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纵横之飞龙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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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纵横之飞龙在天- 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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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仪连连拱手:“在下谢过了!”略顿一顿,摇头说道,“不过,‘算输’不能是输!打输才是输!”
  那汉一怔:“好好好,就算是打输!”
  张仪又道:“‘就算是打输’亦不能是输,打输才是真输!”
  那汉被他弄懵了,气得直翻白眼:“好好好,去掉那个‘算’字,真打真输!”
  “这就是了!”言讫,张仪摆出架势,迈起醉步,绕他左转三圈,右转三圈,看得众人皆将心悬在嗓眼子里,那汉更是急得上火:“你这账爷,快出拳呀!”
  张仪却是打个趔趄,停住步子,歪头望着那汉。
  那汉急道:“为何不打了?”
  张仪瞧瞧台子,摇了摇头,不屑地说:“把你打下这台,算不得本事!”
  那汉怒道:“若依你说,如何才算本事?”
  虽是冷天,张仪却似内中燥热,复从袖中摸出羽扇,连扇几扇,慢悠悠地说:“我且问你,将人由高处打到低处难呢,还是将人由低处打到高处难?”
  “这还用问,当然是由低处打到高处难!”
  张仪指着擂台:“你要在下将你从这个台上打到台下,既然不难,自然不算本事!既然不算本事,在下为何要打?”
  “那——”那汉怔道,“依你之见,如何才算本事?”
  “将你从台下打到台上,方算本事!”
  那汉被张仪这么七缠八绕,如坠云里雾里,整个晕头了:“好好好,我让你三十拳,你不打也就是了,该我打你了!”
  张仪两手一袖:“你真有本事,就来打吧!”
  那汉怔道:“你且说说,我该如何打你才见本事?”
  张仪指着擂台:“当然也是将在下由台下打到台上!”
  那汉走到台沿,伸头瞧了瞧台子的高低,又回眼看了看张仪的块头,信心十足地说道:“打就打!咱们这就下去!”
  “一定为定!”张仪的酒劲显然又上来一些,身子连晃几下,用力稳住,手指台下道,“是——是你先下呢,还是在——在下先——先下?”
  那汉烦了,大声嚷道:“连这你也饶舌!”纵身一跃,身子已是稳稳地落于台下。那台足有一丈来高,众人见他落地连晃也不晃,干净利落,无不喝彩。
  张仪依旧站在台上,眼睛望着那汉,将头连摇数摇。
  那汉急了:“摇什么头,下来呀!”
  “下去?”张仪似是不解,“在下为何下去?”
  “咦?”那汉愣了,“你不下来,让我如何打你上台?”
  “唉,”张仪又是一番摇头,轻叹一声,“你这人真是,比试三局,你已连输两局,还在嚷嚷打人!”
  那汉怒道:“还没打呢,哪个输了?”
  张仪眯缝着眼:“你我是在打擂台,在下在这台上,你呢,在这台下,”睁眼扫一下观众,“诸位说说,我们二人,是哪一个输了?”
  观众至此方才明白,欢声雀起。那人怒极,却待上台理论,擂台左侧早已转出两个管事人,举手对观众道:“诸位看客,今日擂台比武,结果已出!”转对张仪,揖道,“姑爷,请!”
  “姑爷——”张仪酒劲又上一些,愣怔一下,点了点头,“好好好,姑爷就姑爷——来来来,给姑爷上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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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仪喝得实在太多,这又站在台上闹腾许久,酒劲全上来了,身子一软,歪倒于地,于昏昏沉沉中被人抬进一辆马车,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辚辚而去。
  张仪再醒来时,已是翌日凌晨。听到外面鸡叫,张仪探头望向窗子,却见四周黑乎乎的,并不见他看习惯了的那只窗子。张仪正自惊异,猛然发现自己一丝未挂,当下怔道:“咦,平日睡觉都穿衣服来着,昨儿竟——也罢,想是喝多了!”
  张仪正自思忖,忽闻一股异香,连嗅几下,又是一怔:“何来香气扑鼻?”伸手一摸被子,又是一惊,因为所有的被褥质地柔软,全然不同于往日所盖。
  张仪睁大眼睛,四下望去,影影绰绰地看到自己处于一个陌生房间,躺在一架又宽又大的木榻上。张仪一怔,伸手去摸火石火绳,摸到的却是一只软乎乎的胳膊。张仪大惊,掀开被子一看,与他同被而躺的竟是一个赤身裸体的女子。
  张仪惊叫一声,本能地摸过一床被子裹住身子,退到榻沿上,厉声责道:“你是何人?为何睡于此处?”
  那女子正自熟睡,被他这一吵嚷,也自醒了。看到张仪吃惊的样子,那女子扑哧一笑,光着身子坐起来道:“夫君,你总算醒了!”
  “夫君?”张仪大惊,后退一步,“何来夫君?”
  那女子嗔道:“夫君真是爱开玩笑,昨儿吉日良宵,夫君与奴家拜堂成亲,共结鸳鸯之好。如今奴家身子已是夫君的了,夫君却来打趣!”
  张仪倒吸一口凉气。细细回想昨日之事,这才意识到那场擂台原是招亲的。所谓的稀世之宝,当是眼前这个女子。自己一时酒醉,不辨是非黑白,竟然在稀里糊涂中打败擂主,鬼使神差地做了新郎。
  “唉,”想到此处,张仪轻叹一声,转对那女子,“姑娘,你错看人了!”
  那女子却是脉脉温情,望着他嫣然一笑:“夫君放心,奴家眼睛雪亮着呢,终身大事,断然不会看错。那些打擂的,奴家一个也未看上。只有见到夫君,奴家眼前这才豁亮,心里知道,奴家这一生,死活就是夫君的了!”
  张仪急道:“姑娘,在下与你素昧平生,莫说知心二字,姑娘甚至连在下姓啥名谁都不知道,何能轻托终身?”
  “夫君此言差矣!”那女子笑道,“姓、名皆是他人所赐,当为身外之物,与奴家毫无关联!与奴家关联的只是夫君之人,至于夫君姓什么,叫什么,随他去就是!”
  见这女子如此说话,再想玉蝉儿山中所言,二人真如天壤之别,张仪由不得苦笑一声,奚落她道:“这么说来,姑娘在意的只是在下这堆肉体,在下想什么,做什么,喜什么,悲什么,全与姑娘无关了?”
  “夫君此言又差矣!”那女子咯咯又是一笑,“奴家既已身许夫君,夫君所想,自是奴家所想,夫君所做,自是奴家所做,夫君所喜,自是奴家所喜,夫君所悲,自是奴家所悲。夫君却说这些与奴家无关,不知此言从何说起?”
  想不到这个女子竟然如此伶牙俐齿,张仪心头一惊,知是遇到对手了,赶忙运气提神,凝思有顷,做出一个苦脸:“请问姑娘,你若不知我心,谈何同喜同悲呢?”
  那女子笑道:“说到这个,夫君尽可放心。夫君之心,奴家今日不知,明日自知!”
  听闻此言,张仪心中又是咯噔一响,不再说话,只用两手在榻边摸来摸去,总算摸到衣裳,急急穿上。那女子也不说话,顾自穿好衣服,寻到火石火绳,点亮油灯。
  灯光下,张仪定睛一看,眼前豁然一亮,因为坐在榻沿的竟是一位绝色少女,双目灵秀,全身更透一股英气,较之玉蝉儿,别有一番情趣。
  张仪心中怦然一动:“请问姑娘芳名?”
  “回夫君的话,”少女笑道,“于奴家来说,名、字并不重要,夫君若是定要叫个名字,唤奴家香女就是!”
  “香女?”张仪一边寻思,一边应酬,“闻这室中芬芳,倒也名副其实。敢问姑娘,你用的都是何种香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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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女抿嘴一笑:“室中并无香料。夫君有所不知,奴家生来体香,洗之不去,故而被父母唤作香女!”
  张仪眼睛瞄向房门,口中却是笑道:“如此说来,倒是奇了!”说话间,人已走至门口,伸手拉开门闩,用力开门,却见门已从外面锁牢。
  张仪惊道:“这——这是怎的?”
  香女笑道:“夫君莫惊,定是阿大使人将门锁了!”
  张仪这才意识到麻烦大了,倚在门上,苦思脱身之计。过有片刻,张仪缓步走回,离榻数步停下,轻声叫道:“姑娘!”
  香女含情脉脉地望着他:“夫君,你该叫奴家香女才是!”
  张仪想了一下,叫道:“好吧,香女!”
  “哎,”香女甜甜地答应一声,“夫君有何吩咐?”
  “在下求你一件事情!”
  “奴家既已身许夫君,夫君之事,自是奴家之事,夫君有何吩咐,但说就是,切莫再说‘求’字!”
  “是这样,在下欲赴千里之外,去做一件人生大事,这要即刻动身,恳请姑娘放在下出去!”
  香女迟疑道:“夫君,这——奴家——”
  张仪一眼瞥到墙上斜挂一柄宝剑,眼珠儿连转几转:“姑娘若是执意不从,在下——在下——在下——”飞步上去,取下宝剑,拔出来横在脖子上,“在下就死在这里!”
  香女惊叫一声,飞扑上去,张仪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觉手腕一软,宝剑就已到了她的手中。香女将剑掷于地上,跪于张仪脚下,泪如雨下,哽咽道:“夫君欲做大事,奴家安敢不从?只是——今日是奴家大喜首日,阿大只有奴家一个女儿,断然不会放行!不瞒夫君,昨日良宵,阿大唯恐夫君不从,非但锁去房门,更在院中布置多人守望。他们个个俱有绝世武功,莫说是夫君,纵使一只蜻蜓,也难飞出大门!”
  “这——”张仪陡吃一惊,“令尊是谁?”
  香女犹疑一下,嗔中有怨地白他一眼:“是夫君岳丈!”
  不一会儿,天色大亮,张仪听到门外锁响,知是有人开门。张仪明知冲出去也是无用,索性在几前席地而坐,闭目养神。不一会儿,两位婢女端水进来,侍候他和香女梳洗已毕,开始收拾屋子。
  香女望一眼依旧闭眼坐在那儿的张仪,嗔道:“夫君,天没亮你就嚷着出门。门开了,你却坐在这儿不动。走吧,奴家陪你外面走走!”
  张仪睁开眼睛,瞟了香女一眼,心中又是一惊。白昼下的香女跟灯光下的又是不同,肤色白里透红,两眼大而有神,顾盼生情,一身淡雅、紧身装束让人一看就知是习武之人。身上的那股淡淡幽香被扑门而入的清新晨气一冲,忽儿有,忽儿无,竟然挠人。
  张仪盯她看有一时,心中叹道:“唉,造化弄人,红绳错结。此女若是换作蝉儿,我与她两情相悦,岂不是人生美事,何来这多曲折?”
  香女被他一直盯着看,自是娇羞,由不得低下头去,喃喃说道:“夫君——”
  张仪打个惊愣,自觉失态,起身揖道:“姑娘,你先守在屋里,在下出去走走!”
  香女一怔,旋即猜知他的心思,点头道:“夫君去吧,奴家只在此处候你就是!”
  张仪走出房门,举目四顾,但见高墙深宅,廊阁亭榭,奇花异石,画窗漆柱,一看就知是豪门大户。不远处站着两个汉子,见他出来,赶忙鞠躬道:“姑爷早!”
  张仪白他们一眼,竟自走去。二人亦不生气,不远不近地跟在身后。
  院落很大,前后竟有十几进房舍。张仪探看一遭,方信香女所言不虚,整个院子戒备甚严,大门处守有四个汉子,两个偏门也都有人把守。左边偏院是一处马厩,里面拴有二十几匹好马,更有轺车数辆。单看车上的装饰,若不是大户人家,断无此等排场。院中仆从似都知道他是何人,见他过来,无不叩拜于地,声声“姑爷”,听得张仪心中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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