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千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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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千宠爱-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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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太妃在席间对众将婚事很是关怀,对大将军更是询问再三,连连请求皇帝为其择一门贵室千金为其开枝散叶,皇帝笑允。

    隔日,应琉璃与张公公奉宝睿贵妃之命进了大将军府,悄悄为其送上提了贵妃批语的画像,之前沈宁看中的三副画像首当其冲。

    黄陵先是一愣,俄而又听琉璃转述花破月与韩震渊源,不由苦笑一声,暗道自己坏了他人姻缘。可现下这种状况,他竟也不知该如何处理。他先派人寻得韩震,本欲歉意解释自己无意夺人所好,韩震却说自己并不识得花家大女。事儿愈发扑朔迷离。

    次日进宫面圣,皇帝佯装不知贵妃私下之举,再提指婚一事,并先拿出了花破月的陈情上表,自言残花败柳,不能为大将军妻,承蒙大将军不弃,自甘为妾服侍将军。

    黄陵心中却不愿与宗室联姻卷入皇室斗争,花将军之事犹如前车之鉴,他自认无法勾心斗角,还不若远在边疆策马杀敌来得痛快,因而再三婉拒,自请再去边境守护大景,并道深闺千金无法荒地受苦,请皇帝收回成命。

    皇帝虽是欣慰将军一片赤诚,然而也体谅他长年厮杀战场,如今四方暂稳,决意留其在长阳伴驾,因此温言摇头回驳。

    黄陵无奈,回头与幕僚商量,又怕皇帝疑他另有私心,只得接受指婚。他此时打开沈宁送来画像,才看见上头细致批语,他诧异挑眉,伫立许久,而后轻叹摇头。

    隔几日,皇帝降旨,钦点福亲王四女乐华郡主为威武将军黄陵正妻,来年开春吉日嫁娶。皇后同指花府大女花破月为大将军侧室,同日进门。

    沈宁最后得知花破月自请为妾之事,又听得黄陵带了一句话,说是韩震已忘却佳人,自己定会善待于花大小姐。沈宁的心更难受了。

    她独自一人静坐许久,暗暗下了决定。

    又隔一月,东聿衡突地要带沈宁至宫外畅春园游玩赏景,沈宁顿时欢呼。

    皇帝却扬着唇捏捏她的脸蛋儿,“你以为朕是叫你去玩儿的?”

    “那是做什么?”沈宁一听反而更好奇了。

    “你不是总嚷着要宴请子陵几人么?朕今日就了了你的心愿罢。”

    晶亮的双眼顿时笑眯了,“真的?”

    “朕骗你作甚?”

    “宝爷也在长阳么?”

    “他前两日来了。”东聿衡顿一顿,“叫他姓名即可。”

    “太好了。”沈宁点点头,高兴地一抚掌,“那我得准备好酒好菜了!”

    东聿衡本是想交待下人去做,但见她颇有兴致轻笑点头,“既是私宴,不必讲究规矩,让众人吃喝尽兴为上。”

    “好!”沈宁自然也是这打算。

    “畅春园竹园中设有流杯石亭,正是雅处。”所谓流杯亭,便是民间依照“曲水流觞”的风雅而作。亭中设弯曲回绕的流水槽,杯停客饮,“不若便在那儿设宴罢。”

    “好哩。”曲水流觞,沈宁求之不得。

    “你先写了帖子让人送去罢。”东聿衡正正衣冠,忆起她的字又埋汰两句,“朕往日叫你练字可是叫错了你?今日可是见真章了。”

    沈宁一想,还的确是个问题。她顿时皱成了包子脸,“你帮我写罢。”

    东聿衡失笑,“朕哪里来闲功夫替你写帖子,你自个儿慢慢琢磨。到底也没人知道你是朕的徒弟。”

    “你这么坏,我要在帖子上写上字是你教的!”

    东聿衡失笑,“小蹄子,敢乱来看朕怎么收拾你。”

    听他话中的意思已然变味,沈宁顿时飞红了脸颊,娇嗔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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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破月今日主动请见宝睿贵妃,她进了春禧宫,才发觉里头不止沈宁一个人,竟还有一位略显病容的贵妇人与一位怀抱幼儿的少妇,正是沈二夫人与沈媚。

    沈宁为她们介绍了沈夫人,三人见了礼,依次就座,沈宁向她解释道:“我很久不见母亲,湄儿也十分想念,正值她与七公主在春禧宫暂住,就请了母亲进宫来。”她停一停,问,“你急着见我,是有什么事?”沈宁看向花破月问道。

    花破月看了看沈夫与沈婕妤,“没什么要紧的事。”

    闻言沈宁笑了笑,并不在意,转而问沈湄道:“昨天夜里小公主还哭闹么?”

    沈湄道:“昨夜只闹了一会,一阵一阵的,比前两夜好多了。”

    沈宁点点头。

    “这是怎么回事?”沈夫人关心问道。

    “是这么回事……”

    几人闲叙半晌,沈宁看沈夫人似有乏意,便让人送沈夫人回府休息。她将沈夫人送出殿外,问道:“娘,爹爹没有托您带什么话来么?”

    沈夫人点点头,轻声道:“你爹爹是让娘带了一句,说是画像是皇后娘娘派了亲信来取,他也没法子,但一切权看娘娘的主意。”

    沈宁眉头动了动。

    “娘娘,这事儿有什么不妥么?”沈夫人有些担忧,但她听说宁儿在边疆救了大皇子,理应欣喜这段好事,与大皇子联姻,皇后娘娘不也与她亲近三分了么?

    “没事儿,娘,您先回罢。”沈宁笑道。

    沈夫人深深看她一眼,执了她的手轻轻拍了拍,“为娘看你现在好好地,心里就满足了。你并不埋怨湄儿,娘也松了口气。你们姐妹两个在宫中互相有个照应,娘在外头也能安生些。你也别怪湄儿进了宫,那会儿天家想念你,怕是想从沈家再找个念想。”她又压低了一分声音,“娘进宫来看湄儿,天家见了娘头一句却是问七公主长得像不像你。”

    沈宁一愣,而后暗叹一声,“我知道了,娘。”

    送走了沈夫人,知道花破月有话说,沈宁让沈湄抱七公主下去。

    “什么事儿?”只留了琉璃在侧,沈宁拉她上榻一同坐下。

    “这……”花破月突地又不知如何开口。

    “什么话还对我吞吞吐吐?”沈宁稀奇。

    “这事儿确实有些麻烦。”

    “说罢。”沈宁挑了挑眉。有什么棘手的事?

    “唉,今日我进宫之前,游夫人来找我,她说游大人被查失职,被打入大牢候审了!”

    “什么?游书呆?”沈宁一惊,“他不是在翰林院编书么,这有什么要紧事要打入大牢的!”

    “正是蹊跷。”

    “你说详细点儿。”

    花破月道:“游夫人与我说,前两日游大人在官署整理与外国来往文书,以供天家次日查阅,谁知隔日游大人居然在娼馆醒来,怀中文书也不异而飞。天子得知此事勃然大怒,令人将其关押候审。”

    “游书呆进妓院?”沈宁目瞪口呆,这着实不太靠谱。

    “知道游大人品性的都知其中古怪,游夫人无论如何也是不信的,只是丢了文书是众目睽睽的事,不找出真凶来,也无法向天家交待。”

    “游夫人可是知道他得罪了什么人?”

    “游大人向来并不与游夫人多说朝廷之事,只是游夫人说有一事让她记忆深刻。”

    “什么事?”

    花破月看看琉璃,见沈宁对她点了点头,她才道:“就是惠妃出殡那天,游大人回到家中一直愁眉不展,连声叹气,游夫人问他缘由,他才道出原委。原来是游大人见惠妃祭棚霸占民道,且随行官兵还粗暴打伤百姓,因此一直耿耿于怀,而后他还说想要越俎代庖弹劾此事。”

    估计就是这事儿了,“是谁操持惠妃出棺一事?”

    花破月看她一眼,眸光游移一瞬,“是礼部祠祭清吏司郎中周智毅。”

    “他是什么来头?”

    “他是……沈家大夫人的内弟。”

    ……难怪她吞吞吐吐。沈宁顿时觉得头都大了。

    “花小姐,此事可有证据?”见主子为难,琉璃不由插嘴。

    花破月摇摇头,“这些全是游夫人与我的猜测,并无真凭实据。”

    只凭这三言两语,她就想让贵妃娘娘与娘家人作对?琉璃暗自惊讶。

    沈宁揉揉太阳穴,“总之得找人去向游大人了解事情经过,还有核实一下游夫人的说法哩。”

    “可是该找谁……”

    沈宁也犯了难,直接没凭没据地跟东聿衡提这事儿,也嫌小提大做,可是长阳城里还有谁是可以信任的人?“我先让张公公去探望他一下罢。”总之先弄清原委再说。

    花破月点点头,而后又为难地看向她,“如果这事儿果真是……那又该怎么办?”

    沈宁顿了一顿,“自然是秉公处置。”

    “可你与沈家的关系……”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点儿邪门左道还嫌破坏沈家的名声。”沈宁淡淡道。

    “娘娘,”琉璃急了,“娘娘,即便再秉公执法,世上也没有跟娘家作对的女儿啊!况且娘娘在宫中,也还需借助沈家……”

    花破月沉默片刻,“琉璃姑娘说得有理,这事儿,你还是不出面的好……你也该为自己考虑考虑。”即便她现在深受皇恩,但沈太傅与沈家在她背后撑腰,也是她在后宫立足的重要原因。

    沈宁垂眸沉思许久,轻叹一声,“先看看情况罢。”

    花破月应允,臻首轻点,“娘娘,我还想求你一件事儿。”

    “你说。”

    “我这妹妹……自小内敛柔弱,自进了宫来也不知遭遇了什么,似是有些变了,”花破月叹气抬头,“只是不论再变,她也是我的孪生妹妹,还请娘娘看在往日的情份上,多多关照我的妹妹,花破月在此,感激不尽了!”说着她起身便欲下跪。

    沈宁忙一把将她扶起,“你我之间不需要这些客套话。”

    她让花破月重新坐下,道,“既然是你的托付我自然会尽力,只是怎么才是对她好?”她直视于她,“我是个自私的,没法子让陛下去她那里,惟一可以做的是不让她受其他妃子欺负,这样的生活真的是她要的么?你能不能再劝一劝她,如果能出宫去,她看一看再广阔的天地,或许能有新的生活。”

    “谈何容易,”花破月思及花弄影眼中的坚决,“她恐怕,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留在皇宫。”

    ※※※

    这夜东聿衡叫沈宁到了乾坤宫,沈宁在安泰堂见了他,中规中矩地行了礼,见他正翻阅典籍,微微一笑让人退下,自个儿三两步跑到他身边殷勤地为他捶肩,“陛下累了罢,我来帮你捶捶肩。”

    东聿衡勾了勾唇,侧了侧脖子让她使点劲。

    于是沈宁又是捶又是捏地伺候了好一会儿,东聿衡才慵懒地开口,“行了,无事献殷勤,又想做什么?”

    “我想学刺绣。”沈宁也不含糊。

    “刺绣?”皇帝拉长了声音,“爱妃……你?”

    “怎么,不行么?”

    “不行。”谁知他真个一口回绝。

    “为什么?”沈宁不服气地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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