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没这时间等，我需要现在就看。我先签字，你直接给我看，明天再审批把。”
保安小哥很为难。“这真不行啊……扣工资的……”
“给她去调吧。”林雁川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讲话的两个人往外望去，都愣了，林总居然出现在这儿。
总经理的命令下达了，保安自然不能再拒绝。把座位移到电脑跟前。沈伊静坐正了身体，正对着面前的几块大屏幕。林雁川走过来很自然地在她旁边坐下。
沈伊静一想到不久以后他就会是这样和另一个女人坐在教堂，喉头一哽。还好保安的话让她放松下来全神贯注地盯着监控。
“大概几点？”
“中午……”沈伊静努力回忆着她临走前看电脑的那一眼。“十二点四十分之后吧。”
“十六楼对吧？”
“对，设计部。”
没过多久，沈伊静就看见屏幕上孙沁拿着一叠文件往她办公室走的画面。她往里转了弯，那里是探头的死角，没能拍到。但是不过七八分钟，她就走了出来。手里依旧抱着一叠文件。
“好了，就到这里吧。我知道了。”沈伊静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谢谢，麻烦了。”
最后一句话不知道是对保安说的还是对林雁川说的。
林雁川追上她往外走的脚步，抢过她手里的电脑包。坐在一边打开了电脑。
“林总这是干什么？私人财产乱动不好吧？这也属于我的个人隐私，麻烦您尊重一下。”
沈伊静现在实在没法用好的语气和他说话，生怕自己一开口就要对他告白想要将他挽留。
林雁川却不理会她。
“你也知道这属于个人隐私？那为什么不小心保管？上次在医院你以为我怎么自说自话帮你完成了工作。那时就该提醒你设个密码，本以为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没想到让人钻了空。”
“是我不太懂人心险恶。可是你早发现了隐患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一定要等我狠狠摔下来摔痛了你再来告诉我道理。是，你英明你厉害，我没用我活该被人耍着长点记性。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是吗？”
“你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下了。伪造一个干练凌厉的形象想要镇压所有人，有用吗？我只看到了你的自大。这次就当一个教训，已经过去了，我不会怪你。”
“我是不是还应该感谢你啊？！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好好成长。”
沈伊静的声音都在微微颤抖，电脑也不想要了，转身便欲离去。
林雁川拉着她的手到电脑跟前。
“自己输密码。”
沈伊静扁扁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伸手按了自己的生日。
林雁川设置完毕后合上电脑，把她带出了保安室。一路上沈伊静都在努力地挣脱他的手，两人力量相差悬殊，林雁川最后把她塞进了自己的车里锁上门才算安分。
保安室里听到两人争吵过程的人都很安静。谁也没想到一向冰冷却沉稳的总经理今天也会跟人这样说话，居然真的有人挑战总经理，沈伊静这个弱女子也令他们佩服。
可是如果是一般人，无论谁都不会动用自己真正的情绪去对待。只有在心底最重要的人，才会让他们释放出最真实的自己不是吗。
这是近来沈伊静第二次坐林雁川的车。大概也是最后一次了，她想。
眼泪大滴大滴地落在她手背上，在四周熟悉的气味里，她忍不住把所有的委屈宣泄出来。
她泪眼朦胧地看窗外的五光十色，所有灯光都变成了放大的六边形在她眼里一闪而过。
她平静地做了一个决定。她对自己说，长痛不如短痛。
林雁川，没想到自己还是这么懦弱呢。还没完成对自己的承诺，让你重新喜欢上我，我就决定再次放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天不怕地不怕的沈大小姐碰到跟林总有关的事儿就一个字 怕……怕这个怕那个总怕出岔子……
☆、正文 第13章
车平稳地停在了沈伊静家楼下。她拉开车门，什么话也没有说，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就走进了门。她隐在墙后，听到门外引擎声响起，车离开了才上楼去。
她洗完澡，把手里在做的唯一一个项目，也就是林雁川的别墅的一切相关资料全部分门别类储存好。拿出手机给顾泽阳发微信。
“嗨大帅哥晚上好。”
“看见你这么恶心地叫人就知道没好事，说。”
“你们到底有没有私下面试招聘啊。我这干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你想走人了？三个月都没到，能不能有点恒心啊沈小姐。我可是跟人保证过你的实力的。”
“我的实力难道没有体现？请您去看看绩效。我拿作品说话。”
“你不觉得总该给个理由？”
……
冬日的午后，沈伊静坐在温暖的咖啡馆内，手里捧着杯热柠檬红茶。
她看向窗外，路人一个个都行色匆匆。手插在羊毛大衣的口袋里，围巾裹住了小半张脸。瑟缩着佝偻着往前走。
“你看，外面的人多冷啊。我也知道冷，只是现下我并没有感受到。所以无论我如何‘感同身受’，都是没有用的。假的。”
她莫名其妙说这种话，坐在对面的顾泽阳一时很难明白。
沈伊静看看他微张的口，笑了笑摇摇头。
“所以有些事情也是一样的，我说出来，你可能知道我大约是什么感受，但你不在其中，帮不上任何忙。有什么用呢？”
“看起来，你是不打算告诉我为什么要离开咯？”
“我以为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师兄，谢谢你对我的赏识。是我私人的问题。”
“哦？我能不能请教下是什么私人的问题？能让拼命三娘放下工作？甚至连进行中的项目也放手不干？我听说……现在在做林雁川的婚房设计？果然肥水不流外人田，最好的设计自己独占。”
顾泽阳嗅到了丝不寻常的气味。
“在外面就这么随性了？应该称呼林总而不是直呼大名。”
沈伊静并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随口扯了扯他的小毛病。
“好好好，林总……那我能不能问问我们镜子，和林总到底有什么渊源？”
沈伊静目光一利，他这么问，就一定是知道些什么了。
“呵呵……确实是认识很多年了。以前就是一个专业的师兄妹。就像，现在的你和我。”
沈伊静调节着气氛，用手在自己和顾泽阳之间挥了两下，比划着。
顾泽阳笑得玩味，舔了舔嘴角。
“他……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哦……”
要不是他长了张暖男的脸令她有些下不去手，她指不定就拿起手包砸到他脸上去了。
“我不管他和你说了什么，都和我无关了。我下定决心离开，无关于任何人。”
见沈伊静是真的怒了，顾泽阳也收起了玩笑。拉住她重新坐下。
“镜子，我要是早知道的话绝对不会把你推荐来这里。我一向相信好马不吃回头草。但是凭我对你们双方的了解……你别就这么……走了啊”
“怎么，你现在是劝我去吃回头草？可是那草原都被圈起来保护了啊。退牧还林，名草有主。”
沈伊静一想到林雁川与任羽洁相携而立的画面就忍不住心里的一阵阵酸涩。
“我们几家都是世交。你以为她们俩交情能有多深。不过是利益之下各取所需罢了。别人我不知道。林雁川那吓人的家伙的心思，我还是看得出来一点的。”
“你现在是在挑唆我去做小三？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事情还没到那一步，我什么时候这样说过了？静观其变。你看你忍不住要走了，我就不信别人也忍得住。”
顾泽阳好说歹说，沈伊静决定在待最后两个星期。两星期之后就是圣诞节，公司比较偏西化，年会放在圣诞夜。她决定做个完美的收官，工作交接完，跟他说清楚就走。
如同她来时那样，不带走一片云彩。可能接下来还是会回到国外呆过的城市，开始新的生活。
…
最近的设计部气氛又变得紧张有序起来。女魔头沈伊静的臭脾气早已是恶名昭彰，最近依旧如此。
只是相比前段时间，女魔头自己出的问题少了很多，整个人的气场……似乎又回到刚来时的强大。几个项目收尾完成，对方都是连连夸赞不已。
年底将近，财务等很多部分都要做年终总结，年会时会给业绩最好表现最优的部门全体颁奖。因此人人都在拼着命。
高跟鞋的声音强有力地敲打在众人的耳膜上，这几个月下来，大家都听得出，得，这又是沈总监来了。
“各位中午好，过二十分钟会议室开简会。”
于是又是哀声一片地跑去收拾东西。
“我说在前头，这次我要宣布的不是什么批评表彰也不是交代什么新工作内容，大家可以先放下心来。”
沈伊静脸上难得对着他们出现了“笑”这个表情。
“今年一年的辛苦工作也即将结束，大家可能心里已经期盼很久了吧。公司年会？”
听见“年会”这两个字，底下隐隐有些骚动。
“好了，稍安勿躁。年会的时间呢是十二月二十四号，圣诞夜。今天下班前大家会在公司邮箱内收到统一发来的邮件通知。上面将有具体的时间和地点还有一些细节要求。今年是令盛集团创立三十周年的纪念年，所以年会会比以往盛大一些，所以我在这里开这个简会希望大家心思不要瞎跑，目前，我们还是要专注眼前的工作。毕竟，到时候怎么个奖励法，我们谁也不知道。希望大家可以努力争取，为设计部争光添彩。”
沈伊静走回办公室，心里又一点点难过，她也说不清。这是她第一次以小领导的身份参与工作，经验还很匮乏。她以为时间这么短，不会有什么深的感情，但一想到大家一起工作一起熬夜的样子，还有自己发脾气的样子，自己在他们眼里女魔头的样子……她都有一点点难过。
希望大家都能努力。说不定到时候颁奖，她还有机会和林雁川站在同一个台上呢。
真可惜，林雁川，我们的交集就要这到此为止了。
下班前，沈伊静例行检查了一遍邮箱，确认没有遗漏的信息和工作交代。
她看见一封未读邮件，啊对了，年会的详细信息。
地点定在市中心的盛庭国际大酒店五楼宴会厅，这也是令盛旗下的餐饮产业之一。
五星级大酒店里这样一个宴会厅平时出租的机会其实并不多，人人都知道档次极高，价格极高，因此不是有特别重要的商务宴会或是土豪婚礼，一般小公司，都不会选择这里。
这里装修的华丽恢弘也是出了名的，沈伊静读贵族女校时的同学曾提起在这里举行的名媛舞会，连一向挑剔的娇滴滴独生女都对这里的装潢和食物赞不绝口，那一定是极好的。
年会要求正装出席，幸好，她早有准备。
她开车回家的路上，拐进了隔着两个路口的马路。她在一家洗衣店门口停下车，找出包里的单据。
“老板娘，昨天你通知我的，上次送来清洗的衣服可以拿了。来，这是单据。”
洗衣店老板娘接过取衣凭证，对了对，便回到店里按照排序的编号翻找一件件洗干净套在防尘袋里的衣服。
“行，你等等啊。这冬天的衣服料子厚，一件件找起来有些吃力。哎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