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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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秋生- 第88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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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少宏傻了,彻底的傻了。怎么会这样?他不知道。他自己的手怎么会不由自主的抠扳机,他也不知道。但这家伙不是遇到问题从自己身上找毛病的人。他习惯遇到问题就迁怒与人,他恼羞成怒的挥舞着枪对梁司琪咆哮:“现在能不能证明我是jǐng察?能不能,你说!”

    梁司琪害怕极了,哪见到过这样蛮横的jǐng察?那挥舞的手枪就在她鼻尖前晃动,她禁不住要颤抖。恰到好处的两道暖流分别从秋然和吴烟掌心传到她身上,立即使她镇定下来。

    “不能,有枪的不一定是jǐng察,jǐng察也不一定有枪。”梁司琪高傲而又平静的回答。没有秋然和吴烟的支持,她肯定害怕的颤抖,但即使颤抖她也会这样回答。面对枪口害怕就是人的本能,哪怕是死也要坚持原则同样是她的天生xìng格。

    旁边的jǐng校毕业生和协jǐng吓得双腿打颤心里在骂,麻比的,你这枪容易走火,你还瞎舞个什么?出了事要连累我们一起倒霉。

    很多人因职业自豪感而在自己的岗位上创造出辉煌,也有很多人因职业自豪感而心理扭曲从此走入地狱。同一种心态会有两种结果,这就是一因多果。严重的挫败感让伍少宏失去理智,他用枪顶住梁司琪的脑门:“现在能不能?”

    全场上千人吓的大气不敢出,生怕出气重了引起枪走火,这枪容易走火是已经被证明了的。

    张秋生是吓的要命,一个“粘”字诀咬的死死的,生怕一松口就听见一声枪响。张秋然也更是吓的要死,也是一个“粘”字诀将枪机咬的死死,这是她第一次使用手套的功能。

    梁司琪闭上了眼睛,今天可能就死在这儿了。这个jǐng察是个疯子,我这辈子就没走过好运,临了临了死在一个疯子手里。

    梁司琪又慢慢睁开眼睛,慢慢转动脑袋看看女儿,再看看儿子。又看向自己班上的学生,艰难的说道:“同学们,孩子们。今后要好好学习,一定要做个好人!”然后又慢慢闭上眼睛。这就算是她的临别遗言了,非常简短的临别遗言。此时此刻也不允许她多说。老师的天职,临死都不忘要学生们好好学习。

    全体师生刷刷地流下了眼泪,还是大气不敢出,老师们静静地默默地流泪。刚刚调来,在开学的第一天,可能就要离开他们。这是真的,枪口就顶着她脑门。

    正在这一触即发紧张万分之时,几名jǐng察冲进来。他们也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激怒伍少宏做出什么傻事。一名年龄比较大的jǐng察轻柔地对伍少宏说:“小伍,别冲动,来把枪给我。”

    同样是jǐng察的伍少宏对这套说辞清楚的很,这实际上就是缴他的枪。伍少宏激动的挥舞着枪说:“你证明一下,我,我,到底是,不是jǐng察。”

    张秋生姐弟等的就是枪口离开老妈脑门,见伍少宏握着枪在空中乱舞,同时手指连连动了几下。

    “砰,砰,砰,砰——啪!”一连串的枪声在校园上空激荡,直到撞针一声微弱而清脆“啪”,证明子弹已打完。

    年长的jǐng察一拳揍在伍少宏脸上,另一个jǐng察一个虎扑将伍少宏放倒。这家伙还想挣扎,年长的jǐng察上来一脚踢在他腰上,痛得伍少宏身体一蜷,另一个jǐng察趁势想将他双手反背铐上。
第五十六章 第一次保卫战
    围观的老生看傻眼了。这新来的女老师轻轻一声断喝,正打的热火朝天的双方立即停手了。准确的说是高一(一)班的同学们停手了,混混们是被虐一方正巴不得有这么一声断喝。

    远处围观的老师们也傻眼了,他们经常遇见学生打架,什么时候他们轻喝一声就令行禁止的了?

    梁司琪哪知道这些师生的想法,理也不理那些被打的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混混,对着自己班上的学生说:“高一(一)班参加打架的同学站到那边去!”她手指着教室前一块空地。然后又说:“张秋然,你也站到那儿去。这位同学你叫吴痕是吧?我不是你们班主任,管不着你。但是你要是觉得自己错了,请你也站到那儿去!”张秋然当然是乖乖站到高一(一)班一起去,吴痕稍一犹豫也站过去,他的四个跟班也自然站过去。

    二十一中的学生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围观的师生更加傻眼。静,上千师生都静静地看着梁司琪与规规矩矩站着的一群学生。有些校导知道,这群站着的学生可是藏龙卧虎,有将军部长的孙子孙女,有美国籍的学生。

    在全场一片寂静中,梁司琪说话了:“同学们,首先声明的是,在我的教师生涯中很少罚同学站着,尤其是像现在这样罚你们全站着。知道为什么吗?你们可能心里在想我们没错,甚至会想我们是在惩恶扬善除暴安良,是在做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

    我也知道你们在一开始的时候是正当防卫,当一群数量比你们多的人拿着刀和棍棒向同学们冲来的时候,为了保护体弱的同学你们挺身而出,这做的对,非常对,这要表扬。

    但是,你们还是错了。知道错在哪儿吗?错在当你们已经缴了他们武器,并且他们已经没有还手之力时,你们还在打!错就错在这儿。

    这不是我的妇人之仁,刑法上有一条叫做防卫过当。你们错就错在防卫过当上!另外,以后当你们走上社会,遇到类似的事件,要记住任何问题都有不止一个解决途径。我们不能选择最好的,起码也要选择最不差的。

    今天,刚才,你们就是选择了一个最差的方案来处理问题。我希望我的学生,在今后遇到任何复杂问题都能用最好的方法去处理,实现完美的目的。

    这,就是罚你们站在这里的原因。都好好想想,想明白了每人写一篇东西。我们不叫它检查或悔过什么,内容只要是通过今天的事件,你们想明白了什么就行。要求文字jīng炼,语言通顺流畅,言之有物。

    我还有事,这就离开。站的时间由两位班长决定。还有,曹忠民你们几个,不准旷课,旷课我会上你们家去找。不准离家出走,跑到天涯海角我也有办法找到你们。不准学坏,如果发现你们与外面坏人混一起,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不信你们就试试!”

    话语轻柔,却掷地有声,有理有节,又饱含着一颗大爱之心和殷切的希望。梁司琪转身回办公室,所经之处围观师生自觉为她让路,中间不乏来接孩子的家长。

    时间已近中午,高一(一)班所有同学都规规矩矩的站着,包括没参与打架的。吴烟的那一句“其他同学回教室,把门关好。”深得人心,现在他们要同甘共苦。

    许多老师跟着梁司琪回了办公室,纷纷问:“梁老师,你怎么不把我们班的那些学生也罚一下站,他们有些也参与打架的。”

    梁司琪有点哭笑不得,自己班的学生自己不管,让我来管,可又不好这样说,只得回答:“不是我们班的学生,我怎么好罚?”

    “那高三的几个你不也罚了吗?听说那几个学生还都挺厉害的吔。”

    梁司琪拿这些同事没办法,耐心解释:“我带他们班语文,虽然不是班主任也算是他们老师是吧?另外,一个是我女儿,我罚了不就罚了?其他几个我没硬罚,而是征求他们自己意见,要是觉得错了就站那儿。要是觉得没错,他们可以走。”

    哎,人比人气死人啦,她这样也行?我要是这样做行吗?众位教师要么向梁司琪胡乱发问,要么在心里胡思乱想。

    梁司琪正被同事们搞的头昏脑胀之时,电话铃突然响了。

    季长海每年新学期开学这天都借故不来学校,因为这是校内混混开山立派广招小弟大收保护费的一天。他在学校必受池鱼之殃。这些混混根本没有头脑,他们才不管什么校长不校长。大不了进看守所待几天,出来还是变本加厉。唉,二十一中搞不好,这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季长海今天一早跑教委去汇报工作。临走打了几个心腹招呼,有重要情况就打电话到教委找他。这眼看到中午了也没电话,估计是没出什么大问题,这才骑着辆破自行车回校。离学校还有两站路时,突然两辆大货车呼啸而过,车上蹲着站着许多手拿钢管刀片的混混。

    季长海用屁股想都知道这是奔他们学校去的,前面没有打大战的去处,唯独只有二十一中。吓得直接从自行车上蹦下来,车子丢在路边也不顾了,跑到旁边的商店借个电话立即打过去。

    办公室里炸锅了,肯定是校内的混混跑社会上搬的救兵。社会上的混混可比校内的混混高出几个数量级,那可是些真正的流氓。以前也有社会上的流氓跑到二十一中打架。那是校内混混抢山头各自到社会上找来靠山,是流氓混混之间的火拼,与普通师生关系不大。虽然也有殃及池鱼的,但只要躲远点就没事。

    这次不同,这次校外的混混是专门来打好学生的。情况比往年的任何一次都要严重的多,xìng质也完全不同。“赶快报jǐng!”有人大喊。立即也有人打电话。那时的电话机还是转盘拨号,不像现在是按键。这老师哆嗦着手,一个号一个号的拨。拨了半天没通,听筒里静悄悄的。电话线被剪断了?刚才校长打电话进来还好好的,这一会就被剪断了?事态越发的严重了,严重到一群文弱书生手足无措的地步。

    有个老师忽然惊问:“梁老师呢?梁老师到哪儿去了!”

    梁司琪在听说有大群校外流氓往学校赶来时,就急忙出了教研室匆匆往自己班跑。见学生们顶着烈rì还站在那儿,不由一阵心痛。顾不得自己跑的气都喘不过来,对着学生喊:“你们傻啊,叫你们站,站一会就行了,哪能站这么长时间?现在立即进教室,把门窗关好关严。”

    已经来不及了,一阵汽车的轰鸣声传来,然后又嘎然而止。看着纷纷从车上跳下来的五颜六sè的流氓,学生们一个没动。刚才参与打架的学生没动,其他学生也不动。只有曹忠民几个人吓得发抖。众流氓中他们认识好几个,都是麒林市道上有名的主。但曹忠民几个不敢动,他们稍稍动一下就要犯众怒,这一点他们非常清楚,无论是跑向对方还是跑回教室。

    六七十流氓提着刀拎着棒,呼啦呼啦向这边扑过来。梁司琪低声告诫自己的学生:“不许轻举妄动,老师先去和他们谈谈。”

    梁司琪迎面向流氓们走去,很慢但非常坚定。她不知在哪本书上看到过,面对燥动的流氓千万不能慌乱,一慌乱流氓们就会更加亢奋。只有镇定,用镇定的情绪去影响流氓。她不知道这话对不对,现在只能赌一赌了,此外她别无选择。

    梁司琪不希望自己的学生通过打架来战胜这些流氓,那样必定会有伤亡,她不愿意自己的学生受一点伤害。同时也会让学生们产生崇尚暴力迷信暴力,用暴力解决一切问题的倾向,这样对他们的今后不好。

    其实梁司琪很害怕。不对,不是很害怕而是怕极了。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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