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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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 第9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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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史

  吁……
  全身酸疼,筋疲力尽,满脑子糨糊的我,此刻象刚放过气的气球软绵绵地滑靠在景仁宫后芜房的椅子上。脑袋一时缺氧,实在难在短时间内消化那么多惊人的“秘密”。
  脑海里整理着一个时辰以前,我和帝国第一贵妇的对话。
  “自小熟知宫廷礼仪的苏麻是绝计不会对哀家请安说吉祥二字的,况且没外人在,她甚少对哀家行此大礼。你身体发肤虽然是她,但是眼神和气韵是瞒不过哀家的,你是何人?”
  孝庄后能以一女之力稳稳占据后宫第一夫人的位置半个多世纪,那心思,那眼力,真不是虚名啊。在她面前说谎要有江姐的勇气才行。
  于是我就招啦,除了隐瞒我是来自200多年前的灵魂……我都说的是实话,关于在我那个虚构的“国家”里我的职业,我上过十六年学,专业是外语,也就是西洋语啦。我会开车,恩就是骑马,我25岁都没有嫁人,因为男性朋友对我来说都是哥们。我会弹钢琴,我出过国,在那个世界我的眼睛是绿色的,头发是褐色的(当然是人工弄的这个我可没说)。太后和玄烨眼睛都快听得瞪出来,问了我好多问题。
  “啊,和钦天监的汤若望一样的国家来的吗?他得眼睛是蓝色。”
  “恩,是他的邻国叫英国。”我可不想欺君啊!现在他还是阿哥,也不算欺吧,我的确去过英国,只会说英文不会说德语不然叫老汤来和我对质我就死定了。
  “你读了16年得的书?你们国家有女状元吗?”
  “拍卖行?就是和当铺一样吗?”我的故事经历引起了玄烨莫大的好奇。
  这个这个……这个叫我怎么回答。我正在犹豫该怎么用他们能理解的方式描述,一直仔细端详我的圣母皇太后此刻笑道:“那西洋的事物,说一整天都说不完呢,烨儿以后你有得听的。”
  太后顿了一下,语气不再轻松“既然你上过学,并不比苏麻见识少,看来果真是天意,唉!”她严肃的看了她孙儿一眼,“以后,她就是你的启蒙教养姑姑,你要好好听她话。”
  玄烨两眼有神地盯着我带着欣喜:“孙儿知道了。”
  “苏麻你跟哀家来佛堂。”太后单独把我叫进。
  “你可知哀家为何能听信你荒谬的言辞?”她拿出一张写有娟秀字迹的信笺,缓缓道来。
  “苏麻是哀家家乡人同为一旗人,自打哀家出嫁后她就陪伴在身边,她虽是宫女但是和哀家情同姐妹,算来有30年了,可是这容貌……你看镜子就知道,她自十八岁后就这个样子,多年一点未变。”她眼角带笑瞧着我又道“哀家从不相信怪力乱神,但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前些时候,她大病中就对哀家说到,如果能愈,一定是上天有所安排,求我一定要帮她。可我想到原来她指得是你,是这样方式的痊愈。”
  那笺上是很轻很淡的娟秀字迹,“我佛慈悲,蒙召信女,小主托付于你,姐姐大限已至,迫不得已。苏麻喇。”轻轻读起……我的眼睛顿时模糊起来。原来……真是她!
  “原本料想是苏麻喇留给她引荐的亲人要我照顾,没想到啊没想到,佛说大千世界,果真不虚。罢罢,她选的人我是信得过的,以后一切有哀家照应,她应该放心了罢。”拉着我的手,孝庄后唏嘘不已。
  “虽然你“失忆”,但你也得知晓苏麻生活习惯一些秘事。”太后眼带戏谑,“她18岁后终年不沐浴。”
  “后来怕内侍发现皮肤宛如幼女,也从不叫人服侍。酷热3伏也穿长袖宫服。哀家已经叫内务府多次改过她年龄,宫廷内监人多口杂,你平日出入宫闱还是稍做容貌修饰,以免以谣传谣。”
  啊!野史记载的传说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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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注:(这段话出版的时候有可能编辑会删掉)
  摘录考史:
  历史上,苏麻喇姑确有其人。苏麻喇姑是蒙古族人,出生在科尔沁部一个牧民之家。确切的生年不知,但从她作为孝庄的陪嫁侍女来推算,苏麻喇姑应该比康熙大40岁左右,应是玄烨的祖母辈。
  崇德元年(1636年),皇太极正式称帝,改国号为大清,并册封五宫后妃,孝庄被封为西永福宫庄妃。也就在这一年,苏麻喇姑作为大清的“女秀才”,受命制定满族衣冠服饰。这说明她具有相当的文化素养,对满、蒙、汉服饰有精深造诣。
  早年的草原生活和后来的塞外经历,使苏麻喇姑练就了不凡的马上功夫。她常常骑马外出,为孝庄办理各种事情,是孝庄身边最得力的侍女。
  康熙在宫外避痘的几年间,苏麻喇姑确实担当了教育玄烨的重任。《啸亭杂录。苏麻喇姑》中记载,玄烨幼时,“赖其训迪,手教国书”。从现存的朱批档案中可见,玄烨的满文写得相当好,而康熙的这一成就,正是苏麻喇姑手把手教育的结果。
  苏麻喇姑平生有些“怪癣”,《啸亭杂录》说她一年中从不洗一次澡,只有除夕那一天,用极少的水对身体进行擦洗,然后将“秽水自饮”,据说这是“为忏悔”。至于“忏悔”的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苏麻喇姑死于康熙四十四年(1705年),被“葬以嫔礼”安葬在孝庄的昭西陵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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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人因故事情节需要在历史上的人物年纪,名字,事件等按照有关记载做了相应的推敲和改动,请勿一一对号入坐。

  天花

  “姑姑,就算你不是以前的苏嬷嬷我也不会嫌弃你的,放心把。”暖呼呼地小手围抱住我胳膊。头钻进我怀里。“我更喜欢现在的姑姑呢”小眼睛晶亮。
  “我每天都……要……洗……澡!”我咬牙切齿的坚定。
  “烨儿会帮你保守秘密,我来安排,姑姑。”
  “我……不……喝……我……的……洗澡水!”厉声道。
  “以前也不见苏嬷嬷喝啊,谁告诉你她喝洗澡水的?”
  “野史上记载的啊……吓……”我多此一举的蒙住嘴。
  他眼睛微眯:“野史?是哪个多嘴的下贱奴才说的把,姑姑,记住你是我的人,谁敢乱说你什么看我去撕了他嘴巴!”
  我下睇着他,可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儿呢,伴君如伴虎,8岁的他就已经一身统治阶级的嚣张和贵气,不过,这小子现在落到我手上,嘿嘿……正在幻想以后身为皇帝老师得无上风光。
  “姑姑,我今天答得可好?”他小心的瞅着我。
  我想起今日在慈宁宫的种种……他,现在不管看起来多自信冷静毕竟还是个孩子呵,也需要安慰。
  “烨儿,姑姑告诉你啊,你就要做皇上了!”
  “不会的,我上面还有大阿哥呢。”
  “相信姑姑的话,这几日你好好听你皇祖母的话就是。恩……还得听我的!”
  “要做……皇帝……”他目光眩然扑簌簌地流下泪来。“如果,我皇阿玛死了我才能做这个皇帝!那我……宁可不做!”
  你父皇或许不会死,我却现在不敢说出来。任由他抱着我哭泣,我知道接下来的时间他的童年马上就即将结束,今天已经是正月初三,还有四天。我这个“清粉”顺治十八年初七的大日子还是记得的。
  这几天里,因为我的“失忆”,要重新学习宫规礼仪,全景仁宫的太监宫女对我的一些他们看来奇怪的言行也视若不见,更因为内宫里两个超级大BOSS玄烨和皇太后的恩宠与信任,谁也不敢在我身上乱嚼舌头,连闲聊也不曾把我做主题。这个倒是现在宫里大变,他们有太多的话题倒没功夫注意到我的“非常”。我放下了心中忐忑,适应着这宫里一切,努力想扮好“苏嬷嬷”的角色。
  清朝人都有午睡的习惯,一般一个时辰左右,午后的内宫除了偶尔天空飘过的鸟啼,一片沉寂。
  “嘘……小点声儿,姑姑刚歇了。”听到我的名字,我披衣走到窗外。转角的回廊处背坐着两个宫女正在窃窃地说着什么。
  “玉姐姐,以后咱们得叫这主子为皇上了呢!”是景阳宫茶水宫女珠儿的声音。她用手比了个三。
  “啊,你说我们三阿哥?你怎么知道的!”
  “今天养心殿的徐公公来我找我家孙公公在茶水房喝茶说的,我当时给他们上茶听到的呗。”
  “啊,怎么说来着。”
  “说今早圣母皇太后把文武功大臣都叫到养心殿,还带上了三阿哥和大阿哥。在皇上病塌前,太后问他们两个阿哥,以后准备做什么。大阿哥说:愿当贤王。”
  “我们三阿哥呢?”
  “三阿哥说:愿效仿父皇,更愿天下安宁;百姓安居乐业;共享太平之福。”
  “啊,那后来呢?”
  “后来啊,钦天监正汤若望禀道两位小阿哥中唯有三阿哥已经出过痘,这时皇上也开口了:好一个愿天下安宁;百姓安居乐业;共享太平之福。” 珠儿说到这里紧张地吞了口口水。“皇上说自己亲政以来有14大罪,你不必效仿父皇,帮父皇让天下安宁,让百姓安居乐业,共享太平。”
  “说了立三阿哥太子了么。”
  “这不就那意思嘛,那时候我的“茶”也奉完了,该下去了,不能老杵在那听啊,我可不想吃板子。”
  我游魂一样飘进屋,对着镜子看着里面那花一般的人儿,笑了。
  烨儿……你的时代到了!

  更替

  历史上每个朝代的总有些兆头,例如黑云盖日,彗星扫过京城上空,再次点的有数日数日下冰雹子,瓢泼大雨等记载。史官对这样的非寻常之事总是十分留意,仿佛不出点异相不以能宣告一个伟大君主的逝世。
  顺治十八年初六,北京城的天空蓝得发透宛如一块玻璃,前日降了瑞雪,把个北京城装点得银妆素裹。起早后,有心人注意到了这天平常不能再平常的日子中的不寻常。
  先是正阳门前停着一齐溜长排的绿泥官轿,从大早一直到傍晚也未见一个有顶子的官员从午门出来。然后传上谕大赦,还传太后谕旨民间不得炒豆,不得点灯,不得泼脏水,不得倒拉圾。
  这种四不准的禁忌,只有在皇帝“出痘”,即感染天花的情况下,才会有这种禁忌令之发布。
  正阳门上贴着的那张告示旁挤着蚂蚁窝似的一堆一堆的人群。这天全京城的酒肆,街坊的中心新闻全是一个主题……皇上得天花了?
  亥初时分,窗外又开始飘扬柳絮一样的雪花。玄烨从养心殿回宫,脸冻得通红,帽顶子上,眼睫毛上都粘得有雪花,似乎许久未眨过眼的雪人。内监要给他更衣,也被他一掌掴了下去,那个叫小全子的太监跪在那里秫秫发抖,纳闷自己今日怎么如此晦气,犯了天威。
  “起来吧小全子,锁紧宫门,留值班太监在门口看着,别人都叫下去歇息吧。”我把暖炉里的炭火都拨了下,盖子下的夹层取出了檀香,放上了我喜欢的百合香包。
  他胆战心惊地看了眼自打进门后就没变过姿势的主子,见他蜡人一般,慢慢起身,对我打了个千儿,退下了。
  拿着熏得香香的软棉布里衬白裘皮边锦缎便袍,换下了他被融化了的雪水浸湿的杏黄色的端褂和衮服。摸摸他手,已冻得发冰,我赶紧用温水把他脸和手细细搽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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