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千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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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千宠爱- 第1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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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宁轻叹一声,问人可知韩震何处,正包扎伤口的一汉子道:“韩少侠受了重伤,正在屋子里头疗伤。”

    沈宁一惊,立刻问了韩震何处,那汉子用下巴努了努西边的一间紧闭的屋子。

    她快步走到屋外,一推开门又见一盆血水被一奴婢端出,她心下一沉,疾步进了内室,正见韩震盘腿坐在床边喷出一口淤血,大夫慌忙为其扎针止血,丫头拿了帕子拭净他嘴角鲜血。

    见他正在运功疗伤,她识趣地站在一旁并不作声,直至一柱香过去,他才吐息收功。大夫把了脉,询问几句,又在他颈后扎了几针。

    韩震面色淡淡地看向她。

    沈宁见他应是无大碍,双手一摊,“我还以为你是最不用担心的一个。”

    韩震眼神一沉,“是散童子。”

    “那个小娃儿?”

    “他当你父辈有余。”

    “啥?”沈宁一惊不小,难道这世上真有古怪奇功,返老还童之术?

    “此人武功阴邪,为保童子之身需吸人阳,这些年已有无数人命丧他手,你若遇见他,绝不可硬拼。”韩震短短交待,又咳出些许血星。

    婢子为其擦拭,韩震而后又运功行了一个小周天,撤功便拿剑下床。

    “你干什么?”

    “去接她们。”

    沈宁自然知道他说的“她们”是谁,摇头阻止道:“你的大花在山上很安全,反而是你,受了伤就不要奔波了,待会我去……”说着说着,她竟灵光一现,一个完美损招喷涌而出,她请大夫与奴婢先行离开,摆手请了韩震坐下,自己似笑非笑地站在他面前,道:“韩震,你其实伤重无药可救了吧?”

    韩震一挑眉,她是在期盼还是在诅咒?

    “快没命了,大花一定很伤心。”说什么就应什么。沈宁点到即止,事后也可不承认是她想的主意。

    韩震顿时明白过来,竖眉一皱,“胡闹,我一堂堂男儿,怎可用这等卑劣手段!”

    “大花的执拗你又不是不知,不是非常手段,你要她松口,绝无可能。”

    韩震沉默片刻,还是拒绝,“不可。”

    沈宁假意冷笑一声,“既然韩大侠放不下身段,就不要再挡了大花的道。”

    韩震瞪向她,示意她说下去。

    “大花受了那么多苦,心中有多少死结,你不知道么?你口口声声非大花不娶,却一点点男儿尊严也不肯放下,那又怎么能打开她的心扉?既然不能,那便让路让别的男人来,反正天下之大,大花也并非非你不可,我想着若不是你阻挡,或许大花早就找着她的良人了罢?”

    韩震深吸两口气,压下颈下青筋,许久,他才缓缓地、缓缓地道:“在下身负重伤,劳烦你把花大小姐请来。”

    “记得装得像些,别美人一哭就心软。”沈宁再次叮咛。

    云州城内一片死气,士兵井然有序,严防以待。幸存的百姓站在已扑灭大火的屋子前,废墟上还冒着星火白烟,他们看着曾安居的乐土已变成黑乌一片,悲从中来,从血浴战场逃生的紧绷一泄千里,一些汉子竟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沈宁扫视一片狼籍,深深地叹了口气。

    “李夫人,你在此处作甚?”

    沈宁回头,原来是黄陵。

    她轻笑着告知了缘由,黄陵一听,令一名副将带了小队人马由两名匪兵去迎了。她也没拒绝,她并非是那种事事都要亲力亲为才放心的人,她相信自己相信的人会把事情做得很好,也许比自己做更好。

    “你也受了伤,回去好好休息。”黄陵凝视她笑道,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药瓶,“这金创药对外伤有奇效,你吃一颗。”

    “谢谢。”沈宁接过,“我已经睡过一觉了,倒是黄将军更需要休息。”

    “行军多年,三两日不睡是常有的事。”他顿了顿,又道,“李夫人若不弃,唤我一声大哥便可。”

    沈宁一哂,“那黄大哥叫我小沈吧。”

    经过生死一夜,两人已不再陌生,反而有些生死之交的意味。两人相视一眼,轻声而笑。

    “努儿瓴与那小童未见踪影,你还是住在府衙安全些。”

    沈宁想一想,点头答应了,然后她说道:“大哥小心,听韩震说那个小童其实是个大叔,武功很高。”

    黄陵笑了,那小童是个大叔?这话儿怎地怪异?但他还是应下了,“我听韩大侠说了,不必担心。”

    “那克蒙人还会卷土重来么?”

    “怕是不敢前来送死了,妹子莫怕。”

    见他有所隐瞒,沈宁也不问,继儿想起一个人来,“冷将军还在前线么?”

    “冷将军?”黄陵一愣。

    “就是前来营救咱们的冷将军,他穿着金色铠甲。”只是他的相貌,她却怎么也记不真了。

    黄陵蓦地了然,他咳了一咳,道:“冷将军……在前线。”

    两人话别,沈宁又回了府衙,见众人都在忙碌,她也去了偏院,帮伤患换药包扎,里头有曲州驻军,也有云州百姓,军中士兵见惯战场,沉默地让人处理伤口,而老百姓却终究没有那份磨砺,猴子一边任由她包扎,一边哭得如三岁稚儿,断断续续地告诉她邻家的张大被杀了,铁匠铺的钱大哥也死了,还有许多兄弟长辈也死了……

    战争,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那般令人作呕。
第十三章
    那场力量悬殊的战斗在黄陵的指挥下持续了半个时辰,就在保卫云州的仅剩汉子都绝望之际,曲州驻军竟如天降神兵出现在他们后方,闪着冰冷寒气的甲胄铁骑是那般强大威武,他瞬间松了心神,差点被一斩而亡。

    领军的是一位身着金甲的冷峻男子,猴子看不清他的面容,却莫名觉其似是无坚不催。只见他抽出宝剑高举于顶,以战无不胜不姿率领众将士攻向敌军。士兵们喊杀之声几令山林震动。

    沈宁隐在树中,抽出箭袋里的最后一支箭射了出去,此刻的她身上已是大大小小的伤,但她似是忘了疼痛,只想着如何下去再觅箭支。

    金甲将领率军攻到面前,努儿瓴已杀红了眼,狂怒地整军重发,誓要让所有景人有来无回。

    两军不想竟在乱坟岗中初战交锋。鬼哭狼嚎之声桀桀,力与力的博斗,人与人的厮杀!沈宁一眼看向底下援军的金甲将领,见他左砍右杀,过之如无人之境,心中不由生出一丝安全之感,突地听得一声竹断,她大叫一声“小心”,想也不想地飞扑而下。

    电光火石间金甲将领看得一身景服,抑了欲挥之剑,由人将自己飞扑下马。

    一支削尖了的竹竿破空而来,直入树干之中。

    战驹一声长鸣。

    那是不知哪儿出了岔子一直没有发动的陷阱,沈宁吁一口气,立即弹跳而起,并握了那男子大掌,一个用力将他拉了起来。

    “女人?”金甲将领看清救他之人,低沉的声音中透着意外。

    沈宁来不及看他相貌,抽回手背对他拾了地下一把长剑,“美人救了英雄!”她大声道,同时用力挡住了敌人的袭击。

    男子转身一剑刺进那人心肺,看向眼前女子满是血迹的衣裳。

    “将军!”一人至马上跳了下来,担忧之色显而易见。

    沈宁认得这声,抬头一看,竟真是万福。

    “无事。”金甲男子一摆手,见克蒙军队有后撤之势,重新上了白色战马。

    “搭上我!”沈宁说着攀上骏马。理智上她应该藉由此机会退出战场,可此时的她精神处于高度紧绷之中,她除了尽快打败敌人根本想不出第二种选择。

    “李夫人!”万福看见她很是惊讶。

    金甲将军着实一愣,他看向腰前被攀上的纤细手臂,却不及细想这等旁枝末节,策马上前。

    万福立刻上马追了上去。

    同坐一骑的二人迎上一名魁梧敌将,金甲将军独臂挡住对方流星锤,沈宁侧身压低,双手握着长剑用力地砍过对方腹部,鲜血立刻溅上金甲与布衣。

    二人看也不看敌将如何,疾驰上前。

    自后而来的万福趁敌将疼痛难忍,干脆利落地在他喉上补了一剑,迅速抽剑而去。

    “别是有陷阱。”沈宁见努儿瓴下令撤退,不由支了身在他耳边说道。

    “嗯。”金甲将军只沉稳地应了一声。

    黄陵终于自敌人的包围圈中脱了身,一部下让出战马,道:“黄将军,大帅令我等自后包抄。”

    黄陵大伤两处小伤无数,他翻身上马,看一眼不远处的凛凛金甲,“好!跟我来!”

    “是!”

    沈宁后来回想起来,只觉噩梦一场。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努儿瓴等着后发援军夹击灭景军,而景军却是直扑努儿瓴而去。就在其身边防线被破,黄陵几近生擒努儿瓴时,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散童子一把抓了努儿瓴飞身逃离,受了重伤的韩震追来为时以晚。

    早应抵达的克蒙援军迟迟未至,敌军三鼓已竭,主将不知所踪,进退维谷之际一溃千里。待战局已定,克蒙士兵逃的逃,降的降,沈宁右手一软,丢了长剑,抬起手来才发现手臂不停发抖,身子四处疼痛难忍。她却咧嘴笑了,伸手到了前头,献宝似地对着一夜浴血相护的战友道:“你瞧,我的手。”

    金甲将军闻言低头,看向她血迹斑斑不停颤抖的小手,转头看她咧开的嘴角,并不说话。

    沈宁在昏暗中看见他棱角分明的侧颜,问道:“将军贵姓?”她只想说大景朝人才济济啊,除了黄陵,居然还有这么一个牛叉的将军。

    “……冷。”

    “冷将军?”沈宁在后头抵着他的战甲,怎么觉着有些头晕……“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他要是再晚点到她铁定死了,“……我姓沈,叫……”话未说完,她两眼一黑,慢慢从男人背上滑下。

    一条粗臂捞了她的腰身,避免了其俏脸亲吻地面的惨事,男人一个用力,将她抱至前面。

    怎地这般轻?男人微讶,染着血的苍白小脸还没有他的巴掌大,纤细的身躯在他怀里如同小娃儿一般,然而满身的伤痕见证她方才的累累战绩,这瘦弱的手臂方才是如何拉弓用剑的?深不可测的黑眸将她细细打量一番,已陷入昏迷的沈宁毫无所知。

    沈宁醒来,动了动身子,觉得浑身**疼痛,她勉强起身,发现自己已被人包扎了伤口,换了一身衣裳。此时一丫头手里拿了外裳自外而入,开心地道:“夫人您醒啦!”

    沈宁并不认识这丫头,勾唇点了点头,“现在是什么时辰?”

    “才至卯时。”丫头上前,体贴地为她穿上外裳。

    凌晨五点啊……“我这是在哪?”

    “这儿是云州府衙里头,夫人您的伤可是好些了?”

    云州府衙……沈宁昏昏沉沉的脑子慢慢清醒,蓦地想起游知渊来。她心中隐隐不安,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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