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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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玥-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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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另一边,一片稀疏的松树林孤零零地伫立在遥远的地平线上。

    祭坛傍水而建,足足有十米多高,下面以粗壮的木材交错搭建而成,虽是十分的简约,但短短半天的功夫就搭建而成,还是着实让人吃惊不少。祭坛下面,左右两侧约莫五米处,各是伫立着一面牛皮大鼓。两个身材壮硕的九黎族大汉持锤而立。在他们身后,各sè旗帜一路招展下去。

    此时,大巫师一身道袍,在九黎王东葛丹并九黎寨十二位洞主的陪同下,缓缓走了过来。

    在距离祭坛约莫还有二十米远的地方,大巫师率先停了下来,然后先是对着东葛丹抱拳鞠了一躬,再把目光放向其他一行人,朗声道:“世道纷乱,天公震怒之下雨旱不齐,大王并各位洞主忧我黎民,夙夜忧叹,老夫岂能不尽绵薄之力乎?然天道自有定数,违者逆天殒命,但虽是如此,老夫亦是同诸位一样,为了九黎子民能够老有所养,幼有所长,家家户户安家乐业,此身死不足惜!今rì,老夫就捐弃几载阳寿,拿龙祈雨!”

    说完,大巫师又是朝着众人拜了一拜,待众人回礼完毕,便一转身,脚下稍一运力,一个跟头即是跃起十几米高,稳稳地落在了那方祭坛之上。

    “给大巫师擂鼓。”东葛丹轻轻地挥了下右手,语气平淡地说道。

    两个壮汉闻声握紧手中鼓锤,扭动着肩膀上堆积着的肌肉,极有节奏地锤起鼓来。但闻鼓声震天,气势万钧,两旁各sè旗帜此时也随着风恰如其分地猎猎作响起来。

    东葛丹并那十二位洞主负手而立,站成一排,全部举头望着祭坛上的大巫师,神sè严峻。此时,一个身形魁梧,满脸络腮胡子的壮年男子忽是从后面的人群中小跑过来,对着东葛丹的耳边低声说道:“禀大王,暮sè阿果小姐已经找到了,只是受了点轻微外伤,现正在医坊中疗养。可是,可是小王殿下依然,依然是下落不明。”

    东葛丹听闻眉头紧紧皱了一下,轻声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那大汉应了一声,向后退去。

    “吆,对了大王,今天怎么不见得小王殿下呢?我们俩可是有一阵子没见了呢。”隔着沙马曲比,rì则阿铠向着东葛丹笑呵呵地问道。

    “不成器的家伙,不知道轻重缓急,又不知道跑到哪里耍去了。”东葛丹淡淡地笑着,忽然又接着道,“来人呐,还不赶快给rì则洞主搬一把椅子过来,看不到洞主的脚受伤了吗?”

    沙马曲比与rì则阿铠俱是心底一凛,尤其是那rì则阿铠,强撑了许久,满以为不露一丝破绽,听了这话之后那只伤脚竟是不由地隐隐颤抖起来。东葛丹嘴角微微上扬,却也并不多说下去,抬起头来继续看着祭坛上的大巫师。

    但见高高伫立的祭坛之上,大巫师神sè严峻持剑挥舞,宽大的衣袍随风鼓起,鬓角丝发杂乱地贴在面颊上,口中念念有词,隐隐约约道:“政不节与?使民疾与?何以不雨至斯极也!宦室荣与?妇谒盛与?何以不雨至斯极也!苞苴行与?谗夫兴与?何以不雨至斯极也!”

    坛下,观摩的众人翘首而望,三五成群窃窃私语。只见一个青年男子悄声问道:“据说这拿龙求雨的法术会折人阳寿,通常是一甲子也难得一见,但它比起其它祈雨的法术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旁边,另一名男子淡漠地望了他一眼,故作高深道:“那自然是有它不同寻常的地方啦。通常其它的祈雨之术无外乎都是杀猪宰羊,或祭拜天地,或供奉风神雨神河伯龙王等等,通俗来讲就是摆低身架,谄媚他们,讨好他们,所谓‘祈’者,‘乞’也。然而这拿龙求雨之术,却大不相同。”

    “哦?那到底是怎么个不相同法啊?”身边另外一人急切地问道。

    “呵呵,这不相同嘛,自然就是不相同喽。”那人呵呵一笑,用大拇指刮了下自己的鼻子。
第二十五章 鲧水龙王
    ()    “唉吆,你就别卖关子了,难不成还要哥儿几个在寨子下面的聚仙楼给你摆上一桌才肯说不成?”右手边一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嗔道。

    那名男子听了看了那人一眼,笑呵呵地拱手道:“那小弟可在此先行谢过吉布大哥了。今天rì落时分,聚仙楼不见不散!哈哈哈哈……”

    “对呀,谁都知道吉布大哥前些rì子才刚去过省城一趟呢,一定又赚了不少吧?”

    “是呀,是呀,你看吉布大哥张嘴一个聚仙楼,闭嘴一个聚仙楼的,想必这些rì子一定去得勤吧?”

    “对啊,对啊,那吉布大哥就也让咱们这些弟兄也见见场面呗?”身边众人见状便是不约而同地一阵吆喝,白白就能蹭一顿好的,谁会不愿意呢?而那被唤作吉布的男子一来太好面子,总也不能厚着脸皮装作若无其事,再者又担心他们这一阵吆喝会在这庄严肃穆的祈雨法式上太过抢眼,白白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只得连连点头道:“好好好,你们不要吵了,小意思,小意思……”

    先前那个男子对着那名叫作吉布的人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又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这拿龙求雨之术与其它祈雨法术比起来,其根本区别在于双方姿态的根本变化!”

    “什么意思?”一人低声问道。

    那名男子抬起头朝着那高高伫立着的祭坛望了望,神sè严峻,道:“你们看这法式,气势宏大之余,却是霸气外露,丝毫没有一点乞求上苍神灵施手相救的谦卑姿态。再看看那祭坛,各样设施一应俱全,竟是唯独缺少了平常祈雨时必不可少的祭祀贡品,一样也没有。你们可是知道为何?”

    “是为何?”旁边一人问。

    “因为这拿龙祈雨之术所用的方法乃是故意挑衅龙王,迫使其震怒,再降下瓢泼大雨。”那男子答道。

    “什么?”众人异口同声,俱是不能置信。

    “没错。”那男子继续开口说,“大巫师在作法之前,早已派人在那百里之外的小龙洞里捉到了一只五尺长左右的白蛇,封印在陶罐之中,待到此时再用作灵介。”

    “灵介?”众人不解。

    “对,是灵介没错。”那男子肯定地重复了一遍,道,“大巫师先是把这白蛇封印于这陶罐之中,先行施法,然后再用神奇的通灵之术将鲧水龙王的龙子通灵到那白蛇的体内,再施术将其封印在陶罐之中。那龙子不甘禁锢定然会百般挣脱,此时大巫师再施术压制,龙子左突右冲不能出,心中抑郁悲愤自不必说。鲧水龙王父子心灵相通,龙王寻子不着,定然会大发雷霆,到时候,这整整一个灌兜山区,恐怕都会笼罩在一片磅礴大雨之中。”

    “可这样,龙王的怒火要是一发不可收,我们岂不是要生活在一片汪洋大海之中了么?”身边一人听了他这么说,倒不是为大巫师的神奇妙法所折服,而是先担忧起这事后之事来。

    “大巫师见雨水够用了,再把小龙崽放回去,这龙王心情一好,雨不就停了么。”那男子答道。

    “可龙王怎么会那么容易就善罢甘休啊?”一人又问。

    “这,这我怎么知道!”那男子理直气壮。

    “那你这些都是听谁说的啊?”众人又问。

    那男子吱唔了一下才说道:“我,我爷爷啊?我爷爷跟我说的。”

    “你爷爷?”大家异口同声道,“真是你爷爷的!”他爷爷是个老酒鬼,没事就会摔酒壶,平rì里胡话连篇,这个大家都知道。

    大家虽是嘴上如是说,可心中却仍是将信将疑,忍不住都把目光向着那高高伫立着的祭坛上递过去。而那祭坛之上,真气剧烈回转之间竟是逐渐有形可见,看来,这拿龙求雨的法式似乎已经进入了关键阶段。

    祭坛上,大巫师手持宝剑恣意而舞,须发散乱之间更是显得神秘莫测,双唇微微蠕动,似是念念有词,却是于这狂风之下被吹得散乱不堪,不可耳闻了。突然,只见大巫师手持宝剑隔空一划,伴随着“硼”的一声震耳yù聋的声响,一只水缸般大小陶罐凭空落下,重重地砸在了祭坛的一侧,连那原本高高伫立着的祭坛在此时也禁不住左右摇晃起来。

    坛下众人不由地大吃一惊,可大巫师却是没有丝毫停顿,只见他挥剑在身前的案几上挑起一张符纸,再转过身往前一递,剑身翻转,再一划,那张符纸便是毫厘不差被封在那个巨大陶罐的顶口。

    紧接着,大巫师宝剑一挥,又是一张,再挥,亦是一张。如是重复了也不知道有多少次,只见得直到那个斗笠般大小的罐口被一张又一张符纸贴的密不透风时,才停了下来,继而腾空而起,盘腿坐在那陶罐上面,如汉地僧人一般双手合十,闭目默念起来。

    风渐息了,光渐暖了,世界仿佛又重又归于了静默,人们静静地伫立着,不发出一丝声响,天地乾坤之间,似乎只有大巫师那浑厚苍老的声音还在久久回荡着:

    “茫茫乾坤圈,重重灌兜山,甘霖久不至,江涸土生烟。往昔滔滔天上水,不得见,今rì哀鸿遍野处,屡不鲜。鲧水龙王不司职,天庭玉帝眼茫然。枉坐庙宇高堂处,既不见,我拿龙求雨尔莫管!”唱毕,大巫师忽然又腾空而起,一个空翻后便是头朝下脚朝上,大喝一声,道:“亥、戌、酉、申、未!通灵之术!”同时胳膊前伸,双掌并行,“啪”地一声印在了那块贴满封印的陶罐口处。

    霎时间,一波又一波的jīng光自那里向外蔓延而去,隐隐约约有一个青光闪烁的太极图案。这九黎族巫术莫非也与中土道家法术有着共通之处么?众人来不及多想,却是见得自那鲧水之中突然抽出一道灵光,伴着一声长嘶,极其迅疾地被吸进了那个青光泛滥的陶罐之中。

    之后大巫师便是向后一连几个空翻,顺手拔起插在地上那柄宝剑,落下之后,忽然伸出左手就是顺着那剑锋一路抹下去,然后再缩回左手,用力握紧,一滴滴鲜血即是如断线珍珠一般洒在了剑身上面。

    剑身碰到了鲜血仿佛刚打的新铁放进了水里一样,发出“渍渍”的响声。待鲜血完全浸润之后,大巫师突然爆喝一声道:“锁!”便将手中宝剑向着那个陶罐一指,一道金光瞬间便自剑尖冲出,圈成一个牢笼紧紧地束缚住了那个巨大的陶罐。

    而那原本剧烈震颤的陶罐在这道金光的束缚之下,也瞬间便变得安静起来。大巫师再次飘回那里,盘起双腿坐在了那个太极图案zhōng ;yāng。

    风逐渐又大了起来,坛下一面红旗与附近的彩旗忽然绞在一起,“噼里啪啦”地几声就把插在地上的杆子也齐腰折断。乌云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然后又一层叠着一层向下蔓延。

    人群之中,有人经不住这狂风,不觉间即是把双手抬到眉前遮挡,不料袖口过于宽大,在这呼啸的狂风之下竟是齐刷刷地向着自己的面颊扇过来,火辣辣的疼痛。

    九黎王东葛丹并那一共十二位洞主,亦是站于这狂风之中负手而立,任凭各自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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