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攻略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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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攻略 上-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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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推让一会,到底让秋菊把两个菜各拔了一半拼在一个碗里,用食盒装了送百枝出门。
  珊瑚就说翡翠:“我们这些姊妹里面,百枝和九香是最难的。何必非要和她斤斤计较!”
  翡翠是个性子好强的,又当着这么多的人,嘴里不由嘀嘀咕咕的:“我也没有冤枉她,她当初是许了杜薇鞋子……”
  “这话还越说越远了。”玳瑁也觉得翡翠不应该在这个场合和百枝计较,“百枝就是那个言语,喜欢许人东西……”
  冬青见几个意见相左,怕起了争执,忙高声笑道:“几位姊妹也别光顾说话,小心菜冷了!”
  珊瑚知道刚才失言了。笑着接过小丫鬟的酒壶给吴孝全家的斟酒,打趣道:“虽然比不上妈妈平常喝的五两银子一坛的金华酒,但这是十一小姐的心意,到底不同。”
  吴妈妈就笑着点了点珊瑚的额头:“就你是个清楚明白的。”
  大家又是一阵笑。
  帘子外面却传来一管清脆的声音:“妈妈说谁是个明白的?”
  话音未落,就看见披了件石青多罗呢灰鼠披风的落翘走了进来。灯光下,她乌黑的头发上闪烁着点点水光。
  满屋的人都怔住,片刻后才飒飒沓沓地站了起来。
  吴孝全家的目光微闪,已第一个笑道:“落翘姑娘来晚了,罚酒,罚酒!”
  听到声音,秋菊回过神来,忙上前把落翘解下的披风接在了手里:“落翘姐姐,外面下雪了吗?”
  大家这才发现,她的鬓角还沾着几朵未化的雪花。
  吴孝全家的目光更亮了,而一旁的琥珀,脸色却微微有些发白。
  “落翘姐,您可是稀客。”琥珀已下位迎了上去,拉了落翘的手让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又让竺香重新上碗盏。
  落翘掩嘴而笑:“怎么抢了东道的位置!”
  那边珊瑚等也都纷纷下了位,都要让自己的座。
  冬青却趁着这乱把滨菊叫到一旁:“快,去厨房,让曹妈妈做个酸溜鱼片来。”又苦笑,“她一向对这样的事兴致不大,就是五小姐请客,也从不去。谁想到她会来啊!”
  滨菊捏了捏衣袖里的荷包,面有难色:“这都酉正了,厨房的大灶早熄了,曹妈妈那里……只怕不好说话。”
  那边琥珀见冬青叫了滨菊已暗暗留心。
  等一番推辞后,落翘坐了珊瑚的位置,珊瑚则坐了杜薇的位置,杜薇去了另一桌,和雨桐等人坐在了一起,又重新换碗换盏,上齐了菜。
  琥珀眼睛一扫,已有些明白。她不动声色地叫了滨菊,微微侧了身,把刚才紫薇送的信阳毛尖递与她:“等会就泡这茶!”
  滨菊应声接了。
  就发现手里一硬,琥珀已塞了个东西进来。
  入手硬硬的,样子虽小但有些沉,
  她微微惊讶,不由拿手去捏。
  琥珀已朝着她点头微笑:“最好烧了热水来泡……”
  滨菊已明白过来。朝着琥珀点了点头:“妹妹放心,我这就去厨房里让人送些热水来。”
  两人相视一笑,竟然有了种因拥有共同秘密而与众不同的亲昵。
  第一卷 第十二章 反应(下)
  罗府是有定制的,戌初各房落钥。
  落翘酉末时分回到了芝芸院。
  小丫鬟们忙上前接了伞,蹲下来给她脱了木履,把她迎进了屋。
  又有小丫鬟递了手炉上来。
  她摇摇头,吩咐道:“打水来给我净个脸,我还要去大太太那里回话。”
  小丫鬟们不敢怠慢,忙拿了干净的衣裙让她换上,打了热水来给她净面,重新梳了头,落翘看着收拾停当,拿起一旁烧得热呼呼的手炉暖了片刻,这才去了大太太屋里。
  三姨娘正带着几个小丫鬟围着堂屋的火盆做针线活,看见落翘,笑道:“那边散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落翘笑道:“还没有散。珊瑚几个行令喝酒痛快着呢!”说着,上前打量着三姨娘手中的活,“这鲤鱼,绣得可真鲜活。是给五小姐绣的吧?”
  柯姨娘眼底就露出一丝温柔来:“我闲着无事,给她做件综裙。明年开春了正好穿。”
  落翘和柯姨娘说了几句,起身上楼去大太太的卧房:“……去给大太太请个安!”
  “大太太正和许妈妈说话呢!”柯姨娘头也不抬地绣着手中的鲤鱼,“说有事等会!”
  原话是说“谁也不见”吧!
  落翘在心里自嘲地笑了笑,脸上的笑容却十分的明快:“旁边肯定有小丫鬟候着,我去露个脸,要是大太太问起,免得以为我去了那里,玩得不知道白天黑夜了呢!”
  柯姨娘抬头笑了笑:“也是。”复又低下头去做手中的活。
  落翘轻手轻脚地上了楼。
  楼上静悄悄的,只有个小丫鬟围着火盆手里拿着个手炉呆坐在楼梯旁。东边卧房的门帘子下透出来的昏黄灯光被拉得老长,映在深褐的木地板上,有一种孤单的寂静。
  听到轻盈的脚步声,小丫鬟猛地抬起头来,看见落翅,她笑起来。
  落翘没等她开口,吩咐道:“你去禀了吧!大太太正等着我回话呢!”
  小丫鬟犹豫了一下,放沉了脚步走到了帘子前面禀了。
  “让她进来!”大太太的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落翘扯了扯衣角,这才走了进去。
  平常在屋里的服侍的丫鬟婆子全不见了,只在八步床庑廊上的闷户橱上点了一盏八角宫灯,豆大的灯光照着床前踏脚上大红色五蝠捧寿的绣鞋,四周摆放的红漆高柜此刻都成了黑漆漆的阴影向那灯光扑过来,如噬人的野兽般让人害怕。
  “回来了!”大太太依在床头大迎枕上,白皙的面庞在大红罗的帐子旁半隐半现显得很模糊,“许妈妈,给她个座。”
  坐在床边的许妈妈笑着起来端了个小杌子放在了床头。
  落翘曲膝行礼向大太太道了谢,虚坐在了小杌子上。
  “那边的情况怎样?”
  大太太坐直了身子,锐利的眸子在黑暗中闪烁着光芒。
  落翘顿了顿,才斟酌地道:“我去的时候,见到了吴孝全家的……”她睃了一眼大太太,想看清楚大太太是什么表情,不知道是光线太暗,还是大太太并没有露出什么异样,落翘一无所获。“还有我们屋里的珊瑚、翡翠、玳瑁、杜鹃和杜薇。十二小姐屋里的雨桐、雨槐、白珠和金珠。十一小姐屋里的冬青陪着吴孝全家的和琥珀、珊瑚坐了一桌,滨菊和秋菊、竺香在一旁服侍着。一共做了四个味碟,四个冷拼,四个热拼,十个大菜,一个汤。我没等席散就回来了。不知道主食是什么?”
  “五娘和十娘屋里就没什么动静?”大太太的声音有些冷。
  落翘忙道:“听说五小姐派了屋里的紫薇过来,送了两包信阳毛尖做贺礼;十小姐屋里是百枝去的,送了一个荷包、一条汗巾。”
  大太太沉默半晌,道:“你退下去吧!”
  落翘起身,低头垂手地走了出去。
  大太太就问许妈妈:“你看呢?”
  “太太心里明镜似的。”许妈妈笑容温和,“哪里需要奴婢插嘴。”
  大太太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许妈妈的手:“到头来,还是只留下我们主仆二人。”
  许妈妈动容,眼角有晶莹闪烁:“太太又说泄气话了。您家大业大,子孙满堂,满余杭也找不出比您更有福气的人。”
  大太太叹一口气,颓然地倒下,靠在了大迎枕上:“也不知道堪用不堪用?”
  许妈妈就起来俯身托了大太太的背,把靠着的迎枕抽了出来,缓缓地让大太太躺了下去。
  “这世上哪有不堪用的人。只看您怎样用罢了!”她声音温和,不紧不慢,有种安定人心的沉稳,“大小姐是我在这世上见到过最聪明的人,您想的,她一定想到了;您没有想到的,她一定也想到了。您是生她养她的人,我是看着她长大的,这个时候,我们不帮她一把,谁帮她一把?您就是不相信自己的目光,也要相信大小姐的眼光。何况,大小姐这几年在京里,来来往往的又是那样一群富贵的人,眼光早已不同一般。您啊,只顾把这心放回原处,安安心心地过过舒坦的日子。”说话间,已将被角掖好。
  “冬晴,今天你跟我睡吧!”大太太嘴角有了笑意,“我们很久都没有这样说话了。”
  许妈妈笑起来:“我也好多年没有睡大太太的床榻脚了,还怪想的。”说着,出去叫小丫鬟卷了铺盖进来。
  ******
  此时,暖阁正热闹着。冬青朝着滨菊使了个眼色,悄悄回了绿筠楼。
  “……大太太是午睡后接到大老爷来信的,没一盏茶的功夫,西府的三奶奶来商量大太太祭田的事,进去通禀的是杜薇。”冬青和十一娘围着火盆坐着,“那天正刮着北风,不知道谁把楼梯间后面的窗棂给打开了,她进的时候,板帘打在了门框上,哐当响得厉害。大太太当时就一个茶盅砸了过来,差一点就砸在杜薇的头上。”
  罗家在老太爷手里曾经分过一次家,老太爷分了原来罗府的东院,老太爷的一个堂弟分了罗府的西院。大家就东府、西府的叫着。
  十一娘用火钳拔了拔火盆里烧得红彤彤的银霜炭。
  也就是说,大太太接到大老爷来信后,生气到牵怒于撩帘的小丫鬟。
  “接到大爷的信是在吃了晚饭。”冬青整理着自己听到的消息,“因为大太太下午发了一通脾气,大家都战战兢兢的。当时是翡翠在一旁服侍,接到信后,大太太捏着信什么话也没说。起身在屋子里走了几圈,然后就叫人去请了许妈妈来。两人单独在屋里说了大半宿的话。”
  十一娘愕然。
  难道大太太是那种越遇到大事越冷静的人?或者,是自己猜错了?不,就算是自己猜错了,大姨娘和二姨娘难道也猜错了?吴孝全家的,难道也猜错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起身在屋子里踱起步来。
  这次宴请,本来就是个试金石。五娘、十娘、十二娘的态度都和平常一样。不寻常的是吴孝全家的和落翘——两人都太热忱,偏偏这两人又都是最能揣摩到大太太心思的人。特别是吴孝全家的,她自己在内院行走,与各房各屋都交好。丈夫又是罗家大总管,管着罗家对外的一切事务。有什么事,她的消息应该是最灵通的……
  十一娘不由停下了脚步。
  “吴妈妈呢?吴妈妈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或者,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冬青微怔,低头沉思半晌,迟疑道:“吴妈妈一直在听我们说话……”话说到这里,她突然一震,“对了,酒吃到一半,吴妈妈让我陪她去净房。她嘟着嘴和我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十一娘不由走过去坐在了冬青的身边。
  “说了什么话?”
  见十一娘神色紧张,对吴孝全家说的话这样重视,冬青想了一会,把吴孝全家说的话原原本本地重复了一遍:“她说:还是在这里快活。回到家里,常常是一个人,冷冷清清的。我们家那口子,每天忙着拆了东墙补西墙,看我一眼的功夫都没有。偏偏是讨好了这个,就得罪了那个。讨好了那个呢,又得罪了这个。里外不是人。这不,今一大早就被落翘传到大太太那里去了。回来就愁眉苦脸到现在。不像跟了大小姐去了燕京的卢永贵,几年不见,就在燕京买了宅子,过上了京里人的日子。这真是宰相的门房七品官啊!我呀,懒得看他那个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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