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里，毛女士离开了人世。没有一点痛苦，因为她已经没了知觉。出殡定在后天。毛女士妈妈希望我能出席。
我答应他们一定回去。挂掉毛女士妈妈的电话，我给石头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地点。不过，我也提醒他，不要冲动，告别仪式的时候，远远看着就好。
我其实很不喜欢参加白事，毕竟看着一个生命的离去是件很痛苦的事儿。毛女士出殡当天，下着小雨。我没跟毛女士亲人一起走，而是单独去的。
在殡仪馆门口，我遇到了石头。他看上去颇为紧张，又有点哀伤。我们彼此点点头，却没说话。
原本仪式举行完，我就要走，但被毛女士妈妈拦了下来，她让我将石头叫来。
我惊讶的看着毛女士妈妈，没想到她竟然知道石头来了。石头见到两位老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毛女士的妈妈什么都没说，招手将宝宝叫来，指了指石头说，“这是你爸爸，以后你要跟他生活。”
宝宝之前应该都没见过石头的照片，他有点害怕的看着石头，直往毛女士妈妈身后躲。
“宝宝乖，你不是总找爸爸么？爸爸来了，怎么就怕了？”毛女士妈妈将宝宝拉出来，笑着说，“不要伤心，你永远是姥姥的好宝宝。可是姥姥觉得，姥姥不能太自私，宝宝想爸爸，姥姥就该替你找爸爸。”
宝宝似懂非懂看着毛女士的妈妈，小脸一脸疑惑。
“石先生，我将外孙交给你了。我不知道你妻子是否会接纳他，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好好保护他。之前，你没有好好保护他妈妈，希望这次你可以做到！”
石头早就哭的想个泪人，“我会的，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你们放心。”
“你爱过毛毛吗？”突然，毛女士的爸爸开口。
石头先是一愣，然后点点头，“爱过，我真的爱过她。即便是现在，我仍旧会想起我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宝宝跟你生活。在国外，没一点他妈妈的印迹，你跟我回家去取点他妈妈的东西，以后也算有个念想。”
石头点点头，“其实我也有个不情之请，我想带一点毛毛的骨灰回去，将来有一天，我想和她合葬！”
第90章 事出异常必有妖
石头的话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毛女士父母看着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是说，你要带毛毛的一半骨灰回去？”毛女士的妈妈重复一遍。
石头点点头，“是！我之前做错过事情，我不奢求你们可以原谅我，我也没有脸去请求原谅。毛毛将最好的青春都给了我。还给我生了儿子。她活着的时候，我没给她一个名分。我想以后，我们的骨灰放在一起，也算是给她个归宿。”
我不知石头说这话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就是他的话说的很漂亮，很煽情。可惜，毛女士的父母似乎并不买账，他们冷哼一声。
“你不要这么说。人活着的时候都过来了，死了谁还会在意呢？我们就这个一个孩子，我们不想和她分开。”
石头先是一愣，大概是没想到自己说的话根本得到毛女士父母的认可。
“让我带回去吧。这样宝宝也能感觉到妈妈就在身旁。”石头最后将宝宝搬出来，毛女士父母想了许久，最后还是同意了他的要求。
我不知石头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也许真的是想他所说，希望在最后时刻，给毛女士一个名分。只是，这样做真的有意义吗？我觉得没有。
我从殡仪馆出来时，小雨已经停了，我踩着水坑往回走。经过几天的考虑，最终我决定辞掉事务所的工作。
周洋前两天跟我说，现在没人肯要他，他要是还想做律师，就必须自己单干。听说他已经找好地方，可在招聘的时候又出了问题，好的都不来应聘。来应聘的又都是些眼高手低，待遇要求很高的人。
后来，周洋决定放弃招聘，想自己一个人扛下来。第一时间我就阻止了他，并告诉他我愿意跟他一起干。只是，他应该没相信我说的话。毕竟我这个时候的起点已经不一样。有孟德鑫这个靠山，老胡对我很是客气。
“我来了！”我到周洋租的办公室时，他正在收拾东西，“不是说让你等我来在动手么？”
我急忙放下东西，随后快速投入到工作中。周洋看着我，叹了口气，“你真辞职了？太莽撞了，我不知道这个事务所能不能开下去，自己心里很没信心。”
“为什么？”我停下手中的工作，很不解的看了眼周洋，“你的业务能力那么强，没人能超过你的。”
“事情没有那么简答，我害怕……”周洋没将话继续说下去，而是叹了口气，“希望可以平安无事吧！”
看着周洋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有点担心。后来，我托人打听才知道，因为输了那个管子，周洋当时的代理人就扬言让他在这个圈子里混不下去。
他说到做到，先是让周洋被迫辞职，然后又人暗中威胁，不让别的事务所收周洋。
如今，周洋自己要开事务所了，结果却听到传言说，有人在网上造谣周洋，说他是骗子，什么都不是，完全就是骗人的，最后还扯到周洋的私生活等问题。
“周洋，这可不是你性格呀，你居然还有怕的时候？”我跟周洋开玩笑。他只是笑笑，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结。
为了转移话题，周洋关心起乐乐来，“乐乐的事情怎么样了？”
我摇摇头，一提乐乐我就头大。我把乐乐接回来那几天，婧婧就好像是着魔一样，天天给乐乐打电话。我这个当妈的，想真正好好的带乐乐去玩一下也不行。
我将自己的不满说出来，婧婧态度倒是很好，说什么自己根本不知道她这样做会让我难堪，并且她还指天保证，以后不会在介入到我和乐乐的生活中。
甚至，她还给我出主意，到底怎么做，既能不伤害到乐乐，又能实现我的心愿。有那么几秒钟，我真的相信了婧婧是好人。可理智告诉我，不要小看婧婧，她给我出主意，不过是两个原因。
一是向徐杰他们表明，她是个贤良淑德的女人，不但不会对乐乐不好，还会帮助乐乐跟我建立感情，是个大度的女人。
二是她应该对自己很有信心，这种自信让她相信，即便是将乐乐送到我这里住一段时间，乐乐对我的依赖也不会超过对她的依赖。
“要不然我替你出面说说吧？”周洋一直对乐乐的事情很上心，见我为难，主动提出帮助我。
“算了吧。这是我自己的事儿，我自己解决的好。不过，我不管那个婧婧是怎么想的，我都不会退让一步。”
周洋拍了拍我肩膀，给我打气。我之所以不让周洋去说，是因为我知道他现在跟徐杰的关系很微妙。说他们是好朋友，但在周洋遇到这么大困难的时候，徐杰绝口不提帮助周洋，二人共度难关。
相反，徐杰最近这段时间，一直躲避着周洋。
“对了，这段时间你要是借不到案子，我手上还有几个案子，你先做着，等缓过来了，再接大案子。”
说着，我从包里掏出个优盘，里面存着我手头上剩下的案子。周洋也没跟我客气，将所有的案子都拷了过去。
其实遇到这种转移案子的事儿，很多人都会选择五五分钱，周洋高拷完，开口便说分钱的事情。
“你能不能别这么俗气，你为我做了多少事儿？想想那些事儿，我都不能要你的钱。”
周洋还想再说，见我脸色变得不好了，也就不再说话。干到下午两点，我们收拾个大概。
“走吧，干了一上午，我请你吃饭去。”我将手上的工作停了，冲周洋说。
周洋还想推脱，在我凶悍的目光下，才放下手中的工作。可惜，这顿饭我们并没吃成。
因为我们刚走到一半，婧婧就打来电话。今天轮到我照看乐乐吗，她让我快点过去。我觉得有点奇怪，以前就算是轮到我照顾乐乐，婧婧都会找一大堆看似很有道理的借口拖上一段时间。
我在电话中什么都没说，决定见了婧婧，当面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第91章 婧婧的诡计
“哎呀，林淼姐，你总算来了。你再不来，我都要去你家找你了！”我刚进屋，婧婧也不说发生什么，见到我立刻愁眉苦脸。
“到底怎么了？”我心里担心乐乐，也不和婧婧计较。
“乐乐出事儿了。”婧婧叹了口气，“这也是我不好。我衣服呀，还有化妆品什么被人弄坏了。你说家里就我和干妈，还有乐乐，我想总不能是干妈不喜欢，故意弄坏这些东西的吧？”
说着，婧婧看了我一眼。我也不傻，当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不是徐杰妈做的，也不是婧婧做的，那唯一的嫌犯就是乐乐。
“这事儿我真没想告诉徐杰，你知道他脾气，他要是知道了，非要炸毛不可。可昨天他找衣服，自己看见了。被撕坏的衣服是徐杰送我的第一件衣服，他看了就很生气，问我是怎么回事儿。你说，他那么生气，我怎么敢撒谎说是自己弄得！”
婧婧很为难。我听着婧婧的话，心里明白了大概。婧婧的意思是，她本想将这件事儿承担下来，可不巧衣服被徐杰看见了，迫于压力她只得将事情真相说出来。
不过，她也没明确说是乐乐弄坏的衣服，那就涉嫌故意告状了。她跟徐杰说的，估计和跟我说的差不多。
婧婧的话就算是傻子也能听明白是什么意思，何况是徐杰那么聪明的人。
“是乐乐弄坏的？”我不想跟婧婧打哑谜，就直接挑破了问。
婧婧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尴尬笑笑，“林淼姐，你别多心。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是你说……”
婧婧眉眼弯弯，笑得惬意。
“不过，他一个小孩子肯定不是故意的。但你说不是故意的，弄坏一个两个还能说过去，一下子弄坏好几个，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林淼姐，我找你就是想跟你说，对乐乐教育可要多上点心，我怕他跟别人学坏了。”
绕了一圈，婧婧终于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了。什么跟别人学坏，她含沙射影不过就是想说乐乐跟我学坏了。
“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教导乐乐，让他分清什么是人什么是鬼！”我也很生气。后来想想，其实当时我不该跟婧婧说这些话。也不该将乐乐牵扯进我们大人的纷争中。
“那就最好了。林淼姐姐这么优秀的人，教育出来的孩子肯定也优秀！”大概是没想到我并未当场发火，讪讪笑笑，将乐乐叫出来，让他跟我走。
临出家门的时候，婧婧还跟乐乐说，“乐乐要听话，跟妈妈好好相处。”在平常不过的一句话，婧婧说出来时，却让乐乐身子一颤。很害怕似的。
我当时并没在意，要是注意了，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儿。我带乐乐回家，先是出去玩，又吃了好吃的。这个一天下来，乐乐都显得不太高兴，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儿，他不说。
等晚上我给他洗澡的时候，才有点明白他为什么不开心。原来他被人揍了。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我问乐乐到底是谁打的，乐乐就是哭不说话。
我气急了，直接将电话打给徐杰，质问他怎么回事儿。徐杰在电话那边先是沉默，然后极力否认他动手打过乐乐。
“如果不是你，还能有谁？你别告诉我乐乐这样是摔的，要不要我照个照片给你发过去看看？”
徐杰的狡辩到不出乎我意料，如今我已经将他归到不要脸的行列。他说什么我都不会信。
“我怎么知道！”被我问烦了，徐杰开始蛮不讲理。
我气的说不出话来，徐杰居然说不知道。他还是不是乐乐的爸爸，当初他说我不是个称职的妈，他又怎么能算是称职的父亲。
突然，我想到一种可能，会不会是婧婧打的？她那种心思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