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千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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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千宠爱- 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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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

    原来并非富贵人家。画儿心里有了数。

    大夫细细把脉,又询问沈宁些许状况,而后才捻须起身。

    沈宁迷迷糊糊听得大夫与丰宝岚的声音自遥远处传来,后又昏睡过去。

    再清醒时,汗水湿透了她的额与背脊,然而她却感到身体少了**的折磨,惟有疼痛愈发强烈,这竟让她感到高兴。

    她的思绪也清明过来,想开口却发现声音嘶哑,清咳两声肺部却疼痛不已。幸而画儿机灵,打起床帷笑道:“夫人醒了,可是口渴?”

    沈宁点点头,画儿迅速去倒了杯水,小心翼翼地扶起她喂她喝了两口。

    沈宁道了谢,问道:“什么时候了?”

    “日头刚下哩!”

    原来还是傍晚……“丰公子在么?我想见见他。”

    正巧丰公子也交待过若是夫人醒了便知会他一声,画儿道:“我去为您请丰公子来。”

    不消片刻,丰宝岚走进绣阁,却立于屏风之外。

    “宝爷,请进来罢。”她现在没那么足的中气与他隔屏对话。

    丰宝岚奇怪地笑了一声,缓步走了进来。他望向依旧床帷紧闭的月洞雕花床,一时心境很是复杂。他千算万算,也没料到她居然是那个已经死了的宝睿贵妃,当初他得到睿妃被赐谥号的消息,还曾与近侍道:“幸而这贵妃已死,咱们的皇帝陛下舍得用这‘宝’字,那真真是不得了。若是活着,妹妹怕是没甚好事。”

    他还暗忖着被民间神化的寡妇究竟长个什么狐媚模样能让广德帝如此喜爱,没想到居然是个能与他上青楼进赌坊的女霸王!他从没想过敬爱的陛下好这口……不过……也不难理解,这个受尽折磨也不曾见一分软弱的女子……

    沈宁脑中也是千丝万缕,室内沉默片刻,她才开口问道:“宝爷,是你救了我出来么?”

    丰宝岚轻咳两声,“虽说把你背出来的是爷……我,但整个计谋却是简将军想出来的。”

    “简将军?”

    “简奚衍将军,他是黄陵大将军的部下,也是黄逸的师父。”

    提起黄逸,沈宁的心沉甸甸的。过了一会她才继续问道:“那末现下情形如何?”

    “放心,克蒙与那加联军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简将军更是杀了那加新王元毅,敌军损失惨重,努儿瓴虽保留了精锐,一时也不敢轻易进攻。”此战大慑敌军与周边小国,简奚衍也一战成名。

    沈宁轻呼了一口气,旋即她想起一个人来,“大皇子现在何处?”

    “殿下如今也在知州府内。”

    “他……还好么?”

    “毒素清了,外伤也不多,只是如今他关在屋内,不吃也不喝,更不让人进屋。”丰宝岚叹了口气。这大皇子莫不是废了?天家的本意可能是要磨炼磨炼长子,谁知世事难料,这样可就便宜了底下有皇子的后妃了。不过暂时与他丰家没甚关系,谁叫他妹妹连个带把的也生不出来,莫非也是丰家的诅咒?可这么说来,天家也是太后姨母生的。

    东明奕是被打击太大了么?也难怪,在现代他不过是个刚上初中的学生,东聿衡也太狠了,这么小小年纪就让他上战场……还有那变态的努儿瓴……

    “这位小娘子,是否容在下冒昧问一句,”沈宁沉默,丰宝岚却忍不住再次开口。他玩世不恭的声音带了些许认真,“你,究竟是谁?”

    这个问题着实难以回答。没想到她刚脱离死地,又将面临生死审判,沈宁苦笑一声,沙哑地道:“宝爷,看在咱们的酒肉交情上,你能不能不告诉皇帝陛下,我……是他诈死的逃妃?”

    听得她亲口承认,丰宝岚还是吃了一惊。他着实想不明白,这分明受宠的妃子为何诈死也要逃离皇宫?他听说是患了花疹不治而亡,宠妃如若非确信染上绝症,皇帝会岂会轻易罢休?她若真染上了花疹,又是如何得救?他曾以为只要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她身上的谜团就可迎刃而解,现下知晓了实情,却是更多疑团扑面而来。她又为何要接近他?又为何想要得到一块黑玉福祸兽?

    “抱歉,娘娘,简将军已命人八百里加急,火速将您与大皇子得救之事禀明了陛下。”

    “是吗……”他终于还是知道了……

    那低低的声音里带着无奈与哀伤,由得丰宝岚狡猾的脑袋也百思不解,救她出来时,昏迷中的她还喃喃唤着天家的名讳,分明是情深未了,为甚当初要诈死?

    二人沉默片刻,沈宁望着床梁道:“事到如今,宝爷可否给我看一看你那块祖传玉佩?”

    丰宝岚眼中异光闪过,“娘娘息怒,在下当时,是骗娘娘的。”

    沈宁静静地听着,轻喟一声,“宝爷也是真人不露相哪……”他果然早就知道了。

    “彼此,彼此。”丰宝岚面对“娘娘”,也不改痞子本色。

    沈宁闻言,终于扯开了唇角,心想要不是现在她头衔比他高,他怕是不顾她的伤势都要将她暴打一顿。

    “那末宝爷,你总该告诉我,为何那日你去我前夫的坟前?”

    “这……”丰宝岚顿时支吾了。

    “丰公子,”画儿领着一个奴婢闯了进来,“丰公子,大皇子殿下依旧不肯用膳,张大人怕殿下金体有所闪失,特叫奴婢来请公子过去看看。”

    他吃不吃东西干他甚事!丰宝岚暗中腹诽,然而也不否认这两丫头来得正是时候,他正想虚情假意地退出去,却被沈宁叫住了,“且慢。”

    “娘娘还有何事?”

    “请宝爷将大皇子请来我这儿罢。”
第七十章 (修改)+小番外
    沈宁万万没有想到,劫持她的居然是克蒙人!

    她虚软地被人一左一右提进一个充满着血腥与异香的大营中,浑身无力地被人推倒在地,被下了药的她仅凭着意志用了十分力气才勉强坐直了身子。

    掳了她来的克蒙人与同伴低低说了两句,再看了她一眼便一齐出去了,末了还对着守在帐外的士兵大声说了两句。

    沈宁又饥又渴,舔了舔干躁的唇瓣打起精神集中精力,她依稀记得自己被人掳了大抵七八日,一开始试图逃跑未果,便被克蒙人一路下了令人无力的药,日夜疾驰绕过了景朝边境到了这里……那末这里究竟是哪儿?他们为什么在此设了战营?并且他们为什么会把她掳了来?他们究竟是知道她的身份,还是随意抓了个景朝女子?

    药物让沈宁头痛欲裂思绪不清,她狠狠咬了自己的舌头一口努力保持清明。

    不多时,大帐帘被人猛地撩开,身着正统克蒙王室服饰的阴邪男子勾着满意地笑大步而入。

    沈宁一看来人,面无表情地缓缓呼了一口气。

    努儿瓴。

    该死的真是好极了。

    原克蒙二皇子,如今的克蒙大汗努儿瓴站在俘虏面前,阴森森地居高临下盯着沈宁憔悴不堪的小脸,发出一声令人毛骨耸然的笑声,“小寡妇。”

    沈宁不甘示弱地与他对视。

    “本王知道你不会死,否则怎能得到本王的大礼?”努儿瓴挑起她的下巴,轻轻地说道。

    他自然知道沈宁曾入了景宫做了妃子,也得到了她因病而逝的消息,但他并不相信,阿达告诉他这个女子没有死。于是他派人潜伏入景,在李家祖坟易容做了守墓人,他知道了这个前夫是她的软肋,如果她还活在世上,定会去拜祭于他。

    果然,果然!努儿瓴笑弧扩大,随即放肆地大笑出声,阿达眷顾,令他达成所愿。

    这狂妄的笑声令她厌恶之极,沈宁咬着下唇撇开视线,却在看到他身后跟着的侍从后蓦地一僵。虽然他穿着克蒙衣物,可那张脸的确是……“曹荣!”她不敢置信地唤出了那人的名字。

    那面色苍白的侍从听到久违的名字,竟浑身一颤向后缩了缩。

    努儿瓴笑容止住,他挑眉看向身后的奴仆,又转回来看看惊讶的女人,又勾起一个邪佞的笑,直起身子唤道:“贱奴,过来。”

    那侍从听得主人叫唤,又是一颤,却也不敢违抗主人命令,慢慢地躬身走到努儿瓴的身旁低垂了头。

    “跪下。”

    沈宁瞪着眼前无一丝反抗跪下的男人,果真是曹荣!

    “舔本王的脚。”

    低垂的脑袋只顿了一顿,而后没有一丝犹豫地俯下了身子,几乎五体投地地舔向那沾着尘土的脚趾。

    沈宁直直地盯着这一幕,双手在两侧握紧。

    努儿瓴哈哈大笑,一把踢开曹荣,鄙视地看着沈宁道:“你们景朝的贱奴,好好的战士不当,偏偏喜欢当本王的狗!不过本王也得承认这只狗的忠心,当初要不是他救了本王,你我也不会今日相见!”

    当初他也不知道云州还有这么一个人,直到他杀了景朝士兵将他救了出去,他才知道这贱奴是他曾巡视时玩腻的奴隶,本是让人杀了他扔在乱坟岗中,不料因他心肺靠右大难不死。没想到他回了云州过上寻常生活,还不忘曾做他胯下之奴的滋味。

    曹荣被踢开一旁,立刻爬起来恢复了下跪的姿势。

    他果然是那个奸细!沈宁看向奴性的曹荣,这种人原来真的存在!

    沈宁回过神来,冷笑一声,“原来克蒙努儿瓴也不过如此,你抓我回来,想将云州大败的过错全推到我一个弱女子身上么?这么点下三滥的手段可是上不得台面!”

    努儿瓴一把扯着她的头发拉向他,在她耳边阴冷地道:“景朝寡妇,本王从来心胸狭窄,你也不必多费唇舌,只需好好想想未来等待你的是什么日子,”他又突地将她一把推开,“本王虽然不碰污秽的女人,不过若是也将你变成如这贱狗一般,也未尝不可……”

    沈宁明白自己一脚踏入了地狱,但她却奇异地非常冷静,她明白这时候只要露出一点害怕就会令努儿瓴痛快不已,于是她抬起脸,不露一丝畏惧地反瞪于他。

    她从来就是这样,敌人不足以打败她的意志,惟有她爱的人才能轻易地伤害她。

    此时帐外来报,“大汗,景军派了使者过来,说要与大汗商议交换俘虏一事。”

    交换俘虏与城池?难道他们已经开战了么?

    努儿瓴一听极为不耐,“本王何时说过要与他们商议?”

    “这……”传令兵跪在帐外有些不知所措。

    “把他赶出去!”

    “是!”

    努儿瓴下完命令,一个转身将桌上酒樽里的美酒一饮而尽,而后随意摔下酒杯,“去把那两个俘虏带来。”

    “是。”曹荣跪拜领命。

    努儿瓴将曹荣与其他侍从一并挥退,坐上主位抽出自己的宝刀缓缓擦拭起来,锐利的刀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映着主人冷酷邪佞的面孔。

    沈宁试图站起来,她抓住一旁的栏柱暗中使劲,额上慢慢渗出汗水,她颤巍巍地站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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