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漫漫- 第38节

“嗨，蓦然，你想什么呢？”保昔凡诺想用手把这个皱皱的小脸抚平，手到半空又生生地缩了回来。

“哦，我想晚上给你父亲做什么开胃菜呢。”蓦然脸不红心不跳，自己心中赞叹：太牛了！居然也锻炼到如此境地了，居然可以杀人不眨眼了。

“别想这么多，你也多吃点，下午我带你去的地方还不近呢。”保昔凡诺温柔地嘱咐道。

“是，稀饭大哥！”蓦然顽皮一笑，闷头吃饭。

保昔凡诺又一次呆掉了，这笑容像火焰，将他年轻的小心儿瞬间就融化了。

骑马，迎风而去，飘然若仙。

蓦然好久没骑马了，一直都在小龙的背上，左摇右晃，居然练出了好本事。骑马的时候简直觉得是在踩滑板，平稳的很呢。

“稀饭，你带我去什么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我很久以前来过的，不知道那地方还在不在。”保昔凡诺陪在蓦然的身边，微笑着看她张开双臂，迎着风儿，眯着眼睛的样子。那嘴角的弧度让人着迷。

走过了一段美丽的村间小路，来到一个巨大的湖泊跟前。那湖水湛蓝，映着湖边的绚烂花朵，仿佛是一块湛蓝的宝石周围镶嵌着五彩的图案。湖面上有白色的天鹅，悠然地游荡着。

“稀饭，稀饭！太漂亮了！太美了！”蓦然高声欢呼着。

“是啊，我小时候来边关看父亲，父亲都带我来这里钓鱼。”保昔凡诺跳下马，伸手给蓦然。

蓦然扶着他的手也跳了下来。“你跟你的父亲感情很好？”

“是，我母亲去世的早，所以父亲很辛苦。一直对我管教的很严。”保昔凡诺找了块厚实的草地，席地而坐。

蓦然走过去，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面朝湖水。这湖水仿佛有魔力，让人心情安详，烦忧顿少。

保昔凡诺转过脸，看着蓦然，轻轻问道：“你是不是也很痛恨战争？你是不是因为战争才流浪的？”

蓦然没想到保昔凡诺会有这样一问，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低了头。

保昔凡诺没有追究，自言自语道：“我也恨这战争。从帝都来的路上，一路见到饿死的人，见到妇女在田地里劳动，而壮劳力都被征了兵。”

“那么你的父亲呢？他怎么看？”蓦然比较关心这个战场上的劲敌。

“他？他才不是传说中那么好战的人。他只是尽忠职守。他是个慈祥的父亲。”

蓦然探究地看着保昔凡诺，似乎想从他的脸上找到什么信息。

保昔凡诺被看着有些害羞，转过脸看着湖面，缓缓道：“这次我会帝都就是替父亲上书，父亲觉得这次战争是荒谬的。瑞纳尔国耗费这么大人力物力，却不见得能得到什么好处。摩纳国只有铁矿资源，却有三个国家瓜分。而奥非似乎另有他图。”

蓦然心念一转，道：“奥非的大军必须到潘西的中原地带才能北上攻打摩纳，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对潘西有图谋？”

“说不准，父亲说：奥非的实力是最强大的。他们不会仅仅满足于一些破铜烂铁。”保昔凡诺叹了口气说道，接着他突然转头看向蓦然道：“你好像对这次战争比较关心。”

蓦然一时语塞，怔怔地瞅着‘稀饭’，脑子里快速运转找着藉口。

不料‘稀饭’一对上蓦然的双眸，就忘记了刚才自己的提问，心立即沉浸在那黝黑的湖水里了。

都说恋爱的女人会变傻，这情窦初开的少男也智商不高啊。

“该回去了！”蓦然提议。心里琢磨道：回去的路上一定要想清楚：这个护国将军是杀，还是不杀？

第六十章　中毒事件

回到军营，几个士兵就围了上来，原来是保昔凡诺的父亲——护国将军中毒了！

保昔凡诺拉着蓦然就往帐篷里跑。蓦然一直咕哝着：“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心里暗道：如果中午的菜送了去，那真是说不清楚了。但，这是谁下的毒呢？莫非铁血团长派了双保险？

还没等想明白，保昔凡诺就已经将蓦然拖到了将军的帐篷中，帐篷里闹哄哄的，所有人都束手无策。将军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滴下。

“父亲！”保昔凡诺飞扑上前。

“保昔……凡诺……”将军刚毅的脸上隐忍着痛苦“你去哪里了？”

“父亲……”保昔凡诺看着自己的父亲如此痛苦，竟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生命法师都哪里去了？”保昔凡诺握住将军的手，急急的问身边的骑士们。

“少将军，昨天席尔瓦伯爵大人说他们旅途劳顿，很多人生病需要医治，将我们的法师都请了去了。”一个骑士回道。

“我父亲是怎么中毒的？”

“将军下午刚用了一点蘑菇汤就……”

“将厨房的人带上来！”保昔凡诺一改平时的温文尔雅，厉声说道。

“禀报少将军，卑职已经审讯过了。煮饭的妇人说：那蘑菇是伯爵那边送过来的，据说是帝都的特产，很稀少。所以就只给将军做了一碗。我已经将那妇人收押，您看……。”

没等保昔凡诺回答，将军摆摆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有话跟凡诺说。”

所有的骑士都退了出去，蓦然犹豫了一下，转身要走。

“等等，姑娘你留下。”将军朝蓦然招招手，“过来！”虽是剧痛难忍，但话语中仍有威严。蓦然只能低头留下，却并没有上前。

“儿子，为父怕是挺不过今天了。这次是席尔瓦伯爵下的毒手，他对这个护国将军的称号一直耿耿于怀。我死后，他……他或许还会加害于你，你要小心。”将军强忍着腹痛，断续地告诫着自己的儿子。

“父亲，你不会有事的！我这就去将法师们找回来！”保昔凡诺含着泪水，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将军一把抓住保昔凡诺的手道：“没用的……现在治疗或许有救，等你一个来回，怕早已……。”

“儿子，别难过。你父亲是战场上趟着死人走过来的。能活到现在已经……今天，第一次见你带了女孩子，我，我却不想责备你，而是……高兴，儿子，你终于…长大了。”

蓦然见不得这种场面，眼圈早已经红了。听到这一句，蓦然一跺脚冲了上去，也不管保昔凡诺呆成什么样子。手掌抚上将军的胃部，运起法术将胃中的东西向外顶去。一边吩咐保昔凡诺：“用手指扣你父亲的嗓子，还有准备漱口水！”

“哇……”将军吐了出来。

“中毒多久了？”蓦然忙问。

“你们回来前刚发作，蘑菇汤倒是喝了有一会儿了。”此时的将军只能任由摆布。

“应该有救。”蓦然皱起眉头，探了探心脉。从戒指中找出了一包药丸，“这个是泻药，吃下去，过一会就能把肠道里的毒物排除。可以减少身体吸收。”

将军犹豫了：如果这是毒药……

“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此刻，腹部已经没有那么疼痛，他开始对这个奇怪的女孩有了戒心。

保昔凡诺愣在那，不知道这个场面该如何应对。

蓦然微笑道：“在三国交界处，您差点杀了我。”

“是你？潘西国的假圣女？”护国将军的手颤颤地伸向刀柄。“你，怎么出现在这里？你不是跟摩纳人混在一起吗？”

“父亲，她不是坏人！”保昔凡诺插嘴道。

“是不是坏人，还真不好说。不过这颗药丸不是害你的，而是救你的。信，您就吃下去。不信，您就不吃。毒物大多已经吐出来了，不吃也许也死不了。”蓦然勾勾嘴角道。

那将军果然是英雄，头一扬便吃了下去：“你若要害我，便不会救我了。说罢，你为什么要救我？按道理来说，你该杀我才对。”

“因为你的儿子。”蓦然耸耸肩膀，看着这个方脸将军，他的儿子可比他帅多了，也温柔多了。

“哦？”将军饶有兴致地瞅着自己的儿子，保昔凡诺的脸红了，低头道：“父亲，您别想歪了。”

蓦然笑了，这个‘稀饭’还真是薄脸皮呢，“将军，你们父子情深，我不忍旁观。”

“你从摩纳潜入我们的军营，怕有更重要的事情吧？”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蓦然心想：我可不能说我是来杀你的，没准一说，掉脑袋的是我呢。于是信口说道：“我只是个民女，潘西呆不下去了只好混到摩纳，摩纳又没吃的，只能跑到瑞纳尔了。”

将军一笑，刚想说什么，就有人禀告：“席尔瓦伯爵大人驾到！”话音未落，一个瘦高之人挑帘而入。

“听说将军身体有恙，席尔瓦特来探望。”那个瘦的跟骨头似的伯爵慢悠悠地说道。

“有劳伯爵大人了。让您担心了。”这句话似乎应该是：看到我没死，让您失望了吧。

“将军，您看您病着的时候，唉，就要最后攻击了……。您说唉。如果您信的过我，我就只能先替您指挥几天。您好好休息，等您康复了在参战不迟。”伯爵大人一脸的遗憾。蓦然心道：这人似乎在打护国将军几万士兵的主意！

“不敢劳动您，我的士兵个个顽劣不堪，怕不堪重任。不如让小儿代我掌管几日，也算是对他的一个历练。”护国将军的话，明显是不想把兵权交出去。

“既然将军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俗话说：虎腹无犬子，您的儿子是帝都有名的少年骑士，不如担任先锋好了，明日定会立下赫赫战功！您就安心休息，等我们筹划好了进攻的时间，一定提前通知您。”说着转身离开，走到帐篷门口方发现蓦然垂头而立，又转身笑道：“都道护国将军只恋沙场，谁道营帐内还藏有娇娃啊，哈哈哈哈。”

“伯爵大人，您误会了。这是我未来的儿媳。”将军不卑不亢。

“那恭喜将军了，不必送了。”伯爵没看到尴尬场面，未免有些丧气，撩开门帘，匆匆去了。

“父亲，果然是他们，这么快就能知道您中毒的消息。”

“我就说是他。不过，凡诺。我很为你担心，兵权交给他，我的士兵就会被他当了他的肉盾。不交给他，他也会让你和士兵冲锋在前。凡诺，你一定要给我留住主力！我们不能在对付摩纳的战场上把士兵耗尽！”

蓦然的心却一激灵，自己刚才在湖边跟‘稀饭’讨论的问题，现在想来更觉得有道理了。

“将军，您的意思是否是：目前战争的格局并不是最后的格局？”蓦然插嘴道。

“哦？”将军看着这个特别的姑娘，点头道：“你说说看你的想法。”

“奥非出兵十万，而他们的主力却迟迟不到北部的烽火线，却在潘西国境内拉了长长的阵线，莫不是对潘西国另有图谋？！”

“聪明。摩纳不过是块骨头，而潘西才是奥非的肥肉。”

“那么既然您看出来了，为什么不通知潘西国呢？”

“潘西的王后是瑞纳尔国王的妹妹，你不该不知吧？我已经通知了国王，是打还是观望是国王说的算的。”将军靠在床上，声音里有一丝落寞。

“怎么会让自己的妹妹这样瞎胡闹！”蓦然有点不理解。

“如果奥非的主要目标是潘西，那么瑞纳尔就少了一个争夺摩纳的竞争者。不如在奥非还装模作样的跟潘西合作，牵制摩纳的情况下，多打一片领土。如果你是瑞纳尔的国王，你会不会这么想？”将军叹了口气，“瑞纳尔的公主？不过是一枚政治棋子而已。是她挑起的战争，邀请瑞纳尔联合攻打摩纳，瑞纳尔帮忙了。到了奥非真的反目，打起了潘西，瑞纳尔完全可以说自己的兵力耗尽，或者跟摩纳僵持在西线。这就是伯爵大人的主意，也是国王采纳的主意！”

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