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清之花落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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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大清之花落那年-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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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礼对我和小德子被罚有些闷闷不乐,带着庆哲也对自己没有遭受同等“待遇”而表现得不太自在。胤礼在临睡前拉住我的手,一脸严肃地许诺说:“我不会再让你们受委屈。”我对他是不是真的明白“委屈”的怀疑仍旧挡不住“头发长见识短”的感动。我把胤礼的话学给小德子听,他直抹眼睛。

  “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像你了。”我深感悲哀地看着小德子,他不解地上下打量着我,我告诉他不用看了,“不是生理问题,是心理上的!”

  接下来的半个月,胤礼循规蹈矩地让冯嬷嬷眼泪汪汪,连连说:“咱们爷真的长大了。”那时她没有看到胤礼在我说“看你怎么还萱郡主的义薄云天”后穿过大半个园子追杀我的场景。

  在小翠和红玉的刺激下,我开始学习一些基本女红,我的初级目标是做一个小荷包。初次试验我很谨慎,但是彩晴评价说:“太小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盘纽扣呢!”并对家母的教育质量产生了质疑。我请她不要对我太苛刻,并对未曾谋面的18世纪的妈妈生出一丝愧疚。

  墨竹的马侍卫来来回回转了好多圈终于停在我面前,眼睛红红的。

  “我……我找你。”我刚想在逗逗他,他却急急地说,“墨竹,墨竹病了。”

  “病了?什么病?严重……”

  “不太好。”

  我的心里一沉:“什么叫不太好?我去看她。”

  他摇摇头否定了我的冲动:“她在北下间。”

  “北下间?已经这么严重了吗?怎么会呢,墨竹?我……怎么办?”我的眼泪跟着淌了出来。

  “墨竹说你们是好姐妹,我想应该跟你说一声。我……我托了人照顾她,说她这两天很不好了。我……我不、不忍心她走得悄无声息的。”死亡的讯息就这样逼进我的耳朵。

  “不会,墨竹不会死的。我们请大夫给她,御医,御医好不好?我去求十七爷,我们去救墨竹。”

  马侍卫拉住了我。

  “为什么摇头?我们有希望的,我们不能放弃墨竹!”

  “伊兰姑娘,谢谢你,墨竹有你这样一个好姐妹……”他说不下去了。

  “她也是我的墨竹啊。你怎么照顾她的;啊?你怎么照顾她的?”我哭着狠狠地推着他。

  他没有躲避,等我发泄完了,抬起满是泪水的脸:“是我没照顾好她。我……我对不起她,来生……只求来生……我、我保证……”

  “对不起。”我安静了下来,“对不起。论错也是我对不起她,枉她还当我是好姐妹。谢谢你……”

  我俩各说各话地对哭,他说了什么、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

  “谁欺负你了?”胤礼替我擦着眼泪。

  “墨竹,墨竹,主子,”我跪了下来,“求求主子救救墨竹,求主子了。”

  “墨竹是谁?”胤礼把我拉了起来。

  我颠三倒四地说了一大通,陈庆这大概听明白了转述了一遍。

  “北下间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没听过?”

  “回主子,那是奴才这样的突然发病自生自灭的地方,是宫里忌讳之地,主子当然不知道了。”小德子给胤礼做了解释。

  “别哭了,伊兰。我们去救墨竹。”胤礼拉着我,“小德子,你去叫陈太医!庆哲,我们去北下间!”

  “主子三思!”庆哲拦住了我们,“咱们突然叫了太医,少不得惊动凝春堂,查问起来,就是麻烦;退一步讲,就算侥幸瞒过了那边,北下间乃忌讳之地,一般人都难进难出的,加上墨竹的身份,只怕闹得更大。伊兰!”庆哲看着我,我知道他说的有道理。胤礼攥着我的手,要庆哲说说想法。

  “不如先想法子见见墨竹,看看情形。”

  胤礼皱着眉对怎么见到墨竹犯愁。

  “主子,奴才有个老乡在北下间当值,奴才先去疏通一下?”小德子的建议得到了庆哲的大力支持。

  晚饭前,小德子带来了好消息。

  北下间,死气沉沉的北下间,我在这里见到了墨竹。

永诀墨竹
皮包骨头的墨竹静静地躺在通铺的一角,惨白的月光刺激着我的泪腺。“墨竹。”我轻轻地叫她,她没有反应,空洞的眼神落在斑驳的墙上。

  “墨竹,我是伊兰。”

  她缓缓地转动眼睛,盯了我好一会儿,眼睛亮了起来:“伊兰?”我拼命地点着头。她伸出手给我擦了眼泪:“傻瓜,哭什么!我不是好好的?”

  “你当然好好的。你个傻瓜,想我也不用到这里来啊。”

  “这里清静,不是吗?……伊兰,”她脸上笑着,却落下泪来,“我要死了……”

  我哭着说不会。她抓着我的手,摇摇头:“我知道的。进了北下间的没几个能活着出去。我在这里躺了七天,身边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伊兰,你相信死亡也是有味道的吗?”

  “别胡说,你一定不会死,我不会让你死!”我抱住她。

  “伊兰,你能来看我,我真的很高兴。我一直想和你说对不起……”

  “不,墨竹,是我不对。”

  “伊兰,华佑的好,我都知道,我只是不甘心。我一直告诉自己绝不能哭着来哭着回去。”她轻轻地笑了,眼泪落在我的手上,“我娘常说,人再强也强不过命去。现在由不得我不信。”

  “墨竹,咱不说了,歇会儿。”

  “伊兰,让我说,很久没有人认真听我说话了,也许以后也不会了……你别哭……认识华佑的时候,并没有把他当回事,只是不想让自己太孤单。澹宁宫是最繁盛的地方,也是最冷漠、最寂寞的地方。华佑实诚、体贴,有时候傻得就像块木头……”墨竹细数着她和华佑之间的点点滴滴,红晕染上她的眼睛,最后她说,“我只活了16岁,伊兰,我有很多不甘心。最遗憾的就是不能亲口对华佑说声谢谢。”

  “你会的。我见过马侍卫了,你不知道他多愿意好好照顾你。”

  “是吗?只能等下辈子了。”墨竹沉默了一会儿,说想坐一会儿,我垫了枕头让她靠墙半躺着。

  按她的指示,我从褥子下摸出一只做了一半的荷包,针和线还在上面。

  “这两天太累了,只做了一半。你觉得好不好看,他会喜欢吗?”

  我说,真漂亮,马侍卫一定喜欢。

  墨竹显得很高兴,取下红珊瑚的耳环要送给我:“瞧,我很没出息是不是?伊兰,别嫌弃,留个念想。”

  “是小马送给你的。他一定希望你留在身边。”

  她笑着摇头:“想我的时候就拿出看看我,别把我忘了。”

  “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侠肝义胆的墨竹啊。”我偷偷抹掉眼泪,我遍了全身也没有可以送给墨竹的东西,觉得很过意不去,墨竹却笑着说不用,“你来了就是最好的念想”。

  她闭着眼睛歇了一会儿,让我也靠着她坐下,“还像以前那样儿说说话”。说起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墨竹笑得直咳嗽。不回忆不知道,原来澹宁宫竟是个快乐胜过孤寂的地方,连冯嬷嬷、毓秀们也不那么面目可憎了。最后,我提起那晚向姑姑说过的“适合的不一定是自己想要的”论断,墨竹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说:“哪个才是真正的幸福呢?以前,我每天都想象着将来幸福的样子,可总也想不清楚。这几天,我躺在这里想清楚了。伊兰,”她抬起头看着我,“原来,幸福就是种感觉,是那种想到他就会很开心的感觉。不知不觉间它来了,糊里糊涂间你可能又把它丢了。所以,伊兰,当你感觉到的时候,就要抓住,哪怕只有一天,也很值得。别像……”

  墨竹猛烈地咳起来,帕子上洇出一片血红。看着我把帕子藏起来,墨竹笑了笑没有说话。我在屋子里找了一大圈,找到一碗凉水,墨竹不想喝,直说有些饿了。我打开带来的食匣子,取出小糕点,她吃了两口说留到明天再吃。

  “这两天,我很想额娘,想家里的小花园。我在东北角种了几株月季,不知道开得好不好……”墨竹念叨着她远在四川的家,又说累了,我让她躺下来,她却不肯:“我靠一会儿,你帮我找点水来,待会儿,帮我擦擦脸梳梳头。”

  我打了水回来,摆湿了手帕,爬到墨竹身边。墨竹安静地半躺着,眉头轻蹙,永远地睡着了。

  我放声痛哭,小德子闻声冲了进来,把我拽下炕铺。他的老乡在外面说:“死了吗?嘿!来两个人,抬出去!”两个太监应声走了进来要把墨竹搭出去。

  我求他们让我给墨竹擦洗一下,小德子放开我,哄着两个太监出去“稍坐坐”。

  我抱着墨竹哭了好久,外面的太监不耐烦了,抱怨说再放就晦气了。我擦干眼泪,细心地替墨竹擦了脸、梳好了头发,我得让墨竹干干净净地上路。

  墨竹,峨嵋轻蹙,走得不甘心吗?

  小德子掏出几枚铜子请两个太监喝酒,我看着素净的墨竹被裹在一块炕席里抬出门去,没有眼泪。

怀念
怀揣着墨竹的耳环和做了一半的荷包静静地往回走,小德子一路安慰我:“我打过招呼了,他们会好好料理墨竹姑娘的。你别担心……”进了西花园,他把我按在湖边的一块石头上,说这里安静:“别憋着了,伊兰,你就哭出来吧。”

  我想哭却哭不出来,湖面送来阵阵冰冷的夜风。有关墨竹的往事像过电影一样在我的脑子里辗转。不知过了多久,我哭出声来。哭够了,开始絮絮叨叨,一旁的小德子体贴地做着听众。

  认识墨竹的时候,我已经饿着肚子跪了大半天。她出现了,拿着一个饽饽,站在那里侧着脑袋看着我。我暗暗吞着口水,在饥饿和尊严之间徘徊。她咯咯地笑了起来,声音很有穿透力。“两眼都放绿光了!给你吧!”她把饽饽递到我的面前,我霎时体会到了“一饭之恩”的感召力。

  墨竹那深具穿透力的笑声再次响起:“就这么吃了?不怕里面有其他东西?也许我吐了口水子在上面,也许我把它不小心掉到洗脚水里过,也许它是从泔水桶里拣出来的,也许它硬的可以用来在砸核桃,也许……”也许,也许,她一口气说了那么多个“也许”。我看着饽饽眼泪都快下来了。

  “不打算吃了吗?”她蹲在我面前拿过我手里的饽饽,狡黠地一笑,“活着重要还是可怜的尊严重要?”我提防地看着她没有回答,心里选择了尊严。她像知道我的想法似的摇摇头:“当然活着重要了,傻瓜!只有活着你才有可能再把尊严找补回来;要是死了,不过是多了屈死鬼罢了。”

  小德子,你知道吗?她让我惊讶。就我个人而言,如果我有可能为了维护所谓的尊严选择死亡,说到底不过是以此逃避现实屈辱罢了。我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在很多时候我缺乏坚忍不拔的精神,我更适合当一只鸵鸟而不是斗士。但她不是,她一直是个斗士。或许这深宫大内的人,包括你小德子,都是像斗士一样地活着吧。

  你猜我最后有没有吃饽饽?我吃了。墨竹说:“剥了皮吃下去,一万个‘也许’都不在话下。”我们成了好朋友。

  人常说,失去了才会懂得珍惜和可贵。墨竹于我,何尝不是如此。尽管她常对我说后宫里没有永远的朋友,可她一直都很忠诚地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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