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进大洋 之 王牌飞行员- 第212节

　　徐腾一边换上抗荷服，一边和白云飞开玩笑：“你说，Ｍ国人还会有什么样新式武器，今天是无人战斗机，明天会是什么，战斗机器人？太空战舰？嘿……”

　　“就算是‘太空堡垒’来了，也是我的手下败将！”白云飞霸气十足而又带有蔑视一笑，把眉宇间的自信表露无疑。取出配枪，卸下弹夹，看了看那银色的子弹，然后“啪”地一下合上，略有些抱怨地说：“天天都要带，又没机会用，怪沉的。”

　　高鹏在旁趁机插话：“你要是被击落，枪就有用了！”

　　“是啊……”睫毛若有若无的颤动一下，漆黑的眼底划过一道亮光：“可不知道谁能击落标有９９颗星的战机？”

　　“哎，对了，我听Ｍ军战俘说，他们给你起了个特好听的名字－－叫‘满天星’！”

　　“敌人是没这可能了，就怕……就怕自已人会放冷枪！”陈成有意看了一眼高鹏，昨晚睡觉的时候，竟听到高鹏在说梦话：嘿嘿，白云飞没想到吧，你被我打下来了，哈哈哈！

　　“什么？什么？别瞎说！”高鹏心虚脸发红。

　　“我又没说你，你紧张什么。”陈成的话让高鹏更为尴尬。

　　“没关系！我先把他干下来，就没有威胁了！”白云飞毫不在意地撞上了衣柜。大家的感觉是越来越好，就连斗嘴也成了一种默契。

　　这时，一名参谋急匆匆地跑进了更衣室，神色紧张地说：“白云飞，范司令员让你去一趟。”

　　“好，马上去。”白云飞没有多想，带好枪、穿好飞行服，离开了更衣室。

　　高鹏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叫住参谋问：“哎，范司令员叫白云飞干嘛，我们就要出机了。”

　　“估计白云飞不能跟你们一块飞了。你们还是按排别人吧。”参谋神秘兮兮。

　　“你说什么？”

　　“为什么？”陈成和徐腾的追问，让旁人想知道答案的心更加急迫。

　　办公室。白云飞面对着众多陌生的面孔，昴头站立。

　　范长城看着材料问：“你认识柳丽香吗？”

　　“柳丽香？”白云飞诧异的很，皱了皱眉，奇怪地看了一眼大家，又见杨兴华向他使眼神，更加莫名其妙，可他还是回答了：“认识。不过，已经好几年没有联系了。”

　　白云飞的回答，让范长城和杨兴华失望到了极点，范长城控制一下情绪，继续问道：“柳丽香是Ｊ国间谍，你知道？”

　　“作战计划就是因为这个女间谍而导致泄密的！”黑衣人在一旁添油加醋。

　　“轰！”白云飞的耳边似响起炸雷，整个人蒙了。耳蜗在“嗡嗡”作响，脑中白茫茫一片，他和柳丽香相处的那段时光，原本已经淡忘、模糊，但此刻却突然又清晰可见，一幕幕又再现眼前。不可能……怎么会这样？！脑子乱的很，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眼睛里的黑色一分一分凝固、静淀，慢慢的，变得如在溪底经过无数次洗炼的玄石一般，漆黑而沉重，映不出一丝光亮。

　　又听“碰！”地一声，高鹏风风火火地破门而入，不管里面的人是谁，激动地嚷着：“你们不能带白云飞走！你们看看他的战机，９９颗星星，足可以证明一切！”高鹏的激动不是那种挂在嘴边的哥们义气，那是一种信任，一种在浴血中锤炼出来的信任！在他身后一大帮战友也随声附和：“就是！云飞不会通敌！他要真有问题，那还会击落那么多敌机吗？”

　　“云飞最恨的就是小鬼子！别忘了，Ｊ国鬼社就是他炸的！”###也来了，不遗余力地为白云飞辩护。

　　“对呀，云飞的爷爷就是死在小鬼子枪下！他怎么可能给Ｊ国间谍出卖情报呢！”陈成也说。

　　“我最了解白云飞，他绝不可能出卖情报！”徐腾双眉倒竖。

　　这种场面放在平时，杨兴华肯定先把众人劝出去，但此刻他却没这么做，反而在想：再多来点人吧！喊的声音再大一些吧！场面再乱一些啊！一瞬间，“龙城”号上所有的人都站在了白云飞一边！

　　面对人海攻势，几名黑衣人不以为然也不服气，冷嘲道：“那可说不准，中国历史上不忠不孝的人还少吗？再说，我们可是有证……”

　　高鹏火了，涨红了脸，目露凶光，揪起黑衣人的衣领，吼道：“你说什么！你是不知道花儿怎样红吧？我他妈的抽死你丫的！”在他眼中，这些陌生人怀疑的不是别人，而是与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住手！都给我住手！”范长城拍案而起。

　　这个时候，一名通讯官从围观的人群中挤了进来：“报告，军委来电。”

　　高鹏松开了手，黑衣人整整衣服，很没面子地又坐下来。范长城接过电文，看到：白云飞因涉及泄密事件，暂时调离前线，接受检查。你们必须配合国安局的同志工作。中央军委，Ｘ日电。

　　忽然，白云飞想说些什么，可是脑子在恍惚中，苍白一片，目光茫然而又呆滞，张了张嘴，但欲言又止……

　　范长城把电文交给杨兴华，杨兴华失望地闭上了眼睛，然后又缓缓的睁开，婉凄地望着白云飞。范长城痛苦地做出了决定：“好吧，白云飞可以跟你们走。”

　　黑衣人如释重负地站起身，“好的，其实……”可话刚出口，就被高鹏粗暴的打断了：“司令员，不能让云飞走啊！”

　　“这是军委的命令！”范长城左右为难。

　　“军委又不了解云飞！”徐腾大叫。

　　“就是因为不了解，所以我们才要调查清楚，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同时也不会放过一个败类。请大家放心，如果白云飞没有问题，我保证他会很快回来的。”为首的黑衣人说得很诚恳，接着又冲白云飞说：“你要不要回去准备一下？”

　　“不用了。我跟你们走。”白云飞像梦游一般答话，四周的景物如同幻境。

　　另一名黑衣人对他说：“从现在开始，你有权保持沉默，你所说的话，将会成为呈堂证供。”说着，就要给白云飞带手铐，但被他的上司拦住了：“不用了，我想在远洋舰队中，都应该是好样的。”

　　白云飞跟随黑衣人走了。走廊上，聚满了闻信而来的水兵。高鹏等人跟在他们后面，一路上没有人说话，只是默默地走着、看着，可始终有一种默契围绕着他们，白云飞偶然和他们的相视一眼，让众人觉得彼此就是最了解对方的人。那彼此间默默的、痴痴的、充满感情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当他们来到甲板上，那架标有９９颗星的“飞豹”战机已满载武装的升到甲板。白云飞看到自已的座机，低迷的眼神，一下子恢复了往日的神彩，一连串的后果，在他脑海中闪现：与柳丽香相识，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我现在是降衔处分，再往下……可就是开除军籍了啊；我可能再也回不到这里，再也不能飞行啦……

　　趁众人不备，白云飞突然一个健步蹿出人群，如冰的眼眸不再波澜不兴，裹着泪花，极不相衬地出现了一丝焦急，情绪激动地大声喊叫：“柳丽香与我无关！我没有泄密！没有通敌！”

　　黑衣人见形势不妙，想到掏枪，可他们的动作刚做了一半，白云飞便如同闪电一般举枪，冲着人群“堂！堂！”两枪，两名黑衣人的枪被打落在地，但并没有伤着他们。白云飞惊奇的速度，惊奇的枪法，让另外几名黑衣人不再敢有所动作。

　　“这么准？！”黑衣人惊恐无比。

　　高鹏嘴角一瞥，得意十分，冲着他蔑视地淡淡一笑，“这就是天才！”

　　“云飞，你要干什么？！你给住手！”范长城挺身而出，高声厉吓。

　　大家看着白云飞，脸上激动的绝望绝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用刀刻在上面的，是深入骨髓的那种，看了，让人心悸；白云飞看着大家，突然感到自已与他们之间隔着一层看似薄薄的玻璃罩，却好象有几亿万光年的距离，把自已隔得那么遥远……心急如焚，悔恨、不甘、愤怒、悲伤……太多纷乱的感情混杂在一起，明知说不清，还是无法忍受地大声喊叫，伴随着断断续续地哽咽：“你们不要逼我！柳丽香真的与我无关！你们要相信我！我没有泄密！我真的没有！”

　　“云飞，别激动！你这样会越来越说不清楚的！”杨兴华和###也上前劝道。

　　范长城又向前跨了一、两步，“云飞，我相信你，把枪放下，有话好好说。我们都相信你！”

　　此刻，白云飞的心里像开了翻腾的海浪一样上下翻滚，眼睛湿漉漉的，抽动着肩膀呜咽地说：“不，我不相信，我谁都不相信。”说罢，一转身以最快的速度，蹿上了他那架标有９９颗星的“飞豹”战机。

　　“他要干嘛？！”

　　“不能让他飞！”黑衣人叫嚷着。

　　“命令：不准给白云飞弹射！”范长城下令。

　　“是！”

　　众人的目光和脚步随着“飞豹”而移动，当“飞豹”驶到了舰尾处时，按照范长城的指示，巨大的倒流板放了下来，弹射系统也关闭了，负责弹射的官兵们也离开弹射位，向两边疏散。

　　驾驶舱中，白云飞望着前面一条干净无比的飞行跑道，心中暗道：“谢了。”闭上了眼睛定了定神，然后又缓缓睁开，看到了Adrianne那张充满微笑的照片，轻轻抚摸着她的笑脸，自语道：“Adrianner，祝福我吧！”

　　“云飞，云飞……”徐腾边跑边喊。

　　白云飞看到了徐腾，但飞机轰鸣声让他什么也听不见，只能看到徐腾的嘴在不停的动……曾经的点点滴滴都铭刻在心中，无法磨灭。想起在飞行学院的那次风波（请关注《挺进大洋》编外篇《英雄的传说》），让他结识了一生之中最可信赖的一位朋友。他是最好的搭档，技术出色，配合默契，与自已一起完成了许多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虽说，两人岁数差不多，可徐腾更像一位大哥哥，时刻都歉让着自己，照顾着自己，一直希望能有所补偿，可是现在自已又什么也做不了，更加无地自容，强烈的自责就像一层无法解开的茧，紧紧包裹着全身。

　　心里感激与愧疚混杂一片，双眼含泪地向徐腾敬礼，趁他此刻还是海军航空兵的一员。

　　徐腾见到军礼，知道这是最后的告别，拼命地拍打机身：“不……不……云飞……不要……”

　　一切都已经晚了，白云飞启动了战鹰，同时丢弃副油箱、反舰导弹，把重量减到最轻，然后双发加力，飞豹尾部喷射出巨大火焰，新式发动机的推重力无比巨大，震耳欲聋的轰鸣，如同压倒一切的英雄气概，给人以强大的震撼力。

　　“飞豹”快如闪电般通过几百米长的飞行甲板，有人置疑道：“飞豹的速度不够，是起飞不了的！”

　　话音未落，飞豹冲出了甲板，一下消失在人们眼前，他坠机了？所有人都围了上去，却看见“飞豹”擦着海面拉了起来，机尾两柱巨大的火焰，就像强有力的后腿，把海面蹬出了两个大洞，一只腾跃的豹子，咆哮冲天。

　　甲板上，所有人员都目瞪口呆：这是不可能的呀？！他竟然又做到了！

　　高鹏不禁将心中的话脱口而出：“不会吧，这也能飞吗？白云飞，你小子又给我上了堂飞行课！”

　　陈成神情沮丧：“他能去哪啊？难道我们又要失去一位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