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都城只一座小客栈内已经这般,可见这圣都的确是藏龙卧虎之地,丝毫也大意不得。
不过李显还是眉间一皱,只稍稍疑惑,难道说虚境强者也这般遍地都是?
坐在包厢内,望向窗外可见得那外面街道上的行行sèsè,李显与黄木良只是初识,加上老者本就沉默寡言,一路下来也没说多少句话,此时就更加没有可聊之事。
如此,两人算是各自饮酒进食,只闻得下方略有喧嚣的城中景象,包厢内却一时宁静。
不过就在李显与老者刚坐下不久,这二楼却忽然来了大动静。
“砰!”
…………
李显面前那包厢忽然炸裂开来木屑翻飞。
一道重伤抛飞的人影随之直接抛shè从李显头顶跃过,重重的砸在后面的墙壁上,李显身后的那面墙壁也是轰然碎裂。
李显眉间一皱,微微回头,只见那重伤之人已经断气,倒在身后的包厢之内。
而这回头一眼更让李显诧异的是,在他后方的包厢内只坐一人,那人容貌俊朗,身披鹤氅,头戴纶巾,一派儒士之风。
那人眼看一具已经重伤而死,口中依然不住涌血的人就躺在面前却丝毫不为所动,只举杯而饮一派从容。
此人正是他先前有所感的那名虚境强者,想不到却是与其他修者不同,一派的儒士不争之貌。
只一眼之后,前面传来了一阵喝骂喧嚣,立时将李显的目光拉回,他只将身后那儒士记在心中,料定此人不凡。
“臭婊子,本公子看得起你,你可别不知好歹,现在看你还往哪里逃!”
…………
一名衣着光鲜,容貌不凡的男子满口粗言秽语,对着倒在地上的一名女子开口喝骂。
在他身旁还有两名扈从,都是虚境初期的强者,在开口喝骂之后,他一脚踢出,直接踢在那楚楚可怜的女子腹部,将她踢得从地上飞起,直接落到了李显身旁。
李显微微侧目,只见那女子本来清秀的眉目已经痛得扭曲,却依然顽固地咬牙没有求饶,只狠狠地用那怨毒的双目瞪那公子。
“哈哈!”
“别拿那种目光看我,你爹已经死了,如今何人还能护你,乖乖跟本公子回去。”
“你要是把我伺候得舒妥,我便给你给名分又如何!”
那公子见得女子的面容,却是饶有兴趣,开口调笑。
“呸!”女子开口吐出口中的污血,咬牙切齿道“聂子申,你白披了皇孙的皮貌,早晚不得好死!”
皇孙?那公子姓聂?
李显闻得女子此话,顿时心中一惊。
“哼!敬酒不吃!”公子听得女子的话顿时眉间一皱面sè生怒,而后直对李显等人道“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滚!”
李显身后那名儒士未动,依旧饮酒自得,面容淡然的老者黄木良更是仿若未闻。
李显心中不禁一笑,那男子皱眉之时,目中微微闪过一丝顾忌,他尽收眼中。
“啊!”
…………
而倒在地上的女子却在此时一声嘶哑癫狂的大吼,而后竟然直接跃起身形,手中举起了短小的一柄锋芒,直接向那男子刺去。
“找死!”
…………
男子面sè更怒,轰然又是一脚直接踹向女子的小腹。
那女子只是气境修为,而面怒的男子是神境修为,若受了这一脚,便不知女子是否还能起身了。
李显眉间一皱,心中不再犹豫,在此时轰然出手。
“砰!”
…………
李显只出一掌,那男子顿时倒退几步,爆开的气浪也将女子卷回了李显身旁。
李显微微伸手扶住那女子,女子明显一愕,不敢置信地转目望向李显。
而在李显身后的包厢里,那儒士在李显出手时,只微微一笑,仿若是早有所知。
“敢插手本公子的事,你找死!”那公子面sè大怒。
他是离阳大皇子聂戎骁之子,名作聂子申,他是皇孙,是皇族之人,这阳都城是聂家的天下,他何时受过外人这般欺辱。
对聂子申的愤怒,李显只一笑也不开口,从刚才他已知道这位皇孙其实心有顾忌。
否则,他不会自称公子,在刚才女子道出他身份时,他目中的神sè李显可都看在眼里。
从圣主大帝聂武贞百年前立国到如今,膝下有多少子嗣,一众皇子中只有四大皇子掌有四方大权,其他皇子只在帝国略有立足之地而已。
再传到皇孙这一辈时,如今帝国上下,也就只有大皇子的女儿紫纤深得圣帝喜爱,被破格封为公主,其他皇孙辈分的公子小姐,都还未掌有实权,是以行事还得掌握分寸。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将此人给我拿下!”聂子申气怒之下,已忘记了先前的顾忌,直接对两名虚境扈从开口。
那两名虚境强者顿时踏出一步,就要出手。
李显眉间微微一皱,他心中自然不惧,否则也不会出手救那女子,可聂子申再怎么说也是皇族之人,没想到会这般沉不住气,若是真的与之冲突,闹得不死不休那还真是有些麻烦。
“公子,小女子命薄不想连累公子。”
…………
此时那女子楚楚可怜,忽然目中的恨怒就一散而空,挥手便要举刀自尽。
“哼!”
李显见得如此,只挥手打掉了女子手中的匕首,随之心中再无忧虑,要成帝王之道又怎可畏首畏尾。
李显心中一狠,随之就要出手,而此时那名一直在他身后饮酒的儒士却忽然开口了。
“且慢!”
…………
儒士只开口一语,身形一闪,已挡在李显面前,将李显与对面那三人隔开。
黄木良眉间一皱,也忽然地从座上立起。
此刻众人才是知道,这儒士分明已经是虚境后期的强者。
………【第17章 枭雄之上】………
那儒士这般速度一晃而出,置身众人眼前,那两名扈从也是微微一顿,两人都只是虚境中期的修为,不敢贸然动手。
“动手,全给我杀了!”聂子申却不问这么多,他心中只知道得罪了他的人便是死。
两名扈从听得此话,虽心有畏惧也只能无奈出手,尽皆探掌拍向挡在身前的儒士。
“砰!”
…………
只听得沉闷的一声击掌,儒士竟然只出一掌撑起了一道光罩,将那两名扈从尽皆抵挡在外。
在两名扈从就要随之再度出手之时,儒士更是取出一物高高举起,而后一声大喝。
“见此令还敢不拜?”
…………
李显闻得儒士声sè有些怒意,抬头望向他手中之物,只见得那是一道紫金令牌,有微微光华流转其中。
离阳境内能以紫金做令的便只有一人,其它人敢私造紫金这等显示皇家威严之物,莫不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聂子申好似不信,直直地望着那紫金令牌,而两名扈从再不敢动只沉沉后退。
“还不下拜!”
…………
儒士冷冷又是一喝,如当头一盆凉水泼下,聂子申最终只满面不甘,单膝跪下,埋头不语面sèyīn沉。
两名扈从自然也随之下拜,就连黄木良也微微躬身,那捡回一条薄命的女子满目惊骇。
儒士面sè淡然随之开口:“六殿下,此女子紫纤公主要了,你就莫打主意了。”
一句话说完,儒士便收起了紫金令牌,聂子申这才立起身形来,双拳已是紧握煞白,在转身而去时,他只狠狠开口道:“我道是谁能有此令,原来是我那好姐姐养的狗奴才。”
“她能将此令给你,想必你就是那徐子敬吧?”
面sè已是温良的儒士只一笑出声,也不回答,聂子申最终只带着满腔怒气败兴而去。
儒士随之转身,对着李显行了一礼,面含善意道:“在下紫纤公主门下客卿,徐子敬。”
李显深深地记住了这个名字,不敢小视,还之一礼道:“李显多谢先生出手解困。”
没想到那儒士却是一笑,淡然开口道:“果然是李公子,想必今rì没有在下,李公子也能安然应对。”
“哦?”李显听得此语,顿时心中一凛,此人居然知道他。
“李公子不要误会,公主曾对在下提及过你,并有意招你为客卿,地位不在鄙人之下。”徐子敬见得李显目中生疑,顿时开口道。
“原来如此。”李显面sè淡然,不置可否。
徐子敬只一笑,也不再多说,转而是对着那女子道:“你是慕容家的后人,公主yù为你爹平反,你跟我走吧。”
女子咬牙,目中一阵犹豫,之后才对着李显一拜,谢了李显出手之恩,随之便同那一派儒风俊逸的徐子敬转身而去。
李显沉立良久,心中深思不断,面sè一阵变换。
“若是能得紫纤公主赏识,便比得上朝中五品以上的大员。”
…………
直到听得黄木良微微开口,李显才回过神来,但却没有开口回答。
经得这般大的动静,直到此时才有客栈的小厮上楼,为李显与黄木良两人另换一间包厢,开始整修刚才冲突中破损的那一片地域。
无量派毕竟算不上大势力,能在阳都城有一席落脚之地已是分外不易,一般有客人发生冲突,客栈都不会管。
阳都城中藏龙卧虎,贸然出头说不定就会祸及己身,在这里无量派是谁也得罪不起,所以对各种冲突就只能视而不见。
李显心中安然,此刻也不再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便与黄木良对坐,继续静等那位无量轩的主事店主。
主管这座客栈的店主,在无量派中辈分之高还在掌门程凉之上,老者名作常玉清,寿岁已在两百之上,正是因为此生无望从虚境后期突破至合道期,才自愿来这阳都城管理各种杂事。
在阳都城落脚五十年,老者便再无暇回返宗门,以至于现在的无量派也只有老一辈之人还识得他。
这一rì,直等到夜幕降临之时,终于有一名老者前来与黄木良接洽。
老者衣着光鲜华丽,满面和善容光熠熠,有虚境后期的修为,李显只看黄木良在他面前恭敬的姿态,已知此人正是无量轩的店主常玉清。
程凉所说,无量派前掌门死于天泉阁几名长老设计之下,当时他与如今的执法殿殿主王炳天都有资格继承掌门之位。
最后之所以程凉能登上掌门首座,其中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得到了这位无量轩店主的支持。
在阳都城落脚五十年,以这位老店主两百岁寿的高龄,对人情世故的把握已经是炉火纯青,五十年的时间足够他在阳都城中拉开一张错综复杂的大网,与诸多势力建立起一份守望关系。
也正是因为这位老者在阳都城中有一片的人脉关系,是以就算他在宗门之内没有丝毫势力,宗门内的那些掌权之人也对他颇为尊敬,给予他无比尊崇的地位。
两位老者在一旁密谈良久之后,终于返回。
黄木良迈步还在常玉清之后,与老店主隔肩而行,以视尊重。
来到李显面前,老店主也不说话,只上下打量李显良久,而李显只温良一笑,毫不避退,任由他观望。
片刻之后,老店主才微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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