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敲门的人并不是他非常期待的送晚饭的小哥，而是一个意想不到，以为再也见不到面的人：马特教官。
叶君衍站在门口，跟面前的短发教官大眼瞪小眼了一会，才想起来要打招呼：“您好……马特教官？找我有什么事吗？”
忧国忧民的马特把眼前的黑发少年从头审视到脚：
长相不错，好歹能看，毕竟这是个看脸的时代；懂得叫尊称，很好，有教养；这个时间点了还在家，看起来不是个爱玩的人……
总体来说，叶君衍留给马特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于是马特爽朗地笑了：“不在军队里就不要叫我教官了，直接叫名字吧。”
叶君衍点头。
他有点紧张，不造这个看起来很严肃的教官找他到底干啥——会不会是因为这次的第一给学校带来了某些名誉上的损失？不至于吧？一个星际学院那么小气？
马特自然不知道面前的黑发少年正在腹诽他，还对叶君衍的识相表示非常欣赏：“不请我进去吗？”
小地球人赶忙让开位子，看着马特晃悠悠地走进来，视线从上到下把整个房间都扫了一遍，最后他在沙发上坐下。
叶君衍突然有种被老师家访的感觉，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下。他看看贫瘠的厨房，发现没什么可以款待马特的，最后只能从桌子上的盘子里拿过一个准备配炒饭的天然橙子递过去：“请吃。”
马特：“……”只不过是一个橙子，为毛他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不舍以及希望自己有话快说的光芒？是错觉吧？
忧国忧民的短发教官收下了那颗橙子，于是感受到的光芒更加强烈了——他把橙子在手中掂量着，也不想多耽误时间，直接切入主题：“现在有时间吗？”
叶君衍当时就吓尿了。
他看着面前的男人脸上坚毅又渴望的表情，莫名想到一个传闻，比如往往男性扎堆的地方多基/佬……而部队好像就是一个几乎全是男性的地方。再加上马特提出了“约吗”这样的邀请，还特么是在晚上！
脑洞很大的主角少年赶紧摇头：“不约！教官我们不约！”
马特没想到自己的一腔热血会得到这样的回答，愣了愣，揣摩了一下是不是自己问话的方式不对。原本还觉得没什么不对的，但在看到面前少年有些防备的动作后，他犹如醍醐灌顶一下醒悟了：“哈哈，我可能问话的方式有点问题。事实上，我看了在特训里你的视频，有一些东西想要验证一下。”
叶君衍一怔之下，立刻感到机会来了。
这不就是那种经典的桥段？像娱乐圈文里，主角还默默无名的时候，总会录一段视频秀演技，最后被某个慧眼识英才的经纪人发现，从此一跃走上人生巅峰……
“怎么样？有空吗？”马特问，“我觉得你很有潜力。”
“我现在是没什么事，不过……”叶君衍迟疑了一会，还是把自己犹豫的事情说了出来，“我定了晚饭还没送来。”
马特立刻拍腿笑了出来，他现在觉得这个孩子很可爱。他的同龄人，在这种时候，可能全在歌舞场所纵情声色，再不济也会找几个伴侣度过漫漫长夜，不会像他这样，一个人在独居公寓里等晚饭。
可能像他这种上了年纪的人总是喜欢这样生活简单的孩子，他笑着对叶君衍说：“没关系，你可以让光脑帮你取，我也会请你吃晚饭的。”
那还等什么？
叶君衍抄起外套披在肩膀上，站起来对马特道：“那我们走吧。”
……
马特想要验证的方式很简单，先是给叶君衍看了一段真实的机甲斗争片段，在紧要处暂停问他，如果是他的话会怎么处理。他把叶君衍带到一处指挥室，那儿有着最出色的播放设备。
叶君衍凝神去看。
画面上两架机甲正在进行激烈的斗争，其中一架是星河机甲x3号，另一架则是兽性机甲t1n2号——毫无疑问，兽型机甲在型号方面是吃亏了的。但结局却是恰恰相反，兽型压着星河机甲打。
马特走到屏幕前，用手指着两架机甲，暂停了画面：“是你的话——”
画面上兽型机甲在对方袭来的瞬间，通过利用自己机甲灵活的特性，钻入了草丛之中。星河机甲本来想着乘胜追击，但对方钻入草丛后失去了视野，在追击的过程中被兽形机甲从侧翼偷袭，一发尖利的爪翼突刺抓向了他的肩部。
叶君衍皱眉：“兽型机甲的弱点在腹部，草丛更是他的猎场，实在不该这么追过去的。而就算被袭击，只要能够避开这次攻击——弧线步绕过他的背后，一发镭射枪就足以让他重伤。”
马特沉默了片刻：“你能绕的过去？”
“我可以。”
马特没有再说话，他没有继续播放下去，而是换了一部视频。
这次是两架相同的机甲，环游者三代。
两架机甲打得难分上下，但其中一架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动作，在对方光子刀的威慑下，他反而更欺身上前。
“假动作。”在猛烈的炮火声中，叶君衍说。
马特看了他一眼。
果然如他所说的，那架机甲在光子刀往他脆弱处横切的时候，一个幻影移身，绕到了敌人的侧翼。
“如果你是这架的话——”马特指了指被假动作迷惑的那架机甲。
此时那机甲正狼狈不堪地试图转过身，但对方的光子刀已经插入了他的左肩。
叶君衍想了想，看着画面飞快地回答：“对方擅长的是假动作，真实操作并不如这架，那么只要不被迷惑……比如现在，”他同样站起身来，走到光板面前，点在了那架眼看着快要获胜的机甲腋下，“……只要懂得抓住机会，一样可以翻盘。”
但这架机甲的驾驶员不叫叶君衍，他没能抓住机会，受伤后更是导致心绪不稳。
“真可惜，他不是你。”马特看着画面叹息。
“这很正常，我是独一无二的。”黑发的小地球人看着教官的褐色眼睛，扯出了一个懒洋洋的微笑。
……
视频过后，马特的又一要求是让叶君衍真身上阵，跟他一较高下：“放心，自然不是让你赢过我。我也不能以大欺小，只是想看看你的反应。”
主角少年也没有矫情，可能是真的想试一试自己现在的极限，二话不说直接答应上机甲较量。
马特提供的机甲就是已经从瓦伦盖星运回来的那些，现在齐齐蒙上了白布，等待下一轮的特训。叶君衍跟着马特来到这块专用场地，他看了一眼这些机甲，突然升起一个念头。
在马特让他选择一架的时候，他说：“如果我证明了自己，可以提一个要求吗？”
退役教官看了他一眼：“我能做到的话。”
叶君衍选的自然是之前在瓦伦盖星上使用的那架机甲，在上去的时候小熊猫泪眼汪汪地对他表达了想念之情——在光脑主体不在的情况下，已经进入机甲系统的分支并不能擅自脱离——他原本正苦恼要怎么把小熊猫带出来，现在马特给他提供了一个机会。
叶君衍给它顺顺毛，说不会丢下它的。小熊猫抱着主人大腿点着毛绒绒的小脑袋。
马特上了另外一架型号相同的机甲，整个人一下子犀利起来，像一柄被拔出剑鞘的剑：“开始吧。”
马特的技术的确是相当不错的，无论是意识、经验还是操作，都碾压了应翱他们几条街。叶君衍竭尽全力，也不过能够将将碰到对方机甲的表面，甚至不能在上面留下痕迹——这还是在他开启金手指的情况下。
而有别于叶君衍的郁闷，马特可以说是暗自惊心。他本来是不准备用出全力的，毕竟对一个没有经验的学生来说，未免也太过了点。但普一交手，他便明白自己大意了。对面的少年或许力气，经验都还不足，但那种意识……已经必须要他全神贯注了。
马特操纵着机甲一个突刺，冲向对方的头部，同时一个扫堂腿试图绊倒对方的机甲。这样双管齐下，没有点操作是很做出来的。但叶君衍操纵着机甲扭过头，同时一个入微级别的弧线步巧妙地绕过对方的攻击。
“漂亮！”马特甚至情不自禁吼了出来。
这个弧线步真的是太帅了！不仅化解了这次危机，甚至还有主动出击的可能——果然，叶君衍趁着他这次攻击落空的时候，拔出机甲上附带的光子刀从下而上捅了上去！
这小家伙！
马特无奈之下只得用左臂承担了这次攻击，同时踹开对方，拉开距离，获得一些喘息的机会。
“近战能力很强啊……那么，让我来试试你的远程吧。”
马特想。
叶君衍发现被拉开了距离，立马做出应变，他按下按钮，机甲的左臂从手变换成了一架会移动的炮台：“发现目标，已瞄准，填充炮弹——准备！”
“三、二……”
“一”还没出口，马特已经狼狈地一个右滚翻，堪堪逃过那一炮：“好了好了！”
有点伤心，又非常欣喜的退役教官叫停了对面还想继续的叶君衍：“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
马特看着从操作舱里跳下来的黑发少年，强烈地感受到了长江后浪推前浪的心情。至今没有子嗣的教官用一种柔软的眼神看着叶君衍道：“你想要什么？”
叶君衍被这种看儿子（？）一样的眼神整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他指着机甲：“把这架机甲给我，可以吗？”
“你要这个？”马特挑眉，“这只是普通的战地机甲。”
“恩。”叶君衍大力点头，“这是我的第一架机甲，想留作纪念。”
马特又被感动了，多么好的孩子啊。他二话不说，把那架机甲收入空间钮后塞给黑发少年：“拿走吧，这个我还是可以做主的。你先走，接下来的事，我会再联系你的。”
叶君衍拿着空间钮，磨磨蹭蹭没有立刻转身离开，在马特疑问的眼神中，他有些脸红地问：“不是说好请我吃晚饭的吗？”
“……”
第二天。
特训的结束，代表了校园生活的又一次开始。获得了特训第一，对叶君衍来说，并没有实质上的改变。事实上，大多数人都认为他是借了李观萧的光。
在学院里，有关他的风言风语更是传的沸沸扬扬。
在叶君衍、叶君耀和应翱的三角恋之中，又加入了李观萧，怎么能不让八卦分子激动万分？！碍于二皇子的面子，没有当面编排，不过背地里的指指点点还是有的。
但听着这些流言蜚语，本应该最开心的应翱却感觉不是那么开心，甚至有点……为叶君衍生气。
因为他打败自己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那也是凭实力……
卧槽？老子这是怎么了？！
一向大条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