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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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倾天下- 第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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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行了三日了吧?”萧晗在摇晃的马车中端坐着闭目养神,问道。

    “三日有余了。”庾翼答道,“时日不多了,拖得越久疫病便越严重。”

    睁开眼睛,撩开车帘,萧晗看了看天色,道:“时辰也不早了,就休整一夜吧,明晨照常行路。”

    戴上纱帽,庾翼与萧晗二人与平常的行商无二,即便萧晗手中握着的被布帛包裹着的清霜剑。

    “四位郎君,里边儿请。”店小二一边热情地牵着马匹一边笑着招呼他们。

    走进客栈里,白芷先行一步,向掌柜道:“要四间上房,歇一晚。”

    掌柜看了看他四人,很是抱歉地说:“甚是抱歉,现如今只剩一间上房一间中房了。”

    “要不,四位客官挤一挤,凑合一夜?”

    “掌柜的,我们多加一些钱,再匀两间房给我们罢!”玉蘅亦上前道。

    “哎,这位郎君,若还匀得出,鄙人怎会不匀给你们了,实在是只有两间了。四位将就些吧,小店里许多客官都是这般的。”

    “这如何是好呢!”玉蘅无奈地望向萧晗二人。

    “不若换间客栈吧!”萧晗向庾翼提议道。

    摇了摇头,庾翼小声地与她说道:“此客栈人来人往,消息颇多,其中不定有我们需要的消息。”

    所以还是在这间客栈咯?

    “白芷,就那两间。”庾翼发话了。

    “掌柜的,两间房。”白芷给了一串钱,“余下的置些饭食。”

    “好咧。小二,领四位客官去房间。”掌柜的又一副笑脸,问道,“客官是在房里用膳还是在外面?”

    “自然在房里!”玉蘅道。

    “在外头吧!”庾翼道。

    掌柜的看向不一致的二人,一时犯了难,到底该听这面容清秀的少年的呢,还是那带纱帽的郎君的呢?

    “就在外头。”萧晗又道。

    “是。”玉蘅回道。

    掌柜的这才如梦初醒,原来带纱帽的二位郎君才是主子,只怪他眼拙,不过付钱的这二位相貌衣着也不像简单的下人啊!

    四人先去了那间仅剩的上房,待小二退去后。白芷才问道:“两间房如何分?”

    “我与玉蘅一间,你二人一间罢!”萧晗道。

    “不行!”白芷反应很是激烈,道,“纵玉蘅为你侍女,然她好歹也是清白姑娘,怎能与你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萧晗很是无语,玉蘅很是无语,四人之中也惟有白芷这个木头不知道萧晗的女儿身。

    “那你说怎么办?”萧晗反问道。

    “你与公子一间。”白芷道。

    “不行!”这次是玉蘅反应最激烈。

    “为何不行,这总比孤男寡女的好!”白芷嗔了玉蘅一眼。

    殊不知就算萧晗与庾翼待在一起也是孤男寡女。

    “反正,反正就是不行!”玉蘅嘟啷着,又道,“我宁愿公子与我一间。”

    “胡闹!”白芷剜了玉蘅一眼,坚决反对道。

    瞧他二人倒是极好玩的,萧晗饶有趣味地问道:“我与你家公子一间了,那你便与玉蘅一间吗,白芷?”

    萧晗这一戏弄,他二人倒是一致脸红了,尤其是玉蘅,耳垂红得都滴出血来了,嗔道:“公子不要戏弄人家了!”

    白芷哼了两声方尴尬地说道:“自然不是,我原,原想你与公子一间,玉蘅自己一间,我便去车架里凑合一夜。”

    庾翼在一旁笑看着,早就对其中的端倪一清二楚。看着尴尬得很的白芷,庾翼才出来解围道:“你勿要再戏弄他二人了,你素来口齿伶俐,白芷说不过你。再说他也是玉蘅着想,你二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着实不好。”说道萧晗与玉蘅孤男寡女他心里一阵暗笑,可面上仍维持着严肃。

    “你!”奈何萧晗还解释不得她与玉蘅不是孤男寡女,于是不得不狠狠地剜了庾翼一眼。

    “不行,公子得与我一间。”玉蘅抗争道。

    “你这丫头没脑子吗?”白芷按着玉蘅的脑门,说来就是一阵气,后来觉得声音太大便降低了声音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样说出去好吗?”

    “你才没有脑子!”其实人家玉蘅有的是正经原因,不过同萧晗一样都不能说罢了,于是只能委屈地还嘴过去。

    “好了,便这般定了。”庾翼道。

    “且慢”,萧晗道,方意识到这件事就被庾翼给做主了,萧晗忙道,“你我之间本就有了许多流言,若再共处一室恐又是流言蜚语。”

    在白芷面前也惟有这样说了。

    庾翼轻笑:“既然流言蜚语本就有了又何惧再来一重,你素来清心寡欲不会当真在乎了这流言吧?”这算是激将了,别人如此说来对萧晗可能没有,但是庾翼肯定他说来对萧晗就十分有用了。

    “你!”果然萧晗对他的口气也是忿然有加,方道,“清者自清,我自然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

    又是这句清者自清,庾翼在心底里叹气,你不是清的那一个。

    “既然你没有当真又何故惧于同我一个房间呢?”庾翼道,“更何况你我的行踪又并未公之于众,何来又是流言蜚语一说呢?”

    “总之这样不行!”萧晗哪里肯依,她虽是男儿打扮,可是要她不在乎名节还是不可能的。

    “玉蘅那儿你也不能去,我这儿你又不愿,难不成你要与白芷待在马车里?”庾翼反问道,反正萧晗没有退路。

    他知道萧晗在想什么,僵持了半晌,才叹了口气道:“我又非歹人一类的,你何须担忧。好歹我顶着庾公子的名头,也不会为逞一时之欢而让自己千夫所指。”他是在告诉萧晗,他是个君子不会对萧晗图谋不轨的。

    尽管这话说得极隐晦,但是白芷、玉蘅二人还是明显地察觉到了。玉蘅还没觉得什么,只是白芷心里暗暗道萧寒冰真是矫情,他是个男子能输到哪儿去,又不是个姑娘。

    萧晗目光闪烁,耳根子浮出胭脂一般的颜色,心想要再令庾翼说下去不知又要偏到哪里去了。当下她便张口抢先庾翼一步说道:“我亦非怯懦之人我,我何惧哉?我还怕了你不成,同房就同房!”她豁出去了,凭她一身武功,若庾翼有什么非分之举大不了鱼死网破。况且他轻浮虽轻浮可好歹也是正人君子,是以她也没必要瑟缩不前。

    “公子!”玉蘅惊讶之余欲哭无泪,公子怎么就答应了,事关她的名节啊!

    “天色也不早了,下去用餐吧!”萧晗岔开话题,压低了纱帽,开门走出去。

    庾翼笑了笑,方道:“走吧。”

    “四位客官,点些什么吃食?”小二点头哈腰地引四人入座。

    得庾翼示意,白芷方说道:“一些简单的饭食。”

    “客官不要酒吗?”

    “不要。”玉蘅率先一步说道,“就拿些清茶便好。”玉蘅防微杜渐,经前头好几次的教训,这一回她万不敢让萧晗再沾一点儿酒了。

    “这般紧张作甚?”憋着一股惊异,待小二退去后白芷方问道。

    “安静。”忽然庾翼压住声音,低低地喝道。

    却听见隔壁榻桌的人谈天说地。

    “番禺那边的疫症愈发严重了,听说每日死的人都堆积如山了。”

    “可不是,听说还向北蔓延了。据说凡得了疫病之人,周身皮肤皆溃烂流脓,直至露出腐烂的五脏六腑方咽气,可谓骇人得很!”说的人都是一阵恶寒。

    “你说这病它要是一口气过去了倒好,偏偏要亲眼看着自己每一寸烂完才过得去,当真令人闻风丧胆。”

    “你们知道为何番禺突然有了这病?”其中一人用手遮住嘴巴,小声地说道,“近来说是老天发怒,降了灾!”

    “还有这等说法,之前为何没听说?”

    “你们自然是不知。”那人有些得意,道,“番禺那边来了个得道高人,说是元始天尊的徒弟,专治百病。看了那些人的病情后他便说是老天发怒,后来他又开了些药与得病之人,令人称奇的是那些病人居然没有了疼痛。”

    “现如今番禺之人拜他为天神,得病的求天神,没病的捐钱求老天勿要降灾。这几日那天神还说要炼药来终结这疫病,据说药引子是七七四十九个童男童女。”

    “居然有这等奇事,如你所说番禺那边的疫病岂不是有的治?”

    “治是没治好,然而却有奇效,得病之人减了痛苦,又恢复了精力。然以童男童女炼药,那个天神说这便是治根之药。天神很准,番禺人自然很信,这四十九个童男童女番禺人也乐意给。”

    这边一说,后头那一桌的人也起了兴致,忙转过身来,道:“番禺那天神当真是神力非凡,据说能把死人医活。仁兄也是因天神之名而去番禺吗?”

    “番禺那地方富庶倒富庶,可如今无异于修罗场,在下实在没有胆子。敢问仁兄此行前去番禺吗?”很了解番禺状况的那人问道。

    “仁兄何惧,番禺尚有天神在!家母久病缠身,据说番禺天神妙手回春,在下此番便是前往番禺为老母亲求药的。”后头那桌的那个青年人兴冲冲地说道,仿佛对那个所谓的天神很是尊崇。

    “兄台果然是纯孝,在下佩服佩服”,那人回道,“番禺之病令人闻风丧胆,在下实在惧怕。”

    “仁兄多忧了,如今好些人都慕名千万,正所谓信天神得永生,有天神在又何惧小小疫病呢?”

    “兄台当心,当心。”

    ……

    “能将死人救活?谁信!”玉蘅小声地与萧晗他们说道,“肯定是骗子,哪有什么天神,不过是些把戏罢了。”

    “即便只是把戏也是极高超的把戏,居然能减缓痛苦令人恢复精神。”萧晗略有所思。“那天神很奇怪,应是骗子无疑,可这把戏未免高超了些,能让番禺百姓顶礼膜拜、外地百姓心之向往,还有四十九个童男童女,这天神惑人不浅啊!”

    “如今番禺百姓深信所谓的天神,外头的也不惧疫病之害趋之若鹜”,庾翼道,“这势头若不止住,只怕晋地很快就会成为真正的修罗场!”

    “极是。”萧晗赞同道,“可见我们得尽快赶到番禺了。”

    “白芷,你再去打听些情况。”庾翼吩咐道。

    “是。”

    “如此一来我们还要收拾一个天神,依百姓对其信赖程度,恐怕棘手得很!”庾翼道。

    “怕只怕番禺百姓深陷其中,倒时若我们说那天神的不是不定要遭他们的群起而攻之,倒时我们便是众矢之的了。是以此事须得从长计议,不能贸然行事!”萧晗分析道。

    “可这显然是谎话啊,番禺百姓便这般愚钝?”玉蘅问道。

    “若是平时此事尚不足以令人相信”,萧晗又道,“可关键在于这是疫病期间,疫病严重,番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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