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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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 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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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得几句后来却激扬高亢,不知道是什么歌词被她唱得如此有气势。
  “真好听,歌词是什么呢。”
  “你喜欢?呵呵……是我们家乡的歌曲给你翻译成汉话吧。”
  我是乌拉山下的女子,
  不爱女红独爱那鹰击长空。
  你有洁如霜雪的羽翼,
  你是世上最英武神俊的鹰!
  疾风暴雪铸就了你矫健的双翅,
  日月精光炼成了你锐利的眼睛。
  你高居险处,翱翔于九天之上。
  你睥昵天下,从不与他人混同。
  不屑听夜莺浅吟低唱夸庭院;
  无瑕看燕子精雕细琢小窝丰;
  就让那杜鹃悲悲切切诉哀怨;
  任凭它白头翁叹世间种种必成空……
  强敌当前,飞吧!雄鹰!
  苍白柔弱历来与你无缘,
  勇敢顽强才是你的本色。
  展开翅膀吧,
  升空!升空!
  去独享那做为勇士的光荣!
  “好美的歌,夫人你肯定象歌曲里的女子一样有一个深深爱恋的勇士。”
  “当然,他就是我心中的雄鹰!晚上你就可以看到他了。你叫我阿敦吧我爱听,呵呵。”
  她在手腕上缠上一条象搁臂的垫子一样用缎子包好的软木,一张臂,帐篷里那只一直歇息在木架上的一只白爪白围脖的墨色鹰隼展翅飞来轻轻抓在她手腕上,她爱恋地掠了掠这灵物的尾部墨中带紫的羽毛,笑道:“妹妹生得这么俊,就象好马需要配宝鞍,妹妹也定要嫁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阿敦认为现在大清的皇上可算是英雄?”
  “康熙?”她瞥我一眼,脸色微微一变。我看她反映更是纳闷,按理儿现在漠南、漠北、早已臣服内附清廷,就算是漠西蒙古各部不都是尊大清帝国的皇帝为自己的主子吗,年岁都要进“九白之贡”的,她怎么敢直呼当今?难道蒙古儿女果真没有受过圣教,不知礼仪?
  “他……十几岁就亲政设计杀了鳌拜,二十多岁又平了三藩,前几年又攻下了台湾,运气真好啊!他……也算吧,至少是个少年英雄。但是……以后就很难说了……!”
  我正在细细思量她说的“但是”是什么意思……只见她微一抬臂,那鹰瞬间腾空而起,在天边盘旋几圈,奔西飞去瞬间不见踪影。
  “只有懦弱胆怯的鹰才离不开群体,能孤单地奋勇杀敌的鹰才是最坚强的勇者……我的夫君就是后者……所以……”她眼睛一闪,扫了我一眼续道:“你怎么突然问起康熙?一般一个女人关心一个人要么是她情人……要么……就是他仇人。”
  她是在影射烨儿是懦弱胆怯需要群臣帮忙才能立业的君主么……我深不以为然。
  棕色的水汪汪的杏仁眼忽闪忽闪的在我头发和眼睛上扫了好几圈,笑容又渗进了她眼中:“看你这模样嘛……应该是他仇人……呵呵。”
  我对她甜甜地一笑,唉……你可能怎么都想不到你面前的我却是康熙货真价实的爱人……呃……也许算是他以前的,顿时心中难受,我都不知道我对他算什么?现代不过数月,这里已经是10年,他……会把我忘记么?心口憋气憋得快无法呼吸。
  帐外忽然传来击鼓一样的点子声,渐行渐近……往窗外望去,西面出现一些交替挥动的彩色小点。
  “啊……可汗回来了!我们的男人们回来了!”她抑不住的满心欢喜,边高声喊着边跑出帐外
  跟着她跑出帐外,只见营中涌出不少女人和一些留守护营的男人,都走出营外站成一列,嘴巴“额捏,额捏”的欢呼着,迎接着他们的战士归来。
  只见远远地一长排象在草原上移动的云彩一样的队伍慢慢驶进,那交替挥动的彩色小点原来是一面面旌旗,正鼓着气,迎风飘飘。旗下是人啸马嘶的大队人马,正欢呼着朝营帐位置呼啸而来。
  走得近了只见那一队战士一个个腰圆背阔彪悍无比,应该是一支精锐铁骑。
  一匹俊美秀丽的高头粟色伊犁马一马当先,四蹄如雪额部有“白章”看起来神俊异常,上载着一戴宽边沿的蒙古毡帽,穿右开襟的海蓝色开袍和马靴,看起来和一般蒙古汉子倒也无太多不同,惟独那紧扎在腰上的以金丝线绣着繁复的花纹的金色腰带和腰间配着的一把镶嵌有数颗华美红珊瑚、绿松石的珐琅柄弯刀显示出主人的不凡身份。
  “可敦!阿努!阿努!”马还未停下,马上那海蓝色身影飞跃而下,甩下帽子,一把抱住红色长袍的阿敦咭喱咕噜说个不停。
  阿敦已经嘴里喃喃着:“可汗!”已经红了一圈眼睛。
  恩爱夫妻离别后的见面都是这样吧……未语泪先下……
  正准备摸摸鼻子走开些,免得触景伤情。
  突然听到我的名字“茉儿”被这个蒙古男人嘴里念出来,汉语纯正无比,一转眼,但见这“可汗”一双鹰眼深深的凝视我,似是看到我分外高兴。
  阿敦两颊生光,高兴地朝我招手:“茉儿你过来,这是我们的博硕克图汗葛尔丹,我的夫君。”
  葛尔丹……真是久仰啊,我久仰了300年的名字,早就知道阿敦是个王妃级别的女子可是没想到她丈夫居然准葛尔的汗王——是烨儿的敌人……康熙这一生3次亲征都是因为他!也只有他能劳帝国的皇帝亲自围剿又是个10年战争啊……他也算是个流“芳”千古的枭雄了。
  迷茫中……我对他行了礼,按照记忆中以前在南苑见过的蒙古王公的礼节应对。
  “哈哈……天果然助我!来得正是时候!”
  “茉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马上就要看到你故乡的亲人了,你看那边……”阿敦指向那队刚刚在葛尔丹身后的战士,现在正分成两列,让出一条道来……几辆在草原很少出现的拉着蓝色轿厢的马车队伍正徐徐而来。
  “这个可是俄罗斯帝国的大公,准葛尔的福音,我们的远方的客人!从帝国的心脏来到这里!不畏惧寒冷俄国冬天的大公在我们鸟语花香的绿色草原却受了风寒,他要是见到祖国的亲人应该也是很开心的,这就去吧……”
  “可我不是俄国人啊……”我细小呻吟被热情的阿敦当做了矫情,不容我反抗拉着我就到了蓬车跟前。
  车上缓缓步下来的却是一个穿着普通蒙古人衣着的高个男子,微扬的帽子下露出那板栗色的头发和玻璃珠般天蓝色的眼睛才显示出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俄国人。
  此刻,这蓝色的玻璃珠正惊讶的看着我……我褐色的长发和……带着隐形眼睛的绿色大眼。
  我这个冒牌货在这个正牌俄国人面前不禁冷汗涔涔,又不是我说自己是俄国人的,是那两口子主观地卤莽臆断的,再说,想我华夏泱泱5000年文明的大好公民不做,做那番婆有什么好的……想到这里胆色顿时大涨,向那直勾勾盯着我看的“蛮夷”瞪了过去……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见我横眼瞪来,他恍惚中一闪错愕,眼神却渐渐变得玩味起来,嘴角也拉出一道弧线,嘴巴里咕噜咕噜一句问话,应该是问话吧,因为是升调。
  “说什么?听不懂!”
  我摇着头分别用中、英、满、法回答:“听不懂!”
  “啊你会说法语?”
  “啊你是法国鬼子?”
  “鬼子?不,我家祖很多都娶了法兰西公主和贵族,我母族就很多说法语的。”
  “你叫什么名字?”
  “阿列克谢维奇,尤里。阿列克谢。你可以叫我尤里,美丽的女士。你叫什么?”
  “茉儿,茉莉,Jasmine,你可以叫我杰丝。”
  “来自法兰西?”
  “不,来自……英国。”原谅我吧我又撒谎了,总不能告诉他我来自未来吧。撒谎的孩子据说鼻子会变长,我下意识的摸了下鼻子。
  噶尔丹和阿敦见我和他们这个尊贵的客人一问一答好象聊天得很愉快,也面带喜色。
  “对了,他们为什么这么高兴?”我斜眼望了望那对夫妻。
  “他们需要我提供的的帮助,”他冽开嘴嘻嘻笑了一下,看那忑灿烂的笑容,原来还是个大孩子呵,我以为做大公要年纪也比较大呢。
  “而我……需要一个翻译,去见中国的皇帝。”他收起笑容严肃地说。
  ……这章可是今天一天更完地呀~码了5000多字累死了……各位宝贝儿晚安~————

  多伦

  “诺尔”,是蒙语“七个海子”或者“七个湖泊”(草原上的人常常称湖为海)的意思,是离北京城最近的一片蒙古草原,距离乌兰布通大概100多公里左右。我却觉得可不只七个湖,就象一块被神女摔落的蓝水晶,分裂成无数片碎片洒落于这片绿毯子一样开着花的草原。
  从乌兰布通一路往南向多伦诺尔行来,我贪看这苍茫和秀丽融合一体的美丽草原美景,虽没有“大漠孤烟直”,却能感受到“长河落日圆”,看那快要被地平线淹没的夕阳最后的余光把西面那片草原变为金色,感觉自己仿佛和身边的景色一起……融成了一副画。
  自打那天我和这位俄罗斯的“大公”尤里。阿列克谢维奇“愉快”地聊天以后,葛尔丹和阿敦把我当作那检来的宝贝,硬推给了这个“大人物”做起了翻译加私人助理。
  想起这个才19岁左右的小“大公”,心里就觉得好笑,总感觉他这次中国之旅是在“玩票”。他的身份在沙俄尊贵无比,是沙皇伊凡五世和彼得一世的亲堂兄(马上要握大权的彼得大帝)。这次来这草原估计是应葛尔丹之邀,不过我觉得他对葛尔丹这个邀请他偷渡“入境”的东道主的态度实在让人玩味。
  葛尔丹本来准备好的一个懂俄语的皮货商人因为前段时间的中俄雅克萨之战被迫绕道现在都还没有回到蒙古,我的出现让他们犹如抓到根救命的稻草,又看我这模样更是放心的让我做他与这位代表俄国皇室“大公”的机密会议。
  这时的准葛尔和俄罗斯的关系就如现代的北朝鲜与中国……每每葛尔丹提出要钱、火枪、食物、牛羊等实际性的物质要求时,这位伟大的“大公”径直带着那一惯的礼貌而又恬然得微笑,找着这样那样的理由拖延援助时间,或说会禀告给沙皇陛下,最后还总用“法语”给我咒骂着:“贪婪的小人、无底洞、喂不饱的熊……”然后又眨着眼说不准翻译最后几句。
  呵……他倒是真信任我……俨然把我当着同胞,不怕我用汉语透露……我倒是很开心他好象只愿意给葛尔丹以精神鼓励,一直推委着物质帮助的时间。
  我自然是如“大公”所愿,葛尔丹是烨儿下半辈子的唯一劲敌,干的可是这分裂祖国之罪,不管是康熙还是现代的人民政府都不会允许有人要把漠西(西北)从祖国的地图分裂出去!
  因为这异于我族人的洋人外貌,他和他的侍卫被葛尔丹和族人在中俄边境接到后就做了蒙古打扮,最近才发现原来他身后一直跟着的那四个高大的蒙古人是俄国人,只不过染黑了头发而已,平时又拉低了帽檐遮住半个脸看不到他们的彩色眼睛。
  “进车里来吧,你就不怕被这些不知道从哪来的蒙古人抢跑做新娘么?美丽的女士。”
  听他说着我才注意到,夜色漫漫,就要笼罩着这青色大漠。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从四面八方聚集了不少或骑马或赶着车的穿戴簇新的蒙古人,象溪流汇海都向南而去,看服色花样却似来自不同部族。
  “趁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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