舍的临别赠言,对景翠喟然叹道:“唉,与庞涓作对,悔不该啊!”
  景翠急问:“父帅,眼下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陉山已失,项城若再不保,为父有何颜面去见陛下?”
  “孩儿这就引军杀回项城!”
  景合思忖有顷,缓缓说道:“翠儿,你带五百军士速去彭城,向昭阳将军申明情势,要他火速回援!”
  景翠求道:“父帅,让别人去吧,翠儿只想与父帅在一起!”
  景合断然说道:“去吧,此事没有商量!你可告诉昭阳,就说为父说的,项城若失,纵使他攻下彭城,亦是过大于功!”
  景翠泣泪道:“孩儿遵命!”
  景翠引五百军别过景合,绝尘而去。望着景翠渐去渐远,景合老泪流出,转对副将:“传令,后队变前队,兵发项城,与庞涓决战!”
  景合的五万大军再次调头,排成一字长蛇阵,前后拖拉十数里,向项城急急进发。大军再次越过召陵时,景合远远听到项城方向隐约传来战鼓声,催动部众加快脚步,向颍水方向急插。前军刚至颍水,忽听鼓声大作,魏军的三千虎贲从左右两侧的丛林中分段杀出,个个如猛虎下山,饿狼扑食,不消一刻,竟将整条长蛇拦腰截为数段。
  景合大惊,急令退军,却见四面皆是魏人,不知退往何处。一昼夜下来,楚兵往返奔袭两百余里,早已疲惫不堪,此时更是猝不及防,不及列阵,局势已经失控,将不见兵,兵不见将,人自为战,四散奔逃。
  景合无奈,只好催动战车,跃枪拼杀。庞涓在远处看得真切,引领众将士急拢上来,将他团团围住。不消半个时辰,景合身边的亲随全部战死,景合自己亦身中数箭,跌下战车。眼见魏兵越围越多,景合眼睛一闭,挥剑自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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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宋围孙庞出奇兵 困叶城张仪醉娶妻(11)
楚军逃兵正自溃退,又遭尾随而至的孙膑率部拦截,降者无数。可叹五万大军,竟在短短的三个时辰里作鸟兽散,消失殆尽。
  及至天晚,庞涓、孙膑会师一处,清点下来,共斩首楚军一万余,伤其数千,俘获近两万,余皆散去。魏人死伤几处累加起来,竟然不足五千。
  景合全军覆没的噩耗传出,长平、昆阳、鄢等十余城池的守军尽皆逃入方城,魏人兵不血刃,分兵占之,前锋直指方城,威逼叶、宛,庞涓亲率大军复围项城,孙膑亦兵回陉山,与庞涓互为犄角。
  为了逼使昭阳从彭城撤军,庞涓对项城依旧采用围而不攻的战法,每日只令军士擂鼓呐喊,作势攻城,吓唬守军。项城令难辨真假,接连向昭阳求助,同时快马急报郢都,向陛下告急。
  庞涓奇兵明袭项城,暗取陉山,在短短的两日之间,以六万对六万,将景合大军一口“吞食”,着实让昭阳心内惊惧。思前想后,昭阳深悔自己一时心贪,竟然听信陈轸之言,偷鸡不成反蚀米,彭城未得,连失陉山十余城邑不说,更又折兵六万。景合战死,昭阳连个替罪的也寻不出,若是再失项城,他这一生,也就完了。
  想到此处,昭阳长叹一声,传令撤军。有鉴于景合急兵冒进、全军覆没的教训,昭阳不再长途奔袭,传令报仇心切的景翠断后,所有部属经符离塞缓缓南撤,由苦县、城父一线稳扎稳打,步步为营,自东而西进逼项城。庞涓闻昭阳回撤,亦不恋战,从容西撤,与孙膑合兵一处,背依陉山,沿召陵、长平、鄢城一线设立营寨,与昭阳对垒。
  张仪随荆生来到叶城,在荆先生安排的一处院落里住下。这些日来陉山方向战事不断,荆生事务繁忙,顾不上陪他,暂时安排一男一女两名仆从日夜侍奉,又请疾医定时换药。张仪受的多是皮外伤,加之他在鬼谷练就了独特的护身养息之法,不消旬日,伤势大体痊愈。
  这日晨起,张仪感觉甚好,要男仆陪同他前往探看荆先生的铺子。走至叶城最繁华的街道,远远望见一溜儿铺面,男仆指道:“账爷,前面就是咱家的铺面!”
  张仪近前几步,抬眼望去,果是壮观,高大的门楣上悬着一个巨大的匾额,上写“公孙肉林”四字。铺面上一溜儿摆着一条长约十数丈的肉案,案面上空晃荡着无数肉钩,钩上悬挂着各色鲜肉,一半是畜养的,有猪、羊、牛、马、驴、骡、狗等及各色家禽,另一半是野味,有鹿、麝、野猪、野羊、虎、豹、熊、狼、狈、獾、蛇、龟、鳖及各色禽鸟,当真是人间奇味,应有尽有。
  张仪看有一时,由衷叹道:“生意做到此处,算是极至了!”
  男仆不无自豪地说:“账爷说得是,在叶城,这样的铺子再寻不出第二家来!”
  张仪点头道:“莫说是叶城,纵然是在少梁、洛阳、大梁、新郑,在下也未见过如此齐整的肉铺!”略顿一顿,“你去问一声,荆先生在否?”
  男仆走近铺面,铺面上一个卖肉的胖伙计显然与他相熟,随手从一只肉钩上取下一条鹿肉,笑呵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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