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枕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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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枕江山- 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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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为什么给她看到这些?

    正要再细想,却听到垣清在一旁道:

    “琰琰,快起来,别再跪了。”顿了顿,又道,“我可受不了。”

    白琰“嗯”了一声,正要起身,却忽的感觉一阵晕眩。一只有力的手拉住她,再将她拥入怀中。

    任由淡淡的芜檀香将她包围,白琰心想,这芜檀香,一定是垣清母后过去用的。

    “我们什么时候回莲心殿呢?”离开时,白琰问垣清道。

    “今天。”

    “今天?”白琰讶异。

    垣清回头,“不好吗?”

    “哦……”白琰故作恍然,“好……好……我忘了要给你生辰准备礼物。”

    垣清望着她,黑眸里淡淡的笑意,“多谢。”

    一只小舟飘在湖面,荡荡悠悠的,轻如浮云。

    垣清靠着船檐,仰着脸,闭着眼,秋日柔和的阳光落在他的脸上、睫毛上,格外安然俊美。

    白琰躺在他腿上,侧着头,望着他。半晌,她抬起手,拨弄他落在胸前的长发。

    垣清低下头,凝视着她。

    “垣清。”

    “嗯?”

    “你那个和连燕国帝姬的婚约怎么办?”她认真道。

    垣清微微蹙眉,“我会想办法取消的。”

    “可以吗?”白琰仰着脸问他。

    “可以。”

    许久,白琰像想起什么似的,有些神秘道:“垣清,你听说过那个连燕国小帝姬的事情吗?”

    垣清搁在她脸上的手顿了顿,望向她,“听过,怎么了?”

    白琰自顾自地点点头,“她呀,好像没出生多久就感染瘟疫死了。可是现在我又听有人说她没死。还有……还有那个皇帝的什么传位诏书之类的……”

    “你知道多少?”垣清打断她。

    “啊?”白琰莫名抬头,“也没多少,就……就这些了。”

    垣清看了她一眼,“以后这些事情,你少去打听。”

    白琰奇怪:“为什么呀?”

    垣清淡淡抬眸:“因为……没有为什么。”

    “……”

    深秋和煦温暖的阳光落在船上,轻飘飘的,没有太多的温度。白琰用手挡着眼睛,有阳光溢出指缝。她枕着垣清的腿,觉得很舒服,任由他修长的手指在自己青丝间穿梭来去。

    忽然,一声“扑通”响在耳畔,白琰蓦地从阳光中惊醒。

    桴子站在岸边,苦着脸,捡起一个个小石块往湖中扔去,溅起一圈圈涟漪,全然没有注意到一只小舟正晃晃悠悠地往这边飘来。

    白琰扶着船檐站起身,“桴子?”

    桴子闻言抬头,如同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般激动不已。

    “师姐师姐!”待船靠岸,他拉住白琰,差点没把她从船上拽下去。“你,你们可总算回来了!”他极不情愿地说出了那个“你们”。

    “有什么事吗?”白琰任由他拽着自己,回身去望垣清。

    “莲心殿里来了贵客,”桴子一脸愁苦,“已经住了三天了,非说要见你。”他瞥了一眼垣清,“有什么很重要的事,不然就不走。”

    白琰看了垣清一眼,“那你快去吧?”

    垣清应了一声,快步踏过小径,深蓝色的背影消失在花丛中。

    “是谁啊?”白琰在后面慢慢地走着,问桴子道。

    “不知道。”桴子摇摇头。

    “哎,”白琰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把桴子拉到一旁,蹲下,紧张地看了四周一眼,小声道:“桴子,你知道……成亲都要做些什么吗?”

    桴子疑惑:“成亲?”

    “我是说……”白琰抿了抿唇,一狠心,“我是说,入洞房以后要做什么?”

    瞬间,桴子的脸刷的红了。

    白琰也跟着紧张起来,心跳如擂鼓。

    “那个……那个……那个……”桴子绞着衣角,红着脸,“师姐……你问这个干什么呀……我……”顿了顿,极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入洞房以后……就是……就是要圆……呃……圆……那个……房……”

    白琰没听懂。

    “哎呀,”桴子脸更红了,“就是,就是圆房啦!”

    “圆……房?”白琰努力平稳住自己的声音,“就是那个……”

    “师姐,”桴子急忙道,“要不,我去市集上给你买本春宫图给你看看好了。”顿了顿,小声道,“千万不能让那个垣清知道,不然,他又要打死我了。”

    白琰无言地站起身,脚步有些错乱。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总之,心猿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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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57 章  真真假假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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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垣清快步来到莲心殿,推开殿门,发现一人阴沉着脸,坐在正殿中,正喝着茶。一旁的宫婢都急得没办法。

    那人抬头,见着垣清,不由得一喜。

    “玄帝。”连秦放下茶杯,大踏步走了过来。

    垣清倚着门栏,“又有事?”

    “是,”连秦点头,“还是关于那个小帝姬的事情。”

    垣清将目光移向殿外,那里,一个白色身影在花丛后若隐若现。

    “是这样的,”连秦见他脸色不大好,颇有猜测,“最近,又有民间传闻,说是那生死不明的小帝姬当年是被药圣相里覃收养……”

    “那你更应该去问相里覃,而不是问我。”垣清毫不留情打断道。

    连秦怔了怔,“可相里覃已经……”

    “那这问题就无从考究,你还来找我干什么。”垣清冷冷道。

    连秦望着他,微叹一口气:“相里覃座下只有两名女弟子……”

    垣清没说话。

    连秦继续道:“灵清是毒师,不可能是帝姬,只有……”顿了顿,压低声音道:“我听灵清说,她师妹身上常年带着一块玉佩?”

    垣清终于将目光收回,冷厉地扫在连秦脸上:“我说过,跟她没关系。”

    “我知道玄帝的意思,”连秦也绷起脸,“但,那个帝姬也是我妹妹,我需要找到她。”

    “你要干什么?”垣清面无表情道。

    连秦沉默一阵,道:“给我看看那块玉佩,或者让我带灵清她师妹回宫。”

    垣清看了他一眼,冷冰冰留下三个字:

    “不可能。”

    “我知道玄帝也是生在帝王家,”连秦跟上他的步伐,“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我知道玄帝是不想她去到王宫如此幽暗的地方,但是,我们连燕国也决不允许有王族子嗣流落在外。”

    “把帝姬送出宫是你们皇帝下的决定,”垣清淡淡道,“和本殿下无关。再者,既然不允许,又为何要送出宫?”

    连秦叹,“还不是那个什么传位诏书吗……”他顿了顿,“若是不早点找到传位诏书,那天下必定会大乱。”

    垣清蹙了蹙眉,显然已有些不耐烦。

    忽然,只听身后拖得一声长长的、如雨后春笋般甜甜的声音:

    “姐夫——”

    二人回过头,只见白琰抿着唇,忍着笑望着连秦。垣清无言地挑了挑眉。

    “我该叫你姐夫对不对?”白琰没注意到垣清的脸色,笑着道,“师姐也算是我姐姐嘛。”

    连秦笑了笑,看了垣清一眼,低声道:“你身上是不是有块常年带着的玉佩?”

    白琰应了一声,望向垣清。那玉佩应该被他收着了。

    连秦随着她的目光也看向垣清。

    垣清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玉佩,落在莲心湖里了。”

    连秦先是一愣,随后立刻失望不已,他匆匆道了谢,离开了。

    “那玉佩不是在你身上吗?”白琰小心道。

    “是,”垣清淡淡道,“但我不想告诉他。那玉佩,对他来说也没什么用。”

    白琰撇了撇嘴,忽然嗔怪道:“你怎么那么傻啊?你说哪里不好,非要说莲心湖。”

    垣清回头,“怎么了吗?”

    “当然了!”白琰睁大眼睛,“你太不了解连秦了。他可执着了,等下他把你的莲心湖翻个底朝天看你怎么办!”

    垣清沉思一阵,快步走出了莲心殿。他拉住正急急要离开的连秦,面不改色道:

    “抱歉,我记错了。那玉佩,是落在你们玺园宫兰池了。”

    连秦眼睛一亮,急忙道谢离开了。

    白琰走出来,强忍着笑意:“说玺园宫也不好啦!”顿了顿,行家似的得意洋洋道,“要是他把玺园宫翻遍了,也没找到玉佩,那不还是会回来找你么?”

    “哦?”垣清颇感兴趣地望着她,“那该说什么?”

    白琰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弯起嘴角:“你应该说,落在西海了。”

    “……还是你厉害。”

    三日后,生辰宴。

    出乎白琰的意料,没有震天的锣鼓喧嚣之声,所有人似乎都事先排练好了一般,安安静静地带着自己的贺礼来到莲心湖。

    据垣清说,这次的人会特别多。因为是弱冠之年。他没让白琰去,让她待在莲心殿中,看看就好,没什么意思。

    白琰跪坐在窗边,望着不远处一条龙似的人流,个个手上捧着的贺礼一个比一个大,一个比一个多,尽显恭敬之色。

    她没有再看,回过身来,用手按住怦怦直跳的心。

    身旁,是一件大红色的长裙。上面绣着鸳鸯图,袖口微微挽起,裙角用流苏装扮,尽显王族成婚高贵之色。

    可是,没有人知道他们即将举行的婚礼,之后也不会知道。

    梳妆镜前一个个首饰盒,白琰看着,竟然觉得脸微微发烫。

    白琰怎么都不敢想,她要嫁的人,竟会是垣清。还有那晚,他跟她说过的话,都恍然天上人间。

    他的生辰日,也是她出嫁之日。

    她从未想过关于嫁人之事,更未想过会嫁给谁。可如今……一切都是注定。

    白琰小心翼翼拿过一个首饰盒,打开,一支玉簪躺在深红的盒子中。玉簪泛着晶莹的光泽,仿佛有水波流转,簪柄,有两只玉蝴蝶,展翅欲飞的模样。

    白琰讶异地发现,只要是能穿能戴的首饰,上面必定刻有两个字:

    清琰。

    白琰慢慢垂眸,嫁入帝王家,即使无人知晓,她又能活多久?不管了,她合上首饰盒,只要能跟垣清在一起就好了。

    白琰想要试着换上红衣,却忽然顿住。她蓦地想到桴子说过的话。

    新婚之夜是要圆房的。

    圆房……

    白琰咽了一口口水,瞬间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凝结了。

    好像很可怕啊……

    不知道会不会死……白琰低下头,望着被自己攥得发皱的衣角,一抬头,就发现窗边的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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