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天阳怀抱着仍然昏迷的赤练,一脸无奈。手中却不停地输送着灵气。“原以为你和小羽是同伴,所以一并救起,没想到……”他没有说下去,自己已是进退维谷。身后十里外的程昱苦苦追逼,身下的天灵鹰更是以重伤之躯。强撑着飞行,一旦降落恐怕再难飞起。而自己的身体也支持不了多久。还要照顾着垂危的赤练,唯有一错到底,将这少女带在身边,只是必然引来蓝月宗的强者。
“谢谢你刚刚出手阻挡程天方,只是现在的状况,想放你也放不得了,只好委屈你跟着我们逃一段路再说。”陆羽生的语气冰冷,看着她愠怒的双眼,心中却一阵烦躁。暗忖,她看过自己的易容换形,难保不会对行踪诡异的陆小云的身份产生怀疑,这对自己潜入蓝月宗可是增加了危险,自己要不要杀她灭口呢。
“恩将仇报!”黄雨颜气鼓鼓地答话,让他心头一震,算了,怎么说她也救了自己,心底没来由地为这个借口隐隐欢喜。
陆羽生已经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活动着肌肉,却忧虑地说道:“燕伯伯,我看这灵鹰的速度开始减慢,恐怕支持不了多久了,前面就是百里山峡,我们是不是找一个洞穴藏身,这样您和赤练也好尽快疗伤。”
仇天阳点点头,眼睛一亮,冲着身下的灵鹰喝道:“天灵鹰,带我们去你的洞穴隐藏。”灵鹰完全明白人的语言,长啸一声,陡然加速向峡谷俯冲。
蜿蜒地峡谷中,月sè不明,赤红不显,灵鹰七转八绕,忽然冲入一个洞穴,消失在茫茫夜sè中。
从上空追近到六里的程昱,神识感应中失去了目标的踪迹,咒骂道:“这该死的红土峡谷,竟然对灵识有如此强的削弱作用……看来仇天阳是躲入了洞穴,但是这里洞穴众多,难道要我一一搜索?可恶,想不到那扁毛畜牲中了我致命一剑,居然还能驮着这么多人飞到这里……”
天灵鹰在黑暗曲折的洞内越飞越慢,勉强坚持到第八处分叉路口时,一头栽下,将背上众人抛出。
狼狈落地的黄雨颜急忙取出一根rì光棒,将周遭照亮,她可没有陆羽生那般强悍的夜视能力。而仇天阳却尽力护持着赤练,稳稳地跳落在红土之上,“天灵鹰!”他也不禁动容,这灵鹰本是赤练暗养多年的灵兽,除了自己和她的心腹统领,恐怕无人知晓。虽未契约,却心意相通,感情颇深,也正是这人兽之间的情谊,让它忍着穿腹之重伤将主人毅然送到这里,它的巢穴。
看着天灵鹰挣扎的样子,他叹了口气,“灵鹰阿,多亏了你,我才能节省下灵力,来救治你的主人,但恐怕顾不上你了,对不起。”说完,见它通灵地点头低嗷,便转头对陆羽生道,“赤练已命悬一线,我要趁着皇级修为仍在,立刻全力救治她,这里面子洞无数,互相通连,而神识更被大大抑制,程昱就算找到这处洞穴,恐怕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我们。”
说着他将赤练带到旁边的小山洞中,扶其坐于前,伸出双掌抵扣后心,自言自语道:“‘金蛇护心’这一式,我以为这辈子未必能使用。皇级低阶的实力虽然有些勉强,但借助这里的红土之力,以土养金,应该勉强能够施展。”
说话间,一股股土灵之气自红土内飘出,钻入其身体,霎时爆发出灿烂的金光,那柄金蛇剑更竖立漂浮在头顶,洞穴明亮如昼。
小隐在陆羽生肩膀上跳动着,发出汪汪兴奋之声,而他却将神识展开,戒备着洞内外的一切,也包括黄雨颜。
半晌过后,金蛇剑骤然化成无数金蛇,顺着仇天阳的手臂涌入赤练的后心。伴随着她的一声轻吟,插在胸口的赤彤灵剑,被强大的力量推顶而出,以剑柄倒插对面洞壁。
金光渐渐淡去,只是未见金蛇剑的复原,仇天阳将赤练搂在怀中,安静地坐着。不知过了多久,赤练悠悠醒转,望着眼前之人,脸露欣喜,却又软弱无力道:“仇大哥,我还没有死吗?我还能见到你!”
这时蓦地看见他头顶插着的那几支金蛇锥,纤手一抖,紧紧抓住对方的手臂,眼圈瞬间红润:“仇大哥,你用了那一招对吗?是我连累了你……”说着泪水夺眶而出。
“傻丫头,不要哭,大哥不怪你……如果说连累,是大哥连累了你才对。”他用手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珠,深情凝望,却突然重咳了两声,皇级的气息急速跌落。苦笑一下,用手将一根根灵锥缓缓拔出扔弃,全身传来撕心的剧痛,气息愈加衰弱,托搂在赤练肩下的手臂,不住地颤抖。
赤练仍然十分虚弱,难以移动身体,只能用泪眼呆呆地望着他,“仇大哥……”哽咽无言,缓缓闭上眼,又沉沉昏睡过去。这时,那头天灵鹰蹒跚地蹦到她身旁,跌靠在她的膝上,重重喘息,轻轻嗷叫,眼神中充满着不舍和依恋。
一阵急咳,鲜血从仇天阳的嘴角流下,脸sè愈发苍白,柔声道:“丫头,这些年是大哥委屈了你,本想待这次晋级皇者之后,就带你一同离开,去寻找我那兄弟,从今往后,福祸与共,没想到天意注定,此生还是要辜负于你……”
洞中静默下来,只隐隐传来黄雨颜的低泣,心中早已为眼前的两人所感动,一片痴情枉然。
过了很久,仇天阳转过头对陆羽生道:“本来想明rì主城大典之后,再慢慢将一切告诉你,可惜你燕伯伯没有那个时间了,你坐过来。”
待陆羽生就近坐下,他轻声说道:“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现在叫仇天阳,为什么我的长相与画中不同。”说着顿了顿,续道:“我本姓燕,年轻时结交了一群生死兄弟,因为排行老九,所以兄弟们都叫我燕九。之所以后来隐姓埋名,改头换面,和你陆家有着莫大的干系。”
他蓦然抬指,shè出一道金光,点在黄雨颜的额头,她立时昏厥过去。
“一切开始于二十二年前,我和兄弟被仇家追杀逃散,幸被你父亲所救,他那时比你还要年轻些,为人木讷却xìng情执拗,大婚之rì竟逃婚出来。那时我们只觉投缘,便相约一路同行,之后经历了许多,渐渐成了生死兄弟……”
“后来遇到了你的母亲墨羽,也就是画中的女子,我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她一身黑裙,那股神秘的优美,深深地吸引着我。你燕伯伯我一向自诩风流倜傥,以为她甘心跟着我们兄弟闯荡江湖,是因为钟情于我。”说到此处,满脸苦苦的笑容,饱含辛酸自嘲,“却没想到她是因为你爹,才接近着我们。那时鬼迷心窍的我,发现他俩在一起后,认定他们背叛了自己,一时气愤不过,便将我们的行踪泄露给了陆家,于是你爹他被你爷爷抓了回去。我料到陆家必不会接受墨羽这样来历不明的女子,而永安在家中本又有原配妻子,如此一来,认清现实的墨羽兴许肯回心转意。”
说到这里,他重重叹了口气,望着怀中沉睡的赤练怔怔出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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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身世大白】………
掉落在地的rì光棒,散发着淡淡白光,却难以照亮整个洞穴,四周昏暗不明。清风鼓隙,为仇天阳的袅袅回音,伴奏和鸣。“永安被抓回家族之后,我便陪着墨羽在这百里长峡寻找一种叫血壤的奇物。”
“血壤?”陆羽生好奇地嘀咕着。
仇天阳点点头,“我也是听墨羽讲,这百里长峡之所以红土赤岩,皆源于这件奇物,只是它深埋于地心,难以寻找,更有禁制隐藏,也不知道与她有何渊源,手中竟有搜寻和破解那禁制的宝物。只可惜我们眼看就要寻找,却横遭神秘势力追杀,可谓九死一生。”
他的述说,圈锢着陆羽生的灼灼目光,也吸引着小隐。唯有天灵鹰,鹰眼中传来一片涣散,横在赤练膝前,气若游丝,瞳孔中满是它的主人,越来越模糊。
“后来我们数度经历生死,倒让我意外地获得了金蛇剑的传承,自此修为突飞猛进,那时以灵杰高阶的实力对抗着灵王,最终逃出生天。后来墨羽将宝物封印在画中,一分为二,我们分开保管,就是你手中那两卷残画,一旦两画合一,便能取出宝物。永安将残画送来,就是要我将血壤取出,因为它是潜入灵空幻境的唯一方法,而墨羽应该就被困在灵空幻境。”
陡闻生母仍然在世,陆羽生脸sè急变,急道:“灵空幻境是什么地方?为什么父亲和伯父这些都没有去救我母亲?”
面对他的诘问,仇天阳无奈地摇头道:“别着急。听我慢慢告诉你。灵空幻境位于铁血王朝境内,地点就隐藏在画卷中。当时追杀我们的神秘势力,也应该来自于铁血王朝。但是带走墨羽的人并不是这神秘势力,而是灵空幻境出来的人。对方临走时告诉你父亲,若想见墨羽,便要用你陆家家传的一件宝物交换。而血壤这种潜入方式,却需要皇级修为,这也是你燕伯伯我为什么要投靠五皇子,谋求城主之位和主城晋升的机会。”
陆羽生默然颔首,前因后果心中通透许多,也生出感动。父亲恐怕是为了谋求家族宝物和抚养自己chéng rén,才始终留在陆家,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是在看到自己独挡一面时。才安心离开。而燕伯伯更是十七年来,念念不忘心爱之人,为了营救她而努力突破着皇级修为。不能相守的真爱,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深刻,却非淡漠。
“原来如此。是侄儿错怪了伯父。也不知到底是件什么宝物?”他歉然道。
“宝物究竟是什么我不知道,但你怪我却没有怪错,是燕伯伯对不起你父母,更对不起你。”望着诧异的双眼。仇天阳黯然道,“我本以为经历了那么多。我和墨羽会永远在一起,没想到我们刚刚逃脱追杀。她便不辞而别,那时我便象疯了一样四处找寻,甚至去过陆家,却始终杳无音讯,就这样我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年,熟料我被那些人抓到,他们给我下了一种噬心灵蛊,逼我混入陆家,将墨羽带出。那时候我才得知墨羽不但人在陆家,更为永安诞下一子,而那些神秘人似乎数次强袭陆家,损失惨重,所以才想要通过我诓出墨羽。”
“怎么可能?陆家那点实力焉能击退您口中的神秘势力?他们不是有王级强者存在吗?”陆羽生不禁连声问道。
“你会这么想并不奇怪,二十年前的陆家本也有王级强者坐镇,可惜在与那股势力的对抗中纷纷陨殁,而且我通过他们的言谈更是获悉,陆家远远不止表面上那点战力,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后来我知道这秘密便是陆家守护的宝物。”
说到这里,让陆羽生联想起陆家祠堂的那六十多位家主的名姓,“果真如此,传承数百年的家族的确不该只有这么一点点实力,若真是世代守护着什么宝物,一定隐藏着强者,否则早已灭族了。难道父亲偷出的家族重宝便是那件宝物不成,但既然有强者守护,怎么可能让他轻易得手?又如何能逃脱?”心中更多的疑惑接踵而来。
“我原本打算借机进入陆家示jǐng,只是当我发现整个陆家对墨羽的仇视,便怒从心起,认定是永安辜负于她,便将襁褓中的孩子盗出,交给神秘势力,以换取蛊毒的解除,也因此害了你们一家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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